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好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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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年代好家庭- 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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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说也知道怎么回事。
  张德发瞪眼吹胡子道:“能怪我吗?要不是他们撸了我,我还用得着?”
  边上有人听见了讥讽道:“没人撸你,是你自己担不起,你要毁人了,你怎么都有借口。”
  拆完了院子拆猪圈,拆完了猪圈拆厢房,傍晚的时候就拆到正屋。
  任红梅已经哭不出来了,她冲进屋里趴在炕上,死活不肯出去。
  “你们拆吧,把我老婆子砸死在里面!”
  孙连成喊道:“一块砖一块砖的拆,都不要拆坏了,梁也抗走,钢铁厂需要大量的木头。”
  笑话,俺们业务能力过硬,怎么可能砸死人,一个蚂蚁都不待砸死的!
  男人们拆了屋顶的瓦,又拆下面的屋笆。
  突然一个人打了个滑,喊道:“哎呀娘啊,老婆子上吊了!”
  孙连成也吓了一跳,“快快,弄下来!”
  他和一个男人冲进去,把上吊的任红梅给抱下来,发现已经不行了。
  他喊道:“快叫大夫来,你们大队卫生院呢?”
  外面人喊道:“我们大队有个屁卫生员?”
  看到任红梅居然这么短的时间上了吊,还一副死过去的样子,女人们也都吓坏了。
  张德发和李淑兰呼天抢地地哭。
  张德发骂吴美英:“你个该死的女人,都是你害的!”
  吴美英也愣了一下,何仙姑和张翠花已经抢过去,赶紧让男人把任红梅放下。
  何仙姑和张翠花俩,一个掐人中掐脖子,一个揉胸口摁胸口的,摆弄了好一会儿终于把任红梅那口气给抢回来。
  何仙姑声音都发抖了,“我说妹子,你咋这么想不开,你要是撒手去了,你家大队书记还不得祸害俺们一家啊。”
  任红梅拍着大腿又哭起来,“我的房子啊——”
  李淑兰看任红梅终于活过来,也松了口气,又开始骂吴美英,吴美英又骂张德发。
  最终孙连成还是将房子拆得干干净净,能拿的都拿走了。
  孙连成拆完了砖,带人满载离去,只留下光炕和炕前里的大衣柜、大木箱以及纺线车子还有一大堆棉花……
  任红梅看着那堆棉花,就仿佛是全村都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一样,感觉脸都被人打肿了,衣服被人扒光了一点安全感也没有似的,恨不得找根绳子直接勒死自己。她又气又怒,又羞又愤,急火攻心之下哭喊一声又昏死过去。
  何仙姑和张翠花原本要走,又被叫回来一阵忙活把她给掐醒。
  这时候天色已晚,加上大家都被孙连成等人气得不轻,也根本没近前看大队书记家的东西。
  张翠花等人离开回到了食堂,都还没吃饭呢。
  何仙姑满面愁容,“大妹子,怕是……不好啊。”
  张翠花安慰她,“你放宽心,这事儿赖不着咱们。”
  “我知道,咱们没错,可……大耳贼可不是个讲道理的啊。”
  张翠花道:“咱们队还不归他管,他管不到的,别怕。”
  何仙姑却还是愁容不展,眼皮跳得厉害,总觉得心慌慌的。
  拆了张根发的房子,保住了村里那些只有四五层砖的房子。
  张根发家只有任红梅在家,女儿已经出嫁,俩儿子跟着张根发去了钢铁厂。
  这时候女儿也回不来,所以她也是有苦无处诉,只能让张德发赶紧回去告诉张根发。
  张德发回去钢铁厂,连夜就往县里火车站跑,嫌驴车慢都不稀罕坐,直接跑过去。
  找着累得同样两眼发红的张根发,他一见面就抱着堂弟放声大哭。
  张根发吓了一跳,这架势可是死了老子娘的。
  “哥,你干啥呢?”
  张德发把他抱得死死的,“兄弟啊,哥对不起你啊,没能保住啊——”
  张根发听他说的不伦不类的,拉着他去角落,“你弄啥嘞?”
  张德发就将今日的事儿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都是吴美英那个臭女人坏事啊,还有张翠花那些女人,逼着孙连成非要拆了咱们家啊,说是不拆就是不支持大/跃进,就是社会主义的渣滓啊。我的个娘啊,可心疼死我了,我拉着劝着的没拉住,还被她们一顿打啊!”
  张根发狠狠地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什么?
  拆了他的房子?
  他的房子?
