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好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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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年代好家庭- 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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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全村人都涌到村东南头去看热闹。
  莫茹和傅臻几个也过去,正好周诚廉和周培基也跑过来,见到她们,周诚廉笑道:“妮儿,傅医生,你们也来看戏啊。”
  傅臻笑而不语。
  莫茹道:“我家小五哥呢?”
  周培基道:“不是家去了吗?”
  周诚廉也笑:“那俺们怎么知道啊,又不是俺们小五哥。”
  莫茹:……
  那边打得热火朝天的,几个男人扭打着抱成团,女人也扯头发挠脸,孩子都跟着丢石头……
  莫茹看得很无语。
  打架的是三队和四队的几户人家,有会计、保管员、食堂的甚至还有记分员等等。
  莫茹虽然是劳模,但她不常在村里溜达,到现在也就认识有限的人,二队都没认全,更别说三队四队。
  她问俩人,“怎么回事啊?”
  周培基道:“餶餷惹得祸。”
  吃水饺还惹祸?
  莫茹和傅臻对视了一眼,傅臻道:“穷惹得?”
  莫茹点点头。
  周诚廉讥讽道:“跟穷有什么关系啊,我看是不公平,咱们也穷,也没见吃水饺打破头。”
  周培基道:“咱们是多,要是有人捞不着吃你看看打不不打。”
  周诚廉道:“就算少,咱们队长也会分的公平,不至于有人捞不着吃。”
  听他们说了一下,莫茹真的很无语,先锋大队吃了一顿水饺,对二队一队来说就是改善伙食,吃得喷喷香,三队四队却相当于激化矛盾。
  不但家庭矛盾激化,社员之间矛盾也有激化,甚至干群矛盾更加激化。
  因为他们分水饺并不公平。
  以前还按工分来分,现在完全一大二公,大人孩子男女老少都一样,可大人孩子干活是不一样的。
  那些孩子少劳力多的就不爽,觉得劳力少孩子多的人家占尽便宜。
  孩子多的觉得这是政府给的福利应该如此,孩子少的觉得自己家干活儿多吃的少是给别人养孩子吃大亏。
  自然而然的能干活儿不出力、磨洋工,要像=向那些弱劳力看齐。
  食堂初办的时候,都敞开肚皮随便吃,无非就是能干的不肯出力干活儿的问题,可现在他们水饺包的不够吃!
  不够吃他们也没按照工分来分,还是按照人口、户数以及先进与否分,结果就是乱糟糟闹腾。
  谁先进谁落后,又没有像劳模那样的奖状,还不是队里说说?
  所以他们的分配导致一场混乱,先是家里闺女造反,接着队里所谓落后和先进闹起来。
  今日终于爆发了最大的冲突——三队四队打起来了!
  之前都是局部闹腾,莫茹等人没留意,只听说谁家谁家因为吃水饺打起来。
  现在是俩队闹,动静太大,全村都围观。
  直接导/火索是那头猪,原本说一队一半,但是猪心猪肠子这些下水却只有一份。
  四队发现自己队没有分到猪心,猪肝也少了一大块,他们立刻就不高兴,嚷嚷着说是不是被谁偷吃了。
  食堂自然不承认,就说本来就分这些,于是社员们就闹腾要求干部给说法。
  然后四队的会计和记分员、保管员被逼的没法,说三队杀的猪,就给这些,不信就找三队的会计队长。
  这么一对账,三队也不承认,说是大队安排的,要找就找大队书记和大队会计。
  大队书记是张根发,大队会计是张墨轩。
  张墨轩是张根发的叔儿,读过几年私塾。
  他喜欢喝点小酒儿,为人非常古怪,一会儿沉默少语,一会儿口若悬河,一会儿慷慨大方,一会儿斤斤计较,说过的话回头就不认账,晚上送出手的东西睡一宿第二天一早就非要回来。
  所以得了一个外号叫“拉屎往回抽”,因为这个名字太重口,又改叫张歪嘴,因为他一说话嘴就歪。
  除了一些年纪大的对他印象还不错,年轻的几乎都不喜欢他。
  至于少了的猪肝猪心之类的,原本就是被他拿走了,三队会计不敢直接说他,当然让四队找他问。
  结果张歪嘴不承认,自然就是一笔糊涂账。
  有人拱火有人架秧子,一下子就吵起来,吵几句就动手打起来。
  张墨轩还在一边喊着:“别打了,别打了!”
  张根发去公社开大/跃进会议不在家,张金焕带着张金乐几个跑过来,他喊道:“都住手住手,别打了!书记不在家你们就开始胡闹腾,真是欠收拾!”
