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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又提到那天晚上的事，颜焕的表情在一瞬间，急速变得冷凝下来。
目光也是，静静地投在她的身上。
忽然，他就笑了，有点难以置信的那种：“你们两个原来……”
沈欣媛坚持说：“我们两个什么都没有，你为什么就不能信我一次？”
信她？
颜焕也想信她。
但是曾经的事，一直萦绕在心头不去。
而且沈欣媛当年，确实和颜辰的关系更好一点。
总是哥哥长哥哥短地跟在颜辰的身后。
那时候，沈欣媛见到他的次数很少。
每次见面，都很怕他一样。
他也的确总是冷着一张脸，不喜言笑。
和颜辰这种总是如沐春风一般的暖男不同。
颜焕甚至都不知道，以前的沈欣媛为什么会喜欢他，为什么会投怀送抱。
她应该……和颜辰在一起不是吗？
后面仿佛应证了他的怀疑，沈欣媛果真出现在颜辰那里。
今天也是，颜焕连他们什么时候重新有了联系，都不知道。
他以为，他在颜辰之前，和沈欣媛重逢了。
原来……这些都只是他以为。
颜焕终于开口，慢慢地说：“老母鸡汤，今天中午不用送了。我没胃口。”
沈欣媛望着他，还想解释。
颜焕见她要开口，口气略冷地先交代：“你先回家吧，这里不用你再留下来。”
沈欣媛先是没动。
颜焕一字一字地说：“出去。”
沈欣媛就愣了一下，望着静坐在床上的他，深呼吸一口气。
可能这一幕，和当年的场景重叠了，虽然是来自“沈欣媛”的记忆，可她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感受到原来那个她的绝望、悲哀、难受，还有无法宣泄的愤懑。
比起攻略失败还要让她感到难受的是，颜焕对她的不够信任。
沈欣媛僵麻着手指，恰在此时，颜辰将她从怀里松开。
她觉得自己的肩膀隐隐作痛，是颜辰用手劲钳住的地方。
慢慢地从病房里走出去。
在门后的墙壁边停留很久，听不到里面传来任何说话，或者叫她回去的声音。
沈欣媛终于还是加快脚步，先离开了。
……
走在路上，系统君感应到她不太开心，问道：“因为颜焕的态度，你很难受吗？”
人心本来就是复杂的，它们穿书局的系统，不是很懂人类的感情，但能通过对方的面部表情变化，做出最基本的判断，比如对方此时此刻究竟是在生气，是在高兴，还是在激动。
说难受自然是有点难受的，但沈欣媛再一次觉得系统君没有完全说对。
除了难受之外，更多的是沉思，可她也能理解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攻略的任务比她想象的还要艰难，从一开始，系统君已经告诉过她，四个哥哥都不同程度地讨厌她。
现在多了一个隐藏人物颜辰，算是有五个。
颜辰这个人，特别的复杂，她还没有完全了解到，颜辰究竟想对她做什么。
刚才在病房里的时候，颜辰不惜要撒谎，也要让颜焕误会他们两个人之间发生过什么。
是为了不让她再接近颜焕，还是为了让颜焕感到生气？
还是都有？
……
沈欣媛走后没有多久，颜辰从水果篮子里挑出一个苹果。
为他去洗手台洗干净后，颜辰又取出一把新买的水果小刀，开始削苹果皮。
他能感觉到这个弟弟不太开心，什么都表现在脸上。
但和当年得知沈欣媛爬床失败后，露出的鄙夷态度不一样。
这一次，颜焕的情绪要更为复杂。
只是深陷迷局的他，像一个小可怜一样，还没意识到自己的真实感情。
颜辰搬来一张椅子，坐好。
他的好弟弟，从刚才开始，一直闷着声音不说话。
当然，颜焕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心里如同有一道火在炙烤着他，使他倍受煎熬。
终于，颜辰削完一个苹果，那苹果皮长长的一截，从头到尾没有断过。
很像蚊香，一圈一圈地盘绕。
他把苹果放到弟弟的手心里，笑得很随和，也如阳光般温暖。
“你小时候就爱吃苹果，每天都吵着闹着吃好几个。”
“最开始，是粉苹果，要用勺子一点一点将果肉刮下来，放到碗里，然后你吃那个苹果泥。”
“后来，你换口味了，喜欢吃脆脆口感的青苹果。有一次还不小心把牙给磕掉了。”
