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云锦撇了撇嘴,知道这座山的人气很高,今天不是什么日子,看起来也人来人往的。
只不过流芳石碑这里,看的人多,写的人少。
石碑上的诗词似乎已经写尽了感情痴恋,要想再超越就很难了。
爱情本来就是古今中外永恒的话题,不少男男女女都在这里留下了诗词情怀,整理一下估计都能单独出一个姻缘山诗集了。
所以,一看宣云锦这个女人要写诗,过往的路人都没有惊讶,只是顿足有些好奇。
不知道这长得精致绝美的女人到底能写出怎样的诗来?不会又是风花雪月无限好之类的感慨吧!
红衣用凉亭里面的墨条磨墨,殊不知宣云锦此时此刻其实很纠结。
此时此景,肯定那什么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更加贴切一些,可这首《长恨歌》实在太长了。
何况,整首歌说的就是一个悲剧,还涉及到一个宫廷爱情故事,这可不好啊!
虽然这里也是帝后的爱情故事发源地,可人家是幸福美满的结局。
“小姐,准备好了。”红衣整理好了笔墨纸,开口说道。
宣云锦挑眉,最终也不想理会那么多了,干脆就将经典四句单拧出来,没有前面或许就不会理解得那么悲剧,干啥写那么长:“在天愿做比翼鸟。”
红衣拿起笔,沾墨开始写,路过的人却好像听到了什么天籁,很多人就那么顿足了。
“在地愿做连理枝。”宣云锦默默抬头看了看那两颗被红绳挂满的姻缘树。
其他人也跟着一看,呵,原来这诗还是写实派的么?
宣云锦内心则是有些吐糟,不是大家看到的那样好不好?
连理枝是指树干都合长在一起的夫妻树,生死树,一般来说,其中一颗死亡,另外一颗也会受到影响,根本就活不了的,可不仅仅只是树枝纠缠到一起啊!
“天长地久就尽时,此恨绵绵无绝期。”
宣云锦突出最后两句,立刻就有书生惊讶出声。
流芳石碑这么火,能够关注这东西都有很强的欣赏能力,最后两句的升华,简直绝了好吗?
天地都有尽头,我们的爱情故事却没有。
因为没有前面的一截,这里就只能单独这么理解。
红衣一丝不苟的写着,已经有人对宣云锦抱拳了:“姑娘,好诗啊!想来姑娘和爱人的故事应该很感人吧!”
闻言,宣云锦嘴角抽了抽,前世被扭曲的词语,“好诗”出现了?
害得明明是夸奖,她听起来却带着一丝讽刺,果然还没能洗脑回来。
“咳咳,有感而发,不一定就是我的故事啊!”宣云锦面不改色的说道。
“额……也对,不过,这首诗只有四句,怎么看都有点意犹未尽,若是能将故事和一些日常写在前面,情绪会显得更加强烈呢!”那个说话的书生若有所思的说道,觉得这诗很难让人回味咀嚼,越想越觉得有几分撼天动地的意思。
宣云锦诧异的看了看那书生,这人的诗词造诣绝对很高。
原版的《长恨歌》的确很长,说的就是唐玄宗和杨贵妃,写了不少故事和日常。
“咳咳,小女子暂时就只想到这四句,前面的……再说吧!”宣云锦干笑了一声,怎么会遇见一个这么懂行的?
那书生点了点头,并作诗不是写文章,故事转换也不会那么容易的:“姑娘在最后一句居然用了‘恨’这个字,莫非,这个故事其实是个悲剧?姑娘不想提,只是心中伤痕难解吗?”
宣云锦嘴角抽了抽,理解得这么透彻,她这逼都快装不下去了好吗?
这书生明显就将这故事当成她了,说什么不是自己的压根儿没信。
宣云锦严肃:“公子想多了……”
如果章奕珵不能翻案,那他们的故事是真的要悲剧了,或许还能应应景。
说着,看红衣写完,摸了一个印章出来,让红衣盖上。
印章是章奕珵闲来亲手给她雕的,如今倒是用上了。
“姑娘,这诗没有题吗?”红衣做完事情才犹豫的问道。
“暂时不用了,我还没有想好……”宣云锦眯了眯眼:“暂且……写个无题吧!”
