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有阿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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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有阿娇-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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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天大抵是公平的,前一世刘彻如何无视阿娇的付出和深情,这一世他就会如何的错失那个耀眼独一的女子。
  小树林中,本在等候阿娇回来的青衣坐在马车内,听得随从在外面闲聊,虽然无趣却不敢露面半分。有一侍女自外面问道翁主是否要用些热水,还未等装作阿娇的青枝搭话,就听得一声尖叫,接着便是一阵刀剑碰撞之声。
  青衣虽然心中忐忑,却也未曾惊慌到出马车乱逃。一来,她身上有些保命的功夫。二来,跟随在阿娇身边的护卫虽说看似不起眼,却都是自汉宫赏下来的,就算遇到刺客也绝不会轻易让人靠近马车。
  她想的自是好的,可此次所来之人也非愚辈。他们出手狠戾,刀刀都是取人性命的招数,所求也是打破侍卫的保护圈,甚至不惜牺牲同伴。此番下来,纵然侍卫训练有素也难以招架。
  正当侍卫聚拢向马车,以求护着车内的翁主离开之时,听得远远又传来车马之声。
  而此声,却是久不在阿娇面前讨好的刘彘等人。如今他虽不是太子,却也极受景帝重视,他要出宫护驾之人也不在少数。
  “殿下,前面似乎是阿娇翁主的马车遭到围攻……”郭合的话音未落,就看到近日里处处冷静镇定之人,猛然拽开车帘跃下马车。
  阿娇……
  
  ☆、第39章 帝京第一贵妇
  
  刘嫖得到消息说阿娇被人截杀之时,惊的手中杯盏俱碎。顾不得让人给提起裙摆,就踏着裙角匆匆向外而去。
  董偃到院门前之时,恰遇上满面泪痕的刘嫖。二人相视,只见刘嫖潸然泪下。这是再相见一来,她第一次如此无助。
  “公主……”董偃上前,刚开口却见刘嫖猛然抓住他的双臂。带了脆弱和颤抖,无意识道,“娇娇遭遇截杀,刚刚回禀之人已然没了生息。”
  原本浑身透着冷清的董偃,因着刘嫖的泪痕瞬间不复从容。将刘嫖护在身前,侧身对人吩咐道:“备马车,唤了护卫。”
  因着长公主的吩咐,众人在平日里只将董偃当做长门园的半个主人,所以半分不敢马虎的前去备了车马。
  董偃半护着已然有些六神无主的刘嫖缓缓向外走着,想了想又转头对身边之人吩咐:“去堂邑侯府告知侯爷……”
  未等随从应话,刘嫖就一把拽紧董偃青衫长袖,此时她虽然依旧华钗满发,妆容精致,甚至神情都不再是刚刚那般仓皇不知所措。可那深深掐入董偃双臂的丹寇长甲却泄露了她心中的不平。
  “不许去!”冷冷的毫无一丝温度的声音自口中溢出,刘嫖有着她的骄傲,她因着儿女可以不计老夫人和陈午对她的背叛和不敬。可她绝不会再彻底弃了那个男人之后,还想着回去依附。她是大汉唯一的大长公主刘嫖,是天下出母后和皇后之外最尊贵傲气的女子……
  更何况,她不爱那个男人。
  冰冷的手掌被董偃捂住,刘嫖神色复杂的看着小心待着自己的男人。这个本就冷然的男子,到如今还只会为了自己片刻温和。可终究,他们是错过了。
  马车中,董偃叹息一声见刻意离远了自己的女子面上再次挂上冰冷。他心中犹如刀割,冰冷的华衣锦袍丝毫无法给他一点暖意。可他还是极为细心的取了暖手描金手炉塞进刘嫖手中,然后靠在车壁之上,只是目光没有片刻离开那人。
  刘嫖双手无意识的攥紧手中暖炉,身体微微后倾,因着脑中反复都是报信之人浑身是血的模样,心中极乱。她想不通到底是何人欲取娇娇的性命。就算是自己挡了某些人的路,也不至于截杀了一个孩子啊。再者说,挟持阿娇不比击杀更有意义?
