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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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师-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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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周五,计划说中午就走,钱心一简直要疯了,他应王一峰也不是,不应又还不行,但拒绝陈西安也特别不好,好像不敢跟他住一起似的,他顶着一脑门的纠结,愣是半天没吭声。

陈西安于是站了起来,小声问道:“怎么?”

钱心一没避讳王一峰,就着手机说:“绿地的雨篷埋件明天上午做拉拔试验,要我去下判定单。”

赵东文还在门口翘首以盼,陈西安沉默了一秒,说:“我跟你一起去吧。”

钱心一连忙摆手:“这个不用,旅游一年才一回,不去白不去。”

陈西安有点惋惜那个标间,但钱心一不去他去了也觉得没意思,而且他有点心疼他,每次别人放松他都在傻忙,忙完老板都不知道他有多辛苦。但是他不一样,只要他想,高远就一定能知道。

陈西安笑着问:“实验做过了还好,万一没抗力不够UA的人又要你现场给他个数怎么办,你再给我打电话,亲自去坝上接我吗?”

钱心一完全无法反驳,犹豫再三的还是应了,但是心里对陈西安特别过意不去。

第25章

直到早上十点,钱心一和陈西安还没来,赵东文打了个电话,才知道他师父和陈前辈去看别人做拉拔试验了,现在正堵在高速上,离现场差半个城市远,看样子没个下午两点回不来了,而他们的大巴发车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半。

这就意味着两人都去不了了,赵东文大失所望,从前台签完工资条回来,发现qq里多了条信息,来自陈西安的手机客户端。

'计算。前辈。陈':赵儿,想让你师父一起去旅游吗?

赵东文的昵称叫帅到天边去,他十指如飞的回复到:想想想!

'计算。前辈。陈':那我给你个问题,高总经过你工位的时候问他。

'帅到天边去':问了我师父就会去吗TAT;什么问题这么神?

'计算。前辈。陈':比不问的可能性大100%。

'帅到天边去':好好好,那我问,前辈问题来QAQ

'计算。前辈。陈':嗯,你可以问高总,框架剪力墙结构建筑楼的层间,有背板的玻璃为什么算非透明?

'帅到天边去':orz前辈你在说什么啊,这个问题做什么用的???

'计算。前辈。陈':高总会告诉你的。

'帅到天边去':……然而这和我师父去旅游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啊orz'计算。前辈。陈':那就制造关系。

'帅到天边去':QAQ怎么制造咧?

'计算。前辈。陈':高总回答完你的问题之后,应该会问你去旅游高不高兴。

'帅到天边去':/鼓掌/像是高总的固定语式诶……所以咧?

'计算。前辈。陈':所以你不高兴,因为你师父又不去,不仅如此,连我也不去。

'帅到天边去':……然后咧?

'计算。前辈。陈':然后高总应该会给我打电话,之后你师父应该就会去了。

'帅到天边去':/惊呆/听起来好简单的样子……好吧,但要是高总不问我呢?

'计算。前辈。陈':那你就问他,问他去不去,他说不去,你就说‘啊,我师父和陈工也不去’;他要说去,你就说‘要是我师父和陈工也去就好了’,应该就差不多了。

'帅到天边去':高总不知道你们不去吗?

'计算。前辈。陈':你觉得你师父会说吗。

'帅到天边去':orz不会,好的前辈,我在草原等你们/噘嘴x3/……

高速上堵的水泄不通,钱心一探出去看了一眼,发现前面长的看不见边,他缩回来给王一峰打了个电话,说11点到不了了,那边说不要紧,做试验的也在他们的队伍里,让他闲得无聊可以打电话约出来见个……钱心一把线掐断了,一回头发现陈西安在旁边神速的打字。

“聊什么呢,”钱心一探了下头,没料陈西安立刻把屏按黑了,他笑了一声:“哟,还是秘密呢。”

陈西安捏住手机的一角在手里旋了半圈,笑的意味深长:“对,你不能看的秘密。”

钱心一:“还装神秘呢,你要不捂在西装里聊吧,免得我不是故意却一不小心看见了。”

一条消息点亮了屏幕,陈西安瞥了一眼,把手机塞进了兜里:“不用,聊完了。”

将近11点的时候,高远的电话来了,陈西安把电话接了:“喂高总,你好。”

一来就忙,还忙到同事旅游自己跟现场,高远怕陈西安心里不舒服,离开赵东文的工位就给他打了电话:“西安,你跟心一去绿地现场了啊,王一峰这个人也是,什么时候拉不好非要今天拉,那你们中午赶得回来吗?”

