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庶女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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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庶女归来- 第4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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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的音量本来只够董氏周围几个人听见,可东风不解意,偏把这话送进何当归和陆江北的耳中,两人说悄悄话的暖烘劲儿一下子散尽了。何当归立刻躬身垂头,往院墙一角退去,一方面跟陆江北拉开距离,另一方面,也避开这个风口子——有意无意的,她现在可正受着老太太等长辈的大礼呢。
  可陆江北也注意到这个问题,起了点促狭之心,横跨一步拦住她,低笑道:“往哪儿去,话没说完呢。”
  何当归望一眼下首处跪着的一个个“亲人”,目光中满是复杂交织的蛛网,索性也不再避讳长辈的跪拜,呵,凭他们叩头去吧,谁叫罗川柏自己眼神太利,认出了陆江北。假如他就是硬作不认识的样子,那赵氏董氏两只母老虎要说出更难听的话来,她还不是照样照单全收,也没打算过拉陆江北的官衣出来当她的挡箭牌。
  如此盏茶工夫过去,老太太见钦差大人还没有发话的意思,且对方面上含笑,眼睛只落在外孙女何当归的脸上,连个余光都没赏给他们这边的人。老太太犹豫再三,开口问道:“不知钦差大人拨冗光临寒舍,是有什么训教要说给吾等听吗?”
  “嗯?”陆江北首次注意到那边跪了一片人,诧异睁眼道,“他们是谁?当归,还不快给舅舅介绍一番!”
  舅,舅。
  罗家老少们耳朵高高竖起,确认过自己听到的是“舅舅”,然后,忙不迭地在脸面与地面保持平行的艰难姿势下,相互递换了眼色,再次确认,大家听到的都一样:舅舅?!
  何当归做了简单介绍,陆江北笑哈哈地跟众人打了招呼,众人抬头看着和蔼可亲的钦差大人,暗暗松了一口气。以老太太为首的几名家长,再也没有一点儿对何当归兴师问罪的意思,只暗自下决心,等钦差大人走后,非得抓着何当归好好问一通不可。
  双方笑呵呵地打过招呼后,陆江北也不叫他们起来,只是问了罗家的支脉有几支,分房有几房,如今家里除开药堂,可还有别的世务。
  既然是钦差大人垂询,老太太不敢马虎,据实答了话。陆江北拈着指头算了算,偏头对何当归笑道:“既这样,你外祖父家也算是个枝叶繁茂的大族,怎么送选秀女这样的皇差,不捡自家的或旁系的罗姓女儿上,偏要拿你来凑数?”而后沉声一喝,“不是说连年节都不能上桌吗,便又是何道理,真是岂有此理!”
  何当归听他“理”啊“理”的嚷嚷完了,又斜睨一眼那边的有了一点筛糠之态的长辈们,却在老太太等抛来求教与恐吓的目光之前,收回自己的视线说:“我年幼识浅,也不敢乱讲话,舅舅大人若是关怀此事,还得去问长辈们呢,她们都是有见解的高人,一定能够分说明白,熄了舅舅大人的火气。”心中则默念一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诸位自求多福罢,我小儿家再顾全不到你们几位身上的。我院子里的人都保不住了,谁还能伸长手管别家事。

☆、第470章 终被家族除名

  更新时间:2013…12…28
  一听何当归没为她们说话,老太太和董氏等人抬了头,眼风眼刀刮到何当归的脸上,可何当归本人钝得像木头人,旁边又站着个威风凛凛的钦差大人,让老太太和董氏立时就偃旗息鼓了……
  陆江北发出一声惊了老太太心胆的咳嗽,再问一句,为什么送选秀女,不从本家女儿里挑了好的送去,却让“他的外甥女当归”去辛苦跑腿,还平白耽误人家的婚嫁大事。
  老太太不知道何当归在外面溜达两天,怎么带回家这么一位大靠山,这对罗家而言,是福还是祸?
  当下她垂了头,毕恭毕敬地答道:“大人有所不知,罗家不比前几年先夫在时的光景,如今只东西两府还有个热闹架子,旁系族人都迁去南方一带散居了,联系也断了,听说他们教出的女儿都是一些不上台面的乡下丫头。老身寻思着,送选秀女是家里难得分到的皇差,非得尽心办不可,而老身的外孙女经过这几年精心调教,委实是家里几个女孩儿中的翘楚,因此名额给她留了一个,早些日子送签公文到的时候,就第一个将她的名字报上去了。再有一样,她的名字也是上族谱的,说到官家那里,也是无错可究的。”
  言下之意,就是警告何当归说,你的“靠山”来迟了一步,送签公文都走了好几日了,你去选秀是免不了的事了!老老实实地安守本分罢,你一日不嫁出去,一日还得靠着罗家的荫庇过日子呢!那位钦差大人与何当归一搭一唱的对话,也让老太太听出了点端倪,难不成何当归这几日就是为了选秀的事,去找人说情了?她到底是怎么找上钦差大人的?
