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杀出个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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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杀出个侯夫人- 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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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佩珩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和莽撞,自己和涵阳王并无深交,好好地怎么问出这个?当下深吸了口气,低下头:“是佩珩冒昧了,涵阳王殿下,烦请恕罪则个。”
  可是这个时候,涵阳王却开口道:“我在别人眼中,虽是先帝之子,当今圣上的胞弟,又是封涵阳这富庶之地,本该万事顺遂才是,可是我也是人世间凡夫俗子,自然会有一些人力无可挽回的憾事。只是人生本就如此,原也莫可奈何,既然活着,便终究要往前看,试图去忘掉过去,才是正理。”
  佩珩听着这话,自是有些意外,一是她不曾想,他竟然真得回了自己这交浅言深不该问出的话,二是她更不曾想,堂堂亲王,竟然也会有这辈子无法弥补的憾事,以至于苦笑一声,感叹一句人生本如此,最后只能安慰着自己往前看。
  正想着间,恰这个时候秀梅终究受不住,担心她,已经走过来了。
  长芮县主没法,也只好跟过来。
  这两个人装作走丢了的样子,上前道:“佩珩,刚才我和你嫂嫂过去说要看偏殿的冰雕,怎么你没跟上,倒是让我们一通好找。”
  一时说着,又见涵阳王在旁边,自然赶紧和秀梅一起上前拜见了。
  涵阳王和长芮县主秀梅都见过了,彼此寒暄几句,再最后看了佩珩一眼,也就匆匆散了。
  秀梅仔细地审视了眼自己小姑子,见她面上绯红,若有所思,一时心里也起了疑虑。想着佩珩和这位涵阳王确实是险些被论了亲的,如今霍行远那边是没戏了,难不成,佩珩的姻缘竟然落在了涵阳王身上。
  可是再想想家中爹娘的意思,自然也就不敢继续想了,只琢磨着回去后,再小心试探下佩珩的心思。毕竟小姑娘家,经历了一次这种情伤,也就罢了,若再看中了涵阳王,家里却极力反对,那她这当嫂嫂的也看着不忍心。
  而佩珩呢,想着刚才涵阳王说的话,却是难免心中浮现出许多猜测。
  像涵阳王那般风光霁月般的男子,温和洒脱,仿佛天底下再没什么事能让他放到心中,他竟然也会有伤心事吗?他竟然有这辈子都无法弥补的遗憾?
  那是什么?
  佩珩这么想着,便记起往日隐约听说的关于这个人的故事。
  她知道,这个人当年原本是众望所归,大家都属意他来当皇帝的,怎奈关键时候,他受了重伤,之后又仿佛重病不起,于是大昭不可一日无君,匆忙之中只好立了当今的这位皇帝。
  他可以说是和皇位失之交臂了。
  这种事,或许是他一辈子不能忘记的吧?
  这么想着,她再记起自己和霍行远的事,不免有些好笑。
  自己为了个其实并不适合自己的男子,哀哀戚戚的,甚至还大病了一场,其实人家早回头去和别人配了亲事,且对别人言听计从。
  对宝仪公主唯唯诺诺的霍行远,哪里还有半分从前的骨气?
  还是说,果然骨气这个东西,还是要看人下菜碟的?
  如此这么一想,原本的些许伤心和无奈,也就渐渐地淡了。
  别人失了个皇位,都能说出一句人要往前看,而自己呢,不过是些许伤心事罢了,又哪里值得自己折磨着自己,也折磨着父母为自己担心,实在是不孝。
  想明白这个的佩珩,面上倒是露出些许笑意来。
  而旁边的秀梅看了,越发心惊,不免想着,佩珩果然是心仪那位涵阳王的吧,只不过和涵阳王说了几句话而已,竟然仿佛变了一个人。
  而就在这时,她们一行人已经到了太后娘娘今日所处的养心殿,恰此时萧杏花等人也在,众夫人见了佩珩,不免又是一番夸赞说笑。
  只是当着佩珩的面,不好说那婚姻之事罢了。
  “走,佩珩,咱们先进去,给太后娘娘请安。”
  “是了,一起过去吧。”
  众人这么说着,便进去养心殿,通报过后,得了允,便进去拜见,谁知道一进去,便见那位宝仪公主并准驸马爷霍行远,竟然都在的。
  佩珩也是略有些诧异,想着怎么还没走?
