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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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欢-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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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什么事快说?别在朕面前卖关子了!”
  皇上忍痛关了兵部尚书,这会儿心情哪里会好?此刻就算是对着他昔日的好兄弟,语气也颇不耐烦。
  萧潜却不以为意,恭恭敬敬行了君臣之礼才面有难色地回道:“皇上,不是臣非要卖关子,实在是这件事非比寻常……臣心里既难过又矛盾,皇上听了肯定比臣更难过更矛盾……”
  “什么事快说!”皇上沉着脸打断他的话,一双锐利眸子盯得他遍体生寒,又接着喝斥一句:“吞吞吐吐像个娘们!”
  萧潜把心一横,仿佛下了极大决心一般,咬着牙对皇上说道:“皇上,臣已经查明,燕渊不但是潜龙阁的人,而且是潜龙阁阁主唯一的徒弟。”
  “你说什么?”皇上的确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不相信,“你别胡说,他的身份你知我知,怎么可能加入潜龙阁?”
  “臣本来也不信,可臣抓到了他们内部一个姓曲的头目,这才供出他来。还说大岳山祭台倒塌之事就是他的主谋,包括静龙寺惨案,也与他有关。”
  萧潜这会儿说得条理清楚,再不复先前的犹豫和纠结。
  皇上心里震惊,面上神情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当初为着沈老王妃,放了燕渊一条生路,没想到他居然还敢贼心不死,肆意搅乱风云,实在是可恶!可恶到了极点!
  皇上背在身后的手不由握成了拳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不是说静龙寺里的慧觉和尚也是潜龙阁的人吗?”
  “正是。”萧潜点点头,肃容道:“臣正要说到这个。那姓曲的头目说,这慧觉和尚有点邪门儿,不但能掐会算,还精通阴阳,说是要修什么天道……”
  “臣也听得糊里糊涂的!”萧潜懊恼般挠了挠头,眸子里一片迷茫。
  “呃——”皇上眸子陡地一亮,本来满面怒容的脸上不自觉流露一丝暖意,仿佛听到了极感兴趣的话语,“那慧觉——在潜龙阁里什么身份?”
  萧潜不明所以,仍是毕恭毕敬地回答道:“臣听那姓曲的说,是潜龙阁阁主的师兄。”
  “那照你这样说,燕渊岂不就是慧觉和尚的师侄?他到底又为了什么?非要杀死静龙寺上下那么多的人?”
  “那是因为慧觉和尚盗走了潜龙阁历代阁主的掌门信物。燕渊奉师命追杀他,这才牵连了静龙寺众僧。”
  “再说了,以他的性子,什么事做不出来?”
  皇上不由想起那一次在宫宴上,他当着所有朝臣的面,打落了吴大人满嘴的牙齿,就因为吴大人说了对忠烈王不敬的话,竟连他这个当皇帝的也被数落一气。
  那厮,骨子里就不是个善茬!
  萧潜瞧着皇上阴晴不定的神情,一时也没有再说话。
  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够了,说得再多未免引人疑心。
  这些年,他一直把这个分寸把握得极好。
  皇上也一直对他信任有加。
  可是,自从那个臭丫头的出现,彻底扰乱了皇上的心神。
  也不知她哪里来的魔力,不但惹得皇上屡屡为她破例。皇上竟然还因为她的话,对自己起了疑心。
  实在是个让人心烦的家伙……
  萧潜恨恨地在心里骂了一回,面上仍然毕恭毕敬地立在皇上跟前,很小心地又提了一句:“臣倒不是怕别的,就怕他会对老王妃不利!”
  皇上果然被他这句话激中要害,原本阴晴不定的脸色嗖地泛上一层薄怒,忍不住咬牙道:“他敢!”

