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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今日在宫宴上让我处处恭维崔皇后就是想让我上官家不要太出风头引崔皇后不满，现在又选择去见李弘，也是让我们去跟四王爷表示，我们上官家会辅佐崔皇后登基？”上官镇海摇摇头，“这不可能，父亲不会同意的。”
“他会同意的，大哥把我说的话转告给父亲，父亲就会同意。”九九继续道：“崔皇后有三子，李德发配边疆今后不知死活，可李智与李隆都还只是青年，这江山早晚都是要回归给李家的，不急这一时，而这天下只需明主，对百姓有利便是好皇帝，是男是女又有什么关系呢？”
“哼，哪有让女子做皇帝的，简直是笑话。”
这话其实九九很不爱听，男女本是平等，现代又有多少女高官，掌国家要位，外国也是有女总统，在某些方面，女子甚至还超过了男人（比如足球等），但九九还是只能先安抚上官镇海，“大哥勿燥，如今我上官家不可能与崔皇后硬拼，倒不如休养生息保存实力，待到合适之时，再保李家重掌天下。”
上官镇海低头思索着九九的话，默不作声。
九九也是最近才想明白的，上一世，上官铭被冠上谋反之罪，下了大狱，削减了兵权，上官八子也是蠢蠢欲动想要起兵却接到父亲从狱中送出的一纸书函而放弃，九九想来，父亲当时送出来的信，内容也是如此吧。
起兵定会引起天下大乱，为了百姓，不如先保存实力，待到时机，再助李家。
“大哥，把我今晚所言，明日就送密信给父亲，还有与父亲说，我们上官家无需辅佐崔皇后，只要不插手过问即可，否则以后也定会惹来李家不满。”
上官镇海点点头，“我会把这些都告知父亲，但如何也要父亲定夺。”
“嗯，不管如何，千完不要让父亲回朝，就说是二皇子的意思。”
上官镇海疑惑道：“先皇驾崩时，父亲曾要回朝奔丧，却在半路接到二皇子的密信，又重返边塞，是否也是你出的主意，或者那信就是你伪造送出去的。”
“那信是真的，只不过我在临回长安之时，劝说二皇子帮助阻拦父亲，理由大抵也是如此。”
上官镇海不免感叹，“小九，想不到才几月不见，你竟然心思如此缜密，记得我走时你还是个单纯的整日追着四王爷跑的小姑娘。”
“进了宫了嘛，又与几位皇子都有些交情，看得东西不一样了，知道了以前不知道的事情，难免想的多了。”那是死亡付出的代价，怎么还敢单纯。
上官惊涛哂笑道：“那会儿在边关听说九妹子进了宫做了五品女侍卫，等我这回来官都比我大了。我是否以后见了九妹子，该自称一声下官了。”两人同为四品官，可九九是正四品，而上官惊涛却是下四品中郎将，按照大晟官职，这一正一下着实是差了不少。
“五哥莫开玩笑，我一宫中不经风雨的女侍卫怎么能跟五哥你这个驰骋边关的大将军相提并论。”
“这话，我倒是爱听。”上官惊涛又想到，“对了，九妹子，是你把沐尘领回来的，那孩子真是我与翠屏的孩子？”
“五哥，等稍后回府我再与你解释。”
说话间已到了四王府，王府门口已有侍卫恭迎，这四王府九九是甚为熟悉的，以前小时候天天惦记着往这跑，后来嫁做李弘为妃，就在这府中住了十年，可如今真是一步都不想踏入，以前觉得李弘稳重谨慎又怀治国之才，样子又萌得要死，当真是男主的不二人选，今日御花园再见，他已是笑容邪气举止轻佻的恶魔。
九九再次将自己鄙视一番，做了个戳瞎自己的手势。
“九妹子，这是怎么了？”
“啊……，没事没事。”
四王爷的府邸庭院宽敞，却素雅古朴，没有一点盛世王爷府邸该有的豪华。九九以前认为，这是李弘的性情所致，现在想来，应该是有意为之。
跟随着带路小厮走向王府正厅，其实这条路九九闭着眼睛都能摸到。
