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甘馨睿某些角度，长得很像沈欣媛，他就想把这种美好，永远地流传下去，作为艺术品的存在，流芳百世。
而他，在死前，也做到了这一点。
所以案情到这里，差不多算是告破了，所有的证据，统统指向吉胜强杀死了所有的人。
包括甘馨睿身上的哭笑脸图案，是他刻意弄的，想让警方方寸大乱，制造一种他们当年抓错了人，一种烟/雾/弹的效果。
其实只是在模仿而已，因为想要颜焕难堪。
张源终于能够松一口气，感觉他们接下来的日子里，可以不用再加班。
当他把吉胜强生前的照片，摊到沈欣媛的面前时，问她：“你见过这个人没有？”
张源：“一定要仔细地回忆。”
沈欣媛看了又看，摇摇头：“没见过，一点印象都没有。”
张源有些遗憾：“也对，这个人可能就是个变态，平时偷窥成瘾，公司里的同事，都不喜欢他。”
沈欣媛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问道：“他已经被抓住了吗？”
张源说：“死了。”
又补充，“自杀死的。”
沈欣媛讶异一下，心中的那份古怪的感觉，更加加深：“这次的案件，这么好就破了？”
沈欣媛的这句话一出来，引起几个人的注意，尤其是颜焕的。
张源一开始也觉得太简单，但吉胜强的出行记录，从张门市到绵城市，中间往返的记录，都和几次事件的时间，一一对应上。
还有他的电脑里，详细记录了许多犯案过程的文档，那么的清楚，条理分明。
不是亲自在案发现场的人，根本不会能那么详细地描述出细节。
还有他和应永亮的联系，一直都是偷偷通过黑卡号码，在互相来往。
那些记录，也惨遭破坏，所以一开始在从应永亮身上追查案件方向时，没能直接搜到吉胜强的信息，也是因为这点。
沈欣媛想了半天，终于把心中的困惑，说了出来：“我总感觉，这个吉胜强，好像是凶手的替死鬼。”
张源瞬间沉默下来：“……”
同样的话，颜焕也说过。
但感觉只能是感觉，不能作为最有力的证据使用，也不能得到法律的保护。
如果大家都靠感觉办案，很有可能产生太多的误判。
沈欣媛不是警方，不能代表任何技术人员，也没有刑侦方面的经验。
论破案能力，自然是警方更强。
而且警方破案，多次强调的都是要拿出有利的证据，这也和她的想法不谋而合。
所以沈欣媛也明白颜焕他们的难处，这件事就当是她心里多想了。
沈欣媛不再说什么。
但汪伊提出疑问：“也许你们遇到的黑衣人，和应永亮、甘馨睿案件的凶手，是两个人呢？也或者，黑衣人就是吉胜强，吉胜强，就是黑衣人？”
不无这个可能性，但沈欣媛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因为黑衣人曾经说过，他为了她，宁可把其他人的生命都献祭给她，说她和他，才应该是天生一对。
如果黑衣人不是“末日审判者”，也不是杀害应永亮、甘馨睿的真凶，那么，为什么要提到“献祭”的话？
如果吉胜强就是黑衣人，他目前已经死亡，案情算是告破，她任务栏里的那个攻略颜辰完成，将会得到一条黑衣人相关的线索，应该也会消失。
然而，并没有消失。
……
沈欣媛给张曼先打了通电话，报个平安，又给煦风餐厅打个电话，问问最近的情况。
员工们都比较体谅她，最近沈欣媛不是在受伤的路上，就是奔走在修罗场的路上，根本没有心力，去关注多余的事。
期间，颜焕被招过去开会，差不多开了两个多小时，快到中午的时间，才结束。
沈欣媛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他回办公室。
看到沈欣媛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颜焕微微皱了眉，问她：“怎么了？”
接下来要说的话，其实很难开口，但沈欣媛只能硬着头皮先上，哪怕被他死亡凝视，都要上！
沈欣媛双手绞在一起，有些不安地说：“颜焕哥，你能不能……把颜辰哥的号码给我啊？”