  刘嫖只觉得自己脑中闪过的念头极多,可半晌也没抓住一个。忽而马车停住,未等刘嫖开口询问,就听得外面道是遇上了十皇子。莫说刘嫖根本不在意这个侄子,便是在意也大不过娇娇半分。极为不耐的呵斥一声,却听得外面稚嫩却沉着的声音响起。
  “彘儿给姑母请安,”似是沉忖一瞬,对方又道,“姑母若是为阿娇表姐担心,那便不用了。刚刚彘儿前来是,刚好遇上阿娇表姐遭遇刺客,所以便救下了。”
  只是马车中并非阿娇本人。
  “而且随行马车中并未有阿娇表姐,据她的贴身侍女说是去了闹市玩耍。彘儿已经派人去寻了。”
  没等刘嫖心中安定,又听得阿娇并未在马车中。如今更是不知身在何处,想到她身边并没跟随护卫,当下又是心焦。看了一眼董偃,脑中猛然闪过一个白衣身影。刘嫖赶忙唤了蜀娘上前,在其耳边低语道:“你亲自去石洛坊寻了傅家公子,看看翁主是否同他一起呢。”
  说完又询问了刘彘几句,便交代人暂且莫要声张。如今梁王刚刚回京,陛下有刚刚初定刘彘储君之意,莫不是这两边想借了阿娇生事?
  当得知刘彘所救之人是青衣之时,刘嫖先是一怔,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眸光乍然一亮。有时候英雄救美也是好事,这青衣才容相貌极为出众,且自己看过她与其兄的歌舞,当得是世间难得。如此人物若好好培养,几年之后未必当不得夫人之位。
  大概这也是一种缘分,前一世世人皆知汉武帝刘彻怎样宠爱李夫人,这一世长公主刘嫖亦是想将此人送至他身边,再享一世恩宠。
  阿娇和傅子卿听了蜀娘的话,皆是一惊。而且阿娇心中更多了许多心思,没想到刘彘竟然会这般同李夫人再相遇。
  傅子卿所想却是此次刺杀背后到底是何人。按理说,此事梁王嫌疑最大,可若说是梁王他也不该在刚入京便下手,何况是死手。忽而想到刚刚在河岸之上,那个意图送阿娇花灯的神秘人。只怕这事儿还得自己暗中查探一番,总不能放过这般意图伤害阿娇之人。
  冷凝的眸光,在看向阿娇之时再次温和无害。
  让阿呆亲自护送阿娇等人回了长门园,傅子卿才冷峻了面容,坐在木质轮椅之上缓缓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之上行着。待到了书房,冷唤一声“阿甄”。
  一身劲装的冷酷男子出现,自然是一直暗中跟随在傅子卿身旁之人。这傅家的家世,莫说是这么几个暗卫,便是要组建避开汉皇室的情报网也非难事。只是傅家组训,只做帝王谋士,绝不入朝为官,不得权贵之称。只可经商,绝不可随意建立任何有碍帝王皇家的势力。
  “公子!”利落跪地,开口如他的人一般是个开口掷地有声的人物。
  傅子卿指关节慢慢敲打着自己的轮椅扶手,慢慢思忖着阿娇身边的势力,待到心中有了答案,开口道:“让人注意匈奴、淮南王和梁王。”想了想,冷笑一声,又道,“还有窦婴和郅都等人。”
  此二人是景帝心腹,虽说在立太子之事上有所分歧,但都主张立皇嗣而非皇太弟。而如今明摆着,大长公主刘嫖身后的势力和所结识的贵族对立储君之事有着极大的影响,那这几方之人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刘嫖心头爱女阿娇。唯一不知道的,是此事若是窦婴等人所为,那景帝知晓多少。
  “是!”
  得了公子的吩咐,阿甄未有任何疑问,几息之间便消失在夜色之中。于他而言,公子的吩咐容不得半分质疑。
  是他大意了,总想着阿娇身为太后和长公主宠爱的后辈,怎么着也不至于陷入权争之中。再者景帝又赏了禁军侍卫给她,自然是一心护着她的。加上自己的谋算,为她拔出身边有危险的因素,总能护她周全。可如今才猛然惊醒,皇权之下焉有情谊?
  景帝跟梁王兄弟相亲都能为了皇位彼此相对,何况一个翁主乎?
