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那些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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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那些事儿-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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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苏小荷是平昌出了名的艺妓,七公子平常爱玩,交往的女朋友很多,可却不闹真的。他只不过是见过她一两次面,竟然闹出这样的事情,简直是荒唐。只可惜自己现在人在十里戴,要是在平昌,非得让许泽之掀了那报社。
  “你的印鉴呢?”陶铭章愣了一下,回答,“在我身上!”他见着报纸上的房契了,盖着自己的印。
  这才想起前些日子,一群朋友约着一起喝酒,那帮公子哥,估计是寻不到乐趣,想出新玩意,趁自己喝醉,掏了他的印章,做了个玩笑的事情罢了。
  如今想来十分后悔,不该和他们一起喝酒,现在被父亲抓着不放,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正当他沉思之际,陶大帅却站了起来,走到案前。
  这副模样铭章十分熟悉,每当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父帅总是站在那个地方埋着头。那个时候,他连走近都不敢,生怕打扰到他。
  案上的那条马鞭赫然进入铭章的眼底,那是几年前冀中一役中的战利品,是已故敌军黄崇将军的马鞭,父亲甚是欣赏黄将军的为人与谋略,只可惜立场不同,当时如不是有人耍了手段,要置黄将军与死地,他便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对于那场战役,父亲既有胜利的喜悦,又带着沉重的惋惜,他打了这么多年的胜仗,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心情,对于黄崇的遗物,他甚是爱惜,时时刻刻带在身边。
  听到陶大帅又重复了一遍,“把你的印鉴交出来!”铭章低着头,往自己的兜里掏了掏。
  他穿着一件黑色西装,将他的身材裁剪得十分匀称。习惯地往内衬的口袋里掏,但是除了一些纸质的东西,里面什么都没有,原本不安的心情稍稍缓了,现在越弄越紧张。
  又伸手往外面,外面的口袋也没有,人越发显得窘迫了。只有在陶大帅面前,他才如此难以洒脱。
  太太和四小姐这么晚没睡,就是担心陶大帅为难他,特意候着。见着铭章上去那么久没有动静,往常这个时候,上面早就噼里啪啦摔东西砸人的声音了,现在这么安静,反倒让人心里不安,太太和四小姐便上了楼。
  刚上楼,便听见大帅呵斥一声,“怎么,丢了不成!”陶大帅见铭章久久没有将印鉴交出来,心里动怒。
  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耍把戏,就这小兔崽子敢忤逆他。
  不等铭章开口,陶大帅便抽出案上的一条上等马鞭,朝铭章身上挥去。“啪”的一声,那鞭子完美的弧线就落在太太的面前,她吓了一跳。整间屋子的声音顺着鞭声戛然而止,只剩鼻翼间的呼吸一阵紧一阵松地涌动。
  铭章并不闪躲,只是吃痛地咬着牙。他总是这样倔,每次做错事都不肯认错,引得大帅拳打脚踢,最后打到没力气方才罢休。他每次都被打得浑身就伤,却连一句求饶的话也不肯说。
  他的不肯低头,像极了他父亲。小时候兄弟几个受罚挨打,每次都是把他打得最重。
  刚才的那一鞭火辣地在全身燃烧开来,刺痛地啃噬着每一寸肌肤。他默默地站在,脖子上的青筋突了出来。
  大帅重病在身,这一鞭几乎用尽了力气。一手扶在案上,见太太进来,喝了一声,“滚出去!”母亲心疼地拉着他离开。
  “父亲,当心身体!”四小姐蹙着眉,吩咐下人赶紧去拿养心汤,自己也匆匆跟着铭章他们出来了。
  那一鞭,带劲地打。大帅每次打人都不会手下留情,十足的劲儿。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握紧的拳头又朝案头重重地砸了下去。
  太太脱下铭章的西装外套,隔着里面的衬衫,可以清楚地看见一条红红的血印,又急又气,“你父帅有病在身,不然今天恐怕不止这一鞭了。”
  又心口不一,“你这孩子,怎么能把那重要的东西给弄丢呢,这一鞭真是活该!”铭章默默坐在床前,板着脸一言不发。
  血在衬衫晕染开来,衬衫贴着那伤口,脱下来的时候,铭章倒抽了一口气。血在白净的皮肤上渐渐凝固,那上头还有几道浅浅的伤疤。
  四小姐送来了药箱,知道七弟的脾气,也不安慰,便回去了。太太上了药,本来还想说几句,见他那副样子,便不再开口。
  关上了门,铭章摸了摸内衬,想着一路来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怎么会弄丢。从南城回来的时候还在,怎么会不见了。
  寻思着突然明白了,一定是在那里丢了。唤了许泽之去找,却没有任何发现。那么晚,路上几乎没人了。想必是被那女子给捡了去,既然知道了下落,也并不急于去寻那枚印鉴。
  只是心中甚为惊异,他是第一次见女子开车,匆忙之中被撞,心里来气刚要发作,见下车来居然是一女子,便压下了所有的火气。
  那样深的夜,借着车灯的亮光,他瞧见了她的模样,细腻的肌肤铺着淡淡的粉,白皙粉嫩。一下车,带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迎面扑来。那女子的双眸,比水晶还耀眼,仿佛还在眼前闪烁着。
  就算是这样的匆匆一瞥,也足以让人难忘。这十里戴,竟然有这样的女子。
  瑾萱的院子与前院只隔了一重,晨间她睡得迷迷糊糊,就听见外面的声音窸窸窣窣,忽大忽小,她不习惯早起,想着在被窝里多睡一会儿,谁知那声音却越来越淘气,密密麻麻地钻进耳朵里,不一会儿,搅得她睡意全无。
  这么早就不让人清净,家里很少这样热闹过,指不定是大哥回来了。她起身下床,小婉推门进来,笑容满面地说,“小姐,大少爷回来了!”
