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你丫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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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你丫闭嘴-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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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至罗刚说完,就有一个兵在那磨蹭,阿至罗目露精光,走到他面前,劈头厉喝:“你干什么?”

    那新兵道:“屯长,小的昨晚水土不服起了湿毒,穿这身甲衣实在捂得慌,想脱下来缓一缓。”

    夏天这个时候天热憋闷,加上营房不通气,常有人得湿毒,身上一片片起疹子。

    阿至罗吼道:“要不我再找个人给你打把伞沏壶茶缓一缓,少爷?战场上容你缓吗!”

    那人没声儿了。这边“噗嗤”一声娇笑,是陈翘儿。

    阿至罗走过来,问她:“你笑什么?”与其说是问,不若说是吼。

    陈翘儿收敛了一点笑容,声音柔柔地道:“回屯长大人的话,属下以为您方才所言很是逗趣,故而发笑。”

    阿至罗冷笑:“孙武斩吴姬的故事听过么?本将虽非孙武,但斩几个孬兵立威,倒是有过的。”

    陈翘儿笑不出来了。

    “老子这里,女人没有特权!嬉皮笑脸的收起来!”阿至罗一面在大太阳底下走,阳光晒得他古铜色的皮肤上滚着无数的汗珠;他一面吼叫宣告——

    “刚刚发给你们的甲胄,全部都要穿起来,怎么穿看军令册;明日集结时再让我看见军容不整者,立即三十军棍!”

    “发给你们的军令册,上面有军令、步战令、船战令;每个人必须做到倒背如流,半月后本将来抽查,错漏一处,十鞭;错漏两处,二十鞭;错漏三处以上者,五十鞭打完滚出兵营!”

    不识字的祝小鱼听到这,忽然打了个抖。

    “一个什队内错漏者超过半数,全什队加罚五十鞭,什长一百鞭;一个伍队内两人错漏者,全伍队加罚五十鞭,伍长一百鞭!”

    顾柔打了个抖。同时感受到陈翘儿、屈贞娘投来同情的目光。

    她抖得不是时候,刚好阿至罗从她面前走过,看见她,瞪着她,补充:“男女一视同仁!”

    【大宗师,我想撤退……】

    【日头好大啊……】

    【腿也发软呢……】

    【好想大宗师啊……】

    ……

    阿至罗身上似乎有发不完的怒火,他好像不会正常地说出一句人话,永远都是扯着嗓子发出雷霆般的吼声,大家完全不明白他这些怒火倒底从何而来,但却必须忍受他的咆哮。之后的几个时辰内,他让所有的新兵背负沙袋绕着兵营跑圈,稍有不合他心意者,拖出来便是当众一顿鞭打,有几个倒霉的懒骨头已经被打得送军医了,顾柔几个姑娘们吓得不轻,男兵们也再不敢随便造次,所有人怀着对阿至罗满腔的怨愤,咬着牙跑到了太阳落山。

    晚上用饭的时候,每个人都跟豺狼虎豹一样胡吃海塞。顾柔也奋力大吃,饭菜倒也不是多美味,只是因为饿,拼命地想要往里塞东西,把饥饿之感填满。

    陈翘儿坐在饭桌边显得异常沉默,所有人里,就似乎只有她没有食欲,顾柔注意到了,便问她。陈翘儿叹息道:“过去我在吴郡,山珍海味不能使我一顾,鲍参翅肚食之无味,想不到今日竟沦落到如此地步,我究竟是为何来此自讨苦吃。”说罢拿了一个冷馍默默地在嘴里啃,一脸的生无可恋。

    顾柔听她的话气魄很大,好似出自豪富之家,也不知如何安慰才好。这时发现向玉瑛已经离开饭桌不见了。

    作为伍长她必须随时掌握士兵的行踪,她正着慌,怕阿至罗来突击检查,这时候何远裸着上身,披一块汗巾走过来,问她们:“你们咋还有闲心唠嗑,还不去洗澡呢?”

    祝小鱼还在吃陈翘儿剩下的白馍:“急啥,大营戊时才熄灯。”

    何远觉得这帮嫚儿心真够大的:“是戊时熄灯没错儿,可是一旦过了酉时一刻,伙房就不供应热水了,你们几个,能扛得住洗冷水澡啊?”

    陈翘儿一听变了脸色:“不行,我月信来了!我不能洗冷水!”说着就冲回营房去捡汗巾木盆。

    顾柔也急忙往回走,看一眼祝小鱼,提醒她:“小鱼,你不抓紧点吗?”

