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密探夫妻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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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密探夫妻档-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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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被这俩猪坑成这样了!现在老婆还找不找得回来都不知道,即使找回来了还愿不愿意理他也不知道,即使还愿意理他……恐怕也没有从前那么恩爱了!
  他简直后悔死了,这几天来得了钱宁老大的助力,心里竟然就不由自主将其视作自己人了,人家谁跟你是自己人啊?自己人有拿别人老婆当诱饵的吗?
  钱宁叹了口气:“你放心,这回弟妹若真出点事儿,不用你动手,我也得以死谢罪。”
  “谁稀罕你以死谢罪!”邵良宸方才站起过猛,再吼了两句,又感觉眼前发黑,只好重新坐回到床上去。
  钱宁没再多说什么,踅身而出。
  因今日何锦闹了这么大一场,现下整个驿馆已然戒严,除丁广被羁押之外,其余所有武将都被勒令留在自己住处不得外出,并且每人至多仅留两名亲兵在跟前,其余全都遣出城外驻扎。驿馆内外都由朱台涟带来的侍卫协同安化县衙的官差全权控制。
  既控制了人们的行动,更是控制了消息外泄,毕竟这些变故若是传去杨英仇钺等人的耳中,朱台涟的那套计划必定全盘皆输。
  钱宁刚走出邵良宸所住的房间外几步,忽听朱台涟的声音自背后传来:“钱宁,你等等。”
  “王长子有话要交代?”钱宁有些没精打采,乖乖等着多挨几句骂。
  朱台涟示意跟前守着的两名官差退避一些,对钱宁道:“二妹夫的性子你也知道,他这人……把媳妇看得比天还大!自己的事都还好说,一见到二妹妹出了事,他便要理智尽失。当日我害得二妹妹大病一场,还不是挨了他一通排揎?等到二妹妹平安回来也便好了,你别去介意他方才说的话。”
  钱宁大感意外,往日都是邵良宸待他亲和有加,王长子则百般看不上他,几乎就没对他露过一点好脸色,怎地今日他刚捅了个大娄子,王长子反倒待他好起来了呢?见他挨了几句骂,竟然还来安抚他,这……还是那个眼高于顶、除了二妹妹之外对谁都难有点好脸色的狂傲王长子么?
  钱宁怔了怔,忙躬身施礼道:“您说得哪里话?今日一事本就错在我,别说挨二仪宾几句骂,就是被他捅上几刀,也是我活该。”
  “不必如此说,”朱台涟的神情语气虽然称不上和颜悦色,也已经是相当礼敬平和,简直是难得一见,“还是那句话,一切等到二妹妹平安回来就好了。他们两个能交上你这个朋友,是他们的福气。”
  钱宁简直听得心慌慌的,这是怎么了呢?王长子出什么事了?刚还猜着王长子是不是为了请他多多出力寻找二小姐才来给他这个甜枣,可听了这几句话又不像是。
  “从前我对你的诸多失礼之处,也请你不要计较。这一次的事过去,菁菁他们夫妻两个也不至于会对你有所记恨,将来我不在跟前时,还需劳烦你替我多照应他们了。”
  朱台涟真是越说越客气,钱宁听得头皮直发麻,疑心此刻王长子是鬼魂附身,忙又施礼道:“王长子太客气了,小人可不敢当。对邵侯爷与二小姐,小人是真心感佩他们有情有义,情愿对他们悉心关照……”
  想到这一回自己办的事儿,算什么对人家悉心关照?他又有些讪讪,接着道:“总之,先容我帮着找回二小姐再说吧。”
  “好,有劳你了。”
  朱台涟望着钱宁告辞出去,口中无声地舒了口气。
  出身低微的小人物们往往习惯了卑躬屈膝,得到居高位者一点善待就受宠若惊,但朱台涟清楚,钱宁不是那种人。
  因为生来天资过人,钱宁无论面上如何谦卑,骨子里都是有傲气的,这种人常会怀有一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倔强,不肯向居高位者服输。朱台涟一点也没指望自己给点好脸色,就收服钱宁,叫他为自己鞍前马后肝脑涂地。真要那样想,就太天真了。
