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你丫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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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你丫闭嘴- 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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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从不欠人恩情,这让他感到莫名地不适,即使让沈砚真回京并非他一人主意而是国师的安排,他也仍然亏欠至极。

    恍惚之间觥筹交错,冷山在钱鹏月和皇帝醉醺醺的谈笑声中,有些不知自己身处何方了。

    ……

    消息传到太尉府。

    云晟气得炸锅,第九只冻玉碗教他摔在太师椅扶手上砸了个稀烂:

    “冷山?”新的五官中郎将竟然是冷山!云晟难以置信,几乎咆哮:“这冷元中不是早就死在汉中了吗,他怎么又活了?!”

    汪筹安慰道:“太尉且不必担心,这冷元中从不结党,据说他同慕容情关系也不好,不会站在他那一边的……”“蠢材!”话没说完,便被云晟喷了一脸。

    云晟气得在屋中来来回回,他不时驻足,背着双手仰望正堂上挂着“惠风和畅”的横幅,心情无法平静——冷山是北军嫡系出身,而且早有传言,他跟顾柔有上下级情谊,岂能不偏帮于这二人?想到此处,云晟简直有种刚出了茅厕又撞上粪车之感,倒霉!

    心情最想要骂娘的时候,还偏偏来了拜客。云晟心烦意乱,冲着通报的下人发脾气:“不见!”

    管事踌躇道:“可是,来者是国师慕容情……小的要回复他,就说老爷不在家吗?”

    云晟一下子转过身来,瞪着怪物一般瞪着他最得力的大管事。

    要知道,自从云府建府邸以来,这个门槛还从没有姓慕容的人跨进来过。

    ……

    一炷香的时辰过后,两个原本会老死不相往来的死敌隔着一张长方梨花木条案入座。婢女看茶,云晟则盯着对面端坐席上的国师慕容情,眼珠子上下左右打量,如同要将对方吃下去。

    他得确定这是货真价实的国师亲自登门拜访来了。

    国师目光澄清,他一袭雪白道衣端坐,仍是那浊世不侵,优雅得体的气度。然而云晟对他的容貌并无兴趣,不知不觉地便看向了国师的肚子,暗自揣摩着此人今日来访,腹中藏了什么阴谋。

    估计,他已得知冷山接任五官中郎将的消息了,这算是他扳回一城罢;可是,想要从诏狱中救出他的钦犯妻子,却没那么容易。云晟早就做好了进谏准备,如果皇帝被国师和冷山等人动摇,透露一丝半点放人的意愿,自己必将联合党派中人,弹劾冷山和国师结党谋私。

    他这个皇帝外甥,性格懦弱,为人多疑,多说几句,还是会听信的。

    云晟想到此处,看国师的眼神便有了几分轻微的得意之情。

    “申孝老弟呀,你可真是我云府上的稀客,怎么,今日忽登三宝殿,有何指教呀?”

    他倒想要看看,对方还有什么招数可使。

    国师面容温润清雅,态度不傲不狂,他的目光里,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只是开口道:“云晟,本座来同你做个交易。”

    “嘁,慕容情,你把本官当什么了?”云晟不悦又傲慢地道,“你有求于我,是也不是?你这是求人的态度么。”他端起茶杯,啧啧摆谱:“慕容情,你也有今日啊。”言语间颇带羞辱之意。

    “本座不必求你,这交易你一定会答应。”

    ……

    三日后,圣旨颁布,经廷尉衙门查明实证,顾柔并无通敌之罪,由此释放。

    顾柔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能够重见天日,被放出廷尉诏狱的当天,许多人来接她,有弟弟顾欢,白鸟营的众姐妹,久别的陈翘儿,钱侍中的三位小妾,还有婆婆孙氏带着两个妪出现了。

    孙氏道:“阿情他尚有公务在身,不便前来,老身特来替他接你回府。如今都是一家人了,就不必见外,郁清已在府中备好饭菜,为你接风洗尘。”

    “多谢君姑。”

    顾柔跟众位朋友们道别,嘱咐了顾欢几句好生学业的话,便跟着孙氏走了。邹雨嫣在人群中看,好生不满地同祝小鱼抱怨:

    “你瞧瞧,她嫁的那一家子都什么人,君姑身边的两个妪都比她傲;那个郁清不晓得是个什么东西,总不至于是个表妹小妾之类的罢?”

