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你丫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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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你丫闭嘴- 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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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记得顾柔说过,把消息传给过国师,他当时将信将疑——他和她日夜相处在一起,没见过她长时间离开,没看见她如何做到这个。大概真是天注定国师有这等运气和机缘,同她心有灵犀了。

    冷山没搭理卓雄,别人便更加不会,卓雄呆得没趣,便先离开,他要再去看看伤亡的士兵。他一走,大帐内的气氛登时又活跃起来。

    薛肯的两个儿子薛建和薛唐皆是军侯,他们两个如今也晓得自家表妹顾柔不简单,既会点功夫,还进了白鸟营,这会你一嘴我一嘴议论起来,皆是替阿至罗不平的:

    “阿至罗,听说那顾柔和你一起领功,一个卒子凭什么拿这个功劳,按照规矩都是归上峰,你刚升任后军侯,要领也该是你来领。”

    阿至罗道:“我带的兵,她领我领不都一样?”

    薛唐跟他解释:“你是关外人,你不知道,这顾柔乃是我家表亲,我们从小看着她长大,她有几斤几两我能不晓得?她也就只能靠着美色攀附男人,耍些手段罢了……过去她还跟那云南王连秋上有几分瓜葛呢,如今进了你们营,哦对了,她是去当花卒了?”

    以前做屯长的时候,阿至罗就对薛家没有好感,觉得屯骑营的升迁规则就是他们薛家一窝子内部提升的作坊地——那甚么叫做薛芙的女儿,练功夫都没有练成火候,薛肯就敢提拔她去当军侯,他看不顺眼的很。如今听见薛唐说话难听,他脸色不好了。

    阿至罗现在和薛唐都是军侯,朝他翻脸的资格还是有的,黑脸瞬间变得更黑:“她是正卒。”说完没搭理薛唐,按着佩刀军姿严整地走出去了。

    薛唐莫名其妙闹了个没趣,挺尴尬,便回来跟自家兄弟薛建和老爹薛肯聊:“说阿柔立功,鬼才信,若不是仗着冷司马不贪功,她能赶上这个运气。冷司马,您说是不是?”

    冷山还在一边出神,听见边上薛唐叫自己,“啊”了一声算是应答,也不清楚他问了什么。

    薛唐来劲了,觉得自己找着了一个可倾诉的对象,而且还是冷山——他早就看出来了,冷山出身名门世族,文韬武略,却还窝在这么个小地方当白鸟营统帅,但是他在小地方做得风生水起,很快一定便能出头;他绝非池中之物,早晚一定会超过石锡这等莽汉,飞到所有人的头上,说不定像他的姑父邝汉那样当上大将军都有可能。这种人应该趁早结交,这样一来,等他飞黄腾达的时候,作为他的一个故交,自己多少能捞着些好处。

    薛唐挨着冷山,悄悄地道:“冷司马,不瞒您说,我这个表妹自从勾引上了大宗师,六亲不认,嚣张跋扈,可是能红几日?说到底还是个破落户出身,大宗师不可能娶她,早晚被扔!冷司马带着她替她捞战功,也是委屈了。”

    冷山微微一怔,转向薛唐:“顾柔是你表妹?”顾柔的户籍出身,素来由国师手下的孟章负责,在过去,冷山除了她的江湖底子,其他几乎没有过于多做调查,全部交由孟章。

    薛唐用力点了点头,一脸替他愤慨委屈:“唉,我明白您的,不过这种委屈也不会太长久,您想想,以大宗师在国观的地位,他早晚要奉道,怎么可能永远跟一个市井女子厮混。也就我那贪慕虚荣的表妹,做着飞上枝头的白日梦罢了。”

    冷山听得心脏猛然收缩:对,他怎么忘了,国师是北宗出身,北宗的历代领袖,尽数奉道而终,哪有娶妻生子的?

    那么一来,国师不可能娶她,而她的性子多愁善感,用情诚恳,真有那一日遭到抛弃,不晓得她要怎么度过这个坎?