“那一次，正好是你换牙的时候。”
“你出生才两年，我们的母亲已经不在了，都是我替你削水果。”
“母亲交代过，要我一定善待你，她很喜欢你，每天都抱着你。”
“你一离开她的怀抱，就要哭。”
“跟我小时候不一样。”
“我得做一个好孩子，这样母亲她才会夸奖我，才会高兴，脸上洋溢着好看的笑容。”
“你那时候就爱吃我削的苹果。别人削的，你还不要。”
“其实都是苹果，味道也都一样，只是换人削了，你就觉得不一样了。”
颜焕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提这么多的过往。
脆苹果留在他手心里，他根本没有胃口去吃。
应永亮的事件还没结束，尸检报告也被刘雯雯偷偷拷贝了一份，传给颜焕看过。
私下传阅秘密档案，是不被允许的操作，所以这件事，刘雯雯他们处理得格外小心。
其实林靖也知道他在私底下调查，没有和局长去汇报，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行为。
若是被发现了，两个人都要去写检讨。
颜焕头上受伤，局长于昨天晚上已经知晓，先是电联他，狠狠批评他行事鲁莽，后面又安慰他，让他最近一段时间，都留在家里休养。
等好了之后，再第一时间回市局里上班。
颜焕表示知道了。
他看着手心里的那个苹果，听着颜辰在讲小时候的故事，也不禁回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往事。
以前，他确实喜欢跟在颜辰的身后，因为颜辰一直是一个好大哥的形象，人很温柔，只要是他提出要求，颜辰必定竭尽所能地去满足他。
小时候他喜欢一个玩具车，是他们的父亲颜振羽送给颜辰的生日礼物，很精贵，从国外带来。
他喜欢，颜辰便二话不说，将玩具车送给了他。
那会儿，颜振羽还怪他，连哥哥的生日礼物都要抢。
颜辰只说没有关系，只要弟弟喜欢就好。
造成不管发生什么天大的事，他以前，都会对颜辰深信不疑。
也认为这辈子最不会害他的人，最不会对着他撒谎的人，也最不会背叛他的人，就是颜辰。
一定要手足情深，是他们母亲离开前留下的话。
有录像为证，颜焕反复看了不知道有多少次。
但现在……他的心里，充满了许多的不确定。
沈欣媛离开前，皱着眉努力地解释“我没有”的时候，那么认真，那么用力。
他没吃苹果，颜辰便笑了笑：“怎么了，不想吃苹果吗？我换一个水果给你。”
颜焕在与歹徒或是凶犯搏斗的过程中，只要是受伤的事，从来不会对颜家说。
所以今天颜辰会出现在这里，肯定是通过沈欣媛知道的。
颜焕看着他，慢慢地动了唇：“你撒谎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哥的地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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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辰：欣媛居然想反抗我。
颜辰：像一只喵呜喵呜叫的小花猫。
颜辰：真想让她的爪子，在我的身上多蹂。躏几下。
第41章 坏坏的他（2更）
“你撒谎了。”
他看得那么认真； 肃着一张脸，以很审视的目光； 仔细观察颜辰的每一个表情变化。
颜辰却是笑得有点无奈。
“你是我的亲弟弟； 母亲走后，就是我们兄弟两个相依为命。”
“你也知道； 父亲他醉心于事业； 每天接送你上下学的事情，还有开家长会的事情； 他都交给其他人去做。”
“这么多年了，不管你做什么； 我都会无条件支持你； 也不会想要去伤害你。”
他低着眸； 眼里很温柔：“我不太清楚，你怎么也和欣媛联系上了，我以为你们两个； 早就没有任何的联络方式了，直到她今天告诉我； 你受伤了，我心里很慌，为什么你不把受伤这件事告诉我？我是你的亲大哥； 却得通过另外一个人才知道你的近况。”
“幸好欣媛在我身边，否则，今天我可能都没法出现在医院里见到你。”
颜辰的每一句话里，都要带着“欣媛”两个字； 显得既熟络，又分外亲昵。
颜焕却是冷冷一笑，突然伸手，扯住他的衣领。