陈西安顿了两秒,说:“应该回不去,现在还堵在去路上呢。”

高远惋惜的声音传过来:“那怎么办啊,你这还是第一次公游,心一也是,不就是个拉拔试验嘛,怎么还要你一起去。”

他可能是随口说习惯了,陈西安看了钱心一一眼,心想他听见这话估计又得心寒,他不想钱心一听出他们的谈话内容,因此没有维护他,只是笑道:“没有,UA的总工也去,到时可能需要提供一些数据。”

高远本来还打算让他们跟陈毅为提前熟悉熟悉,结果一个不去,两个还不去,到时候陈毅为还以为这两人对他有意见,工作起来估计得火星撞地球了。

高远干着急:“能去还是去吧,集体活动缺席了不好,这样,我让他们晚点发车,你们赶一赶早点回来。”

陈西安婉拒道:“我当然也不想缺席公司的福利,但是赶回去再快也得两点多,而且我们也没收拾用品,让一车人等两个也不太好,这次就算了,我们下次再去。”

他的第一句话立刻让高远陷入了一种疑神疑鬼里,老板总是想的很多,既要考虑薪酬,又要兼顾心理,他思来想去总觉得不该让陈西安心里有芥蒂,,顿了会儿笑着道:“还是去吧,小赵念叨半天了,特别希望你们能去,坝上也不是特别远,东西也甭收拾了,缺什么我给你们报销,你们做完试验直接开公司的车过去,两人轮个班,几个小时就到了。”

陈西安看向钱心一,挺为难的语气:“这……我不知道心一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

高远对钱心一就没这么客气了:“什么事就非得急在这一两天了,你把电话给他,我跟他说。”

钱心一听出来是高远的来电了,其实就撑在方向盘上看他打电话,陈西安模棱两可的说:“他抓着方向盘呢,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我转达给他,好的,再见。”

钱心一打了个呵欠,懒洋洋的问道:“老高吧,又有什么吩咐啊?”

陈西安:“让我们做完实验自驾游的吩咐,衣食住行全包。”

铁公鸡拔毛了,钱心一惊讶了:“这么高级?”

陈西安笑起来:“对,就是这么高级。”

钱心一不领情:“高级我也懒得去,比上班累一倍你信不信。”

陈西安劝道:“去吧,我想去,你徒弟也特别希望你能去。”

要不是他陈西安现在都该在公司吃完午饭准备出发了,钱心一听得愧疚万分,立刻就妥协了。

再美的建筑,核心筒都是一样的,钢筋水泥混凝土,远看灰扑扑,近看惨不忍睹。

王一峰家未来大裙摆的最边上打了个今天试验用的预埋件,半个人那么高的厚镀锌板糊在混凝土上,简直像是夜空里最亮的星。

钱心一从进了工地的铁栅栏门就开始笑,等看到试验件下方戴着安全帽的王一峰,愈发笑的停不下来了。

王一峰自知理亏,也是不敢往墙上多看一眼,恼羞成怒的伸手去揍他:“笑你妈个屁,要是你早点发现,老子就不用遭这种眼罪了,丑瞎了都快,赶紧的,拉拔完了给我封上幕墙,太扎心了!”

钱心一把他甩到一边去:“还不是大裙摆惹的祸咯。”

陈西安这么厚道的人也觉得丑的够呛,嘴角掀的厉害,倒是没笑出声来。

UA的总工和施工单位的试验队伍没多久也陆续来了,一群人带上安全帽,站在建筑的荫蔽里看工作人员上脚手架,连上千斤顶和拉力计,打开仪器对钢板做拉力试验,直到边梁拉豁了再连第二个试验。

拉拔试验做起来很快,接着一伙人抄下记录的数据,蹲在地上对着表格公式就开始按计算器,陈西安的担心是正确的,UA那边果然问了他们试验数据值的可靠度和理论值,陈西安翻出笔记本调出自己常用的公式表,填进去算。

写写算算很快就过了一个多小时,没钱心一什么事儿,他就跟王一峰在工地闲逛,到处看看结构。东看西看就坐着吊篮上了结构屋面,王一峰让他帮忙看看结构女儿墙顶上的防雷甩筋距离是不是偏大了些。

