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香圣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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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香圣手-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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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郎摇了摇头,甩开了多愁善感,“你拿着斧子我不放心,再伤了自己?”
  
  大郎是说什么都不想再在家歇着了,也不放心三郎一个人上山,以前跟白奶奶过,他说不上话,这会单过了,不知不觉间,找回了为人兄长的责任,“我去砍柴,你若想上山玩,咱俩一起吧。”
  
  白鑫想也不可能真靠自己一人赚钱,唇边浮起一个小小微笑,跟着点了点头。
  
  俩人往山上走,按大郎的意思,是就近砍些柴禾就好了,又节省时间,又省力气,可见三郎还低头闷走,丝毫没有停的意思,他奇怪问道:“三哥,别往里走了。”
  
  “没事,再往前走走。”
  
  大郎这才看出三郎好似有目的似的,于是也就不催了。
  
  走到茂林深处,树木越密,苍劲挺拔,阳光无力地穿过繁枝茂叶,在地上投下斑驳影子,白鑫放缓了速度,抬起头来慢慢从树旁边走过,一双手不停地摩挲着鳞片状的树干,他看向向阳处的一节枯老松枝,想伸手拿斧子,才想起斧子一直是大哥背着的。
  
  “大哥,斧子递我一下。”
  
  大郎心中奇怪,没有动弹,反而抬起脖子打量跟前的松树,他看三郎不像是要砍树,忍不住问:“三哥,你这是要做什么?来时不少败棘残柴,怎么偏偏选了棵粗壮的树来砍?没得浪费力气。”
  
  白鑫摇了摇头,“我不是砍柴,是要取松脂。”
  
  “松脂?”大郎声音里充满困惑,“那是什么?”
  
  “那是松树分泌的脂膏,可以合香入药……”白鑫顿了顿,又道:“拿到镇上可以卖钱。”
  
  大郎一听能卖钱,立即两眼放光,又有些不敢置信,这满山这么多松树了,若是里面有脂膏能赚钱,怎么不见别人来砍?
  
  “三哥,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白鑫眼睛闪了闪,心想也不能一直拿程少爷当借口,于是道:“是镇上郎中跟我说的,还教我怎么取脂。”
  
  大郎一听是救了自己命的郎中教的三郎,心中对那人更是尊敬,恨不得亲自上门磕几个头,大郎信以为真,当即拿出斧子,呸呸冲手心吐了吐唾沫,迈步上前,“三哥,让我来,你在一边看着就行。”
  
  说完,咣咣咣砍了起来,顶上的叶子扑簌扑簌往下掉,惊得上面的小鸟扑棱着翅膀飞走了,没一会,那根树枝就砍了下来。
  
  “你看这样行吗?”大郎忙捡起来让三郎看了看。
  
  白鑫点点头,俩人继续在这片林子里砍树,没一会,就堆了不少,白鑫负责将它们束在一起,短短两个时辰,就束了三大捆。
  
  白鑫想着再多就搬不回去了,于是大郎背两捆,他背一捆,慢慢下山。
  
  曹氏一见俩人砍了这么多柴禾,连忙迎过去,先从白鑫瘦弱的背上接过,然后道:“家里还不少柴禾了,要不,大郎你待会劈了它们,拿到镇上去卖?”
  
  大郎放下柴禾,擦了擦汗,他下意识看向白鑫,“这个,三郎说要取……取那叫什么来着?”
  
  “取什么?”曹氏也看了过来。
  
  白鑫索性解释道:“镇上郎中教我用松树取脂膏,可以卖钱。”
  
  曹氏的反应和刚刚大郎初听闻时一样,迫不及待问:“能卖钱?”然后又看了看干枯树枝,“如何取脂膏?”
  
  白鑫指了指,“要用锅蒸煮,不过在此之前,先将它们劈成一尺来长的小段。”
  
  大郎听了,拍了拍胸脯,“交给我吧。”
  
  大郎说干就干,喝了碗满娘递来的水,歇也不歇,就在院子里劈起了柴。
  
  这砍柴可是力气活,尤其要砍成能放进锅里的一尺长小段,大郎到底大病初愈,没一会就有点气喘吁吁,大颗大颗的汗珠自他头上滴落,速度也慢了下来。
  
  白鑫见他已劈了不少,长短几乎相差无几,这就劝他歇一歇,自己则抱着这些柴禾走到灶台边,大郎跟自家兄弟也不矫情,扔了斧子,他好奇如何从树枝中取出脂膏,于是跟着来到了厨房。
  
