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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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宝-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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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那还来问什么呢?总不会是找随弋去认尸吧!”唐老冷笑,反正对于他们这种人,对这些警察是极为反感的。

特么的,老子每年花钱交税,又次次花钱买古董回来供着养着,总比那些古董被你们收起来又各种没经费保存来得好吧!

话说,这就是阶级仇视了。

林权他们也心知肚明,不过对于唐老这句话,张晓第一个按耐不住,喝了一声:“你怎么知道黑皮已经死了!”

啥?

唐老呆了呆,随弋端茶的手也顿在了那里,抬头看张晓,幽幽问道:“死了?”

“是…他死了,被枪杀”林权一字一句道。

唐老沉默了,他是该笑呢,还是哭呢?

沉默中,警察们冷笑,随弋也默默无言,就像是无声的气势压迫,这些警察同志好像在等着唐老两人心理防线崩溃,然后…

“所以,你们是真的让我去认尸?”随弋嘴里缓缓吐出的话让警察们胸闷了。

林权黑着脸,忍不住捏紧茶杯…

“如果你愿意的话,倒也可以”林权讽刺回去,然后肃然道:“说吧,昨天你跳下三楼,后来呢?”

“黑皮抓了我去河边林间,逼我给他找条路子逃走…我答应了”

“然后?”林权目光炯炯

“我反抗了…然后他把我推入河中”

“再然后呢?”张晓忍不住问。

再然后?随弋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自然是沉下去,又浮上来,然后爬上岸了”

沉下去,浮上来,爬上岸…

怎么听着这么奇怪呢?但是逻辑上是没有错误的。

林权接着又问了好几个问题,重点放在了在随弋家中那边的事情…

随弋七七八八是说了实话,唯独没说自己掌心粘了碎片的事。

林权等人的脸色并不好看,因为一如既往,从随弋这里,他们得不到一丁点有用的信息。

眼下有着唐老保驾护航,林权连威胁抓随弋进警局的话也不能讲,只能悻悻离去。

不过在走之前,随弋无意间低声跟林权说了话:“我想,那个开枪之人,要在你们警察之前找到黑皮是真的不难的…”

这话,听着还是很让人不舒坦啊。

林权猛然转头,死死盯着随弋,“你看过他?”

第13章真假《早春图》

“没有,看不清人只晓得有这么一个人开枪了,而且,是冲着黑皮去的,也许你们该从他们那伙人为什么全部死掉下手,那时候,黑皮似乎跟我说过,有人在找他,要他的货”

“当然,信或者不信,就看你们自己了”随弋转身,没再去看林权。

林权看了她的背影一会,很快转身跟询问完唐老的人张晓等人离开。唐老双手负背,看着林权等人离去,一脸唏嘘。

“这林权倒是一个汉子,可惜没门路,只能做一个队长…”

“不一样为民除害”随弋不在意得说。

这家伙是个好人,否则她未必能躲过这么多次,只因为对方守法懂法,有原则。

从根本上讲,她的感谢对方是个好公仆,虽然他一直想要抓她进监狱。

“工资太低啊!”唐老认认真真叹气。

所以,这就是奸商跟汉子的区别。

“我的工资好像也太低了…你把钱给我,我得去学校交学费了”

“…”

站在厅内等着唐老取钱的时候,随弋琢磨着这家伙对于取钱给别人一向是磨叽磨叽的,便是找点事情打发时间…

--自然不是跟周然这个阳光帅哥聊天,说实话,他话有点多,比以往都多。

随弋管自己打量起了店内的一些古董,说也奇怪,她往日对这些是没什么兴趣的,什么瓷器,在她眼里,该是罐子的就是罐子,该是插花的就是插画瓶,当然,该是夜壶的也自然是那啥的。

半响,她看到了一副画。

大石巨松,背后衔接中景扭动的山石,隔着云雾,两座山峰在远景突起,居中矗立,下临深渊,深山中有宏伟的殿堂楼阁。左侧平坡逶迤,令人觉得既深且远。

雄伟壮阔,山石伟岸之感。

下方有一红方印记--早春,壬子郭熙笔。

“随弋,你对郭熙之的画作有兴趣么?”