颜焕望着她：“……”
沈欣媛也望着他：“……”
颜焕继续望着她：“……”
打哑谜的游戏不好玩，沈欣媛还是望着他，忍不住说：“可以吗？”
颜焕气闷一声：“你要他的号码干嘛？”
“有，有用。”
“有什么用？”
“就是有用啊。”
颜焕抱着臂，感觉牙酸：“要不要我把师玉轩的号码，也一起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哥的地雷，么么=3=
第119章 面基（2更）
沈欣媛赶紧摇摇头：“不用； 不用，不用。”
故作轻松地笑一下：“我要他的干嘛呀。”
颜焕说：“那你要颜辰的干嘛？”
沈欣媛：“……”
这一波问话； 好像有点难住她了。
沈欣媛故作镇定地； 微微一笑，说：“之前我妈； 还有你们爸爸的事； 我想具体和他说说，正好去看看颜叔叔。”
好； 又重新说到这个事，颜焕便有点来气。
一开始没吭声； 但看到沈欣媛一直用拜托的眼神； 望着他。
那双眼睛； 生得很明亮，很生动。
柔柔弱弱的眉眼，皮肤白皙。
窗外的天光泄进来； 笼在她的身上，有如在她的身上； 多了一层白色的滤镜。
有一种朦朦胧胧的美感。
明明在眼前，却又不那么真切。
颜焕低下头，虽然还是没有吭声； 但是单掌已经伸出。
沈欣媛就知道，这件事已经成了大半。
赶紧配合地将手机掏出，递到他手心。
颜焕假装不经意地观察着她的微表情，心里无端； 有一股酸劲。
酸到他的胃里，都开始翻江倒海。
沈欣媛递出手机的那一刻，已经把屏幕解锁，他也不是有意要看她的联系人，但那列表里的标注，实在太显眼。
字母Q排在Y的前面。
所以联系人“启真哥”，要比“颜焕哥”，排名要前。
在输入颜辰号码的时候，颜焕的手指，几乎能用力到将沈欣媛的手机戳破了。
而且这个手机的型号，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样。
沈欣媛以前的手机，已经落到水下，跟着他的车一起泡汤。
颜焕无心地问了一句：“手机换的挺快？”
沈欣媛一不小心说漏了嘴：“不是我买的，是启真哥送的。”
说完以后，她就赶紧把嘴巴闭紧。
完了完了完了……
瞄了一眼颜焕。
他好像没什么要说的话，目光沉沉地继续盯着屏幕，手指用力地在打字。
沈欣媛严重怀疑，这部手机，真的能被他戳烂了。
在还给她之前，颜焕又做了一个小动作。
将“颜焕哥”三个字，调整为“焕哥”。
字母H比字母Q，排位要前。
终于，他的名字在霍启真的前面了。
颜焕把手机还给她。
说道：“好了。”
两个人指心相触的一瞬间，想不到沈欣媛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她吓一跳，还好抓得稳。
手机进入掌心中，沈欣媛一看，是霍启真打来的电话。
赶紧接起来。
好听的烟嗓，在话筒另一边响起。
沈欣媛说：“启真哥，怎么了？”
她怕霍启真，还在公安局的附近在等她，再加上现在有颜焕的盯视下，她也不方便离开，想着该怎么开口。
霍启真先说：“媛媛，我得回盛京一趟了。”
沈欣媛问：“是不是出了什么重大的事？”
霍启真这声音好像很急，沈欣媛难免这样猜测。
霍启真说：“确实出事了。跟舟舟有关。”
沈欣媛心里一惊：“舟舟怎么了？”
霍启真沉默一下，才说：“舟舟在公园里玩的时候，被其他小朋友从滑滑梯上推下来，现在右胳膊，还有右腿骨折，我得回去看看。”
沈欣媛说：“那我也去看一看？”
霍启真想了想，说：“不用。”
“你只要乖乖的，等着我回来。”
话是这么说，霍启真知道这一次回去，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那些臭老鼠们，没准又会利用任何空隙去接近沈欣媛。
譬如今天的情况，他本想等到颜焕下班的时候，把沈欣媛接走。
但盛京的事，已经不能再拖延下去，实在迫在眉睫。
其实这次回去，也是董事会发威了，包括霍启真的父亲霍航熠，刚刚从国外回来，看到他成天不在盛京的办公场地，每天不知道去了哪里，想把他召回去，问一些话。
