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密探夫妻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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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密探夫妻档-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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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看方才何锦他们眼珠乱转的那个劲儿,不定正在打什么主意呢,要被他们发觉他还留了人盯梢,那还了得?不是逼着人家来捅娄子么?
  “罢了,你们还是随我一道走吧!”到头来还是全白说了。
  邵良宸万分想念京师那些锦衣卫的同僚,不必多,这会儿要能调来二十个专业特务供他指挥,状况就比现在这样把稳多了。
  目前形势分析:敌人是猪,队友也是猪,敌人是野猪,队友是家猪,自己是夹在两伙猪之间回天乏力的可怜豆腐渣!
  大约也是防备引人注意,周昂仅带了四个亲兵跟随邵良宸上路。等到他们一行人再去到东城门跟前时,天都已经破晓,接近了往日开城门的时辰。
  邵良宸远望着城门楼,忽然有了个主意,朝身边最近的两个侍卫小声交代:“你们两个留下,就呆在城头上,看准有没有武将带人出城,如果有,就立即来报讯。”
  等看见人家出城再报讯还来不来得及应变,就很难说了,但此时别无他法。邵良宸只能暗暗祈祷,自己的豆腐渣别那么急着垮掉。
  早在他们一行人刚离开公署那会儿,何锦便窜到了丁广所住的屋里,与之商议。
  “依我看,此事恐怕有诈。”
  “能有什么诈?纵是二仪宾你信不过,难道韩毅你也信不过?”
  “倒不是信不过别的,我是怀疑,说不定王长子并没打算放弃大计,只是叫他们来找咱们报讯罢了,是朱宸这小子自己贪生怕死,半途生了异心,才来假传圣旨。你想想,他说服了咱们放弃,到时被王长子看见咱们军心尽失,自会以为大事难成,也便跟着放弃了。见识过京城花花世界的人花花肠子也多,总归没有咱们跟前的人可靠。”
  “你是说放弃大计都是二仪宾自作主张?那韩毅呢?”
  “韩毅一样可能贪生怕死,路上就被他给说服了啊!你想想,咱们筹谋了这么多日子的大计说黄就黄了,你甘心?”
  “我当然不甘心啊!”
  “你都不甘心,王长子能甘心?”
  丁广想起往日所见朱台涟的强硬态度,确实不像是一朝受挫便会全盘放弃的人,也感到此事蹊跷:“那你想如何?”
  “咱们各自领上一百人,趁着天还未亮,神不知鬼不觉辍上去,等到见了王长子的面,倘若没诈,咱们就说是不放心王长子的安危才过去的,倘若有诈,哼哼,朱宸他们人手不多,总也拗不过咱们。到时咱们便对王长子说,咱们才没那么容易缴械投降,只需他情愿继续挑头,咱们便会随他干到底!王长子必会答应。”
  “这妥当吗?被周大人看在眼里,再说咱们背着他捣鬼……”
  “先别管周大人,他是听了朱宸的花言巧语迷了心窍!”
  从前朱台涟因看出何锦与丁广两人最为利欲熏心,便在私下里给过他们暗示,表示他们虽然现下官职尚低,但自己很看重他们的本事,将来必会加以重用,等到他们直捣京师,定会将他们封为国公。
  是以这两个千户对于造反大计的热情比其他人都要高涨许多,没那么容易被浇灭。
  朱台涟那样鼓动他们是为了叫他们到时更卖力地凑热闹,这些事周昂不知道,韩毅也知之不详,就没人去提醒邵良宸留意。
  做着受封公爵的美梦,哪会轻易放弃,甘心继续做边陲地方的小小千户?听了何锦几句撺掇,丁广很快横下心来:“好,就依你所说,咱们辍上去看个究竟!”
  武官都依据官职高低配有亲兵,何锦与丁广此时仅仅官居千户,手下亲兵并不多,但因为近年朱台涟有意袒护扶植,再加上杨英一派的蓄意纵容,这两人逾矩的事早已做了不计其数,平日行动所带的亲兵也大大超过了军法规定的数目。
  这些兵士他们入城之时仅带着少许几个在身边,其余大部都驻扎于城外北郊。邵良宸与周昂他们刚走了没一会儿,何锦便与丁广带上身边亲卫,骑上马奔北城门而去。
  被邵良宸留下的两个侍卫都在东城门的城头,守城小校端茶送水地伺候着,丁广他们出北城门,这两个侍卫自是看不见。不过好在安化城小,等到何锦与丁广调了二百兵马绕过城外,朝东进发,虽然有意要避开邵良宸与周昂他们没去走城东大路,还是被站在东城门城头上的一个侍卫看见了。
  此时天光已亮,二百人在远处急行军很容易看得见。
  “快快,去报给二仪宾知道!”一个侍卫急慌慌下了城头,跨上马背疾驰而出。
  朱台涟与钱宁谈了那段话之后不久,两人又分别眯了一觉,一直睡到了天亮。
  朱台涟一睁眼就见到钱宁紧挨着他的板床坐在板凳上打哈欠,正想问他干嘛守到这么近来,钱宁看见他醒了,也没说什么,直接就拿手里的钥匙给他打开了手铐。
  原来就是不想吵醒他,等着他醒了给他开手铐呢。
  朱台涟有些意外:“你这就对我放心了?难道自以为昨夜那些话已将我说服了?”