  瑾萱住的院落本是十分清幽雅致,只是后来前院的墙拆了,声音好像隔不住,便一点一点地传进来。
  几枝梅花从窗口探了进去,落下几瓣花,已经有些萎了。
  院子里也是落尽了一地的繁华,下人每天打扫,但还是敌不过春意阑珊。点点嫣红,如挥洒的胭脂浸染大地。与秋天落叶簌簌落下的纷繁不同,它静悄悄地飘落,了无声息。
  戴瑾瑜出门两个多月,北上运送一批茶叶,瑾萱回来的时候,他刚好不在。
  现在外面这么热闹,肯定是回来了,家里除了他,谁还能闹出那样大的声响。
  瑾萱梳洗了一番,走了出来。父母和一帮丫鬟早就在大堂里开怀地笑起来,见她出来,戴瑾瑜的视线转向了她。
  “你可总算回来了!”戴瑾瑜不等瑾萱开口,便将她揽入怀中,实实在在的拥抱,轻声说,“怎么又瘦了!”
  瑾萱鼻子搁在他肩上,依稀还能闻得到淡淡的茶香,笑着说,“可给我带礼物回来了!”
  每次出门,戴瑾瑜肯定是少不了瑾萱的礼物。见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东西,瑾萱瞥了一眼,却没有一件合自己心意的。
  “就知道你挑!”戴瑾瑜神秘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打开一看,一颗翠绿的珠子展在眼前,鲜艳欲滴。
  仔细一看,原来是一颗做工精细的翡翠西瓜,竟然可以做得如此小巧。
  瑾萱捧在手心,如获珍宝一般。上面有一条细小的天然裂缝,黑斑如子,红质如瓤,浑然天成。这样朗润鲜明的珠子,瑾萱还是第一次见到。
  问,“你上哪得来的!”
  瑾瑜得意一笑,“我从一老农户那里寻来的,他不识货,与他一大袋茶叶换得的!”
  瑾萱笑着,嗔到,“就你欺负人家不识货,这要是放在东升铺子去卖,那得值多少钱啊!”
  瑾瑜捏了捏她的脸颊,说,“我得了这么大便宜给你,你却这样说我!”
  戴仁德见他们一说一笑,相谈甚欢,只是坐在一旁默默喝茶。
  忽然想起一事,按照行路的时间来算,不该是明天才到家的,怎么今天就回来了,心中几分疑惑,便问了声,“你怎么走得这样快!”
  瑾瑜犹豫了一下,笑着说,“我绕道,从山城回来的!”
  瑾萱母亲一听大惊,开口责怪道,“听闻那山城时常有胡匪出没,之前出去训了多少次,你怎么偏偏不听呢!若是出了什么事,你要我们怎么办!”
  瑾瑜不以为意,“他们占着要道拦路抢钱,要是哪一天没钱了,到另外一头去抢也说不定,再说了,怎么会那么不济,遇上他们呢!”
作者有话要说:  





☆、巧笑倩兮

  太太刚要开口,只听见戴仁德淡淡一声,不是责骂,却十分严肃,“以后还是不要走那道了,这样的风险冒不起!”
