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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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婿-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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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打点一番,不敢说让你得偿所愿,但最少也能让你在宫中过得足够舒服,将来老了也不怕,我一直都在。我先回去了,你早点歇着,做不完的就不用做了。”

迟伯看着许扶匆忙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对着摇晃的烛火发了片刻的呆,浑浊的眼里闪出一丝坚定的光。他将手放在纤细的金银丝上,低不可闻地轻轻说了几句话,然后继续眯眼,继续认真干活。

夜凉如水,月华似练,平静下来的康王府沉浸在月色和淡淡的檀香味中,木鱼声与诵经声已经听不见了,廊下各处的灯笼也被熄了大半,惊恐不安了两天一夜的下人们基本都已经睡下,唯有佛龛前的香烛还是照旧燃个不休。

门轻轻响了一声,睡得迷迷糊糊的许樱哥听到声响立即惊醒,闭着眼睛在床上绵了片刻才坐起将帐子拨开一条缝看出去,只见一缕月华透过窗纱投入屋内,张仪正背对着她独自坐在窗前一动不动。

“辛苦了一日,怎么还不睡?”许樱哥探手在枕边摸了件素袍,披衣下床,走到张仪正身后轻轻环住他的肩头,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低声道:“谢谢你。”

张仪正将手覆上她的手,低声道:“谢什么?”

许樱哥微笑道:“我收到你使人送回来的信了,知道父亲一切都好,又看到父王、母妃都回了家,所以才能安然睡下。”说到这里,又讨好地添了一句:“当然也没能睡得踏实,心里挂着你的,你又去了哪里?怎么才回来?叫我好等。”

张仪正并不说话,只反手将她搂入怀中,低头吻了上去。

许樱哥的心急速跳了起来,她闭上眼睛,将手紧紧揪住张仪正的前襟,生涩地回应他。许久后,张仪正松开许樱哥,垂眸细细打量着她,是他熟悉的眉眼,是他在梦里描摹了很多遍的眉眼,他轻轻叹息了一声,将手顺着许樱哥玉兰花瓣般洁白细腻的脸庞细细描摹下去。

许樱哥不动不说话,只安静地看着张仪正,她觉得这个夜里的月色很美好,今夜的张仪正很温柔,很不错。

张仪正将手盖上她的眼睛,抱她起身,入帐。

——*——*——

真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它刚好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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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喜欢

月光落在红色的纱帐上,将纱帐照得犹如夜色里弥漫的那层轻烟薄雾。许樱哥安静地躺在大红色的被褥之上,犹如一颗刚被剥开的鲜嫩荔枝,红绡半掩,玉露微凝,叫人看见了便再也挪不开眼。

张仪正将许樱哥头上的玉兰花簪轻轻拔去,再将手指插入到她松散的发髻里,耐心地将她的长发解开,一缕一缕地拉开铺满了整个床头枕间。朦胧的月光下,红、黑、白三色交映在一处,衬着许樱哥亮晶晶的眼睛和明明害羞不安却偏故作镇定的笑容,张仪正突然心头一软,将头俯下去紧紧贴着许樱哥的脸颊,贴着她平平躺下,顺手将被子拉开替她盖上。

他的头脸之下枕着许樱哥的长发,许樱哥的发质极好,触之微凉,轻轻一掂便是沉甸甸的饱足感,他张开手指将她的头发握在掌心里,脸贴着她的脸,与她呼吸纠缠。

许樱哥不知他为什么会突然停下,却也知道他并不是在突然间反感了她,因为他的动作和眼神都很温柔。在月光下,安静的夜里,两个人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安安静静的靠在一起躺着,听得到彼此的心跳,感觉得到对方的呼吸吹在自己的脸上,肌肤相亲,长发交结……许樱哥说不出的喜欢这种感觉,她侧过身将手搭在张仪正的腰上,把脸贴着他的脸低声道:“这样真好,我真喜欢。”

张仪正不语,只将她又抱得紧了些,年轻的肌肤紧紧贴在一起,偶尔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和摩擦都会引起一阵心悸,渐渐的,肌肤升温直至滚烫,不知是谁最先跨出了那一步,然后便如洪水决堤一般不可收拾,却又如同行云流水一般的自然顺畅。