    “俺不着急,你们先去,有空就帮俺占个位!”祝小鱼继续吃,她今天是饿狠了。

    ……

    顾柔一行人赶到澡堂,发现单间的澡棚子已经被男兵全部占据了。

    白鸟营有专门的澡堂,分为一个大通间和几个另外搭建的十个单间澡棚,大通间能够同时容纳三十人,按理说男兵洗通间没问题,但新兵里的男兵有九十多号人,喜欢洗单间的也大有人在,只是苦了这几个姑娘,在外头直犯愁。

    每个人都被阿至罗操练了一整天,流过汗的身上酸臭熏人,陈翘儿最讨厌这股味道,郁闷地看着男兵们进进出出澡棚,无处发泄心中的郁闷,埋怨起顾柔来:“这都怪你,不好好看军令册,连洗澡的时辰都不晓得,害得我们现在这般狼狈。”

    顾柔冤得慌:“你不也没看到么。”

    “可你是伍长!要你这个伍长做什么,一点用处都派不上,”陈翘儿心情恶劣,她的月信一来,便腹痛得紧,捂着肚子道,“你要是有本事,你跟他们要一个单间过来啊。”

    顾柔一咬牙,便真的去了。她拉住一个正在排队,马上要进入单间澡棚的男兵,问他:“大哥,能不能麻烦您把这一间借给咱们几个姐妹用用,我们实在是没地方去,就劳烦您一次,您去通间洗成吗?”

    那男兵原本不耐烦,看一眼顾柔,又看一眼旁边捂着肚子皱眉的陈翘儿,忽然勾着嘴一笑,道:“你们怎么不去通间洗?”

    陈翘儿道:“你这不是废话吗?我们三个姑娘,跑去通间洗像什么样子!”

    那男兵露出个鄙夷又淫。荡地笑来:“别以为我不晓得你什么货色,花卒嘛,都让千人骑万人跨过了,还怕当着老爷们儿的面脱精光?我是不信。”说着便进了澡棚。

    顾柔和陈翘儿愕然半晌。突然,陈翘儿爆发了:“侬麻痹狗养册!”

    她奋力一撞,轰隆一声,捅开了澡棚的木门。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里,大家想必应该也知道花卒是什么了吧……下集预告:打架

 第90章 文学|1。7

    099

    顾柔很后来才知道,陈翘儿其实不会武功,一丁点儿底子都没有。

    故而那时她奋力撞开了木门,可以想见她当时有多愤怒。

    “无册那麻痹!”陈翘儿撞开门,居然把里面的男兵拖了出来,她发狠拼命的样子让所有围观的男兵们都愣住了,“花卒怎么了,吃你家饭了,杀你爹妈了?老娘是花卒怎么,老娘的月俸靠自己挣,让你出钱了伐?”

    男兵一时没反应过来,光溜溜站在众人间目瞪口呆。

    顾柔也顾不得害臊了,过来劝架陈翘儿,陈翘儿异常激动,一把推开了她,继续嘶吼:“无是花卒又哪能,无不是一样卖命去拿情报啊?侬则狗东西以后好叫,伐要让我看到侬!”(注:我是花卒又怎样,我也一样卖命去拿情报,你这个狗东西以后好生点,别让我看见你)

    其实这时候,顾柔从他们的对话里头,隐约已经猜到了什么。

    田秀才聊天的时候也暗示过,陈翘儿和屈贞娘将来是要送去做花卒的,就是放在江湖里假扮欢场女子,牺牲色相,为军队套取情报。

    陈翘儿控制不住情绪,她说到激动处,一挥手,往那男兵脸上一抓,瞬间四道血痕。

    那男兵醒过神来了,大怒:“臭婊。子还敢打人!”过来就要用胳膊肘抡陈翘儿,屈贞娘这时候过来,推了他一把,男兵倒在地上。

    顾柔发现,屈贞娘的武功居然还不错。

    围观的男兵越来越多,有看热闹的,有劝架的,有帮腔的——

    “算了,跟几个姑子闹腾什么,还是不是爷们儿哪!姑子你们去棚里洗,咱们这边让你们。”

    陈翘儿发疯似的喊着:“我要他给我赔不是!”

    男兵大怒:“我陪你娘……哎唷他娘。的!”又被陈翘儿刷了一耳刮子。

    他的舍友看不下去,开始帮腔:“你们不是花卒吗,还怕男人看?做表子还立牌坊了?”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惨叫,一个木盆子扣在他头顶上,腹部就连挨两脚,那舍友痛得打滚。

    他倒下去的一瞬间,向玉瑛把他头顶的木盆揭起,拿回来抱着,目光冷酷。她来得早,刚刚从一单间里头洗完出来,头发还滴着水。向玉瑛若无其事地离开,甩下一句话:“你才是婊。子养的。”

    向玉瑛走得太快,乃至那伙人目瞪口呆追她不住,那男兵便把所有帐算在陈翘儿头上,捋起袖子:“老子今天不收拾你,就他吗不在这混了!”

