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隋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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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隋唐-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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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乞丐走到厨房外头,刚要推门进去,忽然听见院外一阵脚步声。还伴着个尖锐的声音道:“老大,要不要现在就动手?”
  另外一个声音道:“再等等,这会只怕他还没睡安稳。你们两个先去把马牵走,药都准备好了吧?”
  那个尖锐的声音道:“大哥放心,保管他睡到后天早上也醒不来。”
  冬夜幽寂,这些话一字不落却落进乞丐耳中,他心中一凛,提了木桶闪身躲在了厨房旁边的暗影里去。
  院子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紧接着是马厩里一阵燥乱,乞丐趴在屋角望去,见三个黑衣人轻手轻脚解了马缰绳,把槽头的几匹马全拉走了。脚步声与马儿的哼哧声越来越远,院子里终于恢复了原来的安静。
  乞丐拎着木桶从屋角转出来,一阵疾风吹过,眼前白影一闪,鬼魅般寒气迫人,乞丐浑身一个激灵,刚要惊呼出声,嘴巴已被一人捂了起来。
  “是我。”
  却是那个白衣公子,他缓缓松开手,放了乞丐。
  乞丐犹自惊魂甫定,大口喘着气,半晌才咕哝道:“你这人怎么神出鬼没的,吓死我了。”
  白衣公子眼睛后似乎还藏着一双眼睛,目光似乎要洞穿一切,不动声色的道:“方才他们的话你都听到了?”
  乞丐似乎并不畏惧他的目光,笑吟吟道:“你不是也听见了?”
  白衣公子哼了一声,已变作了副笑脸,“你打算去通知那个客人让他逃命?”
  乞丐打量着那白衣公子,嘴角挂着丝阴霾的笑,“我为什么要通知他?你呢?翩翩浊世佳公子,宅心仁厚,救危济难,你一定会去告诉他,对吗?”竟饶有兴致的歪着头打量起那白衣公子。
  白衣公子拂了拂衣袖,不置可否,忽然一抱拳,“在下王伯当,请教阁下如何称呼?”
  乞丐放下木桶,也抱了抱拳,“宇文宁。”
  王伯当面色更令人琢磨不透,似笑非笑说道:“果然是北周皇室后裔。”
  宇文宁神色大异,惊疑不定的盯着那白衣公子。
  王伯当从袖中取出一块玉佩,在宇文宁面前晃了晃。
  宇文宁大惊失色,“你,你什么时候偷去的?”
  王伯当将玉佩递还给她,道:“就在方才。”
  宇文宁迟疑片刻,道:“你何时开始怀疑我的?”
  “你一进门。”
  宇文宁思索片刻,道:“你那时已看出我不是个乞丐?”
  “正是。”
  “你是怎么发现的?”
  “你虽然穿的破烂,脸上又涂了好些泥土,可是手上跟颈中却极白皙。”
  “是我疏忽了,仅凭这些吗?”
  “这些当然不足以断定,我是从你的眼睛,你的神态举止,判断出你绝非乞丐,你应该认识那个客人吧?”
  宇文宁不禁有些敬佩的看着王伯当,“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的眼睛出卖了你,你一进门,目光就总是在他身上徘徊,我想,你应该是一路跟着他来到这里,对吗?”
  宇文宁面上一沉,道:“你这个人太可怕了。”
  “只有敌人才可怕,我想我们不会成为敌人。”
  宇文宁冷哼一声,“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王伯当道:“你真不打算告诉他?”
  宇文宁似笑非笑的盯着王伯当,“你与我萍水相逢,却能帮我,我想你也一定会帮他的,对吗?”她口里说着,眼中神色却流露着另外一种意思,似乎是认定,面前之人,一定会袖手旁观。言罢抽身即走。

  ☆、第23章

  夕阳如血,残照的余晖渐渐隐在地平线下,一个颓败的院落横亘在荒漠的大地上,似乎从远古开始便在那里,荒凉如斯,颓败如斯,被世人遗忘。
  寒鸦一声凄厉至极的嘶鸣,伴随着吱呀的开门声,扑棱着翅膀飞走了。天地间最后一丝光亮也消逝了,幽暗重又笼罩着人世。
  一个人却缓缓从屋子里走出,走到了这颓败的院落中。
  他脚步虚浮,仿佛踩在云端,眼睛仍旧看不太清周围的景致,不停的揉着双目。
  “你总算是醒了。”一个带着调侃与不屑的冰冷至极的声音说道。
  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是单雄信,而说话的,正是宇文宁。
  单雄信看了一圈,却仍没有看见说话的人在那里。
  “单雄信,北周大将单登之孙,单禹之子,将门之后,可惜了,一副蒙汗药,就让你睡了三天。”宇文宁却是坐在一截断墙上,她说罢,拍了拍手,跳了下来,此时,她已脱了扮作乞丐时的破烂衣服,穿着件鹅黄色短襦,月白色褶裙,松松散散挽了个单螺髻,斜斜插着根碧玉簪。
  单雄信这才看见了她,渐渐看清了她面容,单雄信的神色更是吃惊不已,“是你?”