  钱宁此人,他是越来越看得透了,若说这人有多坏,就像那些行事只为一己私利的奸佞小人,那是有点冤枉他,可若说他有多正派,多善良,那也肯定是瞎了眼。
  这人是见你对他真心好,他就也会大体上对你好,至少不会为了自己往上爬就随便踩你,但也不用指望他会有多侠义无私,不用指望他会见你有难,便去为你两肋插刀。
  就像这回的事,倘若钱宁真是个够正派的人,就不会使出以何菁为诱饵这种满是邪气的招数,可究其本意,他也不并非真去置何菁与邵良宸的安危于不顾。发现自己捅了篓子,他也会极力去弥补。
  其实朱台涟觉得,人能做到钱宁这份上已经不错了,哪有那么多人能像话本子里的大侠那样高尚无私呢?谁也没法指望别人替你两肋插刀,只需你对人家好时,人家懂得回报,这就足够。
  另外,钱宁的本事也不容小觑,将来的前程想必也会不错。妹妹妹夫能交下这样一个朋友,还是不错的。
  朱台涟的脾性其实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顽固不化,该看清的事他也看得清,该现实的时候他也能现实。这次的风波已然大体过去,钱宁的无心之失并没酿成多么不可挽回的后果,而且显见有了这一次,钱宁以后也定会更加谨慎,不会重蹈覆辙。
  那么他就要帮妹妹妹夫争取,留下这个朋友,不能叫这次的事给他们留下嫌隙。
  毕竟,将来自己不在跟前时,还得指望着钱宁照应他俩呢……
  此时,何菁确实已经到了城外。
  傍晚时的那一段逃亡经历真是不堪回首。她在街巷之间乱串了一阵,不知不觉之间被两个军校堵到了北城门附近,一时间没了别的路可选择,何菁只好纵马冲出了城门。
  出了城就没那些房屋做掩护了,安化城北的官道斜向西北,一路通向宁夏府,中间虽然也有些岔路,但何菁从来没来过这边,担忧其中有些会是死胡同,也不敢贸然拐进去,只能沿着官道猛冲。那两个官校也骑着马一路紧追不舍。
  好在何菁资质不错,有了方才这一阵锻炼,马术已有所精进,纵马飞驰不再那么险象环生。而且她所乘的这匹枣红马是身在王府时朱台涟特意挑选来送他们的,资质也好过寻常军马。凭着这点优势,她才得以在这直道上逃跑也没被追上。可惜,想甩掉对手也一样没戏。
  三匹马就这样一前两后地自官道上奔驰向北,一直跑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太阳落山,眼看天都要黑了,也没跑出个结果来。
  何菁觉得全身都要被马颠散架了,对后面这两个不散阴魂恨得牙痒痒。绕过了一个土坡,她猛地一勒缰绳横过马来,对着后面两人高喝道:“别追了!”
  那两人都是一怔,也下意识地跟着勒住了马。
  “你们两个都没带脑子吗?都过去这么多工夫了,城里的变故肯定已经被我二哥得知,这会子说不定你们的主子何锦都已被抓了,你们还在这里对我紧追不舍有个什么用?赶紧逃你们的命才是正经!”
  那两人停在距她几十步之外,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一个对另一个小声说了句什么,那个随即点了点头,一伸手将背后的硬弓取了下来。
  靠!人家逃命之前还想杀人灭口呢。何菁一夹马腹,催马接着跑。
  那两人接到的命令是活捉二小姐,轻易还是不愿自作主张违令杀她,见她跑了,就也继续催马来追。于是又变成了三人的长途拉力赛。
  天很快黑下来了,何菁头一回骑马跑了这么久,浑身都疲惫得要命,而且因为周边已是丘陵山地,入夜之后气温下降,骑在奔马上被风呼呼地吹着,她也越来越冷,总之是怎么都难受。更重要的是,她现在离安化城越来越远,也就是离援兵越来越远,没法指望前面能遇见救星,这又跑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难不成,要一直跑到宁夏府去求助庆王府的亲戚?
  真他娘的!
  路上也经过了一些亮着灯火的村镇,但何菁想得到,去求助那些平民也难以拦得住这两个兵痞,还是只能自己继续奔逃。
  不知又过了多少时候,她听着枣红马的呼吸越来越粗,好像已经难以支撑,不禁心急如焚,只能盼着后面那两人的坐骑能先支撑不住。
  今天是个大月亮,借着月光,在顺着官道绕过一座小山丘后,何菁猛然见到对面黑黝黝地过来了一群人,好像也都个个骑着马,其中还有些手中打着火把,一眼望去辨不清数目,至少也有数十人。
  何菁心中一凛,这会是些什么人?她早就听过,因总有兵士往来于宁夏与安化之间,这一带肯定是没有盗匪成伙出没的,那么这样的一队骑兵只能是兵,难道是何锦手下的增兵?