“在审讯的过程中，有许多罪犯喜欢和我们打亲情牌，以祈求得到宽恕。”
“你现在这个样子，很像那些做错事，急于辩解的人。”
颜辰也不惊慌失措，很平静地笑了：“我知道你还想着当年欣媛对你做的事，其实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没有必要再回想着，停留在那道坎不过去，就像你要做警察这件事，你回来，和我一起照顾爸爸，和你做警察这件事，并不冲突。你可以考虑一下。”
颜焕的下巴都在微微发颤，紧揪住他的衣领。
当年颜辰慌张解释，他和沈欣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如今却又……
颜辰便知道颜焕联想到什么，微有歉意地说道：“当年我是怕你不开心，以为你喜欢她，其实那个晚上，她先去了你的房间，后面又来了我的房间，和我说，如果得不到颜焕哥的话，得到颜辰哥也是好的。”
“我是一个男人，也会有忍不住的时候，她都那么说了，还脱衣服勾引我，我……”
“……”颜焕觉得心里有道声音在叫嚣，很想让他住嘴。
他伸手一拳头打在颜辰的脸上。
颜辰的嘴角被打得吃痛。
好像唇瓣上裂出一个血口。
他拿指腹沿着上面抚过，果然有血。
又拿舌头舔了舔。
颜焕刚才打他那一拳的时候，也同时松开了他。
颜辰将被揉乱的衣领，重新理好。
嘴角还有一股腥甜的味道。
颜辰也不生气，还笑着说：“上一次，你拿枪指着我，这一次，你为了欣媛打我，我不会问你原因，你是我的弟弟，永远记住这一点，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颜焕微凝了目光，冷着一双眼看他。
颜辰坐近了一些，拍着他的肩膀，知道告诉他这个“真相”不好，但只要颜焕觉得痛苦，他就会无比地开心了。
依然是充满歉意的表情，看向他，颜辰说：“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这个事实，其实今天的我，也有点难以接受。但如果你喜欢欣媛的话，我愿意主动退出，因为你是我的弟弟，她曾经也是我的妹妹。现在她不是颜家的人了，但你可以把她变成颜家的人。”
颜焕气得咬肌凸出。
颜辰望着窗外晴空万里的湛蓝天色，被打了一下，他也无所谓，还觉得很舒服。
站起来，看着弟弟阴晴不定的脸，他心里很兴奋，面上还是抱歉地说：“我还有一点事，公司里面等着我去处理，我得走了，今天你在这边好好休息，医药费的问题不用担心，我会将剩下的住院费全部交齐。什么时候想回来住了，告诉我一声，我立即派赵铭去接你。”
……
沈欣媛回到家里以后，张曼还有些担心她，硬撑着身体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听到玄关处有响动，她即刻要站起来。
沈欣媛已经换好了鞋，手里还拎着一些在外面买的水果。
张曼看到以后，怪道：“怎么又买水果了，家里还有一些桃子没吃完呢。”
“没事，曼姐你的头部受伤了，这几天需要好好补一补。”沈欣媛扬着笑脸，看起来心情很好。
张曼看到她如此，没有起疑心。
又被沈欣媛扶着回房间休息。
她让她好好躺下，准备去厨房里煨老母鸡汤。
时间还早，从医院里回来，不过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如今才上午九点多钟，考虑到老母鸡比较难煨，得下点功夫，沈欣媛准备好好忙活一番。
张曼这两天躺在床上的时间有些久，浑身难受。
平时忙碌的工作，接踵而至地来，总让她焦头烂额。张曼想着，要是能有时间休息休息就好。
可一旦闲暇下来以后，她又觉得闲得发慌。
张曼不想总躺着，想站起来走动走动。
轻手轻脚来到厨房里的时候，看到沈欣媛已经系好围裙，扎着高马尾，从背后看，恬静、柔软，又美好。
听到动静，她回过头，笑得挺甜的：“曼姐，不是让你好好休息的吗？你怎么还是老走动来走动去？”
张曼摇摇头，倚在门边站着，她今年快四十岁了，在明星助理里，算长得很出挑，气质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