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郎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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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郎归-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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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谐成笑了笑不予置否,陆福生依旧低着头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
  赵谐成道:“斯年要姑娘过来做先锋,姑娘的实力必定不容小觑。如今是故意示弱,诱敌深入么?”
  陆福生扬扬头却笑了。
  二人对战了一个多时辰,陆福生险胜。沈子忱看着棋盘哈哈大笑,若不是碍着陆福生还有孩子,只怕当时就会抱着她在房间里转上两圈。
  沈子忱紧紧搂住陆福生,笑道:“一雪前耻啊!”
  赵谐成道:“赵某愿赌服输,姑娘有什么要求要赵某做的?姑娘提出来,赵某自当竭力。”
  陆福生摇摇头:“妾没有什么要求可提的。”
  沈子忱急忙说道:“别介,福生!这要求是一定要提的。之前我跟襄和打了赌,二人对弈,输者要无前提答应赢者一个要求,只要对方能做到,问题不拘。你知道能要来他的一个要求有多难么?这些年他给我提的都是旷世奇珍,绝世孤本之类刁专的没有办法的要求。好不容易能有一个报仇的机会,你可不能就这么浪费了!”
  赵谐成道:“福生姑娘可随意提出一个条件,只要赵某做得到的,必尽力而为。”
  沈子忱也在旁边一边劝陆福生一边拆台:“是啊,福生。你只管提要求就是了。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教他杀人放火他也做不来,有什么不能提的!”
  陆福生扭头看了看沈子忱:“公子,妾实在没什么可提的。要不然,公子替妾提好了。”
  沈子忱摇摇头:“不行,这是你自己赢来的,我怎能跟你抢?”
  陆福生又问了问赵谐成:“现在就可以提么?”
  赵偕成道:“当然。什么时候都可以提。”
  陆福生小心翼翼地说道:“妾的要求是… …妾想要一千两白银。”
  赵谐成愣了一下:“一千两白银?只是这样吗?福生姑娘,有赵某的一个要求,可不是仅仅只能要一千两银子而已。姑娘确定吗?”
  陆福生想了想:“这样啊。那,妾要两千两白银好不好?”
  赵谐成有些哭笑不得,只得解下腰间的玉坠递给陆福生:“赵某这里有一块玉佩,是正经的和田羊脂白玉。品相和质地都还行,个头也不算很小。市价两千两不止。”
  沈子忱却有些狐疑地:“福生,你要这么多银子干嘛?”
  陆福生怯怯地看了沈子忱一眼,又把那块玉推还到赵偕成面前:“妾不要了。”
  沈子忱按住陆福生的手,说道:“我又没说不许你要。这是你应得的,你若想要,收着便是。”
  陆福生这才重新拿起那块玉佩,很谨慎地拢在袖中。
  赵谐成是戊时正备车离开的。天已黑透,虽是夜色冥迷,可未过小年,新年的气息还未完全消散,街道上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陆福生就在后门的门口等着,赵温驾着车,见到陆福生还特意打了生招呼,陆福生却摆手示意他停下。赵温拉紧缰绳停下马车,赵谐成掀开车帘唤了他一声:“赵温,怎么了?”
  赵温道:“公子,是福生姑娘。”
  赵谐成下了车,看到陆福生一路小跑过来,脚步踉跄一下差点摔倒。
  赵谐成道:“姑娘慢些,如今姑娘是两个人,摔到了可怎么得了。”
  陆福生走到他面前,摸摸肚子又红了脸。
  赵谐成问道:“姑娘赶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吗?斯年呢?他怎么没陪着你?”
  陆福生道:“夫人唤公子过去,妾这才得空出来。妾来找赵公子,是有是相求。”说着陆福生竟从袖中拿出一块玉石跪倒在赵偕成面前。
  赵谐成急忙拉她:“姑娘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怎么便跪在这里?姑娘肚子里还有孩子,这样对孩子也不好。”
  陆福生起身,把那块玉塞进赵谐成的手里,赵谐成拿着玉一脸疑惑地看着福生。
  陆福生咬了咬嘴唇:“妾想求公子帮妾一个忙。妾想了好久,除了公子,怕是没人肯帮妾了。”
  赵谐成看了看手中的玉,略有些疑惑:“什么忙?方才在下要姑娘提要求的时候姑娘为何不提出来………姑娘是不想斯年听到?”
