《第三次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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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机遇- 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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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轿队、马队逶迤朝长芦盐场行进……

    由于在《辛丑条约》中明确宣布中国政府不得在天津卫30内驻兵,因此原本禁卫军一般都是跟随钦差使团行动的,到了天津这层护卫便被取消了。

    “岑公,你知道我为何一力主张改良盐政么?除了要将这些分散的权力收回来外,我还有其他方面地考虑。”

    “愿闻其详。”

    “由于引岸制度的存在,食盐的产运便为盐商所垄断,他们凭措手中的引票,在场则压低收购价格,压榨盐民盐工,在岸则掺假抬价,使得老百姓只能吃质次价高之盐,而盐商则从中获取暴利。但是,发财归他们发财,老百姓的骂声都是朝廷替他们受的,这买卖……”

    “嗯……”岑春煊点点头。

    “其次,由于划定了远销范围,盐商因为挑肥拣瘦,人为造成私盐遍地的局面,亦聚拢了一大批野心之徒。百姓若为生计贩盐自卖,或购买非指定地点之盐,动辄被指为‘私贩’而严刑治罪,但着实气人的是,食盐归私盐,盐商和官吏们却能利用引票为掩护,或者洗票,或者大量走私偷税,致使朝廷税收逐年下降。”载泽问,“您想,老百姓如果吃不起正经纳税完的正品,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淡食,要么吃私盐,否则决计不行。而淡食不可能,便只有吃私盐了。如果通过盐政改良能把这点私盐的税收也纳入税收收入,非但朝廷的日子可以好过,将来也有减税的空间……”

    “就是这帮贪官污吏不肯放手。”岑春煊恨得牙痒痒。

    “正是,每年流到他们手上的钱财多了海去了,不说杜绝,只说把常年孝敬、报效归公,这数目就是正税的两三倍……”

    “端午桥到底是什么态度?”

    “午桥舍不得手里那点油水,但又害怕朝廷对他不满,他也是两难。”载泽笑笑,“甜头总要给他一些,我答应过他,除了正经盐税外,所有盐斤加价豁免三成后全部留归地方。这样一来,朝廷、地方、百姓都有了实惠,这盐政……

    刚说到这里,载泽的话音忽然为一阵惊恐的声音打断了。

    不好了,有刺客啊……

    第三卷 

第三十九章 … 生死一线 

    本钦差大员的出巡,道路、街面照例是要清道的,升了那些块“肃静”、“回避”的牌子,早已避得远远的,何敢有什么举动,是故放眼望去格外空旷。

    但从维新元年以来,种种新作风已吹拂了原本死水一潭的官场,禁卫军代表团从欧洲考察回国没有摆出官架子而逃过一劫,在汪精卫等人被捕后,个中的内情早已为大员们所知悉,是故自那以后,大员们出巡就不刻意摆出架势和排场,因为他们知道,这是和自己的性命过不去。架子越大、排场越惊人,就愈发提醒革命党这个队伍中有要人,也就愈发刺激革命党的“铤而走险”。所以,排场大虽然威风,但与性命和安全相比,终究是后者来得要紧些,一定要做出选择的话,所有人肯定会选择后者。

    而且在天津这样一个特殊的城市里,帝国丧失了派驻军队的警卫权,朝廷要员所能仰仗的只是内政部所属的警察,但警察数量有限,护卫能力亦与禁卫军相去甚远——经过武昌举事的教训,重臣们已对禁卫军的能力深信不疑,对皇帝大力发展禁卫军的决策举双手赞同。

    但载泽等人万万没有想到,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可以用于仿效的策略。虽然禁卫军代表团因为低调而免祸,但他所在的钦差队伍却因为低调而掩盖住了可能发生地危机苗头。

    在盐商和张镇芳的银弹攻势下。革命党不但获得了行动所需的各种装备与物资,而且还提前得知了钦差队列的消息——这已经足够要命了。更要命的是,载泽等人在摆出亲民姿态而没有刻意清场后,革命党便找到了接近目标、混迹人群的好办法,他们化装成普通老百姓而厮混在看热闹地人群堆里,准备伺机发难——战术是一天天发生变化的。没有提高与进步终究是死路一条,革命党经过对多次暗杀行动失败教训的总结,已经摸索出了不少成功经验,而且便用在了这一次上面。