  “凭什么两个队杀的猪,俺们少吃十斤肉?”四队为饺子打架的人家不满。
  三队的自然也不甘示弱,“就半块猪肝怎么就十斤了?不说你舌头有十斤!就会胡咧咧!”
  张金焕问清楚就拉着张墨轩,“五爷爷,你要了猪肝猪心去干嘛?”
  张墨轩歪着嘴顾左右而言他:“我可没要……”
  张金焕急了,威胁他:“你是不是不想当会计了?”
  要是别的事儿肯定向着他,惹起公愤当然要先平息众怒才行。
  张墨轩挠挠寥寥无几的头发,“那个……你孙大娘……”
  “你可真中!”张金焕立刻知道怎么回事,这个五爷爷别看人老,心可不老,在村里还有好几个老相好呢,一个孙婆子一个赵婆子。
  尤其孙婆子,嘴馋,每次都要张墨轩带点吃的。
  这一次是张墨轩想要孙婆子一块擤鼻涕的手帕子说留着当纪念,孙婆子就说杀了猪也没捞着吃块猪心猪肝的,张墨轩就打包票说给弄。
  张墨轩虽然有时候抠得一毛不拔,可这时候还是很大方的,果然就给送去。他寻思以前也没少弄,都没出事也就不在意,谁知道这一次捅了马蜂窝,三队四队为这个打起来!
  他还觉得自己冤屈呢。
  张金焕好不容易软硬兼施把两个队的人给摁下去,借口就是那猪肝和猪心大队书记带去公社送礼。
  “不送礼,怎么去公社办事?就为这么点东西,你们值当打破头?你们可真行!”
  三队四队那些人也不是单纯为这点东西打,谁知道肚子里积累了多少怨气?都不想自己哪里不对,总觉得是别人对不起自己,反正自己少吃了餶餷,比人家二队少吃一大些!
  当然就不爽!
  “要是再这么不分轻重的,就打成落后分子,从人民群众的队伍里滚出去!”张金焕撂下狠话才把那些人给压回去。
  毕竟他们真的很怕张根发,如果有问题公社只会向着张根发,不会理睬他们的。
  再说谁要是闹事,张根发随便都可以找借口克扣口粮,不给吃饭还逼着干重活儿,有点好事就给搅黄了,需要大队签字的申请一律不给批,这些都足够让人闭嘴的。
  再说也就几户人家闹,主要为分猪肉不均,也没人敢真的大张旗鼓反对张根发,毕竟他们不是周诚志,所以很快就消停下去。
  晚上周明愈被周诚廉叫去帮老头子们打下手编席,莫茹领着傅臻去体验生活,长长见识。
  冬天农闲的时候,很多老头子都在家里起地窝子,挖一个宽一米半长两米左右的坑,上头用木棍子搭起棚子,盖上藁秸、棒子秸等,顶上打上苫子挡雨雪。
  周诚志和周功德家院子宽敞些,每年都在他们家挖地窝子,老头子们就扎堆一起编席。
  地窝子里不透风,热乎乎的,人就在里面编席。
  以前都是几家一起处理秫秸,再各自编席,周功德是周诚廉的爹,他和周玉忠的一个叔编席手艺在附近村里最有名,会编红喜字的篾席,以前有人结婚都请他去编双喜席。
  现在都给生产队编席,一个普通的席十二工分,红双喜的十六工分。
  编席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收了秫秸要削掉梢子,用斧子砍掉根子,再把秫秸的外皮用小剜刀刮下来,用破篾刀把秫秸破成两半或者三瓣。破好以后捆起来,放到河里去泡一天或者一宿,第二天捞回来摆在地上用碌碡来回碾压,压得跟绳子一样软和就可以用锓刀把秫秸瓤子刮下来。之后再把篾子浸在水里半天,就可以用来编席。
  编席其实很累,圪蹴在地上,也就是深蹲着,一蹲就是好半天,直到编席停下来。
  他们找周明愈来帮忙就是拉碌碡、刮瓤子的,因为他年轻力气大眼神儿好使,顺便也让他们这些年轻人跟着学学。
  莫茹原本以为编席就是织布那样编起来呢,现在发现不是那么回事,人家是从一个角开始编的。
  篾子有两种,红的和黄的,搭配好了根据经纬编织。湿润润的篾子在十根粗黑的手指间灵活地跳跃着,很快就有红黄搭配的花纹席被编出来。
  傅臻看得惊呼连连,“莫茹,他们真的好厉害,劳动人民的双手就像变魔术一样。”
  莫茹笑道:“等你结婚我送你一张双喜字的。”
  傅臻立刻来挠她,“开我玩笑是吧,又不是你自己编的。”
  就在这时张够匆匆地跑来,进了院子拉着莫茹气喘吁吁地道:“妮儿,我可找算是到你了。”
  莫茹纳闷道:“三嫂发生什么事儿了?”