  拆他的房子?!!!
  !!!!!
  我日他娘的!
  虽然他忽悠社员的时候说的好听,要为钢铁厂贡献要献礼,可轮到他自己,一点都不能接受!
  “老大,老大!”张根发扯着嗓子喊。
  很快张金焕跑过来,“爹,你不是让我去接货吗?我忙着呢。”
  张根发拉着脸,阴沉得跟见了八辈子的仇人一样,“你和大爷盯着,我回去一趟儿。”
  张金焕忙问什么事儿。
  张根发道:“问恁大爷吧。”
  他也不睡觉,又连夜跟着拉煤的车回钢铁厂。
  他娘的,敢拆他的房子!
  谁拆他房子,他拆谁的命!

☆、第116章 前倨后恭

  等张根发回到钢铁厂已经是下半夜,钢铁厂依然灯火通明,小高炉里血红的火不断地跳动着,还有熬夜加工木板的、勒风箱的……
  他怒气冲冲地去找孙连成,但是孙连成并不在钢铁厂,据说是连夜收砖头去了。
  好不容易熬到天蒙蒙亮,张根发听说孙连成回来跳起来就要去找人结果却被宋子杰叫了去。
  宋子杰笑得很温和,“张书记,公社要表彰你,大大的表彰你!”
  张根发原本怒火冲天,要燎原的架势,一听要表彰他突然就笑得明媚起来,跑过去,一脸人畜无害,“团长,有什么指示?”
  宋子杰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表现很好,主动捐了那么多砖瓦,足够咱们垒好几座炼铁炉的,一定要给你评个先进大队、先进生产队、先进个人,这一次你们先锋大队真是抢尽了风头啊。”
  张根发虽然看起来很莽很蠢,可他又不是真的那么蠢,这些方面他是无师自通的。他知道抱着宋子杰诉苦告状是没有用的,宋子杰这是在告诉自己,拆房子的事儿他知道了,也给自己争取了福利,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去找孙连成麻烦,人家也是执行任务。
  张根发立刻笑得十分甜蜜,“团长,我明白的,为了大/跃进,为了团长,我张根发死都不怕,还怕拆个房子?够不够?不够继续拆!”
  宋子杰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够了够了,又不是只有你,还有别的村别的公社支援呢。”
  张根发笑得十分捧场。
  宋子杰又道:“你们大队交了砖,木头和鸡毛就算了,孙连成已经看过,你们村的树早都砍了,上一次捐过了。”
  “团长,咱们也不好搞特殊,捐还要要捐的,没有多,少总归有的。鸡毛、木头还是可以捐一些的。咱们是先进,更不能落后啊。”
  宋子杰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党和人民的好干部啊!”
  张根发跟着笑,巴不得他们去杀鸡、扛木头!
  上一次是他捐的,又不是周诚志!
  周诚志那个老混蛋把些树全都砍了,根本就没捐呢。
  孙连成他们现在是见到砖房子就拆,见到外面的大树就砍,见到社员家的风箱就拉过来……周诚志这个老狐狸,还真是个老贼,提前把树杀倒,让他们赚了!
  他要是不杀留在那里试试?
  孙连成一根树枝子不会给他们留。
  没亏着周诚志,张根发又觉得不舒坦。
  算计不着周诚志,他还算计不着周明来?
  你老婆带人拆我家房子是吧,你当老子不在家就敢胡作非为是吧,你小子胡腻歪了是吧!
  这就去找个机会,批/那个臭小子!
  ……
  周家村那么闹了一场,张根发虽然生气,但是又得表现得自己很高兴,扒房子是无私奉献为大炼钢铁捐砖头,他索性表现到底——公社让他家去安排一下,他都没答应!
  “我张根发生是党的人,死是党的魂儿!正大炼钢铁的紧要关头,我怎么能离开呢?家里有女人呢,散不了的。”
  他寻思着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在箱子里锁着,也没啥。
  不过他忘了任红梅的小脾气,从队里偷的棉花拆房子那天可就露馅了,那么一大堆呢,她在家里轧棉花、弹棉花、纺线……
  当时因为拆房子、上吊的事儿大家都没说,可事后一嘀咕,不对啊,任红梅分明就是在家里挖社会主义的墙脚!
