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海洋知道,这是又出门找工作了。质检员资格被取消,又不认可不是特别好的班,怎么可能能轻松找到活呢?
等到他吃了几片消炎药睡了一觉,他又出门去了小卖部打电话。而这一次,楚亦清接了,接起被关心的问道:“你还好吗?”
她低落回道:“海洋哥,能请我吃饭吗?见面细聊,行吗?”
这么回话,这是情况不好啊。打她了?骂她了?离、离婚了?
汪海洋想到离婚心口一颤:
“行,去哪?”
“上次咱们去那地方。”
上次去那地方?贵啊。
汪海洋回了家,急匆匆给女儿热了饭菜,嘱咐了几句话,翻到存折去了对着胡同口的银行,在银行没下班前取了五百块。
而挂了电话对着镜子抹红嘴唇的楚亦清,忽然画着画着面露憎恨。
现在问我怎么样?早想什么了?不可靠的男人,跟当年一样一样的。
我让你打我家王建安,只折腾的你们生活窘迫,没有负债累累,都算我手下留情!
她的脑中,又浮现起那天王建安被揍的鼻青脸肿的模样。咬牙切齿:她丈夫只有她能欺负,剩下谁都不行。
第六一二章只是一场错以为是(为盟主太古尊无影的小号和氏璧+)
对于楚亦清来讲,这顿饭、没什么意义。
她倾听比较多。
吃着三百六的饭菜,楚亦清只对汪海洋道:
“我现在已经是半离婚状态,不需要多久,恐怕就得办手续了。”
瞧,对面那男人立刻愣住,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甭管汪海洋乐不乐意,她楚亦清都因为和他绑一起才有的今天。
而男人啊,尤其心思复杂的男人,他恐怕得把她离婚这后果、这责任,主动绑在自个儿身上。
听,对面那男人开口了:
“亦清,都怨我,如果不是我回京都频频找你,我……其实你不该如此,女人离婚会被人嘲笑的,比我要艰难。”
她能说什么?
“都是缘分罢了。跟谁分手,跟谁相聚,缘聚缘散都是天意。
今天我告诉你这事儿,只是想说,你再见我,不用躲躲藏藏了。
本以为上次那样结束,你不会再见我了。
其实主动提出再见面,也是为了让你看见我好放心。我还好,还是老样子。”
想起上次话说的那么绝,汪海洋脸色微红,感情的事儿,有谁能说的清?意味深长道:“我也是真想见见你,确认一下你怎么样。一直出差所以……”
楚亦清站起身,她只动了跟前儿摆的凉菜,其他干脆没动筷,冲汪海洋笑了笑:“改天吧,我是很方便,如果你也方便的话,改天再约。我晚上还有个电话会议。
其实那个盆景……
海洋哥,你当时就该跟我说。
毕竟是因为我让你升副处会更难一些。不过你的才华在这,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随时给我打电话。
你女儿也自己在家,早点儿回吧。”
楚亦清转身拎起包就出了包间。
她扶着楼梯下楼,每一次高跟鞋敲响在地面上的声音,都似重重敲打她的心。
她这次离婚闹的……
人啊,只有在退无可退才能搞清楚自个儿要什么。
楚亦清问过自己,真离婚了,儿子给汪海洋带几天,放心不?
答案根本不需要考虑就否定。她连这点儿信任都没有,她喜欢个屁啊?
如果自己现在死了,童童还小,钱和公司给谁?给谁不心疼?
答案无非就那么几个人,一个弟弟,一个就是王建安,怎么砸,怎么花,怎么倾其所有,一个字值。
她也问过自己,那怎么给汪海洋也花钱了呢?自个儿可是明白自己的,她其实算是个抠门的人。
而现在想来,楚亦清觉得有点儿像小时候给邻居家小尾巴孙倩两件旧裙子,不值钱,没几个钱,花钱买个高兴,买个陪伴,但不是朋友,是她楚亦清附属品。
那瞎折腾什么呢,就因为不甘?就那份不甘弄的儿子儿子不能随时抓过来胖揍一顿,丈夫丈夫不能半夜再踹一脚给她倒水喝。
看,又是一个寂寞的晚上,弄的自个儿没家了。
楚亦清走到停车场,一场秋雨一场寒,她裹紧风衣,坐进车里。
要说恨汪海洋吗?