  戴瑾瑜瞥了母亲一眼,只得说“是”,吩咐下人将他带回来的礼物和行头一并收了起来。
  戴家就这兄妹二人,连同戴仁德两口子四人,却养了一大帮的下人,平常瑾瑜和下人有说有笑,并没有太多拘束。
  见少爷回来,便闹哄哄过来寻礼物。现在一并退下去,客厅又恢复平静。
  “哥哥这样急着回来,莫不是有什么急事?”瑾萱看着瑾瑜多日奔波,却不见疲惫之色,脸上反倒神采奕奕。
  瑾瑜拍手称赞道,“还是妹妹了解我!两天后四小姐订婚,我可是要去当伴郎的,这样大的事情,可不能耽误了!到时候你也一起去!”
  瑾萱只是笑了笑,不知道哥哥说的是哪家的四小姐。
  反正总是这十里戴的有钱人家,都是瑾瑜的朋友罢了,之前瑾瑜总是带她出去玩,她也没留在心上。
  一家人难得团聚,戴仁德脸上泛出喜悦之色。客厅里时不时传出笑声,戴瑾瑜滔滔不绝地讲起北上的一些趣事。忽然下人进来报了一声,洪少爷那边有事耽误了,让人捎来口信,说过几天再来拜访。
  瑾萱并不在意,陪同父母哥哥吃早饭。
  约摸十点钟左右,小婉急匆匆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小姐,有人找你!”
  “找我?”瑾萱疑惑,不知道是何许人,来人小婉应该不认识,不然她就不会这么报了,“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是翠柏叫我来寻你的!”翠柏是太太身边的丫头,既然是母亲来唤,可能是长辈,瑾萱不敢怠慢,理了理头发便出去了。
  在前厅见到张怀民的时候甚是一惊,还以为他说的拜访只是随口而已,她并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她尴尬地问候,“张公子!”
  他身边还坐着一位年轻的女子,不知道是什么人。
  张怀民原本是和太太一起坐着的,见到瑾萱来了,立马站了起来,笑容可掬地喊了她一声。介绍说,“这是我妹妹,静思。”
  瑾萱走了过去,见门厅旁边摆着几个箱子,不是哥哥昨天的那种款式,心想这张怀民也不会空手而来,可能是一些上等的丝织品,只是见着那些箱子,怎么有点像彩礼,这样想着,不知不觉笑了起来。
  等瑾萱坐下,他方才坐下。
  她顾着自己的乐事,张怀民不知道她为何发笑,但这种微微一笑,踏踏实实地融进了他的心里,想起古人的“巧笑倩兮”,估计形容她再好不过了。
  翠柏走了进来,说陈太太过来了。她们一般太太闲来无事,就到处话家常。
  太太便起身,笑容满面地说道,“张公子你且和瑾萱坐坐,我去会会。”
  这会儿他有局促地站了起来,客气地点了点头。
  母亲突然要走,瑾萱觉得为难,恰巧瑾瑜从外头刚回来,她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他,便开口叫到,“哥!”
  瑾瑜原本见到家里有客,回来时想从长廊进屋,没想到却被妹妹叫住了,只好走了过来。
  “跟你介绍一下,这是张怀民张公子,这是他妹妹静思!”
  瑾瑜见了这客,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是你啊,我都有一段时间没看到你了。”
  他亲切地搭着怀民的肩膀坐下,礼貌性地瞧了静思一眼。
  “你们认识?”瑾萱甚是惊讶,对着怀民笑笑。
  “我和他堂哥数十载同窗,就是那个张翼鸿!”
  说起张翼鸿瑾萱还有些印象,他好像也留学去了。
  他小时候经常来家里的,说起那个人,她就觉得好笑,说话不着边际,一点正经也没有。哥哥的这点脾气,指不定被他传染的。
  不过他这堂弟,却和他一点都不像。
  瑾萱心想,既然哥哥和怀民认识,那就让他们两个谈话,她拉她的妹妹走好了,便说,“静思,我们到院子去走走吧!”
  静思一脸高兴地站了起来,没想到怀民却说,“不用麻烦了戴小姐,我们快要回去了。”
  瑾瑜尚未开口挽留,却听得静思说道,“哥,再留一会儿,我想和姐姐出去。”
  怀民和瑾瑜坐在一起,静思跟怀民说话的时候,却是低着头的。
  “是啊。”瑾瑜对瑾萱说,“你们去吧,要走了再去找你们!”
  静思点点头,脸却渐渐红了起来。瑾萱看着静思,却有点不明白。静思只比自己小两岁,可是自己却觉得她像个孩子一样。
  她们各自说自己的事情,瑾萱邀她常来玩,静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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