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你丫闭嘴》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国师,你丫闭嘴- 第19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皇帝诏书来得很急,国师在洛阳郊外八十里处接到圣旨,要他立即卸任回到许昌故地,兵权由朝廷派来的兵部侍郎暂时接手。

    至于这个兵部侍郎是谁呢,正是云晟的心腹汪筹。

    汪筹跟在云晟身边多年,玩弄阴谋权术的本事学了不少,可对打仗一窍不通,见他趾高气昂大摇大摆前来就任的模样,三军将士便气不打一处来。

    这些将校们在荒漠中由国师率领作战,已经建立起深厚的默契,如今见他有功反而被贬弃,纷纷表示不平。

    有将军道:“一用一弃,再用再弃,朝廷这样的安排,实在太过轻率了!”“是啊,寒了三军将士的心!”

    汪筹一听,大怒变色:“你们竟敢妄议朝廷!你们质疑朝廷,就是质疑皇上咯?质疑皇上,你们想要造反不成!”将士们听见他借势压人,一个个愤怒相向。

    汪筹是个文人,见了这帮子不讲舌头讲拳头的武人,还是心中害怕,只怕这些人闹哗变将自己杀了,于是转向国师,哼声道:“慕容情,圣旨都已经下了,你还贪慕权位不肯走吗?”

    风雪中,国师依然清姿如水,宠辱不惊;他嘱咐将校们:“休出妄言,全部回到驻地,一切遵照圣旨,任何人都不准来送行。”说罢便带着家仆,坐上一乘小轿离开。

    将士们不得已,只能目送国师离去。

    汪筹见国师自始至终未曾理会自己,心中忌恨,但毕竟也将慕容情赶走了,他连忙修书一封给太尉云晟,报告完成了任务。

    云晟收到汪筹的信件,立刻派出眼线去许昌,盯着国师的一举一动,直到亲眼见他回到许昌老宅方才安心。

    死对头再次被赶回洛阳,云晟又可以高枕无忧了,他一时轻松。

    年初三,皇帝率领百官去郊外登山祭天,云晟作为皇帝身边最重要的大臣,自然需要陪同车驾一起前往。临行前,他嘱咐汪筹统领好北军,镇守洛阳,自己不日便会护送皇帝返回。

    汪筹刚刚就任,对北军彪悍的风格还不甚熟悉,自知将士不服他,心下颇有不安,对云晟道:“太尉大人,您金贵之躯,可轻车简行不得,还是多带一些兵马在身边护驾为好。”

    云晟笑道:“我陪王伴驾前行,有郎中骑在何惧之有?你将洛阳守好便是。我借你御赐的尚方宝剑,倘若此期间北军之中有谁不服从你,你便取剑诛之。”说罢,随着御驾一起离开,大队人马扬起尘土,从洛阳南门出发了。

    汪筹捧着沉甸甸的尚方宝剑,忐忑不安望着南门缓缓合拢。

    那边南门祭天的人马一出城,这边洛阳北门便有一支军队赶至。

    守城的将领接到传令兵报急,登上望楼亲自一瞧,只见快雪时晴,城外一片白玉般堆砌的雪地上黑压压成片的马蹄印——骑兵人数之巨,竟然一眼望不到尽头。

    严冬腊月,守将的冷汗直往外冒;他命令弓兵队全数出动,卧倒在瓮城锥堞上张弓搭弦;自己爬上城头,高声厉喝:“来者何人?”一边心里犯着嘀咕——这般庞大的一支军队,究竟从哪里凭空冒出来的?

    城下,那为首的将领全身披挂,一抬头,露出宽颐方脸粗犷的脸颊,却是镇东将军石锡:“我等奉旨清君侧,铲除佞臣云晟,你速将城门打开!”

    那守将乃是云晟手下的人,知道事情不妙了,马上问道:“将军刻有圣旨手谕?”

    石锡招呼手下人,将圣旨系在羽箭尾端,射上城头。

    守将在悄悄命令手下人:“你立刻骑一匹快马从南门出去,赶上皇上的队伍,将此事报知皇上和太尉——慕容情举兵造反逼宫了!”“是!”

    “谁说是造反?”忽然,身后响起一道宏亮之音。

    五官将冷山峻目怒睁,迎风峭立;身后斗篷在狂风中猎猎鼓荡:“我等奉旨清君侧,有皇上手谕在,你为何视而不见?”