绿地这个楼的女儿墙是个同心圆,未来两道梁之间会铺上穿孔的铝板,看起来像是一个造型很多的环。

陈西安算完上楼找他,一出吊篮就看见他蹲在外侧的女儿墙顶上,手里扶着一根防雷主筋,头发被风的乱七八糟,正侧着头跟王一峰说话。

超高层的风非常强烈,从陈西安背后掠过来,仿佛一只无形的手,推的他往前踉跄一步,不远处钱心一的衣服也飞了起来,一股窒息的感觉忽然笼罩了他,陈西安脑中划过一个坠落的身影,他脸色猝然苍白下来,失声叫了起来:“钱心一,下来——”

钱心一正在骂王一峰:“你的施工队里都是傻逼是吗?甩这么点钢筋出来才几块钱啊,省省省,给我二级省成了三级,到时验收不过,我看你挖筋再绑花几百倍的代价还省不省!瞎子都看得出你们省钱的地方以后就别……”

然后他就听见陈西安叫他,他的声音听着很……慌。

钱心一莫名其妙的站起来,看见陈西安跑到第一道女儿墙后头,伸手按在上面,又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去,他站在那里露出半截上身,表情怪怪的,又说了一遍让他下来。

钱心一还以为是下面的埋件拉豁了,连忙从女儿墙上跳下来,边跑边问:“怎么?埋件豁了?”

陈西安隔着道墙拉住他挽起衬衫的小臂,手心里全是冷汗,钱心一愣了下,这才发现他脸上很难看,他从墙那边爬过来:“UA的总工骂你了?”

陈西安终于回过神,发现自己失了个大态,他摇了下头:“没豁,楼顶风太大了,你蹲在那里很危险。”

钱心一满头雾水:“没有啊,墙外头有个平台来着,你忘了。”

陈西安一时只觉得心灰意冷,他一看见女儿墙,就会无法思考。

第26章

纯钢材质的强度绝对比钢混高,所以只要计算不大打折扣,埋件拉豁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拉拔试验各项数据都在设计值范围之内,下午两点二十,钱心一和陈西安从工地出来,随便对付了一顿牛肉面,直接上高速踏上了草原之路。

从屋顶下来之后,陈西安明显沉默了许多,钱心一脑子里时不时冒出他在屋顶慌乱的状态,虽然没想明白是为什么,但好歹后知后觉的转过弯来,明白他是担心自己掉下去。

钱心一不可能没有一丝感动,但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知道自己善解人意的技能没点满,怕说错了话陈西安会尴尬。

走到半途的加油站,两人换了班,陈西安握住方向盘之后倒是恢复了常态,主动跟他说起了话,问他有没有骑过马。钱心一有心活跃气氛,说骑过小木马,陈西安笑起来,说他连小木马都没骑过。

天黑的时候抵达了目的地,他们来的晚,蓝天白云和绚烂晚霞都没有了,只有群星闪烁和浓厚的尿骚味,如果你从没去过小草原,一定会被这种无所不在的气味打破向往。

陈西安打电话问赵东文民宿在哪,那边音响吵的要死,正唱着“我在遥望”,赵东文亢奋的声音渗了进来:“啊啊啊啊卧槽!!!前辈你真是牛逼,我知道你们在哪,等我,我去接你们。”

说完他就挂了,陈西安靠在车身上,看车里的钱心一趴在窗户上,开着手机电筒对车外的马路一阵扫射,亮光里一坨坨深色以各种姿态糊在路上,登时露了个惨不忍睹的表情,来路没看见几匹马,马粪倒是遍地开花。

陈西安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赵东文不知从哪借了个小摩托,风驰电掣的彪了过来,他看见钱心一高兴的要命,一边笑一边挥手:“师父你来啦~~”

钱心一看他撵着马粪也能那么开心,就一直安慰自己可能是还没看见草原的美。

民宿是个很大的农家院,他们一群人还没注满,还有些不认识的散客,进门的时候正是夜间活动,篝火里几个姑娘穿着蒙古族的长裙正在歌声里旋转,飞扬的裙摆像缀着流苏的伞盖,他们公司的姑娘小伙围在外圈的圆上,跑动着踢腿,一个个笑的东倒西歪。

墙边上还有个烧烤架,院主操纵铁器翻烤着一只小全羊,棚下摆了五个圆桌,女主人们麻利的撤着残羹冷饭,看样子已经吃过了。

梁琴从人群里跑出来:“来来来给你们留了饭,快来吃。这是你们的门钥匙,房间号2…101,吃完自己找去吧。”

她把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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