看下面署印就知道这是郭熙之的作品,不过随弋也不过是对这幅画起了试验的心思,但是周然平日里对她挺照顾的,她不好扭头就走,便是浅淡应了声:“对这方面并不了解”

周然偷偷瞅了随弋几眼,清了下嗓子,露出笑容。

“这是中国北宋画家郭熙之得《早春图》,画于神宗熙宁五年,描写的是瑞雪消融后天地云烟变幻,大地复苏,草木发枝,一片欣欣向荣的早春景象,水墨渲染,浓重且大气,给人一种耳目难忘的感觉”

周然凯凯而谈,眉宇间有爽朗的自信,一看到随弋难得专心听他说,便是心里略微喜悦,说得越发齐整起来。

其实他还真不知道,随弋是因为自身身体异变的缘故,对自己的未来跟现在都起了一些观念上的变化,是以对这方面难得有了几分耐心。

不过关于这幅画,总有讲完的时候,周然觉得腹中空空,没什么可讲,嘴巴也有些干的时候,肩膀被人重重一拍。

“嘿,小子有点长进啊…这些日子没少钻研我这些宝贝?”

唐老揣着一小黑袋子,嘴里咧着笑,黄牙齿明晃晃得凑到周然跟前。

“额,掌柜谬赞了…”周然略微不好意思,看了看随弋,“就是难得随弋对这方面有点兴趣,否则平日我还真不知道找谁卖弄呢”

两人说话的当口,的手已经探了出去,摸向那纸质已然有些作古的画,唐老吓了一跳,忍不住喊:“哎呦,丫头啊,这东西不能摸…诶诶,你小心点”

随弋的手已经碰上去了,不过女孩子总归是女孩子,动作轻柔,加上芊芊柔美细指,抚摸在那充满着古代文化气息的画作上,颇有种隽永留香的旖旎感。

也让唐老心里好受了一些,换做是一个老大黑汉子戳上自己那大手板,看这老头会不会抡起关刀跟人拼命…

周然跟唐老一时间都没说话,也在等着随弋收回手。

时间很短,随弋的指尖触感却很悠久,那是一种让她的灵魂有点点悸动的清凉感,但是也只是一瞬。

唐老留意到随弋的倦柔眉头轻轻锁了下,很快又松开了,一如常态,手掌也收了回来。

这丫头素来喜怒不形于色,刚刚倒是有点异样,难道是…

“这画有古怪?”唐老都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问,且还是朝着这么个对古董一窍不通的小丫头问。

随弋从刚刚的思绪中回神,轻阿了一声,才凝了眼神,瞥了瞥画框右下角得标签。

五十八万?

好贵。

“假的?”这是随弋的声音,周然顿时一惊,直接反应道:“什么假的,随弋你别胡说…”

唐老也是惊讶,不过面上沉沉得,盯着随弋,周然登时额头渗出些许冷汗,对随弋也多了几分不解。

奇怪,平日里一向寡言慎言怎么就口不择言了呢?

这画,能是假的?

假的会挂在这里给顾客们看,这是一向好面子的唐老会做的事情么?

也不过是一小会的时间,唐老便是夹紧了手上的黑袋子,小胡子一撇一撇得笑,“为什么是假的呢?你倒是说说呢…”

这语气,不对头啊!

周然朝随弋看来,意思是让随弋赶紧道歉,不过随弋盯着唐老的眼神半瞬,抬起手轻拢了下眉心,敛去淡淡的幽光,语气很平缓。

“我猜对了”

“猜的?”唐老有些狐疑,“那你道说说为什么这么猜?”

猜也有为什么?随弋晓得这是对方胡搅蛮缠的脾气又上来了,想了下,她探出手指指指下面的标签。

“价格不对”

她总不会说是这副话上面的文字跟墨水印记告诉她的吧!

磁感应带给的她的感觉,便是这上面蕴含的文化气息并不浓郁。

虽然不知道到底有多短的历史,但是比起那易先生书架上的随弋一本手抄诗歌三百首还要淡上几分…

料想不是什么古代名画吧~~

起码不是真的!

“价格?”唐老直勾勾盯了她半响,阴郁的脸色刹那就阴转晴,笑:“我还以为你这丫头长进了,知晓如何分辨真假了呢”

顿了下,他偏头朝一脸震惊的周然劈头盖脸一顿训,“你啊你,亏你还牢记这书画来历,却怎么不晓得这画真假呢!”

话说,周然此刻是很委屈的,那啥,这画是挂你这卖的,我是替你打工的,我还能去怀疑你这画有假?

“你肯定在想若是假的,我挂着卖干嘛,不是坑人么!”