  钱宁很自然地一笑:“王长子本来也不是我们的囚犯,昨日这般都是权宜之计罢了,还请王长子别为这事儿记恨二小姐。”
  这人看着粗,其实处处都细,这点话一转弯,就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何菁头上,世上所有人,王长子最不可能记恨的当然就是二小姐了。
  朱台涟暗暗感叹:菁菁他们两口子看着不笨,居然就放心跟这么一个人精联手,将来真被这人算计进去可怎么办?
  洗漱用具都为他备好了,见到铜盆面巾都很精致讲究,与这破屋子格格不入,便知道这都是何菁他们行李当中的物品。
  钱宁很快扔下镣铐就出去了,朱台涟洗了脸,也踏出屋门。
  庭院白天看上去比夜间更显宽敞,钱宁抱着手臂在院中闲逛,厨房的窗子和门都敞开着,可清晰见到何菁正在里面忙着做饭。她还穿着王府里的绫罗衫裙,却像个干粗活的妇人一般挽着衣袖,还在头上裹了一方锦帕,忙碌于锅碗瓢盆之间,看着十分违和。
  县主妹妹在做饭,钱宁却在一旁闲着等吃,朱台涟看得十分碍眼。
  “你,过来!”他向钱宁吆喝道,就像监狱看守在吆喝一个放风的囚犯。


第84章 死缠烂打
  “你的短打功夫如何?”朱台涟问钱宁; “与二妹夫切磋过么?你们两个孰高孰低?”
  钱宁憨憨地一笑:“我如何能与邵侯爷比?连我们指挥使大人都对他的功夫赞不绝口呢。”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朱台涟走近两步:“来,你我过招试试。”
  钱宁怔了怔,朝厨房望过去。何菁刚搅了一遍锅里的粥; 听见了这边的声音,就离开灶头; 一边拿手巾擦着手,一边站到厨房门口来饶有兴致地看着; 似乎不打算发表什么意见。
  那就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 钱宁就像个打把势卖艺的,向朱台涟团团地一抱拳:“请王长子手下容情。”
  朱台涟一挑唇角:“你别来故意容情就是了。”
  钱宁握起双拳提至胸前,摆了个起手姿势; 见朱台涟侧身而立; 示意他先进招,钱宁便踏上一步; “呼”地一拳挂着风朝朱台涟面门击去。朱台涟闪身一避; 动作快极,待钱宁紧跟着撞来一肘,他再次闪身一避,而后才以左掌挡住钱宁手臂,右手出拳朝钱宁面门攻到。
  何菁之前仅仅目睹过邵良宸一次实战; 就是跟着他去到北镇抚司借钱那回,那还是他单方面碾压对手,根本没看两招就结束了战斗; 其余时候跟着他学防身术,也只见到他比比划划,现在才是她头一回当场见到两个人你来我往地过招,不禁大感新奇。
  见过的人都知道,真正的武人过招根本不像武侠片里那么飞来纵去、花里胡哨,人家每一招都出的很实在,有时快有时慢,姿态虽然没片子里那么唯美,但中华武术本就是一项动作十分协调的活动,所以这样实打实的交手过招也很具美感,就像是一种特别的舞蹈表演。
  只是在何菁这外行人看来,眼前两人切磋的招式也都显得十分凶险,好像钱宁每一拳打过去都要给二哥一个满脸花,二哥每一脚踹过去都要让钱宁骨折,令她看得既赏心悦目,又心惊胆战。
  那两人你来我往地大约拆了二十余招,朱台涟忽然一把擒住钱宁手臂一拧,钱宁站立不住,“噗通”一声摔倒在地,还很应景地“哎呦”出一声惨叫。
  “二哥好厉害!”何菁笑颜如花,鼓掌大赞。
  朱台涟眉头一皱,颇觉无趣。虽说并不看得出钱宁有意相让吧,可交手这种事若非双方功力相差太远,就都会有很大的偶然性,钱宁无需蓄意相让,只需不那么聚精会神,不那么一心求胜,就会很自然败在他手里。这一局显然就是为昨天的事还给他点面子罢了。
  而且,就冲着昨日所见何菁与钱宁那个默契劲儿,朱台涟会傻到去相信她丝毫不顾钱宁的面子、真心为哥哥喊好么?这俩人纯粹是一唱一和哄他玩呢!