  在地上跪久了,老太太心头窝火,暗暗道,罗家这些年里何曾亏着她,如今一点子事不如意就不顾罗家利益,跑去钦差大人面前告御状了!她有没有家族观念,有没有拿自己当罗家人?老太太再没有想过,罗家从不把何当归当自家女儿看待的问题。到底除了一个死去的罗杜仲,这家里没有第二人愿意承认过罗家族谱上“第四房:何当归”的身份地位,从上到下,那些人对她的态度早已根深蒂固了。
  而何当归在罗家的这几年,心里虽存着过往的不少怨气,深恨罗家的某几个人,可一半是圆滑世故使然,一半是念及外祖父的恩惠,这几年的面子工夫做的非常到家,对老太太的晨昏定省和嘘寒问暖从来没间断过,渐渐倒还真生出了半分孝敬长辈的心来。对其他长一辈的人物,也是没留下一点话柄和错处,不能有九分十分,六分总该有吧,没有功劳总有苦劳吧。可没想到殷勤了几年,临了临了,才知原来是一个人都没围住。
  “罗家族谱在哪里?”陆江北闷了一会儿,闷出这么个问题。
  何当归不解其意,没吭声,于是老太太只好答道:“正谱原本放在西府那边,不过前些日子拿去镀金回来,暂时就搁在老身这里了。”钦差大人这是想干嘛?
  陆江北要求拿来看看,老太太和罗川谷等对视一眼,叫人拿了来;陆江北要一支笔,何当归回身进偏房拿了一支沾饱了墨汁的笔来,默默递给他。众人都满面疑惑地看着他提笔,何当归站的最近,眼睁睁地就见他大笔一挥,在那一本金箔包皮、金粉涂纸的《罗氏大族谱》上面,很仔细很仔细地划去了“何当归”和“罗川芎”这六个字。
  何当归给他递毛笔之前,都未曾料得有这样的变故,心里有类似的闪念,但真就没这样预料过。当下失声问道:“陆江北,你待作甚?!”
  陆江北压低声音问:“除了这两个,你想‘保’的人还有谁?我记得之前问到你,你告诉我说你只保几人,余者不管,倘若真有那一天,你不敢多话,也不敢怨——你原话是这么说的,对吧?”
  何当归愣了一下,才反应过他的意思来,他是说锦衣卫下一步下手的目标,真的是扬州罗家!
  怎么会这样?前世并没有这一段呀。且罗家确实就如老太太所言,只剩个热闹的空架子,比一般的富商之家强些,有一件“名门望族”的闪亮衣裳裹着,除此之外并没什么能让人“羡慕嫉妒恨”的地方。怎么那种抄家灭门的大事,罗家也能凑上一回热闹?难不成今年流行抄家,人手一份的好事儿……
  胡乱思忖着这些,陆江北再次确认道:“只这两个,再没别人了吗?若没有了,本官可要一张封条纸贴上去了。”
  听他问得严肃,何当归也不知他是来真的,还是耍弄她的。可若要说一个玩笑就一笔将她在族谱上除名,那陆江北也未免太过分了,素日所知,他也不是一个做事这么出格的人,没了罗家里这第四房的身份,她嫁孟瑄的事又该从何着落……这样想着,她手指点了点三房下面第二行“罗白及”的名字,然后斜眼看陆江北还能下去笔吗。
  谁知又是一笔下去,三房嫡孙罗白及的名字,也被抹煞掉了!