  陈季须和陈融回到长门园时听闻阿娇马车别截杀,当下焦急万分,见到花厅中与母亲说话的阿娇,一时顾不上行礼先拉着妹妹上下打量一番。见人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陈季须毕竟年长又有姬师教导,心中想了许多,隐晦的看向母亲,正遇到母亲看过来的目光。
  见母亲稍稍摇头,他心知此事定有内情,所以也没有多问。只是在听了其中凶险后,嘱托阿娇日后出门可不能脱开侍卫和奴婢,万一在遇上刺杀就麻烦了。
  阿娇在回来的路上想了许多,这次刺杀能打开自己护卫的缺口,几度靠近马车,说明对方是下了大本钱要自己的性命。当下也是心有余悸,见了兄长关切的神色,阿娇自然是乖巧温顺的应下了。
  让人送了阿娇回自己的院子后。刘嫖才将手中的茶盏狠狠丢回桌上,面上是不尽的阴翳和狠戾。
  “这件事只怕是跟刚入京的那位脱不了干系,你们两个莫要插手。此事自有我和太后……”这是叮嘱两个儿子一定要避开立储之事,这种事儿万一有个错处,堂邑侯府便可能万劫不复。
  又询问了两刚刚个儿子的功课,听闻陈融身边的卫青多得姬师赞赏,刘嫖心中有了更多计较。只说让陈融多多照顾卫青,两人虽为主仆但也不必过于隔阂,且陈融也该同卫青一般收敛些沉稳些。陈融人是个不羁的,心中也没那么多弯弯绕,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到底也没驳了母亲的话。
  等到儿女们都行礼告辞,刘嫖才长吐一口气疲倦的靠在座位之上,右手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脑中闪过的却是董偃那句:“当年我不曾真的娶了她,没有圆房更不可能有子嗣。”
  不管是解释也好是挽回也罢,终归是晚了。不过今日她还是感谢他的,至少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候,他还是陪在自己身边了。而不是……将自己退给堂邑侯。
  “公主,刚刚侯府传来消息,说是老夫人口不择言说公主不守妇道,私养面首……”蜀娘上前低声回禀,其实侯府里传来的话比这几句更加难听,直羞得她说不出口。
  刘嫖冷笑一声,目光倏尔深邃,她怎能猜不出老夫人口中定然是冒出了更肮脏的话。可那又如何,任她是开国侯爵之后,任她一世作威作福,终究只是汉室的奴才。
  “我便是养了面首,便是不敬他堂邑侯府,她能奈我何?”至于名声,只要自己还在大长公主这个位置上,只要自己不低声下气,那世人就得赞一声堂堂大汉公主。
  
  ☆、第40章 笄礼(阿娇长大了)
  
  有过几日,得了确切答案的傅子卿面色难看,想了想让人备了马车入汉宫。他要保阿娇无虞,自要解决帝王忧心之事。
  景帝没想到傅子卿所来是为了阿娇之事,如今所有知情的人都怀疑梁王下手,也唯独只有这个冷眼之人看出了其中关窍。景帝揉揉眉头,那日虽是劫持击杀的戏码,但他并非真的要取阿娇性命。况且于他心底,对娇俏的阿娇有着父亲一般的疼惜。
  “陛下,梁王之事当从太后入手,陛下欲借堂邑侯府翁主生事只怕会适得其反。”傅子卿将手中竹简呈上,“梁王起上位之心在于太后,而其门下门客得用之人,多为太后亲族引荐。”
  景帝叹息一声,心中稍作思索便知傅子卿所言中的关系厉害。
  “长公主是何等敏锐之人,陛下当是知晓,若此事被长公主殿下察觉,只怕陛下不仅不会得偿所愿,反而会陷入被动境地。”
  之后二人又详细商谈了许久,待到得了万全的法子,景帝才起身亲自将人送出了大殿。后又急召郅都、宁成入宫,严查上元节长安郊外刺杀事件。后又赏下许多好处给堂邑侯府及其翁主。
  但凡有耳目的人都能看出,这是这阿娇翁主可是汉室极宠。当然也有人动了心思,今年陈氏阿娇该行笄礼了,也就意味着堂邑侯府开始张罗她的亲事了。家族中有青年才俊者,莫不暗自打探。
  阿娇的笄礼极为隆重,上巳节当日,皇家上林苑帝王休憩用的殿宇前。达官贵人名媛贵妇不可数清,蜿蜒流觞行于谁身旁便要饮酒斗诗。这般热闹许久,听得人来传说是陈氏家庙开祠行礼了。
  宗祠家庙正堂东边设置一般搭建东房,又设盥洗、帨巾淤室以帷幄围于东北。
  等正宾窦氏如今的当家主母入内,陈午与刘嫖起身相迎,相互辑礼之后落座主宾位上。接着,于厅外等候的客人相继入内,于观礼位上跪坐。而后,陈午携刘嫖落座主位。
  见一切准备就绪,陈午起身又辑一礼,“敬谢高朋参加吾女笄礼……现在笄礼开始。”顿了顿,朗声道,“请翁主入内见宾朋。”
  房间里青枝和青稞给阿娇换上朱红色的锦边缁布褂裤,又为她梳了双鬟髻,之后听闻外面的福气嬷嬷敲门说是时辰到了。阿娇便由青枝二人扶着出了房间。
  阿娇自东房而出,行至中央面向南方向观礼人行礼,随后向西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主持笄礼的妇人是长安有命的福气人,盥洗双手,立于西阶处。等阿娇入位,又取了木梳为其梳头。
  待到赞者妇人将木梳放置在席子南侧,主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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