    祝小鱼可不能同意这样的说法:“伍长嫁得很好啊,大宗师待她很好。”好歹也是在大宗师那边蹭过一顿饭的。

    邹雨嫣嗤之以鼻:“纵然贵为国师,然而出狱的大日子,都没来接新妇,这样的男人能好到哪去?明明就是不上心。还有啊,国师又怎么了,小柔能够出狱,还不是冷将军从中斡旋,他又出过什么力了?”

    祝小鱼被闷了回去,的确在顾柔身陷牢狱这段时日,都没怎么听到过国师入宫求情的消息,却只见他照常在北军阅兵。

    “总之,不许你说伍长一家的坏话。否则俺就不客气。”祝小鱼忿然挥了挥拳头。最近她一改好吃懒做的坏毛病,在白鸟营中操练的成绩上升得很快,得了好几次阿至罗的赞扬,胆儿也肥起来了。

    “唷,我这是为了她着想!”邹雨嫣跟这个呆头呆脑的祝小鱼没话说了。她转过身,看见顾欢还怅然呆立,望着顾柔身影早已消失的街道,心中也不免感到凄凉和孤寂。

    顾欢在想他相依为命的阿姐,邹雨嫣则在为冷山而感到心痛,他牺牲了一切,不远万里跋山涉水而来,只为了顾柔,最终也不过一场空忙。顾柔还是跟另一个男人走了,今天她出狱,冷山也推说公务繁忙未曾来,定然只是怕目睹顾柔夫妻相见,亲密相拥的场面罢?

    邹雨嫣深深替冷山感到不值,她垂下头,和顾欢异口同声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

 第186章 文|学3。4

    197

    国师和顾柔重新办了喜事; 虽然当日的宾客都已经散了,但仍然重新拜了天地。孙氏将装着青鸾玉璧的七宝盒赐给顾柔; 正式承认了这个儿媳。

    新婚后不多久,孙氏便以送姚氏的灵位回颍川祭告夫主为由,带着孙郁清离开了洛阳。

    孙氏走的那日,顾柔和国师一同送行至郊外。临别之际; 孙郁清望着这位清俊温雅的表兄,眼泪汪汪; 几度回头张望; 依依不舍,在孙氏几番催促之下,才终于上了马车。

    这正值五月初夏时节,枝头杨柳青青; 叶梢上伏着蝉,顾柔挽着国师; 立在路旁目送孙氏的马车远去,直到连扬起的尘土都消失在视野中,国师仍然怅然伫立。

    顾柔见他如此情状,故意拿他打趣; 问道:“怎么发起呆来了,不舍你那小表妹?”

    本是一句玩笑话; 哪想到他当真默默地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颇为郑重地点点头。

    顾柔大吃一惊:“你当真舍不得你表妹?”一张俏脸瞬间变了颜色。

    而他居然也没有哄,反而很真实地叹了口气。

    这是实话。以往郁清在的时候; 小姑娘还能因此为他吃醋较劲,围在他身前身后努力表现,现在郁清表妹走了,小姑娘没了危机感,万一开始懒惰如何是好,不讨好他了如何是好。

    国师略微发愁。

    更糟糕的是,她身边还有个冷山。

    冷山,多么惹人憎的名字,怎么看都无法顺眼。尤其升任五官中郎将之后,他有了入朝议事的资格,国师每天早上五更都会在朝堂同他照面,一个站在文官队伍的首位,一个站在武官队伍前排,目光时常对上,那感觉就像是老虎对上了狮子,相看两厌烦。

    平时在朝中相遇,也就出于礼貌,一点头一欠身的交道,可是就是这点头欠身的片刻之交,也能令他浑身不爽——老大不小了又当上武官中郎将还不成家,莫非还对他的后宅贼心不死。

    冷山是他唯一不能对小姑娘爱屋及乌的一个朋友。以后,就变成他一个人吃小姑娘的醋了,他突然理解起顾柔不喜欢孙郁清的缘由来。

    ——就好像现在,他也恨不得冷山跟孙郁清一样,来一个姨母,带他回河内老家。

    然而这是不现实的。“可惜……”他不由得叹道。

    “还可惜?”顾柔在一边听见,鼻子都气歪,“行了!用不着可惜,你找她去啊!”说罢甩开他的手,眼睛翻起;看样子是真怒,可是人又没有走开,摆明了等着来哄。

    他知道规矩,好声好气来哄:“我是说,可惜我朝中事务繁杂,不能常伴你左右,你闷在府中无人作伴,导致你成日胡思乱想,愈来愈笨,才会生出这般荒诞的念头来。”

    顾柔起初见他态度还挺谦卑,非常顺耳,渐渐笑逐颜开;没想到他话锋一转,来了个“愈来愈笨”,什么意思?还捎带人身攻击了?质疑他就成了笨了?转眼小姑娘就绷紧了脸:“你说谁笨?”