  白鑫将其码放在大锅中,盖上盖子,底下生大火,不一会,木板气味顺着白气飘出,就听里面噼啪闷响,又似乎有细微流淌之音。
  
  掀开盖子,就见锅底聚了不少白色脂膏,等蒸完这一锅,白鑫将那脂膏投入冷水中,立刻冷却下来,这就形成了淡黄色晶状松脂。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方法不是现代取松脂的方法,现代当然更简便
  我查了查一些资料,记录的多是些砍下树流树脂,或是用火烧,然后就是这个蒸煮法了
  鉴于前两个的破坏性,就采取了第三种方法


☆、37卖松脂

  白鑫用蒸煮法取松脂,反复做了一晚上,大约取了数斤左右,装在了罐子里。
  
  曹氏他们看着罐子里宛如干涸的浆糊一般的东西,不敢相信这东西能卖钱,更不敢相信这东西还是能入药,是供人吃的。
  
  “三哥,这东西真能卖钱吗?”五娘不确定地问。
  
  “当然能。”白鑫答道,然后看着罐子里的松脂又为难起来,这时的松脂质不纯,真正入药合香,还需进一步炼制,理所当然,精纯后的松脂卖价更高,只是提炼过程繁琐,白鑫也犹豫到底是这样直接卖掉,还是自己提炼?
  
  曹氏并不指望这东西能卖多少钱,甚至她在心里盘算着是煮木取脂卖价高,还是直接卖柴禾合适,毕竟蒸煮的话,还要费不少柴薪烧火,曹氏算了半天,也算不明白,反而头疼起来,最后干脆道:“三郎,要不明天你拿镇上卖个试试,看能卖多钱,回来咱合计下,若是不比卖柴禾合适,还是不费这劲了。”
  
  白鑫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心想柴禾一捆才卖多钱?若能卖上价钱,这满山树早被人伐光了。松脂即便因不纯而价低,也肯定会比直接卖柴禾赚的多。
  
  “行,我明天拿到镇上去卖,看能卖多钱。”
  
  曹氏等他说完,又在厨房翻找起来,从角落里拿出程少爷送的四个盒子其中一个,先掀盖看了眼,忍不住叫了声,“五娘,你又偷吃躺了?”
  
  五娘面上一红,一溜烟跑到大郎身后躲着。
  
  曹氏不轻不重数落了几句,“三郎,明个你把这酥糖糕点都拿到镇上卖了吧,能卖多少是多少。之前那鸡鸭鱼我也说卖了,你偏自作主张让大娘炖了。”
  
  五娘望着那盒子一脸不舍,可到底什么都没说,只是砸吧了两下嘴。
  
  “娘,大哥当时还病着,是该补一补,这糖也不卖了,留着吃吧。”白鑫对于这种不是长久之计的换钱法子,并不上心,他原本不是个爱吃糖的人,只是好几个月一丁点甜味都没沾过,就是再不爱吃甜,也该怀念了。
  
  他随手捏了块酥糖放在嘴里,感受着甜蜜蜜的滋味在舌尖融化,奶香四溢,他吃完一块,又给家人分别递了一块,大嫂和大郎连连摆手,大娘和五娘接了后,没立刻吃,而是看向曹氏,等她点头同意。
  
  曹氏一看女儿可怜巴巴祈求的眼神,心中早软了,点了点头,但还是不同意将糖留下,“那鸡鸭鱼的我也不多说了,你大嫂还要给狗子喂奶,补一补,奶水足,我孙子也能吃的饱,只是这糖又不解饱又不驱寒的,又不是必不可少,还是卖了吧。”
  
  “娘,这酥糖本不便宜,拿到镇上若当一般糖卖了,未免可惜,若卖的高呢,一般人家也不会买,咱还是自己留着吧。”
  
  好说歹说,总算说服了曹氏,只不过曹氏还嘱咐道:“那你们也少吃些,留到过年,摆着也好看。”
  
  五娘捡糖能留下,心里乐开了花,忙不迭地点头。
  
  第二日一早,白鑫欲往镇上一趟,将昨天炼的松脂卖了,顺便探探价钱,刚要走,就见五娘一脸期待看着他,小声道:“三哥,我也去好不好?”
  