    ……载泽听到外面护卫的那一声喊后,猛然瞥见原本恭恭敬敬的人群中忽地窜出两个年轻男子,一个手执短枪,一个捧着不知道从何处弄来的炸弹,不顾死活地朝队伍冲来。革命党原本打算在钦差队伍必经之路上埋设炸药的。但经过汪精卫刺杀摄政王不成的教训,革命党认为钦差使团必定会提前勘察道路,埋设炸药地举动非常容易暴露。他们就撇去了这种“彻底解决”的方式,打算通过传统的途径来完成目标

    张镇芳等人的用心不可谓不险恶,革命党的布置与心思不可谓不周密,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虽然钦差使团的姿态足够亲民,但传统观念的束缚以及惯性思维的延续,使得民众依旧对要员队伍保持了足够的敬畏。革命党虽然成功地混迹其间,躲过了警察们的搜查。但在具体行动那一刻。他们地身影还是在人群中显得异常突兀,是故两人刚刚发动,担任钦差师团护卫的差官已经发现。

    “保护大人啊……”

    经过前后两声叫唤,以离弦之箭速度从人群中窜出来的革命党已经飞也似地冲到了轿子的跟前,载泽瞅得真切,这两张无比年轻的脸上完全是因为紧张和压抑带来的扭曲。那一刻地神情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望着手捧炸弹的革命党扔出了炸弹,载泽眼前一黑,万念俱灰——完了!……

    几乎就在此时,在他耳畔想起了噼噼啪啪的枪声。护卫们开枪射击了,希望能用子弹挡住暗杀者的步伐,手执短枪的革命党也射击了,他没有理会护卫们的子弹,而是径直把枪口对准了队伍中央的轿子。

    “啊……!”所有围观的人群和警察被这一幕震惊得呆立当场。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般而无法动弹,只有脸上错愕地神情揭示了他们此刻的所思所想,所有人的想法都是一致的——怎么会?革命党难道是从地底下冒出来地?

    当然不是!

    革命党为了举事成功不知道商议了多少次,最后才决定这样的暗杀方式。他们已经无限接近于成功。不但两个执行任务的暗杀者已经冲到了钦差队伍仅仅不到10步远的地方,甚至于手中最厉害的了嗜血的本质。

    杀呀!

    两张因为紧张而扭曲变形的脸上忽地有了笑意,那是一种压抑得到释放后的快意,是一种因为极度紧张得到缓解之后的亢奋。

    子弹嗖嗖地飞过,护卫们恨不得用尽全身的力气来阻挡暗杀者,啪啪啪子弹一串串地射向两个革命党,而且都击中了目标。

    “扑哧”、“扑哧”朵朵血花从革命党的身体上绽放出来,那殷红的血迹,那猩红的创口,仿佛都在宣泄那种绝望时的挣扎与努力。

    手执短枪的革命党的枪法显然异常可疑,他接连放了34,有1枪击中一个护卫外,其余的子弹都不知道飘荡到了何处,但他成功地吸引住了护卫们的视线,掩护了手执炸弹的革命党扔出手中的致命杀器。

    “嗵!”那是炸弹落地的声音,革命党在被子弹击中而且倒地之前,已经扔出了手中最致命的武器,那颗圆圆的、冒着白眼嗤嗤作响,在地上打着转转的炸弹,就在这样近的距离内展现在大家面前。

    “啊!”惊呼!喊叫!

    所有的声音都汇聚成了一股洪流,一股在绝望前迸发出来的洪流,因为炸弹距离载泽的官轿仅仅不到3,足以将任何人撕成碎片。

    但是……且慢……

    所有的动作和想法在那电光火石之间仅仅是一刹那的功夫,在如此千钧一发的时刻,行动已经跟不上视线和事态的发展,唯独思索还能维持高速度的增长。

    居然!居然!

    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炸弹在地上滴溜溜地转了34,然还没有爆炸,所有的护卫本能地想卧倒,但其中有一人看得极其精确,伸出腿去,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所有的力道都集中在脚尖一点上,狠狠地将炸弹踢飞了开去。

    这一腿的力道足够强大,重大数斤的炸弹居然被一下子踢飞了十几步。

    “轰”地一声,炸弹应声而起,当场爆炸,所造成的气浪和强大的冲击波使得人群为之震撼,为之颤抖,为之庆幸。

    “大人!”