红衣怔了怔,随即补了上去。
宣云锦没有搭讪,领着红衣晚上走。
那书生反而进了亭子,看着那诗词欣赏了片刻,眼神落在印章上面:“无题便是题,寓意颇深啊,真是临时想出来凑合的?”
“少爷?你想做什么?”书生随从意外的说道,看着自家主子将那诗词抄写了一遍。
“难得出现了一手好诗,自然要早点让翰林院那些人看到啊!”书生较有兴趣的扫了一眼旁边的石碑:“恐怕有些石碑不保了。”
看了看印章上的篆体,书生将名字落了上去,默默念了一声:“宣-云-锦?”
正文 第三三九章 谈菊花
宣云锦这一天去了五个流芳石碑的地方,还都算是有人流的。
路过不少人听到她的诗都表示欣赏,然后记了下来就跟朋友小酌的时候拿出来赏析。
一共五首诗,首首经典,就算一开始没有人注意,众人凑到一起说也无比惊讶了。
这样的证金,在晚上的时候就彻底爆发了。
流芳石碑本来就很受人关注,有人做了诗词都会被拿出来赏析一番。
不管经典不经典,绝句不绝句,都免不了被人讨论,评判。
宣云锦回到客栈可没有理会那么多,话题自然越多越好,她和红衣可要休息了。
宣云锦还好,不觉得太累,可是红衣那体质就跟不上了,一路气喘吁吁,回到客栈就已经腿软,躺在床上再也不想起来。
与此同时,在姻缘庙下遇见的那个书生拿到了全部五首诗,越看越有意思。
“少爷,吃饭了,不要光顾着喝酒……”出现过的随从再次无语的说道:“你说你堂堂年轻的丞相大人,怎么就被几首诗给勾魂了呢?莫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看上人家作诗的姑娘了?”
容墨烨嗤笑一声,瞥了自家小厮一眼:“自从跟着本相离开了家族,你这嘴倒是越来越贫了?”
小和是他从那个家唯一带走的人,不曾想有一天会成为一国丞相,倒是好久没有遇见什么有趣的事,有趣的人了。
容墨烨拿起筷子吃饭,突然说道:“我让你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那姑娘是哪儿来的?”
小和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不过确定是昨天才到京城的,不是京城哪家的女儿?少爷,你该不会真的看上人家了吧!”
容墨烨顶着一张帅气的脸,直接给了小和一个白眼:“你看不出,那是一个失意的人吗?人家心里有人了。”
小和嘿嘿一笑:“少爷,你怎么知道?既然是失意的人,那少爷很有机会趁虚而入啊!”
容墨烨一根筷子冲小和抽了过去:“趁虚而入是这么用的吗?”
小和脚步一转,嬉皮笑脸的:“少爷,小的觉得没毛病。”
容墨烨收敛了一下笑意,再度看了看那五首诗,黑眸闪过一抹茫然:“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莫非,你最终其实是想见皇上?”
“后宫佳丽三千,都值得吗?”
宣云锦可不知道有人猜到了她的目的,却猜错了理由,想法倒是跟红衣差不多。
京城的流芳石碑因为比较多,翰林院的一群大官小官只是修书改文,实际上是比较闲的,所以对流芳石碑的判定来得快速很多。
若是跟西洲城一样,一个月才判定一次,恐怕真的要堆积成山了。
所以说,地点不同,处理就不同。
因为皇帝的关注,京城附近的流芳石碑向来是比较快速的。
宣云锦头天作的诗,第二天就被判下来了,有专人速度做好石碑,将原本的其中一座给替换了下来。
主要是关注的人多,太拖了不行。
所以,宣云锦见识了一把大梦皇朝的官府办事效率。
虽然有些惊讶,可宣云锦没有停,第二天去了其他流芳石碑的所在地。
这一下,倒是好多人在围观,对宣云锦很好奇,也对她的诗很好奇。
毕竟已经有二十年没有替换过什么流芳石碑了,宣云锦仿佛从天而降,一出现就用五首诗搞定了五块石碑,基本都是以第一第二的方式替代的,这样的成绩不说后无来者,至少肯定是前无古人的。
尤其,宣云锦还是个女人。
整个京城因为这件事情已经沸腾了,可那些文人又有些面上无光,觉得嫉妒心酸。
不少人已经再说,诗词绝对不是宣云锦做的了,在她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
可问题在于,这都图个啥啊?