  白鑫还没说话,曹氏抢先道:“你跟着去干什么?你三哥又不是去玩,带着你,不定多前才能走回来,别走一半你闹着累,还要你三哥背着你。”
  
  五娘闻言,连忙保证,“我不让三哥背,我自己能走,娘,就让我也跟着去吧。”说完,扭糖似的在曹氏身上撒娇起来。
  
  “娘,就让五姐跟着去吧。”因五娘模样像极白鑫上辈子的亲妹,所以白鑫对她最为宠溺。他刚说完,眼神随意一瞟,就发现大娘一副渴望的样子看着他,漆黑的瞳孔无辜可怜,不知怎地,就想起没分家之前,连他上山,大娘都是羡慕表情,心中猛地一抽,又因分家时,大娘表现的坚韧,白鑫对她越发心生好感,于是紧接着道:“让大姐也跟着一起去吧。”
  
  大娘没想到自己被点名,身子一抖,然后小心翼翼地看向曹氏。
  
  “大娘还要在家跟我纳鞋底了,带这么多人去干什么?”
  
  大娘失落地垮下肩膀,眼中黯淡无光。
  
  “娘,不在乎这一天,平时娘就在家里跟着忙和赚钱,今天就让她跟我去吧。”
  
  五娘也从旁说着,“娘,让大姐跟着去吧。”
  
  曹氏看向大娘,见她想去又不敢的样子,心都软了,一手拍着小女儿的后背,一边点头,“行行行,你俩都跟着去吧,不过你俩可跟好三郎,听他话,莫走丢了。”
  
  大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眨了下眼,才反应过来娘同意她出去了,脸上霎时如绽放的烟花,明亮美丽,“三哥!”
  
  大娘一把背过地上的竹篓,然后牵起了妹妹的手。
  
  白鑫道:“大姐,我来吧。”
  
  大娘摇了摇头,眼中褶褶生辉,笑着道:“还是我背吧。”
  
  三人于是出了门,一路上,大娘和五娘瞧什么都兴奋,丝毫不觉得累,反而觉得还没看够,就到地方了。
  
  镇上人来人往,沿街各种叫卖,穿着上与村里人自不相同,大娘又有些畏惧起来,束手束脚,相较于五娘就有些没心没肺,一双眼睛根本不够看,看见好玩的东西时,双腿就有些走不动了。
  
  大娘拉了拉她的手,“五姐,莫贪玩,先干正经事。”
  
  好在五娘本身也乖巧听话,这就跟上了白鑫。
  
  白鑫对于松脂的认知,全是用来合香,理所当然先在街上找了个香粉铺子,里面的伙计见白鑫他们三个半大孩子,以为好糊弄,价钱给的极低,饶是如此,大娘五娘惊的合不拢嘴,没想到这一罐子松脂,能卖三十多钱,在对比昨日所用的木料,几乎是卖柴禾的两倍价钱。
  
  那伙计见唯一男孩皱起了眉头,还天花乱坠说了一通,“你这脂膏杂质太多,板材取得又不好,给你这个价钱,已经不低了,你往别家店问问,看谁能给你这个价钱。”
  
  白鑫却摇了摇头,心想这松脂虽然不纯,但到底能合香入药,这么一大罐才给三十来文,实在极低,他装作无知地道:“你要这么说,我还真要去其他家问一问,比一比。”
  
  伙计心中不悦,把脸冷了下来,“你若是去别店问完再回来,我们可就未必还要了,到时也不是这个价了。”
  
  大娘悄悄拉了拉白鑫袖子,小声道:“三哥,价钱不低了,比卖柴禾多,不如就卖了吧。”
  
  伙计耳朵尖,听见了那话,眼中露出讥诮神色,嗤了一声。
  
  大娘意识到自己的话让人听到,不好意思地低了头。
  
  白鑫冷笑一声,“冲你这话,我这松脂更不能卖给你了。”
  
  说完,不等对方反驳,拉着大娘五娘就走。
  
  伙计也没好气地在背后骂了几句。
  
  来到街上,大娘有些自责,“都怪我多嘴。”
  
  白鑫摇头,“镇上这么多铺子了,也不非得卖给他家。”
  
  之后问了问,价钱都不尽人意,他想这松脂不仅能合香,还能入药,于是来到他卖香附子的药铺。
  
  白鑫拿出松脂,因这是最初提取的,所以那年轻掌柜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掌柜的,你看这罐子能卖多钱?”
  
  年轻掌柜分辨了一会,道:“五十文钱。”
  
  这几乎是他们听到最高的价钱了,大娘和五娘惊喜连连,相视而笑。
  
  白鑫点头,心中却叹口气,若是将这松脂炼制好了,价钱能高三倍不止,原本想躲个懒的,这回怕是躲不了了。
  
  白鑫将松脂卖了五十文,然后就带着大娘和五娘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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