张仪正将额头紧紧顶着许樱哥的额头。身上的汗水滴在许樱哥雪白细腻的肌肤上,将许樱哥的心中烫起一个又一个的涟漪,许樱哥震颤着,手指深深陷入到张仪正年轻强韧的肌肉里。用力地想把自己的感受尽数传达给张仪正。张仪正睁大眼睛看着身下的许樱哥,月色分明朦胧得紧,他却能看到许樱哥微闭的眼睛里透出的温润水光和温柔,他低低地嘶喊了一声,把许樱哥用力拥入怀中,嘶哑着嗓音反复地轻喊:“樱哥,许樱哥……”他磨着牙。仿佛是想把许樱哥撕成碎片吃下去,可是牙齿咬上许樱哥柔嫩的肩头,他却又舍不得下口,便只能含在了口里,低声呜咽。

许樱哥昏头昏脑地趴在张仪正的怀里,身上的肌肤被他的汗水尽数沾湿,她本是个不爱出汗喜欢清爽的人,这时候却没有生出对他的丝毫厌烦来。她看不见身后张仪正的表情和眼神,她只能跟随本能,温柔地搂紧他。轻声道:“我在,我一直都在。”

她在,她一直都在,可是那个只懂得爱慕她讨好她的少年却再也不在了。张仪正瞬间心痛如绞,随即又笑了出来,“上天关了一扇窗,便会为你打开另一扇窗。”他突然间想起小的时候,许樱哥嘟着胖胖的粉白脸蛋用十分认真的语气和他说的这句话。是的,其实他也还在,他也一直都在。他会一直看着所有人,一直等到真相大白,一直等到心中的怨气平息,不然怎对得起再给他这次机会的老天?

张仪正深深吸了一口气,握住许樱哥的肩头低头俯瞰着她,轻声道:“你可喜欢我?”

“你想要我喜欢你么?”许樱哥睁大眼睛看着他。眼里虽有疑惑,却已经微笑着先开了口。张仪正及时止住她余下的话,十分认真地道:“我很认真的问你,要的是真话,不要敷衍,不要假话,想清楚了再回答。”

在这种时候搞突然袭击,张三爷也够狡猾的。许樱哥的脑子在瞬间恢复清明,然后甜甜地笑了起来:“你知不知道,这种时候用这样的语气和态度追究这种事,实在是很煞风景。好吧,我说真话,但你也要说真话,行么?”她巧笑嫣然,眼波娇媚,仿佛是撒娇一样的微微侧着头脸,小而翘的肉下巴可爱得让人想捏了又捏。

但实际上,张仪正很明白这娇媚不过是诱饵,她想要的是公平,在这方面她是绝不肯吃亏的。于是他放松下来,将手捏住许樱哥的小肉下巴反复地恶意地捏了又捏,也给了她一个坏坏的笑容:“那要看你说得好不好,是否能让我欢喜。”

许樱哥眨巴眨巴眼睛,笑道:“你要听真话就只能是真话,想要听好的就不能问我要真话。”

真话就不能是好听话?张仪正的脸色有些难看,许樱哥却已经斜睨着他轻笑起来:“不会这么小气吧?难道你连听真话的勇气都没有?”

她既好像是在游戏,他便也只能陪着她游戏,张仪正故作大度地笑了笑:“别瞎说,谁小气了?我当然要听真话。”

许樱哥便举起手笑道:“那就都要说真话,说假话的人没有好下场。”

张仪正很有些生气:“这话太重了吧?”自醒来之后,他便相信冥冥之中因果报应是有的,也许没那么及时,但迟早会有,誓言是不可以轻易发的。

许樱哥微笑:“不重,说真话就好。”真的一点都不重,这关系到她今后的路怎么走,当然不重。

张仪正半垂了眼睛看着许樱哥,许樱哥看定了他轻声道:“你问我是否喜欢你,我实话和你说,之前肯定是不喜欢的,你那样对我,除非我是疯了,不然我怎可能喜欢你?但我这个人有桩最大的好处,我最善于发现人家的好了,所以现在我至少是不讨厌你啦。若是这般长久下去,我想我会越来越喜欢你。很奇怪一件事,我总是觉得如果我遇到什么危险,你断不会丢下我不管。”

张仪正看了她半晌,突地笑了起来:“你待人是否一贯如此?便是仇人,便是坏人,因为需要,你也能从人家身上找出自己需要的东西?”其实我想问你,崔成、赵璀、我,你最喜欢谁?你当初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我。对我的那些过往是否全都是假的?

许樱哥认真地想了片刻,坚定地摇头:“不,我只能从真正具有这种品格的人身上找出我所需要的东西,对于某些人。我是只能敬而远之的。便是不给脸色看,也绝对不会亲近。”

张仪正沉思许久,突地道:“你不是说要把那对银葫芦给我的?你的结子打好了?”

许樱哥默了默,笑道:“打好了。你不会现在就要?”