  他本也料得到会是这样结果,只是胸口憋着一股昨日被打晕的闷气,即使不说找个人撒气泄愤,也想寻机试试自己的身手,看看自己是否真有那么差劲。
  他拉起钱宁,心里默默打算着:还是找机会再跟妹夫打一架吧,说不定一个偶然,也能赢呢。
  当然,要选在没人旁观的时候。
  天气已经不冷了,何菁请钱宁将一张低矮的方桌摆在院子里,为他们端来早饭,一人一碗软糯的白粥,一个馒头,外加一碟葱爆羊肉片和一碟腌雪里红。依旧像昨日晚饭那样,看着简单,吃着可口。
  钱宁唏哩呼噜地把粥灌下肚去,又掰开馒头夹了肉和菜,以“出门看看二仪宾他们回来了没”为由,起身走出了院门。
  朱台涟还以为他们是商量好了轮番上阵,这会儿又轮到何菁来劝他,没想到钱宁走后,何菁只好好吃着饭,什么也不跟他说。
  眼看着饭都快吃完了,何菁也没有开口说什么的意思,朱台涟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真决定跟我缠到底了?”
  “嗯。”何菁眼皮都没抬。
  “我要是抵死不听呢?你也陪着我死啊?”
  “嗯。”
  “你男人呢?他也陪着?”
  “嗯。”
  朱台涟紧紧皱起眉头,刚要说话,何菁抢在头里道:“你就别再说我傻了,我知道我傻,但我傻的乐意,傻的高兴,你说不服我。”
  朱台涟抿唇看了她一会儿,又道:“事到如今,纵使我听了你们的,将来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少说也要削职为民……”
  “我养你啊。”何菁嚼着馒头,说得轻轻松松。
  她没说“我养你们”,单说了“我养你”,朱台涟真是怎么听怎么荒诞:自己有朝一日会沦落到让妹妹养着的地步?那还不如死了呢!
  “那,我若是被送去凤阳监。禁呢?”
  “皇上指望良宸的地方还多呢,他去讲情,想放你自由总还有希望。”
  朱台涟张口刚要说“你就不怕耽误他的前程”,忽地想起,他俩连命都豁出去了,还在乎哪门子前程?!
  “再说,我也不觉得你若现在收手,皇上还会坚持将你监。禁。所以会不会给良宸惹那些麻烦,就看你咯。”何菁嚼完了最后一口馒头,端起碗扒拉着剩下的米粥,自始至终也没抬眼看他一下。
  朱台涟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敢情你俩就是打定主意来对我死缠烂打的。”
  “哎,你可不能这么小看我们。”何菁拿筷子指了指他,“你看我们这两天的行动,不是很有章法的么?要单是对你死缠烂打一招儿,我们就不用费这个劲了,早在没离开安化时便与你软磨硬泡不就成了?”
  朱台涟无言以对,他本就不善口才,再遇到不讲理的对手,就更加无计可施。他们两口子就这么跟他缠上了,就像耍赖的小孩一样,“你要那样那样我就死给你看”,这又该如何对付呢?
  如今跟周昂那些人纠缠到一处,稍有不慎,等着他俩的恐怕真就是个死,这可如何是好?若说完全抛开他俩安危不顾继续依计而行,他肯定做不到,可若说真为护着他俩就全盘放弃,那也……
  朱台涟自去纠结烦恼,等早饭吃完,何菁收拾好了东西,钱宁走了回来,告诉他们说,已远远看见一队人马过来这边,应该是邵良宸他们到了。
  邵良宸快到达时,先叫一名侍卫去知会王长子说周大人到了,为的是叫何菁与钱宁他们有个准备,别等周昂到了跟前,还看见王长子带着手铐。
  其实他也想得到,如果到这会儿都还需要用手铐来约束二哥,那……他们的豆腐渣,不,他们的大计十有八。九得砸锅。
  等到周昂步入那所农家小院的院门,一眼见到朱台涟自正屋内缓步走出,周昂立即抢步上前,“噗通”一声跪倒在朱台涟面前,大哭道:“王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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