这里的每一寸草木九九都熟悉，水榭亭台，花园楼阁，处处都有自己与李弘的回忆，九九想那时候单纯的自己，或许是幸福的。
此时李弘坐于大厅中央宽大厚重的桌案后，挺直得脊背坐与太师椅上，一张俊脸无多余的表情，这个样子，就曾是九九心中君王的样子。
见几位已经入厅，李弘只是伸手做了个请字，上官等人就坐与他对面的太师椅上。
九九立于一旁，道：“臣想，四王爷与兄长定有要是相谈，不便参与，就随处去转转吧。”
李弘微微一笑，又变换成往常那个稳重谦和的四王爷，“也好。”
去了往常最喜欢的水榭旁一方亭内，虽是冬季，可一旁得水车还在转动，水流滑下得声音甚为好听，这里的夏季会更美，水榭旁花香围绕，流水潺潺，九九回忆过去李弘常坐在此处看书习文，自己偷跑出将军府就会过来打扰打，淋得他满身的水，然后看着他涨得一脸通红却碍于身份，不忍对自己发脾气的模样哈哈大笑。
再后来，自己嫁他为妇，多少收敛了些顽皮心性，与他坐于此处品茶聊天，想当一个贤良淑德得
好妻子，虽然自己做得并不好。
“你怎么会在这里？”温柔软绵得嗓音，一白衣女子带着惊诧欣喜的表情向九九走了过来。
九九回眸，也是惊异，“想不到你也在这。”
后又一笑，怎么会想不到呢，她本该就在这。
第53章
苏离烟长袖翩翩而来；坐于九九对面，“四王爷身有些不适；崔皇后派我出宫来替王爷调养身子，没有其他。”
苏离烟脸色越发渐红；声音越说越弱。
“你是医官；替皇子治病自是当然。”九九替她解着尴尬，又笑道：“再者说，男婚女嫁本也正常；同为女子，你跟我不必隐藏。”
苏离烟皱眉盯着九九，琢磨着九九的话，她这意思是装作不知，还是想提点自己她无所谓；早已知晓。
九九是真心无所谓，不过自己还不确定前世自己的死与这苏离烟到底有没有关系，是不是敌还分不清楚，但如今肯定不是友，却是不想与她过于疏远，又不想过于熟络，这话就说得有点绕。
苏离烟揉着手中的汉白玉佩，那是当日在洛水县李弘曾送与她的，“其实离烟的心思四王爷早已明白，却装作不知，离烟就是如何也是进不了王爷的心，这心思有或没有也就无谓了。”
九九倾听着，没有答话，苏离烟与李弘本该早生情愫，上官九九从中搅合，俩人互相误解，虐恋情深，可这次没有自己参合，他们得感情倒是更为崎岖了，或许这段爱情本身就该是他们三人来演绎，而少了一人就不成局，九九不觉轻笑一声，看来这虐恋情深的故事还在讲诉，只不过变成了苏离烟一人的虐恋情深。
想到这，再看眼前这一绝代风华的第一美人，九九倒生出了一丝怜悯。
苏离烟突然握住九九的手，“据说九九妹妹以前与四王爷甚为熟络，知其喜好，不知妹妹可愿意帮我。”
苏离烟这一句话，可是有两层意思，一是说我叫你一声妹妹，才告诉你我的小秘密，虽然这根本不算秘密，就跟以前自己喜欢李弘人尽皆知一样。
二是说，既然是姐妹那你又与李弘熟络定要帮助她。而这一声帮，就是说不能夺其所爱。
如果是以前的上官九九，定会不管不顾拆穿她，可现在九九哪有闲心操她这份男欢女爱的心。
漠然道：“我如何帮你，我今日来也只是兄长与王爷有事相谈，平日也是很难相见，再说你跟他相识也有几月了，又与他日日朝夕相对，知道的不必我少。”
“可王爷却好像更与九九亲近些。”
“只不过是从小就认识罢了，多了份亲情。”九九随便推脱。
“你们再聊什么，本王可否参与其中？”
苏离烟一见李弘，立刻起身行礼，面带羞怯，“与九九妹妹聊些家常，王爷见笑了。”
李弘伸手相抚，“都说了，你是宫中女医，在我府上算是做客，不必多礼。”
苏离烟不安的坐回石椅，面露尴尬，“上尊下卑，君臣礼仪总归是要的。”
李弘这一举动看似是对苏离烟尊重有加，其实是拒人千里，告诉她，你只是客。