  张够立刻拉着她到黑影处,小声道:“妮儿,了不得,发生大事了。”
  “三嫂,你倒是说啊。”

☆、第149章 借粮

  “三队四队的粮仓空了,他们没饭吃了!”
  “什么?”莫茹有点不懂,“空了?不是才收的秋粮吗?”往年就算空,也得等春夏青黄不接的时候,怎么才冬天就空了?
  张够道:“是真的,你不是让我盯着点吗?我有事没事就去那里溜达,还真让我给瞅着了。前几天不是杀猪包饺子吗?他们两个队凑不出一百斤面来呢,还是把今年没种下去的麦种给吃了呢!”
  莫茹还以为她已经忘了这茬呢,没想到记得好好的,而且有突破性进展。
  张够自从莫茹说过常去那俩队的仓库溜达着,她是真没少关注。
  莫茹就去叫了周明愈来,几个人合计一下。
  傅臻道:“他们秋粮哪里去了?”
  莫茹:“玉米高粱交了公粮,地瓜烂地里。”
  周明愈道:“这事儿得给队长大爷说一声。”
  那俩队仓库里没有粮食,要是等救济就算了,万一又打他们主意呢?
  他猜的简单粗暴,也正符合张根发的思路。
  张根发从公社开会回来,听了儿子的汇报,知道两个队为了那么斤猪肝打架没给他气死。
  “这些烂泥糊不上墙的玩意儿,真是不值当提携,净给老子拖后腿,今年的先进大队都要他们给折腾没了。”
  张金焕比他想的更多;“爹,还有更麻烦的事儿呢。”
  张根发:“还有啥?”
  张金焕:“这俩队仓库里可没多少粮食,怕是坚持不了几天。”
  张根发:“噶?没多少?今年不是大丰收吗?就算没有亩产几万斤,那地瓜亩产两千斤是有的。”
  “可都在地里呢,还幸亏劳模督促妇女主任带她们收地瓜煮了一些红薯砖,要不早就揭不开锅。”
  张金焕在俩队的食堂和仓库转悠过,看了看他们的账本,因为大炼钢铁干部们不在家,家里这些女人识字得少,记得乱七八糟或者干脆不记。
  那仓库里的粮食自然也是乱七八糟的,有账可查的就是交公粮、往钢铁厂交份子粮食,其他的就糊里糊涂。
  张根发气得“啪”的一声把帽子摔在桌上,“这些好吃懒做的婆娘,她们想干啥?”
  张金焕道:“也不能全怪她们,家里没有劳力没有牲口。”
  “二队能收回来,她们就不能?”张根发气得鼻子冒烟儿。
  张金焕提醒他:“爹,还是先想办法怎么跟公社申请救济粮吧,就说咱们今年都去大炼钢铁,村里一个男劳力没有,棒子秫秫都交了公粮,地瓜收不及被冻坏,让公社请求上级拨救济粮,哪怕返销粮也行啊。”
  救济粮是白吃的,但是来年要按比例归还。
  返销粮就是当地卖给粮站的余粮,再拿一部分返销卖给农民补贴农民口粮,也是救济的一种。
  张根发头摇得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
  大炼钢铁还没结束,公社根本没有精力管这个,而且全县的粮食都用来支援大炼钢铁,到处都亏空,只怕根本没得调拨。
  他当时在县里,没少往钢铁指挥总部去溜达,认识了后勤调度干部,也知道一些□□。
  他们今年炼的钢铁,除了第一钢铁厂有两千吨能换钱,其他的要么不合格,要么都是铁疙瘩没人要换不来钱。
  但是钢铁厂最多的时候投入人数达七万多!
  每天的粮食、蔬菜等消耗得堆成山,不但县仓库的吃空,各公社粮管所的也搬空,各大队、生产队的仓库也要交粮食凑份子。
  七万人不下地收庄稼却去干重体力活,吃的是平时的两三倍,那粮食能够吃才怪呢。
  他虽然揣着明白装糊涂,却不是真傻。
  这时候去要,那不是给领导添堵吗?
  张金焕道:“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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