  “不错,大兴城里女扮男装的公子是我,谢柳小店里的乞丐还是我。”宇文宁一步步向他走过去,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双眼,那双凤目。
  单雄信略微思忖,便道:“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宇文宁愣了一瞬,猛地收回目光,道:“因为你是单登之孙,单禹之子,单雄信。”
  单雄信脑袋中仍旧有些胀痛,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你刚才说蒙汗药?”
  “不错,那是个黑店,难不成,你还以为是我给你下的药?”
  单雄信摸了摸身上装银子的荷包,早已不见了,腰间的佩剑更不知了去向,思量片时,惊异的神色褪去,面上反而平和,抱拳道:“多谢姑娘相救。”
  宇文宁似笑非笑道:“我没有救你,不过是帮着店里伙计把你运到了此地,他还给了我几两赏银。”
  单雄信渐渐理清了思路,默然片刻,问出了第一个疑惑:“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
  “是你告诉我的,你忘了?”
  “单雄信三字确实是我告诉姑娘的,可是我指的不是这个,我是问我的身份。”
  宇文宁定定的凝视着他一双丹凤目,忽然笑了,“我是大罗神仙,能掐会算啰。”
  单雄信自然是不信,一哂,道:“姑娘既然不愿意说,就算了,告辞。”言罢转身便向院子外走去。
  宇文宁道:“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走出去吗?”
  单雄信不由站住了,缓缓转过身,道:“姑娘还有何见教?”
  宇文宁道:“你身上没有银两,没有干粮,又失了马匹,而且,三天都不曾吃喝,如果你就这样走出去,在你找到吃的东西前,你会饿死的。”
  单雄信自然相信她说的,因为现在他都很饿,“你说的不错,可是,你也太小瞧我单雄信了。”
  宇文宁微微一笑,“小瞧?我倒是想高看你一眼,可是横看竖看,却找不到高看你的地方。”
  单雄信不由有些愠怒,声音平平道:“告辞。”
  宇文宁看着他越走越远,打开了破烂的院门,就要走出去了,她忽然说道:“你真是辱没了你的血统。”
  单雄信饶是素养再好,也受不了她一再的出言不逊,转身责问道:“姑娘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宇文宁轻轻摇晃着手腕,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单雄信冷哂,俊朗的面目上没有表情,便显得有些过硬,“请恕在下不能苟同。”
  宇文宁面上一凛,遂笑道:“你是要说你单世一门忠烈,宁死不降?那好,你既然不愿舍弃忠烈,那道义呢?我守了你三日,你一句多谢就完事了?”
  单雄信哼笑一声,道:“姑娘绕来绕去,无非就是想要我留下,那我就留下又何妨呢?”说着当真转身回来,坐在了廊下石阶上。
  宇文宁不禁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道:“从你见到我起,便没有问我名姓,你难道不怀疑,我与那黑店的老板是一伙的?”
  “姑娘如果不想说,我问了也是白搭,至于后者,如果你真与黑店老板是一伙的,就不会守在这里。”
  宇文宁笑吟吟道:“分析的不错,看来我已找到了一点高看你的地方。”她说着把脚边地上一个袋子踢了过去。
  袋子里面不知装着什么,滚到单雄信脚边,便停下了,单雄信低头看了一眼,“这是什么?”
  “鸡,你把他弄干净,我来烤,这是我们的晚饭。”又顺手抛了把匕首过去。
  单雄信伸手接了,匕首长不过半尺,式样古朴,抽出鹿皮剑鞘,只觉寒气迫人,却是把难得的利刃,他弯腰拾了布袋,那只鸡还在里面轻轻挣扎着,“你从那里抓来的?”