  陆福生点点头:“妾是和笙坊的娼妓出身,本就被他们瞧不起。若是照实与他们说,他们也不见得肯帮我。”
  赵谐成道:“姑娘请说,若赵某办得到,必定会帮忙。”
  陆福生道:“妾在和笙坊的时候曾经有两个姐妹,一个叫薇儿,一个叫申琳。她们平素对妾很是很照顾。妾曾说,若是有一朝妾发达了,必定会回去赎她们出来。如今妾虽未发达,至少衣食无虞。妾不忍她们受苦,想赎她们出来。公子说那块玉值两千两银子不止,能不能用那块玉把妾的那两位姐妹赎出来?妾的那两位姐妹都不红,赎身的银子想必不会很贵。若是能余下一些,那就权当妾给公子的报酬。妾也知道赵公子不稀罕这些,可……可妾只有这些。”
  赵谐成点点头:“在下懂得姑娘的意思了。姑娘是想要在下帮你把两位旧友赎出来是吧?若是玉卖了,赎完姑娘的朋友还有余,在下就为姑娘的朋友购置几亩田地,或者盘下一间铺子留给姑娘的朋友好了。”
  陆福生忙道:“谢谢赵公子。妾知赵公子是好人,不会有错的。”
  赵谐成笑道:“姑娘不必如此恭维在下。在下答应姑娘的,怎会食言?希望姑娘得空,还能与在下再下一盘棋。姑娘的棋艺当真不错。”
  陆福生笑着点头。赵谐成纠结了一下,又道:“姑娘既然已经有孩子了,不如就跟斯年好好过日子吧。这是斯年第一个孩子,可以看得出来,斯年很期待他的出生。斯年是个好人,他和他的父亲不一样。只要你真心待他,他必定会待你好。万物都自有他的变化,姑娘总不能因为这些恨过一辈子。姑娘是没有亲人了,可姑娘以后还会有儿子、女儿、孙儿,这都是姑娘的亲人。姑娘如果能放下那些沉甸甸的仇和恨,可能日子会更好过一点。”
  陆福生咬唇不语。
  赵谐成又道:“之前赵某劝姑娘离开沈府,姑娘拿赵某作例子反驳赵某。是,赵某确实这样做了,可是我这样做了,日子过得并不好。姑娘现在肚子里面又是一条生命,姑娘还有退路,又何苦步赵某的后尘呢?
  与姑娘有怨的那些人大都不是良善之辈。他们会受到应有的报应的。或许会来的迟一些,但总会有的。打打杀杀是男人们的事情。姑娘若能好好活着,快快乐乐的活着,这就已经很好了。杀人的人自己手上也会沾满鲜血。姑娘不是那样嗜血的人,怕也做不惯那样的人。不是么?”
  陆福生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仰头对赵谐成笑道:“妾记下了。妾会试着把那些沉甸甸的东西放下。妾也会保护好他。”
  赵谐成“嗯”了一声离开。陆福生目送赵谐成上了马车又突然叫住了他:“赵公子!”
  赵谐成拨开车窗上的小帘往外看,陆福生跑到赵谐成的窗下,笑道:“赵公子,你什么时候还会再来?”
  赵谐成道:“下个月二十一是沈夫人的生辰,在下必定会来。到那时再给姑娘说说姑娘两位朋友的情况。”
  陆福生依旧微笑着:“多谢公子,妾会等你。”
  赵谐成“嗯”了一声,本已放下了帘子却又重新拨开。陆福生还未离开,瞧见他如此,又问道:“赵公子还有什么事么?”
  赵谐成笑道:“姑娘笑起来很好看,为什么不常笑笑呢?”
  陆福生的笑容僵在那里。
  赵谐成又道:“姑娘已经有了孩子,其实不必如此临深履薄。斯年是想要这个孩子没错,可他不见得对你全然没有真心。”
  陆福生没有说话,呆立了好一会才道:“妾告辞。妾出来的久了,只怕公子会出来寻。”
  赵谐成也道:“那在下也不多说了。陆姑娘,赵某告辞。”
  赵谐成放下车帘,陆福生目送着他的车绝尘而去。
  

  ☆、阮郎归

  42。阮郎归
  陆福生回去之后沈子忱还没有回来。陆福生自己备了些热水去洗澡,等了沈子忱一会儿,他却还是没有回来。陆福生一个人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看看手掌,指甲似乎是有些长了。仔细想想,倒有几日没剪指甲了。
  陆福生翻了翻床头的小柜子,前几日她和文茵一起做针线活儿的时候明明把剪刀搁在这里了,可如今柜子里只有几件未完成的襁褓,剪刀却不知去向。
  陆福生特地问了下文茵,文茵只道前几日公子修剪宣纸拿到书房里去了。陆福生又跑去书房,沈子忱却已经回来了。陆福生看他在那里写写画画好不认真也就没有打扰,兀自在那里翻剪刀。
  沈子忱看了她一眼,问道:“福生,你找什么呢?”