理智的说,她和汪海洋一个巴掌拍不响,她和他谁都不冤。
但她此刻又被“不甘”二字给捆绑了,明知道再见面毫无意义,可她不但要见,还要多见几次。
她可忘不了汪海洋动手打王建安,她挨揍、她被王建安磋磨成那副德行,她都没动手呢。
还有一方面。
该死的李春兰,管不住自己男人,你就是在家和汪海洋打翻天了也没人管。要觉得真是她勾引的,或者来找她,那都行。
可你把王建安扯里头,弄的王建安送上门被你丈夫打,你真不了解汪海洋是什么人吗?该死的女人。
当年,李春兰,汪海洋拽着你手说走就走,今天她楚亦清反正也被作的家要散了,儿子都见不了了,那咱就新仇旧恨一起来。
觉得砸了饭碗就是对嘴欠的惩罚吗?不,那不过是开胃小菜。
你的丈夫,将因为仕途,将因为你没了工作变的越来越歇斯底里而丢下你,让你也尝尝这滋味儿,别躲在幕后藏着。
像当年的我一样,像现在的我一样。
不过托生是个技术活,你李春兰命不好,我被丢下,不影响什么。
你被丢下,天会塌了吧?
楚亦清前脚到了办公室,后脚电话就响了。本来还因为处理这后续心情糟糕透了,结果听到电话里王建安的声音,她赶紧问道:“家里出什么事儿了?童童怎么了?”
王建安舔了下唇:“不是童童。”又一顿,一想还是因为儿子:“爸妈跟二姐去乡下了,大爷家的堂弟结婚。家里没人,你是不是陪童童吃顿饭什么的?他开学,你出差,你答应他的也没做到啊?别人家孩子都是爸妈一起领着入学。”
“你爸也去了?”
王建安有点儿火大,这是重点吗?
关键是他还因为撒谎莫名火大,怕被楚亦清多问几句揭穿。
其实孩子没怎么找过楚亦清。一想到这,就觉得儿子没良心,楚亦清呢,没长心,这些年,时间都喂狗了。语气很不好道:“那是亲大爷,你说呢?我意思是家里没人,你领孩子出去吃顿饭,再出差也不能一走走几个月,他这两天妈妈妈妈的抱怨你。”
楚亦清握着电话连连点头,激动的连点了好几下,才想起王建安看不到:“去老莫,我请你们爷俩吃饭,他爱吃那的汉堡。咱这就走?”
王建安嗯都没嗯,直接就想挂电话。又听到话筒里的女声喊道:“王建安,你给我开车。外面下完雨天冷,把他厚外套穿上,别穿雨靴,找双旅游鞋棉袜……”
王建安啪的一声扣上电话。
对于自己这没皮没脸没自尊,分开这么久了,天一冷更惦记楚亦清那双冰脚丫,恨自己恨的不行。
到底还是用孩子的借口,打了这第一个电话。
可这么怨自己,王建安一步几个台阶上楼换衣服,声音里还是夹杂着欣喜,冲玩具房里的王昕童喊道:“儿子,你妈妈回来了,请你吃汉堡包,吃牛排,快着点儿,自个儿找袜子穿,找厚衣服。”
王昕童手攥汽车模型零件,站在门口扭头看爬到二楼的背影:“爸爸,好突然啊?”
“突什么然。一点儿不惦记你妈妈,你个小王八蛋!”
……
两口子带着孩子,外人不知道的,谁知道这家人什么情况,看起来跟往常一样。
楚亦清呵斥王昕童:“浪费食物可耻。我有没有说过,吃不了不点,点了就一定要吃掉。你知道有多少跟你一边大的孩子吃不上饭?”