九九见状也起身，同样不忘君臣之礼，“看样子，四王爷也与兄长谈过，臣也该告辞了。”
“且慢。”李弘道：“本王已让你二位兄长先回府，留你小住一夜。”
“这万万不可。”九九不紧不慢的拒绝着，“九九虽然是臣，但毕竟是女儿身，又在宫里当职，留此一夜必定让人多嘴，九九是有过教训的。”
“那倒也罢，那陪本王喝上一杯如何，刚才宫宴之上，酒未尽兴。”李弘又一笑，“况且今时不同往日。”
是啊，如今这朝堂之上除了崔皇后怕是没人再敢动他二人。
“也好。”
李弘回身道：“苏医官，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是，王爷。”苏离烟不失礼节的小声应答，就看着那二人渐行渐远。
九九已看不到，此时苏离烟看着自己背影的眼神。
与李弘重回正厅，自己的二位兄长果然已经离去，片刻桌案上便布满了酒菜。
李弘轻抚长袖，替二人斟满酒，九九客气推让，“怎敢劳烦四王爷，臣自己来就好。”
“九九，此时再无外人，你又何须这般客气。”
“回四王爷，我与你，君臣有别，臣又怎敢不客气。”
李弘放下酒壶，与桌案相撞发出闷重的声音，他在生气，九九仍不动声色，举杯相敬，“四王爷，请。”
“你该知道，本王留你，自不是为饮酒。”
“四王爷但请有话直说，也省的臣愚钝，不明其意。”
九九之所以留下，是因今日李弘皇宫变脸，已猜到，她与李弘之间摊牌的时间到了。
“今年九月之前，你还是那个单纯的追着我跑的上官家小九，你父亲曾去宫中请皇后赐婚与你我，据我所查，那也正是你之意。”
“的确是如此。”不免暗想上官府内是否有李弘的眼线，那么李沐尘，九九心一下子慌了，强壮镇定，“可又如何。”
“八月十五宮宴上，你却悔婚，是又为何。”
“这个问题王爷当日就曾问过我，为何又提起，况且当日崔皇后还未赐婚，我不算悔婚，也不算驳了四王爷的面子。”
“本王的意思是说你是因何而变卦，或许本王更该问，你可还是以前的上官九九。”
“四王爷说笑了，如果臣不是以前的上官九九又是谁呢？”只不过是换成了以后的上官九九。
“那本王还真是眼拙了，那你以前有意亲近，是抱着何种目的，而之后又有意躲避又是为何。”
“四王爷是不自信了，怕我以前对你有所图谋，而现在却觉无用所以弃之？”
李弘挑起一边嘴角，冷哼一声，“只是想知道原因，看今后是敌是友。”
斜睨了一眼，一闪而逝的目光中，九九从他眼中见了杀气。
九九浑身一震，惊觉似乎掌握上官家生杀大权的人不是崔皇后，而正是眼前这个不温不火的四王爷。
“李弘，到底哪一个你才是真的？”
这一句话九九已落于下风。
“如同你，上官九九，到底哪一个你才是真的。”
不管是以前的九九也好，以后的九九也罢，九九觉得自己无论怎么折腾，在李弘的眼中都如蝼蚁，捏死自己轻而易举。
忽想到李沐尘所说的话，李弘可保自己十年不死，如果逆了李弘，那么自己现在怕是连那十年都熬不过去。
怎么会这样，九九身体不觉发软，难道自己重生后所做的这么多，全是无用功，到头来还得重走老路。
“我不能。”九九喃喃道，“绝对不能。”
见九九脸色不对，李弘却只是轻笑，“本王说了什么骇人的事么？”
这一张脸，这一副表情跟今晚在御花园中一样，九九强直起腰身，“我目前不是你的敌人，也不算你的朋友，但定会与你斗上一斗。”
“与我相斗，又是为何？”李弘执起酒杯，揶揄道：“你入宫为官才数月，扶持了李德为太子，又劝说了崔皇后立李智为皇，你已处处走在本王前面，本王怕是要斗不过你呢。”
“如果我不这么做，崔皇后不会相信上官家，到时候家父被冤狱，上官家折损兵力，大不如前，我做这一切只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