  ☆、第一百六十七章 险境

  正与黑衣人搏斗的燕渊此时根本没有余力去想其他。
  就像涒水河畔黑衣人所说的那样,“回京的路长着呢。”
  他已经记不起这是第几次与人交手了。
  遇到的对手人数一次比一次多,武功也一次比一次强。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他就算武功再高,精力再好,也抵不住这一次又一次的明枪暗箭。
  身上的伤口越积越多,鲜血染红了长衫,长衫已经破得不成样子,像布条般地一条条挂在身上,空隙间总能看到翻起的血肉和横七竖八的剑痕。
  被汗水浸湿的头发一缕一缕服贴地沾在脑后。所幸都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要害。
  眼看京城就要到了,他绝不能倒在这北乐山里,母亲还等着自己去救呢。
  燕渊默默吸一口气,运足全力猛地甩出长鞭。
  面前黑衣人“哗啦”又倒了大片,可是却不顶事。这一批人倒下了,马上又上来一批,死死堵住刚刚被撕开的缺口。
  如是重复。
  已经不知击退了多少拨,打死了多少人,可是那些黑衣人依然前仆后继地攻上来,仿佛永远也杀不完灭不掉似的。
  燕渊只觉眼前身后到处都是人影,他们团团将自己围住,手里长剑划地,一步步逼了上来。
  手里的长鞭还在滴血,星星点点落在绿荫的草上,像盛开的朵朵红花,鲜艳又夺目。
  燕渊使劲甩了甩头,想要强迫自己更清醒一些。
  可是他显然有些力不从心,不但头脑更加晕眩,竟连握着长鞭的右手也止不住地发抖,双腿更是麻木得寸步难行。
  此时别说他面对的是一群训练有素的黑衣杀手,即便是个手无寸铁的孩子,也有可能将他一击而倒。
  难道我就这样死了么?
  燕渊忽然笑了起来,潋滟的眸子里流露出绝望和嘲讽。
  如果老天让他重生是为了这样而死,那岂不是连老天都在同他开玩笑?
  可是这样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玩,谁爱玩玩去!
  手里的长鞭终于颓然落地,他的身子也如风中的落叶一般,翩翩然往后倒去……
  就在这刹那间,平地忽然起了一阵惊雷,紧接着狂风大作,瓢泼大雨携着雷霆之势,从天幕骤然降下。
  正准备上前补剑的黑衣人不禁齐齐住了脚步,仰头看天。
  天空阴沉沉得可怕,雨幕隔断了山峰,模糊了树林,天地间陡然变得狭小无比。
  黑衣杀手们视线所及之处,除了倒在地上的俊美少年,他的身边不知何时还多了一人。
  那是一个长得俊眉朗目的年轻汉子,穿着梨花白的单衣布鞋,秃顶的头上还烙有明显的戒疤。
  此刻正单身合什,面容肃重地看着离他三丈开外的这群黑衣人。
  “慧觉大师!”
  黑衣人中不知是谁惊呼出声。
  自从静龙寺惨案发生之后,作为住持方丈的慧觉大师就不知所踪。
  民间传言纷纷,有的说是慧觉大师疯魔了才会杀死满寺僧人。
  又有的说是慧觉大师的仇人找上门来,找不到他就直接屠寺以示警告。
  还有的说是慧觉大师年轻时偷盗了师门圣物,以致被同门追杀报复……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谁也没有想到,失踪了三个多月的慧觉大师,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就算他在这里又怎么样?他充其量只是个得道高僧而已,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够对抗自己这些训练有素的黑衣杀手?
  杀手们先是一愣,这会儿已经缓过神来,立马恢复常态,提着长剑继续前行。
  他们的目标就在眼前,谁也不想错过这次立功的机会。就算不能独揽功劳,至少也要分一杯羹才是。
  可是很快,他们的如意算盘就落空了。
  原本直挺挺躺在地上等死的目标,眨眼间却不见了。
  与他一同消失的,还有那个来得莫明其妙的慧觉和尚。
  在场好几十双眼睛同时盯着呢,两人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失了踪,他们却什么也没看见。
  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说出去连自己都不会相信!更不可能将这样的结果直接汇报给上面了。
  可是这俩人的的确确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不见了的。
  领头的黑衣人露在外面的那双鹰一般的眼睛,此时像是要喷出火来。他怒气冲冲地朝同伴们吼道:“还愣着干啥?快找!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到!”
  杀手们齐齐应了一声,各自往四周散开,一寸一寸往林子深处搜去。
  费了这么多的精力,死了这么多的人,眼看就要得手了,没想到却功败垂成,这让他如何甘心?
  领头的黑衣人越想心里越是窝火,忍不住一掌击在身旁的树干上。
  树干应声而断。
  大雨仍然倾泄如柱,林子里雾气更浓,一团团白烟四处飘散,树木更是朦胧得只剩一点影子。
  往林子里搜寻目标的黑衣人们心里忍不住打鼓。
  先前他们是将燕渊团团围困在林间的开阔地交手,迫得他根本没法钻入林子里躲避,此刻却不得不往树林深处去搜。
  这北乐山延绵几百里,山间奇险,怪石密布,迷雾重重,常常有猎人进了山,十天半月出不来的蹊跷事儿发生,更听说常有猛兽出没。
  万一运气不好……
  为了这次行动,同伴的伤亡很大,能够活下来已经是侥幸,现在明知前面还有未知的危险,谁愿意去冒这个险?