  萧杏花倒是仿若根本不在意,带着儿女,会同众位夫人,大大方方地走进去了,拜见了太后。
  太后忙命平身,又让人取来了锈凳,给她们都坐下。


第108章 
  萧杏花等人坐下,一群人陪着太后说了几句话。太后自然是不免望向了佩珩,那目光倒是分外柔和的:“上一次我命人送过去的灵芝,可记得给佩珩用了?那个是湖山灵芝,是当地人采了深山里不知道长了多年的老灵芝。当初皇上孝敬过来,我瞧着好,便留着了,倒是正好给佩珩用上。”
  太后娘娘说这话,言语中的意味再明白不过了。管它这灵芝是真的假的那么好,反正人家说了,皇帝孝敬的东西,我自己不舍得用,特意给佩珩留着。
  这是多大的荣宠啊?
  萧杏花知道,这是太后娘娘在帮着皇帝说话,那个当儿子的他拘不住,只有当娘的来做和事佬,好好巴结着萧家了。
  当下她也笑了笑道:“我说那灵芝怎么这么好,连御医过去,都说行医多年见都没见过的,不曾想,竟然是皇帝特意孝敬太后娘娘的。怎么竟然给佩珩用了,她小人家的,哪值得用这个,白白糟蹋了好东西!”
  她做足了领情的样子,太后娘娘自然是高兴:“这哪是糟蹋,我最心疼佩珩,真是恨不得自己有个这样的女儿才好。知道佩珩病了,我比谁都牵挂,恨不得自己过去萧府看看。如今只要她好了,别说是个灵芝,便是金山银山都搬过去!”
  她这话一说,倒是逗得大家都乐呵起来,不免恭维太后娘娘如何仁厚慈爱。
  一时太后娘娘又让佩珩坐在自己身旁,牵着她的手,好一番端详,摸着她脑袋道:“我瞧着气色果真是好了。”
  这满溢的慈爱之心,简直是羡煞了旁人。
  可是其他人也就罢了,宝仪公主看了,却是心中有些不忿。
  她特意让自己这没成亲的准驸马过来,是要让佩珩着实睁开眼看看,也让佩珩知道,到底是嫁给了这霍行远!
  谁曾想,自己的皇奶奶根本没提起自己这一茬,甚至对霍行远都仿佛爱理不理的,反而是捧着个萧佩珩,仿佛那才是她的亲孙女!
  她咬了咬唇,上前软软地撒娇道:“皇奶奶,你这就偏心了,刚才我带行远来,你都没说来个赏,你就不怕做孙女的看着难受?”
  她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都不由得放在了旁边恭敬立着的霍行远身上。
  按说这么一群女眷,有个外男立着,可真真是不像话,况且这又是佩珩以前险些配了亲的人,这不是存心膈应人吗?
  众人于是都不说话了,含笑坐在那里,等着看太后娘娘怎么说。
  皇太后听了孙女这话,便慢条斯理地看了她一眼:“行远,这是哪个?”
  宝仪公主闻听,顿时有些不高兴地噘了噘嘴:“皇奶奶,我和你说过的啊,这是行远,不是说好了,下个月,父皇就要我和他完婚吗?”
  皇太后听闻这个,点了点头:“是了,你刚才说过的,只是我这记性不好,竟险些忘记了。”
  说着这话,她这才仿佛刚想起来似的,抬起眼皮,慵懒地望向了不远处依旧立着的霍行远。
  年纪轻轻的少年,其实也不过刚及弱冠罢了,身上着了一件月牙锦袍,却依然看着身形单薄,单薄到,让人仿佛有种错觉,这少年正在寒冬腊月的雪地里瑟瑟发抖。
  皇太后的一双不知道看过多少人的眸子,落在了那少年轻轻攥起的拳头上。
  拳头隐在袖子底下,可是却也能看到,那细白手指因为拳头攥得太紧而泛起了青筋。
  皇太后收回目光来,又吩咐大太监将茶点拿给在场的夫人姑娘们吃,这么一番热闹后,才很是不经意道:“你姓霍?”
  “是。”依旧低头立着的霍行远,只发出了一个字。
  佩珩品着果茶,吃着那御厨房里做出的精致好看的茯苓糕,耳中却听着霍行远的声音。
  她知道,她曾经心心念念的人,此时在遭受着这辈子从未有过的耻辱。
  也许对于旁人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对于霍行远来说,他是要用全身所有的力气来抵御这种难堪。
  佩珩垂下眼,轻轻地品尝着茯苓糕的滋味。
  不知道是她心思变了,还是本来她就是这么冷心冷情。
  此时的霍行远到底在遭遇着忍受着什么,她竟然丝毫无感。
  并不会因此幸灾乐祸,也绝不会再为他有一点点的心痛。
  “是晋江侯的侄子吧?”