    他想到这,心都沉到海底。像是眼睁睁地瞧着她掉进火坑。

    怎么办?他总不能就这样站在坑边上看。她是阿至罗带的兵,也是他带的兵,就为着这点上下级的情谊,他也于心不忍了。

    他操心了起来,越想心越烦——女兵就是麻烦,事情多得理不完。她自己理不清,他还得替她理,谁叫她是他的兵呢?他想到这,马上有了决断,拔腿转身就朝营帐外头走去,

    他走得急,这倒好,留下了后面谈兴滔滔却又被戛然终止的薛唐:“冷司马,您上哪儿去……”一脸不受待见的孤独寂寞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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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柔和白鸟营的士兵们在兵舍内休息,正同祝小鱼向玉瑛等人聊着天; 大家聚在一块讨论顾柔晚上能领个什么奖赏。
  
  向玉瑛道:“金银钱帛定然少不了; 就是不晓得上头怎么算咱们白鸟营的功劳; 若是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回乡领到田亩。”
  
  祝小鱼听得两眼放光:“真的有田亩可以奖?要是俺有了钱; 就能回家看俺爹娘和哥嫂了。”
  
  邹雨嫣刚好过来拿水囊; 听见这话; 水喝了一半放下来; 不屑道:“说你傻还真不假; 他们都把你卖了; 你还想着替他们挣钱; 真懒得说你什么。”说罢走开。
  
  向玉瑛安慰祝小鱼道:“别往心里去; 她没坏心。”顾柔笑道:“我怎么觉得,邹伍长挺关心你?”那边上一直在做缝补活计的谭若梅听见; 也凑上来道:“你不知道; 这回她们去南门埋炸药,小鱼可救了她一命。”
  
  顾柔笑着打量祝小鱼:“哟;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了啊。”祝小鱼听得似懂非懂,害羞地抓着脑袋:“伍长,你就别取笑俺了。”
  
  谭若梅道:“这一回,小柔该真正升个伍长来做了罢?”向玉瑛摇头:“岂止,我看百夫长也不为过,不过营里没空缺,只有阿至罗刚升了后军侯,总不至于让小柔一下子升到屯长。”那顾柔可不敢想,忙道:“我对做官没甚兴趣的。”
  
  向玉瑛道:“那你可不能这么没志气,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我还想当将军呢。”谭若梅搁下针线活道:“要是真让你当上了,那可就是大晋有史以来头一位女将军了。向大将军在上,请受若梅一拜,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咱们。”几个姑子一起嘻嘻哈哈地笑。
  
  正聊得欢快,冷山的卫士来了,把顾柔叫了出去。
  
  顾柔跟着卫士来到行辕屋里,卫士返身关上门,顾柔走到书案前,问:“冷司马召见属下,不知有何吩咐?”
  
  冷山坐在书案对面,靠着椅背翘着二郎腿,手里拿一册兵书摊在膝盖上翻看。不过,他愣是一个字都没有看得进去,脑子里思忖要怎么起这个话头。
  
  顾柔见他看书看得入神,以为他没瞧见自个,又绕过书桌,往他身边凑了凑,俯身弯腰:“冷司马?”一股香风迎面朝他扑来。
  
  “听见了,”冷山抬头,犀利地朝她一瞥,似有几分不耐烦,手指头戳着桌案对面,“站那边去。”
  
  “哦,是。”顾柔又绕回原位。“冷司马,您找我何事吩咐啊?”
  
  冷山放下书册,是一本《吴子兵法》。他负手起身,在书柜前头踱了一圈,回到座位:
  
  “顾柔,你以后怎么打算的?”
  
  “啊,什么怎么打算。”顾柔不明白他的意思。
  
  冷山皱起眉:“你这一回立了功,以后是打算继续留在白鸟营,还是……?”
  
  后面“做国师的情妇”实在说不出口,也很难找到合适的形容,便停顿了。
  
  顾柔道:“当然要继续留在白鸟营了,云南还没拿下呢。”
  
  他心头微微一松。
  
  却又听她跟着道:“要等平定云南,战事结束,我就回老家成亲。”
  
  他的心忽然抽紧了。
  
  他到希望她能够梦想成真。可是国师那般人,视众生如蝼蚁,他再宠爱一个女人,也不至于昏了头脑把她捧上天。
  
  他想要戳破她的幻梦泡影,但见到她满溢幸福微笑的脸,却又动了一丝恻隐之心。
  
  于是,他背着手,原地转了一圈,很委婉地旁敲侧击:“你资质很好,我劝你多历练几年,大晋军法公平,男女在晋升条例上头一视同仁,你要是能混出个女官来做,以后自己也有份依凭。”
  
  结果,换来顾柔没心没肺的笑:“冷司马,我又不是为了加官进爵才来当兵,才不在乎那个。”
  
  真是傻得可以!真是女之耽兮不可脱也!他恨铁不成钢,冷下了脸:“那随你罢,出去。”
  
  给顾柔整得摸不着头脑,他怎么一瞬间,就翻脸不开心了——是不是自己又哪里做错了?
  
