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思念旧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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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思念旧时光-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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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几天晚几天没区别。招兼职的都没你查得严!”
  不等他反应,我全身一用力,翻到他身上,重重地吻住他的嘴,不让他再找乱七八糟的理由。我觉得我就像是强抢民女的恶霸,一言不合就霸王硬上弓。
  我一边亲还得一边灵活运用全身去压住他,免得被他推下来。
  结果他挣扎了两下就突然放弃抵抗,全力回应我的吻,还扣住我的腰,反客为主,把我压在下面。
  而经过刚才那么一闹,我有些累了,此时就好好地躺在他怀里,享受他的亲吻和触摸。我知道,他的心理防线已经全面崩溃了。
  一切那么自然,好像和这个人在一起,做什么都是再正确不过的。近一点,再近一点,直到我们彻底拥有彼此。
  可惜事实并不如想象中完美,最顺利的部分恐怕只有脱衣服了。我们俩都很生涩,脱**光了之后就凭着本能急切地拥抱亲吻抚**摸。那感觉很激动人心,觉得自己体内有热流在涌动,急需一个出口,或者入口。偏偏卡在最后一步进退不得。我俩忙出了一身汗,然后他停下动作,用手细细往里摸索,试图找到正确的路径。这时我才感到些许羞涩,闭上眼睛,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好在不一会儿,他便找到了,重新压了下来,搂着我的腰,深深地埋入我的身体。
  那一瞬间,我的脑子一片空白,不是因为痛,而是由于对自己身体的新的认知,就像解锁了一个你一直想要的道具,欣喜夹杂期待。
  后来的画面应该不会好看,我们始终没有离开睡袋,不停的起伏扭动,大概会像两条大虫子在打架。
  停歇下来,我趴在他汗涔涔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用发梢扫过他的皮肤。
  我说:“你是我的人了。”
  他失笑,用手轻抚我赤着的肩背,认命似的答道:“嗯。”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不用我再连哄带骗的了。白天我们在外面采风,一吃过晚饭他就把我拉进小房间,不知疲倦地探索人体的奥秘。
  ……
  其实,梦到现在,我已经确定这个梦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春**梦了。不然为什么别的事情都很模糊,单单和钱伯寅有关的事就那么清晰呢?原来那些年里,我记得的就是这些啊。
  我在法国画室的老师曾经说过:画家应该发展一种情**色的眼光来看世界。看来,我已经小有成果了。
  意识逐渐恢复,我攒足力气,睁开眼睛,我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病房里。李时正一脸担心地守在旁边,看见我醒了,立即跑出去叫医生。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进来,后面竟然还跟着我梦里的钱伯寅,我觉得我也许还没睡醒。
  原来,前天吃完小菌子后,我就产生了中毒的反应,昏迷不醒,李时发现后马上把我送到丽江的医院,好一通抢救,洗胃又注射,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中年医生给我做了简单的检查,说醒过来应该就问题不大了,再观察两天,没事就可以出院了。他顿了顿,看了看李时,又看看我,说每个人对毒性的耐受度不同,一个人吃了没事,另一个吃了上吐下泻,第三个人就有可能会口吐白沫直翻白眼。每年都有吃小菌子丧命的,叫我们珍爱生命,别作。
  其实他的原话不是这样的,没这么客气,简直是在训儿子。
  我们俩默默听着,不敢顶嘴。
  最后,医生让我好好休息,便转身出去了。钱伯寅有话要问,也跟着出了病房。
  李时坐到我床边,关切地问:“你感觉怎么样?”
  

☆、第十一章

  李时坐到我床边,关切地问:“你感觉怎么样?”