  陆福生略回了下头:“妾在找剪刀。”
  沈子忱疑道:“大正月的,破五都没有过,你找剪刀做什么?一剪没,多不吉利!”
  陆福生却“啊?”了一声,道:“不吉利么?妾不知道。”
  沈子忱搁下笔过来:“你要剪什么?”
  陆福生伸了伸手:“指甲长了。妾要剪指甲。”
  沈子忱握住陆福生的手看了看。陆福生的指甲宽长,是饱满的粉色,每个指甲上都有很大的月牙。沈子忱见过不少涂满蔻丹的指甲,长而红,妖中带艳,却远没眼前这只莹白如玉的手上嵌着的指甲好看。
  沈子忱自告奋勇:“我知道剪刀在哪里,我给你剪!”
  陆福生道:“公子不是说正月里不能用剪刀么?一剪没!”
  沈子忱道:“管他呢!一剪梅花万样娇!”
  陆福生抽出自己的手固执地摇摇头:“不行,不吉利。”
  沈子忱泄气地说道:“倒不如方才我不跟你说。没想到你比我还在意这些破规矩。”
  沈子忱想了想,又把陆福生的手拉回去:“我还有一个办法。你别着急,今天我一定帮你把指甲修好。”
  沈子忱从一个柜子里翻出一把挫刀,又把陆福生拉到罗汉床边坐下。沈子忱握住陆福生的指尖用挫刀小心翼翼地磨那指甲。他抬头看看陆福生的脸,笑道:“怎么样?这样就好了吧!”
  没有剪刀只挫刀磨也磨不了多短,沈子忱忙活半天也没磨下多少。沈子忱擦了擦额头说:“就这样吧。女孩子,留点指甲也好看。之前总见你把指甲剪的那么秃,不疼么?”
  陆福生抽出手指看了下,道:“之前在和笙坊妾留过指甲,妈妈要妾接客,妾不肯,抓伤过人。妈妈气妾,罚妾做的活都是脏乱毁指甲的。妾自己瞧着那指甲都恶心就剪了,久了也就习惯了。”
  沈子忱抓住她的另一只手说道:“以后你还可以留长啊!府里有丫鬟婆子,也不用你干什么活。至于抓人么… …你会抓我么?”
  陆福生急忙摇头:“妾不敢。”
  沈子忱又道:“那你敢抓我的父亲母亲么?”
  陆福生道:“妾自然也不敢。”
  沈子忱道:“那不就结了。旁人你随意,只要有人敢动你,你只管还手。”
  沈子忱拉陆福生起来,带她到书桌旁。沈子忱拿起桌上的一张纸递给陆福生:“给你看。母亲今日找我过去为的就是这件事,我也是仔细想了很久的。”
  陆福生接过纸一看,柔白的生宣上用大楷写着“沈攸宁”三个大字,底下写的是两个叠字:“陶陶”。
  陆福生问道:“沈攸宁?是公子给孩子取的名字?”
  沈子忱道:“是啊。以后我们的孩子就叫攸宁好不好?他的小名可以叫陶陶。都是出自《诗经》,‘君子攸宁’,‘君子陶陶’。我儿日后必定是君子。至于字么,等他再大一些再取。”
  陆福生道:“公子是不是很喜欢用《诗经》里面的词给人取名字?惠然,文茵,渥丹,嘉卉。公子给丫头取名字,可都是《诗经》里面择出来的。”
  沈子忱道:“我倒忘了,我们福生也是读过不少书的。上次你生气,还故意撕《下武》气我。”
  陆福生忙道:“妾没有要气公子。”
  沈子忱道:“我知道,你就是单纯的撕着撒气。”
  陆福生没有说话,如此便是默认了。沈子忱笑道:“撕便撕了,没关系。我这表字是一个发小给我取的,她喜欢读《诗经》,给人取名就老从《诗经》里找。我是受她荼毒了。你若不喜欢,我再重新取别的名字。”
  发小?便是她了。他竟一直都还记着。
  陆福生也笑道:“没有啊。沈攸宁,很好啊!妾很喜欢。”
  攸宁,攸宁。安定宁静。多好的名字。她的孩子叫做沈攸宁。
  陆福生怀沈攸宁五六个月的时侯,也不知是不是长生蛊的缘故,沈攸宁长的特别快,陆福生的腰身特别显。离产期还有几个月,如今陆福生却连行动都不大方便,已如临产一般。
  沈子忱将她养的很好。陆福生平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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