“掌柜,我不敢…”

“不敢归不敢,你就是这么想的!”唐老一瞪眼,又舒张了口气,哼道:“这画我就挂这卖了,谁也不能拿我怎么着,本来这画就值这价格…”

断句了下,他看向随弋,“虽然这画是假的”

假的还明目张胆卖五十八万?

随弋目光闪了闪,有些错愕。

是这世界混乱,还是这世上的人疯了?()

第14章江南布衣与VEROMODA

“假画又怎么了!存世下来的真画能有多少?哼,一些当代大书法家临摹下来的假画可也是价值连城,我瞧你们两个也肯定认不出这是谁临摹的画作…是张云高!”

“张云高!”周然显然有印象。

随弋对这人没印象,便是皱眉:“只是临摹的赝品都价值如斯,那么真迹呢?”

唐老小心翼翼得摸了摸画框。

“不是所有赝品都能这么值钱的,你晓得在古代就有一些画家时常会临摹前代的一些名画家的画作,而这些临摹画作自然也是价值连城,再往后,咱们当代的一些画家所作临摹画作,价值过百万的也不在少数,这得看人,还得看什么画,自然,这些临摹画再贵,也大多贵不得真迹…你们瞧这画”

枯槁的手指指着画框,语气斩金截铁,字字铿锵:“你们信不信,这画若是郭熙之得《早春图》,价值上千万都不止!”

上千万!!!周然目瞪口呆。

随弋也是忍不住蜷了蜷手指,千万?其实她刚刚也就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没想到还真的抓到了漏点。

不过她的这个能力,好似委实不凡,起码在古董这一行绝对是逆天存在。

“随弋虽然不懂古画,却是细心聪慧,一眼就能推算真假,这是优点,而你周然,你这小子还是欠缺火候啊,要知道这鉴宝鉴宝,最重要的就是真假,为什么要知道真假?当然是要知道这东西价值多少钱!”

唐老的手指几乎戳着周然脑门,“价值都不知道…怎么漫天开价,坐地还钱?”

一副典型葛朗台得形象。

周然被唐老拉到一边训斥,随弋却是若有所思,慢慢的,她的眼里蕴了浅浅的笑,嘴角勾了勾,走过唐老身边,手指一探,轻松自然得勾了他怀里的黑袋子。

“你们慢慢说,我先走了”

“诶诶…你去哪啊?”

“学校”

待随弋一走,唐老又训了几声,周然垂头丧气,扯扯头发,无奈道:“掌柜的,其实在这方面,我是真有点缺陷”

“废话”唐老翻白眼。

“但是随弋…我觉得掌柜的是真可以培养她”

“为什么这么说?在古董方面,她可是远远不如你”

“额…”周然绞了下脑汁,尴尬道:“其实我就是觉得她身上有股气质,很古典,优雅,看起来就像是古代的仕女…而且你不觉得她平日里的言谈举止都很…很…”

似乎是无法形容,周然比划了手势…唐老挑挑眉,脱口而出:“很像古代的人?”

“对!比起电视上那些演员都来得真实,也比学习过我们学校古典礼仪课的许多同学都要来得有味道…”

这话让唐老安静了下来,睨了睨周然,冷哼:“这是古董行,不是选秀,这些有的没的不重要…而且她的出身来历都板上钉钉,你丫的少看那些肥皂剧,想东想西没个正经…”

嘴里这么训斥,唐老心里也莫名叹气。

臭小子,你以为老子不想拉她入伙啊!这丫头端是在专业方面不如周然,却在心智上面远远胜于周然,观察力超群,这在古董行绝对是关键天赋……

奈何人家没这个心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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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弋也不知道身后有两个人在念叨她,她本意是将校服带到学校的,不过想想上面的刀痕委实有些吓人,还是搁在雁堂斋得好,而那一共三千多元钱,她还是揣在了身上。

一个时辰后,在南浔二高得最后一节课时,她在安静又传荡着朗朗读书声的走廊上走过,接着将三千元放在了高三二班班主任得办公桌前。

昨天是九月一号,今日是九月二号,她是迟了一天交钱,不过这不要紧,重点是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她拿不出钱来了。

黄岩握着圆珠笔得手下意识推了推眼镜框,盯着眼前换了一套校服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姑娘,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家班里的一个学生。

叫什么来着?

随弋…

话说,他对随弋委实没多大印象,主要是因为这个女孩太低调安静了,用江南土话讲,那就是“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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