张仪正异常认真的,一字一顿地道:“是,现在就要。”

“真是半夜突发奇想,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呀。”许樱哥微笑着。披上素袍下床,自妆盒里取出一对银葫芦递给张仪正,戏谑地打量着他的身体道:“敢问三爷,系在哪里呢?”

这女人脸皮真厚,黑心烂肝的。张仪正突然间觉得许樱哥很讨厌,于是一把夺过那银葫芦,黑了脸不说话。

许樱哥笑笑,起身自入净房。

这绝不是他当初藏在树上的那一对银葫芦。骗子果然就是骗子,一贯的骗人成性。张仪正的手在那对银葫芦上摩挲许久,等到许樱哥才从净房里盥洗出来。便将那对银葫芦朝着她扔了过去,不屑道:“这么粗糙的破烂玩意儿,怎么配挂在三爷的身上,和你开个玩笑就当真了,才不耐烦要你的。”

许樱哥灵巧地接过握在掌心里,非常仔细地打量了他一回,见他没什么不正常和要抽风的迹象才放心地在他身旁坐下来道:“现在到你说实话了,你是否喜欢我?是否真心想和我好好过日子?”

张仪正抬起下巴,倨傲地道:“就不告诉你。”反正是说的说假话才没好下场,可没说过不说也会被惩罚。

许樱哥大恨大悔。却笑道:“那便是喜欢得不得了啦,不然怎会这样胡搅蛮缠,死缠烂打地哭着喊着求着把我娶回来?您图什么呀?”

张仪正见不得她得意,低声道:“我若告诉你,是贪图你姓许,你会怎么样?”

许樱哥怔了怔。随即起身躺下:“不想说就算了,不早了,睡吧。”

更声已过三巡,张仪正明明很累却睡不着,他侧过脸看着面里躺着,自睡下后便一动不动的许樱哥,忍不住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肩头。入手冰凉。见她不动,便轻轻替她拉了拉被子。许樱哥突地冷笑道:“做什么?”

张仪正理所当然地回道:“拉被子呀,你不知道?”

许樱哥“呼”地坐起身来恨恨地瞪着他,满脸都是委屈愤怒,张仪正看不得,将被子朝她兜头盖下去,然后在被子里将她抱紧压倒在床上,闷声闷气地道:“我警告你别闹腾啊,是想又害我挨打是不是?果然最毒不过妇人心。”然后用极低极低的声音道:“你不喜欢我,我凭什么要喜欢你?”

等了片刻不见许樱哥有动静,便又轻轻将被子掀开去看许樱哥,却只看到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然后听到许樱哥轻声道:“那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好么?”

张仪正只觉得舌头被吞了一般,突然之间忘记了该怎么说话,愣了半晌方道:“圣上命父王屠尽郭氏满门,我不想去。”他想到那样的场景便会忍不住瑟缩。

——*——*——

这锅汤精心炖了半天零一夜。

第160章习惯

他不想去。张仪正的这个反应似是在意料之中的,又似是在意料之外的。许樱哥轻声安慰道:“不要多想,说不定不会让你去呢。毕竟圣上是下旨给父王,而不是旁人。”

张仪正苦笑:“身为儿子,当然要替父分忧。身为幼弟,便要为兄长分忧。”康王好不容易才建立起这样的名声,世子也有乃父之风,大家都爱惜羽毛得紧,怎么能做这种事呢?而张仪先远在前线,张仪端则自来以文雅端秀闻名,就他一人是个不讲理、残暴混蛋的混世魔王,这种事好像天生就该他去做。他若聪明,便该主动请缨。

许樱哥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握住张仪正的手安静倾听。

“若是他们有危难,让我舍命去救他们我断不推辞,若杀的是和我差不多的人那也好呢,可要去做这种事,我真是不想……”张仪正在突然间找到了小时候那种感觉——在午后初晴,不冷不热之际,他和许樱哥避开啰嗦呱噪的古嬷嬷,并排坐在许家花园子里的水池边轻轻荡着双腿,快活地吃着零嘴说着悄悄话斗着嘴。他已经习惯把他和家中兄弟姐妹之间闹的矛盾说给她听,也可以把自己调皮捣蛋挨了父母的骂,或者是去谁家又被人家甩脸色,家里做了什么好吃的,他的烦恼及理想都说给她听。许樱哥通常是不多话的,只是安静地坐在他身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认真倾听,偶尔说出一句话,便会让他觉得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去。又舒服又熨帖。这时候也一样,在确信二人没有冲突的情况下,倾诉便成了本能和习惯。

许樱哥轻声道:“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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