  “是。”少年的声音,简洁而低沉,仿佛石头和石头缓慢相磨发出的。
  “其实晋江侯这个人,真是不容易,一个女人家,这些年南征北战的,立下了不少战功。”皇太后感叹一句:“回去后,记得和你家里人说说,看着早点给她找门好亲事啊!其实说起来,女人终究还得有个自己的孩子,要不然以后年纪大了,身边没个知心人,这样子也苦。”
  皇太后说出这番话,倒是让在场的人一番思量了。
  谁都知道,晋江侯是个孤僻冷漠的性子,除了以前在军中的那几个好友(偏生都是男人家的),和其他人都不怎么来往的。
  她又没个长辈帮着张罗,是以这亲事耽误到现在。
  好不容易认了亲,家里哥哥嫂嫂都来了,谁曾想,这一家子满燕京城张罗着他们儿子的事,不但霸占了晋江侯的府邸,还喧宾夺主地狐假虎威的。
  皇太后说这话,是给霍家下马威。
  “是,草民谨遵皇太后教诲。”霍行远还能说什么呢,他只能微微弯身,越发恭敬地这么说。
  佩珩轻轻咽下一口茯苓糕,心里却明白,在这一刻,有一种叫骨气的东西,已经到了崩裂破碎的边缘。
  “皇奶奶,话可不能这么说,如今晋江侯无后,也没有要成亲的打算,以后自然会从侄辈中挑一个有出息的来继承她的衣钵,承袭她的爵位。她以后年纪大了,那位承袭她爵位的自然也会好生照料,怎么会像皇奶奶说的这般凄凉。”
  她这话一出,皇太后顿时拉下了脸:“大人说话,小孩儿插什么嘴儿,也真是不晓事!况且以后晋江侯的爵位由哪个来承袭,岂是你个当公主的能轻易议论的?现如今晋江侯年轻尚轻,不要说你,就是你父皇,又怎敢轻易说她的爵位该由谁来承袭!”
  因当今天子只有宝仪公主这么一个女儿,又是先皇后唯一的女儿,是以一直是宠着的,又因她幼年丧母,虽交由其他妃子来抚养,可是谁又能管得了这么一位任性骄纵的先皇后的血脉,是以这些年才养成了她越发跋扈的性子。
  只是她再怎么跋扈,自然也不敢在皇太后面前放肆,如今见皇太后这般斥责自己,也是傻了眼,委屈得不知道如何是好,瞪了半响,最后终于咬咬唇:“皇,皇奶奶……是我错了……”
  嘴里这么说着,眼里泪水却噼里啪啦地往下落。
  殿中分外安静,大家都不敢说什么了,原本脸上的也笑也都是收起来,佩珩的手落在茯苓糕旁边的桌面上,轻轻地放着。
  皇太后挑眉,根本没搭理自己这小孙女,又去扫了眼旁边的霍行远,却是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霍公子,宝仪是哀家孙女,从小哀家没能好好教导她,惯得无法无天的,可是她便再不懂事,你也不该随着她性子任意妄为。你瞧……这大过年的,各府里的家眷姑娘都要过来给哀家拜个年,请个安,你个大男人戳在这里的,终究是不像话。听说你还是个读书人,按说读书人更该知道本分吧?”
  皇太后这一番话说出来,旁边的宝仪公主也是呆了。
  她没想到皇奶奶不但骂了自己,还给自己这新驸马一个下马威。
  喊什么霍公子,这是根本没把霍行远当成自己孙女婿,至于说什么读书人更该知道本分,宝仪公主便是再不懂事,也知道这是把霍行远羞辱到家了!
  一旁众人这个时候是大气都不敢喘,就连原本坐在锈墩子上的屁股,也有些泛烫,只觉得那锈墩子烫人,坐不安生,只是这个时候也不好动弹罢了。
  而霍行远,一个饱读诗书的少年,此时骤然间闻听这话,简直是犹如被雷劈了一般,整个人愣在那里,过了半响,他才噗通一声。
  两个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了,那是连一个锦垫儿都没有的白玉石地板。
  “霍行远知罪,请皇太后责罚!”
  一个字一个字地迸出,用尽了霍行远所有的力气。
  佩珩眼观鼻,鼻观心,没说话。
  反倒是萧杏花,站起来,笑了笑,打起了圆场:“太后娘娘,今日这事,固然是做晚辈的不懂事,可是我瞧着,也是宝仪公主一心想着孝敬你老人家,想让你老人家看看这霍公子。”
  说着间,她看了看霍行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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