    守将一个眼色,那负责传令的小兵想要冲下台阶,被冷山手起刀落斩下透露,溅起一道鲜血在军靴下。

    冷山拔刃在手,厉声喝道:“本将奉旨开城,一律不准乱动,违令者斩。”刀尖上滴滴答答流着血。

    守将全身瘫软,坐倒在地,他想不明白——五官将不是护送皇上出城祭天了吗?缘何会出现在此地。然而轮不到他有机会再多想,冷山的郎署缇骑一拥而上,将他五花大绑拿下,同时打开了城门。

    石锡率领军队分三路进城,将各个隘口和城防的云晟兵力控制住。

    直至日中,风雪加深了,城郊祭天的队伍上空,皇家的彩旗迎风怒张。云晟远望皇帝登上了祭天坛,也随众官下拜。

    这时候,他的手下人急急来报:“太尉大人,不好啦。”

    云晟嗔怒:“有甚么事下了祭祀大典再说!”

    “太尉大人,汪大人被杀了,北军反啦。”

    云晟全身震动,一把抓过手下衣襟扯到跟前:“什么?”

    “不光是这样,石锡带兵入城,将所有的屯营驻地都控制住了,皇宫也在他手里;他们,他们还说……”“说什么?”“是奉旨清君侧而来……”

    云晟的手悬在空中停了片刻,好似没有从这句话中及时地清醒过来,等他真正听明白的时候,一下子回过身,看向那祭坛上的人。

    他顾不得什么君臣之礼了,剑履上坛,一把揪住了皇帝的衣袖,可是却因为用力过度,将天子朝服给扯了下来。

    绯色龙镶的袍服落地,“皇帝”里面却穿着一件灰色皂衣——竟然只是一个老太监假扮的。

    云晟看呆了。

    这老太监人老中气却很足,指着云晟的鼻子骂道:“你这等窃国贼,天理不容,天理不容啊……”

    云晟一剑杀了老太监,袍服沾血地狂奔下坛:“走!”

    他骑上马的瞬间,忽然想明白了——慕容情根本就没有真正交出征战羌胡时候的兵权,他再次被弃用也是假的,回到许昌也是假的。

    一切都只是为了迷惑自己的障眼法,好让他安心出城。

    当他一离开洛阳,慕容情就将自己藏匿在城郊、并未遣散返回到原本驻地的军队调集出来,直逼洛阳,兵不血刃地夺回了权力。

    风卷怒号,马鸣声在暴雪中尤为凄凉,云晟只带了数十骑的亲兵,一行人犹如严冬中挣扎的细小昆虫,根本不知如何逃生。最终,他绝望地在雪地里停了下来。

    身后,一阵鼓点般密集的马蹄声追赶上来,是司隶薛肯,奉旨前来捉拿云晟。

    ——比起忌惮国师功高震主,皇帝更无法忍受云晟对他的控制,最终选择借力打力,用国师之手除掉云晟。

    想通一切的云晟放弃了抵抗,从马上下来束手就擒,身后亲信们一片哭声。

    狂风终于卷走了阴云,风雪渐渐收尾,快雪时晴。

    ……

    洛阳的兵变来得猝不及防,却又干净利落地收场。外人尚未看懂真正的朝政□□,这边廷尉府已经开始以谋逆罪提审前太尉云晟了。

    而国师慕容情,又再一次回到权力中心洛阳。这一次他的官已经封无可封,加无可加,因为先前有个太傅的头衔——那是云晟为了架空他,提议皇帝明升暗降而设置的虚衔,但如今他反而是在太傅这个位置上重新抓取了实权,握住了洛阳兵权。地位比过往更加显赫,成了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后宫云美人得知消息,惊慌失措地要寻太后替父亲申诉冤屈,却迎来了徐皇后,徐皇后身边的嬷嬷将圣旨丢给她,云飘飘跪在地上,双手哆嗦地展开来看——

    “云氏怀执怨怼,数违教令,宫闱之内,若见鹰鹯。既无《关雎》之德,而有吕、霍之风,今废位赐死……”

    云飘飘如同晴天霹雳,遍体打颤,冷汗透出了小衣。这不是她秘密写给父亲,要父亲进言皇上废后的奏疏吗?

    如今被徐氏原原本本地丢了回来,赐死的对象变成了她。

    “不,不!我要见太后,我要见皇上!臣妾冤枉,冤枉啊!”云飘飘失控地扑到在地,宫人们上前一齐将她摁住,那十根尖利纤长的指甲在皇后的绣鞋便抓刨,刮出道道血印。“贱人,这是你污蔑我的,你冤枉我……”

    徐皇后身边的嬷嬷喝道:“贱妇,岂敢辱骂皇后娘娘?来人掌嘴!”