  我动了动手脚,发现没有什么异常,只是躺浑身无力,于是说:“没什么感觉,就是有点饿。”
  李时站起来,要去买吃的。
  这时,钱伯寅从外面回来,绕到我床的另一边,拧开一瓶矿泉水,插上吸管给我喝,我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
  喝完水,我想起他们俩没见过,就简单介绍了一下。
  没想到一向温润有礼的钱伯寅只是面无表情地说了句“见过了”,对李时伸出的右手完全视而不见,在我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专心致志地盯着我。
  李时收回手,尴尬地握拳抵在嘴边咳嗽了一下,对我说:“我去买饭,你们先聊。”
  房间里就剩我和他,我想问他怎么会在这里,刚张口,他就做了个动作,让我不要说话,示意我再睡会儿,说睡眠有利于身体复原。
  我哪里睡得着,头有些发晕,也不想活动,干脆躺在床上打量他。
  他有些憔悴,眼里布满血丝,眼底也是青黑的,显然没睡好。他看我的眼神格外凝重,同时还有痛心和不解,好像我是明知菌子有毒还吃下去似的。他就这么坐在椅子里,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地直直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
  很快,李时提着在医院餐厅买的盒饭回来。打开盖子,饭菜的香味飘出来,饥肠辘辘的我觉得自己此刻能吃下一头猪。同一时间,里面几块形状可疑的蘑菇引起了钱伯寅的注意,他两道利箭似的目光嗖地射向李时。李时伸长脖子一看,叫道:“这是鸡枞!鸡枞!要我试毒给你看吗?”
  钱伯寅没理他,一声不吭地把里面的菌类都挑了出来,才喂给我吃。
  我醒来后的半天时间里,他呆在我房间,半步都没离开,不时给我削个苹果、掖个被子喂个水,弄得我好像不能自理的重病号似的,不然就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直到晚上他出去买东西,我才有机会问李时,这到底怎么回事。
  李时说:“我把你送到医院,洗了胃问题就不大了,本来中毒就不深。可你一直‘伯寅’‘伯寅’的叫,我看你实在对他念念不忘,就拿你手机给他打了电话。”
  我不太相信自己竟然会说梦话,可一时也没法反驳,又问:“他为什么表现地这么奇怪”
  李时贼贼一笑:“我告诉他,你中了剧毒,九死一生的那种,不死也可能成植物人。然后他就赶来了,我昨天凌晨打电话,中午吃完饭他就到了,来了之后就一直守在这里。”
  我苦笑:“你骗他干嘛,一问医生他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知道了不要紧,本来就是给他来点猛药刺激一下,让他意识到你可能会挂掉。照他这两天失魂落魄的样子来看,他就是一会儿跟你求婚我也不惊讶。”
  说完,李时又神秘兮兮地凑近问我:“你看到小人国没有?”
  回忆了一阵,我遗憾地摇摇头,有点可惜。
  之后的两天里,钱伯寅衣不解带地照顾我,体贴程度不亚于当年。随着我身体状况快速恢复,他对李时的态度随之缓和,两个人偶尔还会聊两句,或者讲小菌子的坏话。同时,我注意到,他的表情不再紧绷,神态呈现一种特别的笃定,要么是想通了某些事情,要么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但反正不会是向我求婚,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做这么冲动而不计后果的事。
  那天傍晚,晚霞烧红了半边天,钱伯寅问我要不要去花园走走。
  我叹口气,心说该来的总会来,是时候离开了。
  花园里人很少,走了一会儿,我有些气喘,他扶我到回廊坐下。从那里正好能看见我病房的窗户,窗台上的汽水瓶里插着一支向日葵,是李时买的,此时正巴巴地目送落日西斜。
  “小川……”他柔声叫我的名字。
  我侧过头,只见余晖照在他的侧脸,打上一层温暖的金光,柔和优美。
  “来这里的路上,我想了很多。如果当年我们没有分开现在会是什么样?你会不会比现在过得好过得更开心?或者,如果我能扛过那两年,不结婚,是不是再遇见你的时候,就可以理直气壮地靠近你?可惜现实没有如果,已经发生的事情我不后悔,因为当时我必须那么做,当时我也以为和你再没有可能……你神奇般地回来了,我依然理智地判断我们之间不可能,和你保持距离。直到亲眼看到你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我才承认自己后悔地要死,所有的事情都不对,我们的结局不应该是这个样子,你不该孤零零一个人在这里。你知道,你不在的日子里,我不是一片空白,可是现在,我想和你在一起。你呢?”