  ……
  
  到了夜间,牂牁郡官邸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正举办庆功宴。
  
  官邸里头是将校们的宴席,有管弦丝竹和歌舞表演欣赏;而官邸外面东西两侧,沿着夜郎大街,正摆着士兵们的流水宴席。
  
  白鸟营这次带来的一百余名斥候也开了八桌宴席,顾柔和向玉瑛祝小鱼坐一块吃菜喝糯米酒,田秀才从邻桌老远里跑过来,端着酒,非要敬向玉瑛和顾柔一碗。顾柔端着碗立起来,田秀才瞪眼作势道:“跟我喝甜酒也太不够意思了,起码二两烧刀子,小鱼,来给她换了。”
  
  顾柔连忙推辞:“不成不成,我喝不了那么多。小鱼你少倒点。”
  
  可是秀才冲祝小鱼挤眉弄眼递眼色,小鱼明白了,笑着给顾柔满了半碗,田秀才给自个满了一碗,顾柔看旁边的玉瑛也是满满一碗闷干了,她没辙,一口气喝了下去。
  
  喉咙里火辣辣地冲起来,顾柔掐着嗓子直哈气,田秀才神秘兮兮地凑上来,同几个姑子道:“你们晓得我为甚特地来敬你俩一杯么?因为趁着你俩还是小兵的时候,我得敬你们。”
  
  向玉瑛笑道:“说得好似你不敬这一杯,我们就不是小兵似的。”
  
  “当然,你们知道不,”田秀才刚刚在那边的宴席上跟何远他们喝过一轮,有些醉意了,打出个酒气冲天的饱嗝,眼神依旧煞有介事,“刚才耿义过来了——你们还记得他吧,越骑营的,能开铁弓那个。”
  
  顾柔道:“怎会不记得,这回咱们俩跟他一起进的城。”
  
  “是,就他”田秀才点头道,“刚刚越骑营那边来消息,他升官了,当百夫长了。”
  
  顾柔和向玉瑛闻言,相互对视一眼,惊讶中露出喜色。顾柔道:“那可真得好好恭喜他。”
  
  田秀才摆摆手,这不是他要讲的重点:“你们想,耿义升百夫长了,你们跟他一趟的任务吧?你们俩这份功劳能小么?少说也有个都伯做做。”
  
  顾柔又是一愣,想起先前冷山跟她说过做官的话来;一旁的向玉瑛则显得若有所思。倒是祝小鱼很高兴地拍起手:“以后俺就不能管伍长叫伍长啦,得叫都伯了!”顾柔忙道:“别胡说,没影的事。”
  
  正说着,这时候官邸里头,卫兵们列队而出,队伍很长,双人成行,每两个人之间都抬着一抬杨木箱笼,看那步伐显然沉甸甸的。有的箱笼塞满了没能合上盖,流光溢彩的珠宝金银从里头露出头来。
  
  所有士兵们都超这边张望,知道这是将军校尉们在大宗师跟前领了赏下来,要分发给各营士兵的犒赏。
  
  将军校尉们按照部队番号各自领赏,赏赐的分量大小根据军功不等。顾柔和田秀才他们站起身,看那些箱笼一抬一抬下来,分派向各个营的酒席。
  
  然后,等到冷山和孟章两个人出官邸的时候,后面的阵仗引起了其他各营将士的轰动围观。
  
  白鸟营这次被推了首功,故而领到的赏赐最大,二十余人的卫士队伍搬了三趟,才把六十多口大箱笼抬到跟前来。
  
  顾柔跟上去看。
  
  卫士们将箱盖全部打开,有金银钱帛、绢丝布匹、珠宝器物、兵器装甲等等,众人瞬间被珠光宝气晃花了眼。
  
  ——那敌军太守操光虽然对百姓重税苛政,可自己却在库里藏了不少好东西,破城之后,国师便命令把这些东西全部派赏给将士,作为资用。
  
  这些都是冷山刚从国师跟前领得,预备分发给斥候们的,其中还包括那些伤退和战死的士兵,他让孟章着文书官记录在册,依次分发。
  
  文书官把领赏的名册造好交给他过目,他首先便将自己的名字划去了。冷山不治家产,这些钱财物品分出去,他自己却分文不取。他大手一挥,吩咐:“去发吧。”
  
  这会儿,白鸟营斥候们领到的东西几乎都重得搬不动了,大伙儿没了吃东西的心思,都琢磨着要怎么把这些元宝锭子背回兵舍。男兵们多数把外衣一脱,反打成一个包裹,金银财宝都卷里头;可就这样,也还是有些受赏较多的士兵,怎么也搬不动自己的东西。比如顾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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