也难得穿上订制蓝衬衣的王建安,两手分开拉架的姿势,劝啊:“你怎么才回来就骂孩子?你都说他不想你。换我我也不想你。”
楚亦清手中的刀叉一顿,四目相对,王建安尴尬的躲开眼神,又抢过他儿子的盘子:“我吃我吃,他吃不了我都吃了。”
“王建安。”
王建安叹息了一声,用复杂的眼神望着抹着红嘴唇的楚亦清。
“你慢慢说,语速那么快,给童童吓也吓的不知道该干嘛了。”
而心里却泛起解释不清楚的高兴,像极了从前。他们好像没变。
别别扭扭是常态的三口人,没有吃完就散,也没有开车就走,而是因为王昕童太胖了,楚亦清得拽着他消食。
这个夜晚很冷,张嘴呼吸有了哈气,可王昕童两手被爸爸妈妈扯着,他居然还听到他妈妈跟他说:“童童,妈妈对不起,失言了。这样好不好?等家长会,妈妈和爸爸一起去。”
王昕童调皮的两脚同时蹦进水坑里,蹦完又赶紧拘谨地看楚亦清,后者抿抿唇,不是浪费粮食那种大事,忍住没骂孩子。
王建安却笑呵呵道:
“儿啊,你真得减减肥,一蹦地都颤,给你妈拽个趔趄。”
等到了王家,楚亦清给她儿子洗澡,王昕童已经开始学会回嘴:“妈,你是女的你出去,让我爸来。”
她失落,她强势的给小胖墩的屁股拍了几巴掌,硬生生给搓了澡,又搂着她儿子英语对话。
等哄睡了王昕童,已经半夜了。
王建安穿着一身家居服,两手插在裤兜里,站在客厅里像是等候多时:“要不然你在这住吧。”
楚亦清关好儿童房的门后,后背略显僵硬地扭身看过去。
“我是说,我没别的意思,你回咱卧室睡,我去爸妈那屋。”
“不了,有车,方便。这几天他们不在家,你下班接了孩子就去公司找我,咱们一起吃饭。不可以带他去吃卤煮。”
王建安站在大门外,看着消失的车影,肩膀有些无力的耷拉着。
而楚亦清今晚却睡了个好觉,从闹离婚那天后,第一次没有半夜惊醒。还没供暖呢,可屋里很冷,她没找到热水袋,弄俩塑料瓶灌上热水塞被窝里。
但有人睡好,就有人睡不好。
自然,花了三百六的汪海洋,撒谎说是请重要人物吃饭,被一身疲惫又再次没找到工作的李春兰给挠到了脸。
汪海洋胳膊上的伤口被裂出血,他没觉得怎么样,甚至很理亏的任由李春兰又哭又嚎的大半夜往他身上扑。
可脸被指甲刮坏那一刻,他看到女儿披散着头发站在卧室门口,面子里子都受不住了。
这个女人,已然变成了神经病。三百六,他出差这些天外加工资,比这多多了,可那女人口口声声吵嚷道:“汪海洋,你不是人!你别花我钱,你喝我血得了!”
钱,又是钱,她跟钱最亲,面目可憎的女人。
第六一三章揭开(为盟主忽然好想你+)
在毕月紧锣密鼓抓紧在上大冻前,将酒店盖个几层的时候。每个人的身上都发生了很多事儿,包括她自己。
不过,先说声楚亦清的身上发生的事儿。
……
那天晚上之后,闹过吵过,因为三百六十块钱差点儿没心疼死自个儿的李春兰,和她女儿一起吃了汪海洋打包的剩饭剩菜。
她病了几天,又重新找上了工作。
她有种第六感,老天在跟她作对。
因为她最近霉运连连,依旧找不到。即使降低自己的要求,哪怕干临时工,也找不到。
像是一夜间,很多人都知道她给变压器厂亏损了三万六。
汪海洋老家的大伯大姑又都开口借钱,有股骨头坏死要治病的,有给小儿子想在冬天没农活办婚礼借点儿的,有求必应还的是人情债,因为公公在得了急病病重的时候,这些人都帮过。
李春兰没敢挑战汪海洋的底线,她也没敢不借,怕亲戚联系到汪海洋,只怕会借的更多。
钱越花越少,越拿越空。
有时候她也不想吵,可她控制不住。
因为她发现贫贱夫妻的夫妻二字,只贫了她一个,丈夫该吃吃该喝喝,戴着手表,穿着警服,皮鞋锃亮,头发只要长一点儿就会去理发店修边儿,只有她一个人看起来憔悴又苍老。
每当看到意气风发的丈夫,她那股心头火旺的不行,似要烧着自己。
这天在饭桌上,他终于在被挠后跟她说话了。
“你还没找到工作呢?不工作指定是不行,这家里靠我一个人,确实压力大。”
“你什么意思?”
汪海洋抿抿唇:“我是想说,你不可能被吊销资格还能干质检员,有什么活找什么活,不要像无头苍蝇似的乱转。”
“不是,刚刚那句,不工作指定是不行那句。”李春兰瞪着眼睛等答案。
汪海洋知道妻子又要较真儿无理取闹。
不过他说的是实话,以前不显,现在发现真的不够花,哪有一个女人,不缺胳膊不短腿的,家里条件又不是多好,就这么呆着的?
关键是完全可以先找一个对付干。可他发现妻子找工作态度有问题。
他马上就到了三年那步提职的槛了,他……
“你找工作的态度有问题。所以才会总找不到。”
“你跟我去找过?你以为我还清高的只干质检工作?”
“那你这是?”
“汪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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