  我凝望着他的脸,听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完,看见他的眼角微微发红,我的眼前涌起了水雾。
  只有我知道,他的话字字艰难。情深,从来难以启齿。若真爱一个人,内心酸涩,反而说不出话来,甜言蜜语,多数只说给不相干的人。
  说到底,没有你的岁月,我又何曾委曲了自己?岁月流逝,你依然是我心里最深处的纯情,无人可以取代。看过了外面的风景,才知道最合我心意的,是旧时光里的一首叫不出名字的曲,全是我们的回忆。 
  我最爱的是你。
  我在心里默默说道,然后伸手抱住了他。
  他抬起胳膊,也搂住了我。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头终于离开了他的肩膀,直起身子,眼睛随意一扫,就看见我病房的窗口有两个人影。仔细一看,是李叔李婶,正满脸错愕地看着我。
  回到房间,李叔勉强挤出笑容问我:“身体怎么样了?”
  我说:“不要紧,恢复地挺快,明天就出院了。”
  说完,钱伯寅不认同地看了我一眼。
  李婶有些抱歉地说:“幸好你没事,不然我就……那些菌子都是我们从小吃到大的,老人孩子都吃,谁知会出这样的事?”
  “李婶,您千万别这么说,这只是个小概率事件。况且李时及时发现,我这不好好的吗?”
  李叔又问我:“李时呢?怎么没在这里照顾你?”
  我说刚还在。
  正说着,李时就出现了。李叔看见他,马上迎过去,跟他在门外说了好久话。
  李婶看看我,又上下打量钱伯寅,想说什么,最终也没开口。
  坐了十几分钟,李叔李婶就走了,让我好好休息,早日恢复,叫我有空再去家里玩。
  我真心喜欢这一对善良淳朴的夫妻,相处短短一个多星期,此时分别竟有了一丝不舍,心想着找机会回报他们的善意。
  在确定我的身体状况后,我办了出院手续,和钱伯寅、李时一起回到H市。
  李时和我们在机场分别,钱伯寅则先送我,再回家。在飞机和出租车上,我和他十指交握,不需要照镜子,我也知道自己的嘴角一定是含着笑的。
  回来之后,我很快投入到工作中,因为这段时间的耽误,进度已经落后于计划了。陈姐显然不打算再给我时间“哀悼”,一见到我,就雷厉风行地布置了后面几个月的工作安排,显出强悍能干的本色。她的出现,确实给我的职业生涯带来了很大的改观。听说,她还代理别的艺术家,想来,我这样级别画家的佣金确实不够看的。
  自我出门采风,事情自动在往好的方向发展,顺利地出乎我的预料。
  我妈的消沉一扫而空,恢复了精神,甚至告诉我,有人在给她介绍老伴,她打算见见。虽然后面的话不太好听,什么养儿养女无用、一个个都不管她,但她专注自己生活的意图让我欣喜。
  我爸死后,爷爷糊涂的时间越来越长,十次里有两次叫不出我的名字,我觉得他的情况无法再独自生活,于是给他找了一家养老院。除了在云南的日子,我每个礼拜都会去看他,经过刚开始的不习惯和排斥后,他慢慢接受并适应了那里的生活,只是在清醒地时候拉着我的手不断地说,老家房前有两棵枇杷树,果子马上成熟了,我小的时候最爱吃他的枇杷。于是我说,再过两星期,就带他回去摘果子,他才松开了我的手。
  很久很久,爷爷再没有提起过我爸,好像他从来不存在他的生活里,不知他是忘记了还是不愿意去想。
  日子不快不慢地过去。五月初发生了一件大事,小江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一个健康的小男孩,取名唐乐阳,快乐的乐,阳光的阳。
  

☆、第十二章

  “咿咿咿……”“咿咿……”
  小小的婴儿躺在摇篮里手舞足蹈,大眼睛好奇地望着围成一圈的陌生面孔。
  “你看他,眼睛鼻子俊的,皮肤白得像玉,跟小江小的时候一模一样!”我妈眉开眼笑地说道。她对老俞家是否有后并不关心,只是单纯地喜爱这个外孙,恨不得天天来看他。
  只是唐心雅住得这个月子会所离家里实在有些远,过来一趟要换几次车,加上这里大的小的都有专人照顾,来看基本上真的只是“看”,连抱一抱都插不上手,便才做罢。
  因为是周末,唐家父母都在,小江也在,还来了不少唐心雅的叔伯兄弟,满满一屋子人。好在这个套间够大,男人们在外间谈事,女眷都在里间围着孩子和产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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