    这边吵吵嚷嚷,那边来了个声音:“谁在那边闹?”大家往回看,是赵勇。

    赵勇是什长,他以前在地方当过兵,体格健壮,性格沉稳,在男兵兵营里很有威信,已经是田秀才他们那个兵舍的老大。

    赵勇过来了,看一眼对峙的双方,差不多已经明白怎么回事:

    “怎么男的还和女的打起来了,谁先动的手?”

    “是她们!”

    赵勇虽然跟顾柔她们女兵一个什队,但其实他内心之中,还是挺鄙视花卒这身份。加上为了合群,他自然先拉拢和他们一起住一个营房的男兵,就过来劝女兵们:“怎么能先动手呢?”

    陈翘儿不管不顾,挣脱了屈贞娘,就要来打那个男兵。那男兵也是在同伴的拉扯下,要冲过来揍陈翘儿。赵勇过来拉架。

    但是,他拉的却是偏架,他的大手把陈翘儿的一只手给捏住。

    赵勇说:“先动手就不对了。”

    他兵营摸爬滚打混过三年,已经是练家子,陈翘儿顿时面色痛苦。

    顾柔上去,也劝:“别动手,有话好好说。”轻轻拿捏住赵勇的手。

    这会儿轮到赵勇痛苦了,他惊异地看着顾柔,不敢相信这个小姑子的纤细身体里会爆发出这么大的力量,他的手骨快崩了。

    赵勇在男兵里很有地位,他不能失掉这份威信,他脸上强忍不敢表现出被顾柔捏疼,迅速松开手,和气地道:“大家都是一个营的兵,自家兄弟姐妹要心齐,内讧什么,都散了吧。”

    “散个屁!”那最开始和陈翘儿冲突的男兵捂着脸嘶叫:“勇哥,老子不弄死她……”

    屈贞娘突然回转身,用手指着他:“你再接着往下说,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不打废你我屈字倒着写。”

    顾柔则盯着赵勇看。那种眼神,又冷峻,又阴沉,让赵勇莫名升起一股寒意。

    赵勇怒,呵斥:“好了!你一个男人跟娘们计较什么,全他。吗给我散了!”

    ……

    这么一闹,女兵们总算是争到一个澡棚位置,顾柔和屈贞娘见陈翘儿心情郁闷,让她先洗,陈翘儿爱干净,洗得特别漫长,结果等她从澡棚里出来,共用盛放热水的大缸已经见底。

    陈翘儿先回去睡了,顾柔和贞娘只好洗冷水澡。

    为了节省时间,顾柔和贞娘两个人挤在小澡棚里一起洗,贞娘一低头,看见顾柔胸口斑斑点点的痕迹:“小柔,你这……”

    顾柔心慌又羞臊,背过身去:“没,没什么。”殊不知她背上也满是这般痕迹。

    屈贞娘是过来人,她知道,也没多问,两人一同洗完回了营房。

    哪晓得刚回来,就听见陈翘儿跟祝小鱼吵架。

    “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臭啊?”陈翘儿崩溃地发作,“祝小鱼,你为什么不洗澡?”

    祝小鱼有些手足无措,怔怔地退在离陈翘儿最远的角落猫着,小声道歉:“对不住,俺……俺吃东西时辰太久,去澡堂的时候没水了。”她说着抬起胳膊嗅了嗅:“味儿是有点熏人,俺明天晚上就洗。”

    “明天!”陈翘儿难以忍受,像阿至罗似的咆哮,“你那是有点味吗,你简直就是一泡勾了芡的屎啊!”

    “算了算了。”顾柔上去劝,陈翘儿却更激动:“你没听见她说甚么吗,她说明天晚上才会去洗?你要我在这个茅房似的屋里熬到明天,你能不能痛快点给我一刀啊?”

    祝小鱼愣愣地盯着顾柔跟陈翘儿两个人拉扯,轻轻咬了咬嘴唇,她手里抱着一个小布包,里头装着没吃完的鱼干。

    屈贞娘过来,给祝小鱼递了条帕子,方才她用自己的饮水弄湿了帕子:“擦擦吧,白天流了那么多汗,擦了睡晚上也舒坦些。”

    “我当真受够了,”陈翘儿崩溃地摔枕头,在通铺上一遍遍摔,一遍遍砸,“我想回吴郡,现在,立马!”

    祝小鱼突然说:“翘儿姐你不要走,俺当真不是故意的。”

    陈翘儿马上瞪红了眼,冲着她,一字一顿地道:“臭味不会因为你是无心的,就减轻一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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