反问一句,如果你有这么多经典诗词,会送给一个女人,用来成就一个女人的名声吗?
第二日,宣云锦走到哪儿都有一群人跟着,只要不阻拦她,她也懒得理会。
有趣的是,宣云锦在京城外也遇见了一处描写菊花的流芳石碑,想起上次去百菊山玩,总觉得有些久远了。
不过,若非章奕珵告诉她流芳石碑的来历和寓意,甚至延伸到大梦皇朝整个国家,宣云锦未必能想到用这个方法。
“宣姑娘,这个是菊花主题,如今天底下到处都是菊花,都还没有谢呢!”
有人起哄的介绍着,跟来的人简直热闹得很。
宣云锦依旧将石碑上的诗词看完,没有搭别人的话。
或许有人会说,宣云锦已经吸引了这么多人的注意,名声更是稳步上升中,直接将章奕珵的案情说出来不是很好?
因为宣云锦聚集的人气,有这么多人关注,皇帝肯定不能不管的,知府那边也不敢随便动章奕珵。
一件事情的关注度只要达到了一定程度,皇权社会也不会随便乱来啊!
宣云锦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她前世接触过太多的位高权重之人,很清楚这些人的心理。
何况,这是皇帝说了算的皇权社会,她若是用民·意来逼迫皇帝就范,那是最愚蠢的选择。
如果是这样,宣云锦还不如直接混进皇宫去绑架皇帝脖子呢!
章奕珵这件事情说白了是官官相护的丑闻,知府那样断案简直就是白痴。
你认为皇帝会觉得自己有这么一个白痴官员,大家都知道了揪出来,会是一件高兴的事儿呢?
那还不是皇帝眼瞎啊!
所以说,这会儿人气很旺,宣云锦也不会随便说话。
她虽然想要翻案,却不想用未来换取。
一步步走得小心谨慎。
宣云锦示意红衣准备,围观的人群就自觉安静下来了。
知道宣云锦作诗都是丫鬟代笔,这么一看也不稀奇。
宣云锦冷笑了一下:“九月十日即事。”
“昨日登高罢,今朝更举觞。菊花何太苦,遭此两重阳。”
这首诗是李白的,虽然通俗易懂,可写得很实在。
一群人登高就登高,看花就看花,非要采摘。
九月九是重阳,九月十日是小重阳,还得有宴赏,菊花有什么错,被人这样蹂躏。
正文 第三四〇章 质疑和毒嘴
总之,这首诗带着一种自嘲的情绪,同时也叹尽了菊花的苦。
闻言,红衣依旧在奋笔疾书,诗简单,字也就不难,她写起来更加容易。
倒是围观党听了,有鉴赏能力的人脸色一黑,默默将手中刚摘下的菊花塞入袖口藏着。
今天不是九月十日,他们一路上来也有不少人下了毒手,大多菊花还没有谢,稍微开得还好一点的都被遭了毒手。
宣云锦这诗讽刺满满,他们这脸也挂不住。
宣云锦的确很讨厌这种看到漂亮花就要摘下来的行为,人家花开花落是自然规律,好好的在那长着,美着,人类何曾知道怜惜?
大多玩一会儿就腻了,扔得满地都是。
又不是专门摘下来卖花的……
“宣姑娘,你这些诗真是你做的吗?”被讽刺到的有人忍不住了,讥讽的开口问道。
听到这话,很多人眼睛里都荡起了八卦之魂。
目前备受争议的就是这点,如果诗词不是这女子做的,哪又是何等高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一时之间,一个个都觉得自己是神探,正在明察秋毫,无形之中有一种激动。
宣云锦坐在凉亭边,一派淡然,从容不迫,这样的气度倒是让人眼睛一亮,信了几分。
冷眼看着那说话的人,宣云锦挑眉:“那你认为是谁作的?你吗?还是你认识的何等高人?”
那人错愕了一下,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愣了愣,那人气急败坏:“你不过是区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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