  “还有吗?”陆江北正色,低声问,“没有的话,余下的这些人,可就全没有你的‘保护罩’了,生死都难说。”
  何当归倒不知自己还是带着保护罩的人,族谱上一行行细看过去,从本家亲长到本家媳妇,除了一个跪伏在那边仍对她瞪眼抖威的老太太,还真没有第二个跟她亲近的人,可她吃饱了撑的也不敢划去她老人家的名儿呀。罗白前倒是曾经亲近过一段时间,可谁知他身体里根本不是罗白前,而且假如他将要遭受什么厄运,他那个会算卦的哥哥“天机子”齐玄余能算出来的对吧,何必她做这些多余的事……
  何当归轻摇螓首,还是不信陆江北的话,要是今天一笔将罗家族谱给整个儿划花了,那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她都得被罗家人的口水淹死。最后,她说:“还有些底下人和孩子,须得托您携带携带。”
  “啪!”陆江北将罗家族谱一合,真的从袖里摸出一根黄签封来,上面还盖着朱砂章子,先将手里的族谱给封了,又扬声对老太太他们说:“本官将当归的名儿从族谱里剔除了,自今而后,她就不是罗家的小姐了,选秀的事固然不用她出头,连其他的责问也一并免了罢。本官可帮她同你们说一句,你们顾念亲戚情分,双方就暖烘烘散场;你们不念着这些,大家就冷着脸,各走各路罢。”
  何当归和老太太他们却都听得莫名其妙,这是说哪里话来的,她不是罗家小姐了?那她要去哪里当小姐?各走各路?她虽然一直都有走的打算,可现在还没收拾好行囊呢!
  老太太听到这里,再也顾不得钦差大人在场,黑着脸问:“逸姐儿,到底怎么一回事?你从哪儿认的个舅舅,又跟人家说了什么?”
  难道她在外面四处跟人抱怨说,罗家待她不够好,才引来了一个“主持公道”的人要领走她?罗家这两年白养她了?就算家里人不跟她亲近,可她也顶着三小姐的名在家里住了些时日吧?送几个丫头去念书,也没少了她一份儿吧?怎么如今到了她该效力的时候,她就弄这些小动作出来?好啊,好个逸姐儿,亏她老人家往日里看重她是个乖巧懂事的。
  陆江北在何当归开口之前,帮她答道:“其实本官三年前就认了她作外甥女,还打算带她回京城住,这里面的缘故是这样的,三年前本官爬山摔伤,被这丫头救了一命,悉心照料了好些时日。后又听说她姓何,本官早年有个姐姐嫁予一何姓男子,也生了个女儿叫小归,后他们一家三口病死,我心中非常惦念。”
  何当归听得脑门冒汗,心道他撒谎也撒个像样的吧,什么小归,什么一家三口病死,他还真敢说。陆江北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感觉怪怪的。
  “有了救命之恩,彼此又投缘,我就认了她作外甥女,”陆江北微笑继续道,“想带她走时,她却跟我说,她虽然游荡于山野之间,却并不是没有家的人,她外祖父家就是那‘伍罗关孙,贵满乾坤’的扬州四大家族之一的罗家。本官听后吃了一惊,她家里既然这样富贵,又怎么把孩子扔在个荒山上?本官坚决要带她走,她最后无法,只好跟我说,‘一则小女子年幼体弱,须得养好了身子再走;二则我还没孝敬过家中的外祖母,母亲曾嘱咐过我,在罗家多孝顺外祖母两年。舅舅你真有心带我走,那就过两三年再来吧。’——因此这回赴扬,本官除了公事,第一要紧的就是接当归回我家住,再给她找一个好人家嫁了,和和美美,我看着也喜欢。”
  何当归轻轻嘘了一口气,后面这一番话,编得还像那么回事,总算是惊险起飞,安全着陆了……嗯?陆江北要从罗家领走她,再领回他家去?他真的打算公开认她做外甥女?他究竟意图何在?他贪图她什么?
  老太太等人也是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应答这件事。论理说,何当归得了什么机缘,攀附上了京城哪家的达官贵人,对罗家而言也是一件大喜事呀,认舅舅、认外甥女就认罢,怎么还得先从罗家族谱上除名?莫说一个人可以有十个二十个舅舅,就是爹啊娘的,也能在父母双全的情况下再另认别的,从来没听说,拜了义父义母就得“废去”亲爹亲娘的道理。
  不过老太太等人都不敢质疑钦差大人对事物的奇特看法,最后,大老爷罗川柏讪笑着说:“大人瞧得起逸逸,也是她的福气。大人您行事顾虑如此之周全,先从这里家册上销了名字,再在贵府重新登记,这样的精细心思,更叫下官拜伏。不知大人在扬州哪里下榻,若是住着不舒心,不如就先搬进罗东府住,等您回转京城治所的时候,再带逸逸走也不迟,既能让咱们尽一回孝心,”话到这里顿了顿,想跟钦差大人攀个交情,面上的讪笑更浓了两分,缓缓道,“也能加深下亲戚间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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