  “黑店里偷的,顺手牵羊。”
  单雄信当下也不再言语,拎着那只袋子向院子里的井台旁走去,宇文宁又登上了断墙,靠着一株老榆树的树干,抱膝坐着,凝视着愈发幽暗的天空,不知道想些什么。
  单雄信从井里取了水上来,把那只鸡剥洗干净,便交给了宇文宁。宇文宁早已在一间未倒塌的厢房里燃了堆火,正是先前单雄信容身的那间屋子。
  她从随身带的行礼中取出一堆瓶瓶罐罐并几个纸包,打开来,里面都是调料,她把调料抹在鸡肉上,又在外面涂了层油,才把鸡架在火上烤。
  单雄信看她悉心上料烧烤,腹中便更饿了,宇文宁似乎知道了他心意,从身后包袱里掏出一块面饼扔了过去,单雄信笑了笑,“我又欠了你一个人情。”
  宇文宁不以为然的笑了笑,歪着头看着油在鸡皮上哧哧冒着小泡,良久,说道:“你不是在潞州吗?怎么会到这里来?”
  单雄信两颊肌肉一动一动,那饼子太干,他嚼了好久才勉强咽了下去,听见潞州二字,眸子一动,望着宇文宁,“看来我不得不请教姑娘姓名了?”
  宇文宁一手转动着架上的鸡,一手拿了根木棒拨弄着火,头也不抬道:“你是奇怪我为何对你的情况这么清楚吧?其实你只需知道我身份便明白了,至于我的姓名,说了你也不认识。”
  单雄信又吞咽了一口饼子,老实不客气的走过去拿起宇文宁身边的水囊,灌了两口,“那就请姑娘直言吧。”
  宇文宁丢下手中木棒,抬眼睨着他,良久,缓缓吐出了几个字,“我是北周公主。”
  单雄信愣了一瞬,旋即笑了笑,坐回了原处,“东昌府破时,父亲得到一个消息,宣帝的幼女,北周最后一位公主,被密密送往了草原十八部,这件事情隋帝并不知道。”
  宇文宁淡然一笑,“不错,是皇姑姑把我养大的,皇姑姑已经被杨坚害死了,我离开草原十八部之前,她告诉我说,让我找一个人,那就是你。”
  单雄信骤然得知面前这位姑娘便是故国公主,虽然故国灭亡时,他只有一岁,没丝毫印象,可是心中还是一阵翻腾,他定了定神,道:“可是你本该去潞州找我,大兴与潞州,根本就是两个方向。”
  宇文宁惨然一笑,想不到他竟然能洞悉了她的初衷,“你猜的没错,我是不打算去找你,可是老天爷却非教我们遇见。”
  单雄信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怔怔的望着火光出神。
  “你给我的印象并不好,上元灯节,我们遇见了三次,你略显浮夸,谢柳小店,我是故意试探你,你的表现却是,冷淡,没有同情心,就在方才,你又表现出了你另外一个缺点——没有头脑。”
  “我虽然一无是处,可是你也好不到那去。”单雄信瞥了她一眼,又咬了口面饼。
  宇文宁笑了笑,道:“我是你的公主,你不能这样对我说话。”
  单雄信的表情似乎很不以为然,微哂,“你体内确实流淌着宇文北周最纯正的血脉,可惜北周已经不在了。”言下之意便是,你不过一个过气了的公主,甚至还会被隋杨追杀,有什么好神气的!
  宇文宁不禁深深看了他一眼,他竟然也生了双丹凤眼,宇文宁每次对上这双眼睛,心头便会涌起莫名的痛与失落,她冷冷的收回目光,讥诮道:“原来你言之凿凿的忠烈,也不过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随你怎么说。”单雄信又是这句话,他甚至有些不喜欢与身边这个女子交谈,她总是尖锐又深刻,丝毫不留余地。如果说妹妹婵盈的伶牙俐齿是毫无心机的纯真,那么她的尖利便是居心叵测的阴险了。
  宇文宁又把火上的鸡翻了翻,语气柔和了些,“我们现在共处一个屋檐下,我想,都该收回彼此的恶毒,这样才能处的更愉快些,我叫宇文宁。”
  单雄信吞下最后一口饼子,拍落手上的碎屑,又喝了口水,道:“单通,单雄信。”单雄信的态度并不甚友好。
  “你的胸襟也不够大。”宇文宁看出了他的不友善,可是说罢,忙挤出个笑脸,“我又忘了,不该又挑你的不是。”她想了想,似乎是在找话题,“你接下来准备去那里?”
  窗外的风呼呼响着,似乎要将天地间最后一丝温暖也卷走,单雄信回头望了望门外幽暗的月光,道:“还没有想好。”
  宇文宁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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