    他抿唇微微一笑,样子还挺促狭。顾柔哼哼着揪住他的衣袖:“你才笨!我才不缺人作伴,我诸事繁忙,不比你轻松!明天冷将军回白鸟营,我们还要去看望他呢。”

    他清雅笑容猛地一抽,画风突变,怎么又是这个讨人嫌的名字?

    国师俊眉微蹙:“这冷元中不是已在郎中署任职,怎的又来北军,他犯事被降职了么?”

    “才不是,冷将军念旧,他回来看看旧部。”

    “岂有此理,我北军岂能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随意出入,把我军令当什么了,石锡怎么治的军?”

    顾柔埋怨道:“你怪人家石中尉干嘛,冷将军好歹也是北军出身,他身上有腰牌,当然可以出入。”

    啊,国师受到了点拨和提醒——对了,忘记跟冷山要回腰牌了。明天就着石锡把腰牌收回!

    身在郎署还要惦记白鸟营,想要一脚踏两船,没门儿!

    他正为这事寻思着,忽然手里塞进来一个温软的小东西,是顾柔的手,她温柔妩媚的脸庞上闪着甜蜜的笑容:“夫主,我还有件事要谢谢你。”

    “嗯?”

    “我要多谢你开言求情,让伯兄之医好了冷将军的伤,”因为之前那点偏见,顾柔还带着几分惭愧,“我还以为他是个不近人情的人,没想到竟然这般襄助咱们,日后若有机会相见,一定要当面表达谢意才是;啊对了,你同他有书信往来吧,你替我在信中向他好生致谢。”

    他的脸色显得温和而僵硬,看得出来,他似乎不大想谈论这个话题。只是含糊地应道:“嗯。”随之话锋一转,岔去了别处:“今天休沐日,中午我带你去醉仙楼吃烤鸭。”

    顾柔惊讶又惋惜:“哎呀,我忘了你休沐日了!”

    “怎么,你还有别的事。”

    “我同别人有约了。”

    “谁,”蝉声在头顶聒噪,他有种讨厌的预感,“又是冷山?”

    “不是,我约了蔡夫人。”

    “哦!”终于不用听到那个烦人的名字了,国师心念一转,却又不记得,自己和顾柔来往的人家中有哪户姓蔡。“哪个蔡夫人。”

    “就是蔡恒先生的遗孀,蔡夫人。我同她在牢狱中还是患难之交;夫主,你知道么,”顾柔神秘地道,“我听说这次我能够被放出来,除了冷司马替我在皇上跟前求情之外,这位蔡夫人也替我进了不少美言,皇上才会大加恩赦,免除我九尾飞贼的罪过……说起来,夫人还是我的恩人,我得好生道谢。而且她学富五车,天文地理无所不通无所不晓,我可以和她请教许多问题。”

    他沉吟不语,仿佛若有所思,片刻后道:“那好,让刘青送你前去。”

    见他似是有些落寞,顾柔在旁边陪笑:“我早点儿回来,傍晚陪你吃烤鸭。”

    说罢踮起脚,双手从两边揉了揉他的脸,把那张清绝的脸从严肃捏到变形。“好不好嘛。”

    结果变形后的他,依然显得很严肃:“不用了,你不陪自有人陪。”

    顾柔耳朵竖起了起来:“谁,谁陪?”“美女。”顾柔惊讶:“什么美女,哪个美女?!”

    “你那蔡夫人不是无所不知么,你问她去啊。”他严肃地转过身,背着顾柔,笑容中流露出一丝得意。

    “嘿!等等我,”顾柔一跺脚,跟在他身后,一面高声嚷着叫唤,“宝珠,你跟着他去醉仙楼,帮我盯着他,不许他跟别的女人说话!”“是女君!”“要是他偷看了美女要同我回报!”“是女君!”

    听着姑子们的嚷嚷,国师步伐轻快地走在前面,风吹着他雪白的衣衫如同一朵翩然欲飞的云,他笑着摇了摇头。

    绿意葱茏的郊外,迎着初夏吹来的风,顾柔一路小跑,裙袂飘飘地跟在他身后,风中传来她气急败坏兼带撒娇耍赖的声音——

    “夫主你要跟谁去吃烤鸭?”

    “慕容情,我生气了!”

    “……等等我嘛,夫主!”

    ……

    顾柔坐轿子去了太学,国师前来醉仙楼。

    别苑的亭台中,红木条案上摆设美酒佳肴,下面铺着松软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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