    刺耳的呼叫声划破天际。

    虽然只是一刹那,但悠悠然醒过来的载泽仿佛已经在生死线上走过了一遭,他脸色苍白、头上汗如雨下,用几乎称不上利索的言语问道:“我……我……我还活着?”

    “大人!”

    “真的还活着!我还活着!”

    方圆几十米内,都能听到载泽的怒吼声,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仿佛仍旧不相信这么大的暗杀事件刚才明明就发生在他面前。

    “老天保佑!”他的眼里流下泪水,说不出是悲怅、庆幸还是其他……

    总算躲过了一劫。

    到了这个时候,在一旁人群堆中的警察才如梦初醒般地反应过来,猛扑上来,“抓刺客!”

    刺客其实已经不用抓了,两个刺客都已经躺在血泊中,最后那一幕的场景两人都用自己的眼神目睹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的最后居然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当警察冲到刺客的跟前,两人已经脑袋一歪而咽气了。他们没有想到这样一个结果,带着不甘,带着懊悔,带着惆怅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们距离成功仅仅不到十分之一秒,但就是这十分之一秒让他们在付出代价之后而没有收获成功。

    这是一种不公平,只是,冥冥中自有天意注定,与尘世间种种的奇迹和疑惑相比,这种不公平已经是无足轻重了。

    死亡,在这样的关口,已不仅仅是一个符号和表征,他已经成为了每个人都面临的考验和挑战,说不出的命运,难以把握的祸福在这样关键的一点上释放出来,人性在生与死的考验面前几乎成为了渺小的话题。

    毕竟,活着才好!

    ……维新二年,财政载泽、监察院院长岑春煊遭遇革命党暗杀,所幸炸弹在爆炸前被护卫踢离了危险区域,最后两个要员有惊无险,毫发无损,护卫三死两伤,两个刺客当场毙命。寥寥数语之后所承载的却是如此的惊心动魄……

    第三卷 

第四十章 … 雷霆震怒 

    杀如此惊心动魄,饶是载泽和岑春煊等人饱经风霜也轻,护卫们虽然堪堪将两位要员保护了下来,但自身也受到了极大的震慑与伤亡,所有人的心都是猛地一沉。

    不及片刻,直隶总督端方就知道了暗杀之事,当即吓得脸色惨白,半天说不上话。虽然两位钦差安然无恙,但遭逢如此重大的变故,他作为地方官就担上了天大的干系,真是祸从天降。

    得益于日渐发达的电报、电话网络,京城中的皇帝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情报,等王商将标明最紧急状态字样的电文递给林广宇之后,只见皇帝的脸色瞬时变得铁青,不怒自威。

    上书房里,林广宇在原地团团转了三个圈,竭力想压制自己的火气,努力想用平静的语调说话,但仍然克制不住,其言语神情甚至比接到前不久武昌动乱的时候还要怒不可遏。

    “去,把善耆和赵秉钧给朕叫来!革命党无法无天,内政部干什么吃的?”皇帝顿了一顿,又呵斥道,“打电报给端方,让他封锁现场,追缉凶手,保护钦差,再有意外,朕要他的脑袋……”

    王商刚刚领了旨还未走出殿门,善耆、徐世昌和赵秉钧已经一同前来,众人面色都是一脸的凝重。

    王商瞅得真切,一把拉住善耆的衣角,悄声道:“王爷,皇上正在气头上,千万小心。”

    善耆点点头。果然,才行了不到两步,就听到“哗啦啦”瓷器碰地碎裂地声音,然后就是皇帝的咆哮……整个养心殿里,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善耆和赵秉钧两人也是刚刚接到电文就赶来了,刚看到电文时。两人如同被雷打了一下似地,差点昏倒在地。自从从前五大臣被刺案和汪精卫刺杀案发生后,内政部就格外加强了对重臣要员们的保护,称得上是慎之又慎。天津距离京师不远,自古就是天子脚下,内政部的监控一直都趋于严密,现在居然在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种事情,皇帝龙颜大怒也就不难想见。

    更让人为之气结的是。此次钦差使团赴天津,因为不能派禁卫军护卫,内政部为了一行人的警卫问题动了好几番脑筋,不但在天津方面安排了大批警力用于治安维持,还抽调了内政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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