  终归,钱财和功名都得有命才能享受。
  这样的心态下,哪里找得到人?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大雨完全没有停下来的势头。
  陆续返回的黑衣人一个个衣衫湿透,淋得落汤鸡似的,神情狼狈又丧气地立在首领面前,禀报没有找到人的结果。
  倚在一棵大树底下躲雨的黑衣人首领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鹰目里闪着嗜血的光芒。
  忍不住愤愤一脚揣向就近的同伴,嘴里骂骂咧咧道:“真是一群废物!没用的东西!”
  被揣了一脚的黑衣人站立不稳,直接往后倒地,落地时被横生出来的枝丫刮花了脸,脸上立刻现出几条血印。
  其余黑衣人都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又赶快俯首低头,生怕这样的厄运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第一百六十八章 被袭

  燕渊其实就在北乐山里。。。
  他被慧觉大师携进了一间小茅屋。
  这会儿已经悠悠醒转,挣扎着侧了身,茫然四处打量一番。
  茅屋里陈设极其简朴,仅屋子中间摆了一张陈旧的长几并一个蒲团,旁边的炉火上挂着一口小铁锅,正“咕噜咕噜”地往外冒着热气,药香扑面而来。再有就是他正躺着的这张木板床了。
  燕渊试着活动一下筋骨,只觉全身骨头仿佛散了架一般,稍稍一动便痛得额头和眉毛都挛缩了起来,脸上更是冷汗直流。
  “躺着别动!”慧觉的身影在门口一闪,几步窜到床前,说话的同时伸手制止了他的动作,又小声嘱咐道:“你现在全身是伤,不能擅自活动。”
  燕渊神情顿时慌乱起来,“可是我母亲——还在他手里。”
  慧觉顿了顿,才点点头,道:“我已经知道了。放心吧,你不出现,他不会对老王妃怎么样的。”
  “以他的性子,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燕渊紧锁着眉头,丝毫没有因为慧觉的话而得到安慰。
  “哎——”
  慧觉叹了一声,脸上的凄苦神情任谁看了都觉得纠心,“谁也没有想到,他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简直是六亲不认哪!”
  燕渊听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就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当年我就劝过你的,莫要与虎谋皮,你偏不信,哎……”慧觉大师不自禁地,又叹了一声,转身去提小铁锅,将熬好的汤汁倒进木碗里,又从贴身的玉瓶里倒出些粉末洒进去,用勺子搅了搅,才端到燕渊面前来。
  燕渊一边喝药,一边仍是愤愤不平,“他连自己嫡亲的侄子也杀,真是没有一点人性!”
  “别说了,这次若不是碰巧遇到我,你哪还有命在!”
  燕渊却摇摇头,“黑衣人不是他们派来的!”
  “我当然知道,可是如果不是他们逼着你回京,黑衣人又怎么会有机会刺杀你?”
  “我知道是谁?放心吧,师伯,我心里有数。”
  “你心里有数就好,我有事情要办,可能要离京一段日子。这屋子被我施了阵法,他们暂时还找不到这里来,你养好伤之后,再下山吧。”
  燕渊点点头,并没有追问他要去办什么事情。
  师伯是有大智慧的人,他要去办的事情也一定不简单。
  人在世上走一遭,总有自己的责任和义务要尽。就像自己的重生,冥冥之中不也改变了很多事情吗?
  慧觉接着简单交待几句,就干脆地走了。
  燕渊喝完汤药,又小心地挪动了下身子,找了个稍微舒服一点的姿势躺好,心里却一刻也没停止过思考。
  他承认自己这次有些轻敌了。
  一来不想暴露旋风卫的实力,二来不想动用潜龙阁里的人,自以为单枪匹马可以闯过所有的关口,没曾想真的差点死在对手的连环刺杀下。
  燕渊叹了口气,闭了闭眼,不多时已沉沉睡去。
  实在是累极了!
  就在这天晚上,秦玥所住的客栈被人围攻。
  赫然是在涒水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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