  而任红梅醒过来以后也是臊得浑身火辣辣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还为此气昏过去。
  好歹天黑大家也不是都能看清,李淑兰又帮她赶紧把东西装好弄家去,腾屋子给任红梅住,好歹先凑活一下。
  房子没有被拆,吴美英还是很高兴的,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何仙姑原本还想提醒她,现在看她这样,知道说什么也没用,也没必要说。原本儿媳妇也没做错啥,都是为了这个家。
  莫茹看吴美英照旧白天上工晒地瓜干、晚上上工扒棒子,甚至晚上还悄悄去三队四队偷点棉花。
  莫茹晚上去拾棉花碰到两次,都假装不知道。毕竟三队四队的棉花拾不完掉在地里白瞎了,她都忍不住拾了好几次,吴美英去拾也是物尽其用,总比白瞎的好。
  而吴美英去拾棉花根本就不怕,反正有任红梅在那里顶着!真要是有人来抓她,那就把任红梅一起抓上,看看张根发敢不敢!
  她把自家分的和偷来的得空都去莫茹家轧完弹完,拿回家给婆婆、男人还有孩子们把棉衣都添了新棉花,家里的被子也让婆婆抽空缝一下,还挤出来两斤留着收完庄稼回娘家的时候当礼物带回去。
  她甚至还半开玩笑地对莫茹道:“妮儿,咱们有空再出去转悠一下,看看还有没有扔棉花的,她们敢扔,咱们就敢捡回!”
  自从被扒房子的事儿一闹之后;吴美英原本不拿公家一粒粮食的想法开始转变;现在只要不是自己队的;她都敢去拿。
  莫茹道:“我去转悠一下没人扔了,不过地里的也没人去拾。”
  过了寒露以后,棉花开得繁盛,她虽然有空间都忙得没多少时间睡觉,更别说外村那些一边收庄稼一边拾棉花的妇女。
  拾不过来,她们就懒得去拾,地里开得像白云掉在地里一样,结果一两天不拾就开始发黄发黑。
  到处都在大炼钢铁空气中悬浮颗粒很多,秋天西风又大,吹得沙尘、草叶子乱飞,那些棉花不是掉在地上滚成草猴儿就是落满黑黄色的煤灰。
  不只莫茹和吴美英忍不住去拾,一队二队甚至还有其他队的女人孩子们晚上都悄悄地去拾。
  三队四队有些女人白天干活儿磨洋工,晚上偷棉花、粮食却卯足力气,那速度和力道都是出类拔萃的。
  毕竟冬天要来了,天越来越冷,家里棉衣棉被都还没有着落,地里的棉花又浪费成那样,有点想法的人就忍不住。
  还有一个更大的原因是她们分过棉花,家里有棉花就有底气,就算偷来的没抓个现行就不怕,反正家里的棉花谁知道是分的还是偷的?
  ……
  忙活了两天,孙连成那些人又来了!
  这一次是要求捐献鸡毛来着。
  “县委规定,各家各户把不下蛋的鸡和公鸡都杀掉,鸡毛交给钢铁前线勒风箱和鼓风机!”
  大炼钢铁指挥部要求,每个炼铁炉都要配一个风箱,否则火力不够,出不来铁水。
  成千上万的鸡被杀,鸡毛被送去前线扎风箱,结果还不够,县委退休的老书记带头就把头发都剃光,说要支援大炼钢铁。
  老书记带头,那下面的干部自然要紧随其后,男人剃板寸,女人剪短发。大力宣传加有样学样,全县男女老少齐上阵,男人剃光头,女人剪短发,把头发都交给钢铁团扎风箱。
  现在收到先锋大队来。
  与上一次颐指气使相比,这一次孙连成很谦虚,态度也非常和气,先去找了何桂兰和张翠花,为上一次道歉,又说一下要收鸡毛的任务。
  张翠花道:“孙排长,是只要鸡毛,还是连鸡一起收掉?”
  有时候有些任务就是很操蛋的,干部为了吃鸡,就可以说是收鸡毛,连鸡一起收走。
  孙连成笑道:“鸡毛,只要鸡毛,这一次纯粹是自愿捐献,不强迫。如果妇女们有大长辫子的可以剪下来捐出去,都记账的,到时候有表扬。”
  大长辫子啊?
  女人可不是那么愿意都剪短发的。
  毕竟很多乡下女人人根深蒂固地认为短头发是男人的发型,女人就要扎辫子挽纂,那种齐耳短发都被说是女干部头,她们轻易不剪呢。
  而像男人的那种短发,类似莫茹之前的那种头型,那就是嘲巴傻子为了方便才剪的,正常女人绝对不会!
  张翠花就说给号召人问问看。
  她可不想耽误秋收的时候,挑吃晌饭的时候开会,传达了上级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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