  她很快否定了这种可能,那些武官的亲兵驻扎城外的都在北城门以西一带,这队人显然是从宁夏府而来。何菁虽然不清楚何锦今日发难的具体目的,至少能猜得到他们的终极目的是想逼二哥就范,又不是攻打安化城,那又有什么必要从宁夏方向继续调兵过来?
  那这些人会是哪拨儿的?
  她一时犹疑,就缓下了马速,后面追来的两个军校很快追到近前,何菁防着他们来动手,回身拿马鞭指着他们喝道:“我的援兵到了,你们等着受死吧!”
  “你的援兵?”两个军校追了这么久同样十分疲惫,也同样满心气愤,其中一个恶狠狠朝她探手抓来,“你想得倒美,你叫他们有人答应么!”
  何菁闪身一躲,因全身累得僵硬,一不留神竟从马背上歪倒下去,惊呼了一声摔在了地上。
  前面那队人马已到了不远处,头前一人喝问道:“前面是何人挡路?”
  何菁顾不得摔得疼痛,匆忙爬起身,闪避开军校的又一次擒拿,脑中念头电转,猛然间联系到近日发生的事,猜到了那伙人的来历,遂高声叫道:“仇将军!仇将军快救我!”说话间就跌跌撞撞地朝那伙人跑过去。
  以朱台涟去信给仇钺的时间来推算,仇钺若是真的赶来安化就是该在这一两天之内到达,只是不明白他们为何会在夜间赶路。
  那队人马当中的一人从旁边亲兵手里取过火把,催马缓步迎上前,借着火光看清跑过来的何菁,不禁露出吃惊之色:“是你?”
  何菁也已看清了他的面目,那人身形魁伟,威风凛然,正是宁夏卫参将仇钺。
  两个何锦的军校也认出了仇钺,其中一个道:“仇将军,这是我们何千户看中的女人,还请您将她交与我们,不要插手何千户的家事。”
  仇钺荒诞地干笑了一声:“哦,我倒不知,何锦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有胆子看中安化王府的二小姐了呢!”
  之前朱台涟警告仇钺不要再来登门的事被本地官员广为知晓,但其中原因却没什么人清楚,这两个官校自然想不到仇钺会见过王府二小姐,本打算胡诌一通,说什么这是何千户的小妾犯了疯病胡言乱语蒙混过去,一听仇钺这话便知道没戏可唱了。两人对了一下眼神,拨转马头便往回逃窜。
  “站住,不然我放箭了!”仇钺声如惊雷,说话间已将硬弓拿在了手里。
  那两个官校听了这话只有打马扬鞭跑的更快。
  何菁见到仇钺真的弯弓搭箭准备射出去,忙抬手去一拽他的弓耳:“仇将军手下留情,别伤他们性命!”
  仇钺被她拽了这一下,没来得及射出箭矢,眼看着那两个官校转过山丘,身形消失在了黑夜之间。他低头问道:“你干什么要拦我?他们显然对你来者不善,何不叫我射杀了他们?”
  真能一举射杀当然好了,何菁怕的是把那两人射了个半死不活再拖回来审问,被仇钺得悉朱台涟那边已有动摇谋反的意思,甚至还在窝里斗,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她一副惶然无措、摇摇欲坠的模样,瑟瑟缩缩地道:“我……害怕,不想看你杀人。”
  这时两个亲兵催马过来问:“将军,可要我等追击?”
  “不必了,”仇钺并没对留下那两个人有多点兴趣,他看看何菁,下了马来问:“你怎会在这里?那两个何锦的手下为何追你?”
  “我……”这瞎话可不大好编,何菁继续惶然无措,心里急急编着说辞,“他们……”
  男人追女人,最好想象的就是见色起意,可那两人显然是知道她的身份,为啥两个何锦手下的军校胆敢公然追击安化王的女儿?而且还是这么从安化骑着马一路追到这地界,这得有二三十里路了呢。
  火把的光芒之下,仇钺紧紧盯着何菁的脸问:“二小姐,听闻你之前已然随二仪宾启程回京城去了啊,为何又回了安化?还出了王府,被何锦的亲兵追来此处?是不是安化城里出了什么变故?”
  何菁心里打着鼓:这是刚出龙潭又入虎穴么?现在杨英那边应该也知道二哥动手在即,这趟仇钺被招来安化城都说不定已经心怀疑窦,这会儿撞见了这么不寻常的一件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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