本来霍启真一拖再拖，平时可以利用在线视频来开会，当成是在绵城出差，倒也能够完美地应对过去。
但这一次，霍叶舟受伤的事，是一个小时前。
林菀很希望他能够回来。
因为霍叶舟一直在哭闹，疼得直流眼泪说想哥哥了。
林菀也不知道霍叶舟为什么会这么喜欢自己的哥哥。
可能是因为，霍启真为人比较冷静沉着，别的人，都把霍叶舟当成一个小少爷来宠着。
他也的确是一个小少爷，霍家的第二个孩子，含着金钥匙出生，且是霍航熠中年得子，自然宝贝得不得了。
所有人都宠他爱他，唯独霍启真对待他，很像朋友间的相处。
会摆事实，讲道理。
而且在霍叶舟小朋友的眼里，他的哥哥，就像是闪闪发光的存在。
就和姐姐一样，特别厉害。
所以小小的霍叶舟，几乎把特别优秀的霍启真，当成自己的目标，平时也特别听霍启真的话。
霍启真这一次是必须赶回去一趟，贴着手机，他又重复一遍：“媛媛，乖，好好地等我回来。”
正好他想回去，和自己的父亲谈谈沈欣媛，也想找个时间，借此契机，和沈黛好好地聊一聊，他和沈欣媛的将来。
……
沈欣媛放下电话，颜焕一直站在她的旁边，安静地等着她讲完，才问：“霍启真又发生什么事了？”
沈欣媛叹一口气：“是他弟弟出了点事，我挺想去看看的，但……”
但她这里也有许多事要处理，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去舟舟小朋友身边，带点他喜欢的零食，还有玩具慰问他。
听到是小朋友出事，颜焕在医院里见过那个小胖球，印象深刻，简直是缩小版的霍启真。
霍启真虽然惹他烦，但孩子是无辜的。颜焕说道：“问题大吗？”
沈欣媛说：“从高处摔下来，腿还有胳膊都骨折了。”
那么小的孩子，受这么大的罪，估计疼得很难受吧。
颜焕说：“你可以和他视频，在线慰问一下。”
“好主意，”沈欣媛不禁夸奖道，“颜焕哥，你真聪明。”
她的眼睛亮亮的，嘴角往上一翘，真心实意在夸赞他。一瞬间，如同昙花一现般，笑得很美好。
颜焕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只轻吐了三个字：“没什么。”
……
时间还早，沈欣媛赶紧走到办公室无人问津的角落，坐在沙发上，打开微信，和林菀联系。
之前和林菀互相加了好友，舟舟小朋友因为太小，所以林菀没有给他配备手机。
但是这个微信账号，是母子共用。
……
林菀正在医院里，霍叶舟的胳膊还有腿，都已经被打上石膏。
听说姐姐和他要视频通话，本来哭得眼睛通红的小朋友，立马也不哭了。
因为霍启真和他说过，女人，不喜欢爱哭的男人。
霍叶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在视频里和沈欣媛有说有笑：“姐姐，姐姐，你看，我的腿还有胳膊，像不像变形金刚？”
沈欣媛被他这副乐观模样，逗得笑了。
夸赞道：“像像像，舟舟就是个大英雄。”
霍叶舟骄傲地扬起小脸，沈欣媛发现他原本肉乎乎的脸，好像瘦了一点。
不禁问：“舟舟，你在减肥？”
霍叶舟很自豪地说：“哥哥说，姐姐迟早要和他在一起，到时候，我就会荣升成为花童的身份。太胖的话，做花童，不好看，衣服也穿不进去，所以我现在在努力地让自己更瘦，到时候就可以拖着姐姐的婚纱裙摆了。”
沈欣媛：“……”
林菀在旁边尴尬了一下：“舟舟，你在胡说什么？”
霍叶舟坚持自己的说法：“我没胡说，这些都是哥哥教我的。”
沈欣媛更沉默：“……”
林菀抱抱床上霍叶舟的小脑袋，说道：“这件事，姐姐没同意的情况下，不能胡说。”
霍叶舟有点委屈巴巴：“我真的没胡说。”
通过视频，看向沈欣媛，眼睛里都充满了委屈，好像随时能哭唧唧。
“姐姐你说，你是不是要跟哥哥在一起？”
他嘟囔着小嘴：“因为姐姐要和哥哥在一起，我才退出，不找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