    几个大嘴巴将云飘飘的扇得头晕目眩口吐鲜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双目恨恨地紧盯徐氏,仿佛要用目光将她钉死一般。

    徐皇后视而不见,目光淡若秋水地转向别处,天井上方的光束照在凤袍上,尤显得她雍容端方。自云氏起势以来,她一直忍耐跋扈纵横的云飘飘,如今终于得以舒展扬眉清理门户,然而,她却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欣悦,甚至没有轻松——击败云飘飘这样肤浅的对手,实在难以称之为一桩值得炫耀的战绩。

    回望繁华富丽的后宫,红墙金瓦之下又藏着多少潜在的敌人;走了一个云氏,还会有多少前赴后继的对手。

    徐皇后轻叹一声,自我整理好情绪,换上安然和煦的微笑,由身边两位嬷嬷搀扶着,款款步出云美人的宫殿。

    ……

    顾柔又要搬家了。

    消息传到许昌城,原本,那些被顾柔夫妇冷淡的待客之道浇灭过拜访热情的士子们,一下子又对慕容氏趋之若鹜。这些日投帖的拦门的跪大门口的将老宅堵得水泄不通,殷春几个丫鬟出去买菜,还要趁天不亮摸小门出去;刘青命人连夜在院墙头用浆糊刷嵌一层防贼的狼牙钉,当晚就在墙下面捡到几个意图翻墙进来的年轻人,赶紧送去城中医馆包扎。

    顾柔烦不胜烦,匆忙收拾行李,心里头直发愁——这天底下就没有一处能平静生活的地方!

    丈夫加官进爵,重掌兵权,名声地位比从前更加显赫。照理说,这是好事,可是站得越高,所要承受的坠落风险便越痛,也不知是福是祸。

    唐三假扮的国师早跑得没影了,他怕孙氏修理他——事实上这些日他被孙氏修理得不轻,也不知道孙氏是不是对他假冒自己儿子的事有所察觉,故意弄耸他似的,不是带着他下田浇粪,就是让他陪抄道家经文,搞得他几欲发狂。

    让他唐三杀人可以,让他扮贤夫孝子?算了罢,他可是六岁就把祖父气到中风十岁就决心打一辈子光棍做个世上最逍遥快活的浪子唐三。

    于是,洛阳那边一尘埃落定,唐三便脚底抹油,不告而别,并且发誓以后要做一个最单纯的屠夫,坚决不干助人为乐的事。很快,在白鸟营的秘密联络人簿册中,他开始去向成谜。

    ……

    顾柔回到洛阳的那一日,恰逢早春时节,梅花和迎春花一齐在澎化巷的小道上开放着,槐树杏树都抽了芽,天刚下过雨,整条巷子都飘着清新的花香,西边的天空尽头还有一道彩虹。

    她锦衣华服,在一众仆婢簇拥的排场下,走得比以往更为沉着稳健了。

    国师仍在朝中议事未归,顾欢来到府上看望阿姐。如今他已是太学博士的得意门生,被留下来在学馆内兼任一些文书杂务,顾欢不求功名闻达,每天弈棋读书,倒也过得闲适安逸。

    顾欢对京城局势的变化毫不关心,现在除了下棋,他的爱好便是看花,兴致勃勃地同顾柔讲述他的养花心得,什么月季扦插啦,芍药浇水啦,滔滔不绝。顾欢极力推荐顾柔种牡丹,这时候恰逢有访客,却是向玉瑛和邹雨嫣登门拜访。

    邹雨嫣较之过去当真温婉了许多,见到顾欢,便笑道:“你是不是又同你阿姐扯些无聊话了?”

    “你来得正好,”顾欢立起来,“我在同阿姐讲如何种牡丹,你去年糟蹋我不少好秧苗,今年我教你怎么弄,你过来一起听。”

    邹雨嫣仍然在白鸟营任职,她多了个爱好种花,每当执行完任务回来,便会在营帐后面自己圈的一小方土地上拾掇拾掇花苗;可惜她是个外行,时不时向顾欢请教一手。

    “我刚好弄到一些花籽,你帮我瞧瞧是不是好品种,那卖给我的老头鸡贼得很,我怕被骗了,若不是好东西我要回去找他说道呢。”邹雨嫣说着打开手绢,露出一小撮花籽。

    顾欢对邹雨嫣的无知表示无语:“看籽怎么看得出?这要看株形和叶片……”被邹雨嫣拉悄悄了一下衣袖。

    顾欢回头看去,才发现今日的向玉瑛脸色不大好,她板着脸,就差把心情欠佳四个大字写脸上了。

    “哦哦哦,我帮你去看……看花籽,”顾欢识趣了,“阿姐,那我和邹大妹去前院,你们聊啊。”“什么大妹,我比你大着呢。”“行了别啰嗦。”

    顾柔笑着看他们两个走出拱门,顾欢和邹雨嫣什么时候变得关系好,这让她有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