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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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天-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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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蚊子还不死心,在铸印山周围来回飞了几圈,此时陈七已经带了荀玉藻走出了几十里远。黄睛山君带了其余五妖和王长生随后赶到,七头大妖和王长生就各自使用法术,险些把铸印山都翻过一遍来。

陈七和荀玉藻都是脚程甚快,两人赶路了一夜,天明时已经到了都梁郡内另外一座大城青龙府。

大云王朝按大城为府,小城为县,一郡之地数十座城池,往往府城也不过六七座,至多也不过十余座。都梁郡有八府二十七县,已经算是大云王朝九州三十六郡中,较为重要的大郡了。青龙府虽然不比鄱阳府,同时还是首郡之地,连太守也在鄱阳府设府开衙,但人口却比鄱阳府还要多些,商贾富户,亦比鄱阳府繁茂。

陈七知道天马山回去不得,他又没有什么好去处,就胡乱选了方向。他对青龙府半点也不熟悉,仅仅是听过名头,转是荀玉藻在铸印山时,听家中有人去过都梁郡各地采买东西,青龙府商贾甚多,店铺比鄱阳府也更有特色,荀家庄去的人多,曾提起一些。

陈七同了荀玉藻,到了青龙府外,他正要进去,却见城门外贴了十余张画像,其中有一张跟他形貌略似,只是年纪要大许多,但是上面明明写了陈七的名字,并且说明了是天马山大贼,性子凶恶,杀人无算,有高达一百五十两银子的赏格。

陈七骇了一跳,不敢进城去,心道:“怎么我陈大当家的名头,也传的如此远了?这里连大寨主黑旋风的画像都没有,居然就有我的了。这件事有些古怪,我得小心些……”

陈七正揣摩间,就见有几个面目凶恶的人,各自飞身上了青龙府的城头,便是守城的官兵,瞧见了也只做没有看到,任凭这些人盯着来往进城的行人,好似在寻找什么人一般。

陈七见得这些人,登时明白了过来,暗忖道:“青龙府的城墙也有十余丈高,就算武艺到了绝顶,也不能够一跃而上,显然这些人都是有些法术的。我的头像出现在这里,只怕不是什么好路数,莫非这些人都是冲着我来的?”

陈七不敢入城,顺着青龙府的城墙,往偏僻出走,走了数里,便见到有一座不大的道观,道观中香烟袅袅,颇为清雅幽静。陈七心道:“这里倒是个好的藏身去处,我不如进去躲藏几日。”陈七拉了荀玉藻大步闯了进去。

这头小狐狸见是道观,道士多半兼职捉妖,心头不喜,暗道:“陈七拉我到道观中作甚?”

陈七和荀玉藻闯入道观之中,立刻便有一个正在扫地的小道士喝道:“我们清风观乃是张家的私人香火之地,你们莫要乱闯,还不快出去!”

陈七哪里理会他,听得是人家的私人香火之地,这个贼头更是兴奋,一扬手就放出了混天幡,想要把这个小道士困住。没想到这个小道士见他使用法术,不由得冷笑一声道:“你也不知道,我们家师父是什么来历,当年他老人家也是当过一任仙官,有师君封号之人,凭你的几手三脚猫的法术,也想来寻衅闹事么?”

这个小道士把手一扬,衣袖中就飞出了一块核桃大小的石头,这块石头迎风暴涨,立刻化为磨盘般大小,望着陈七和荀玉藻的头上就砸了下来。陈七暗暗惊道:“我果然好运气,随便找了一家道观,居然里面的道士就懂得法术。这块石头也古怪,居然能大能小,若是砸在我头上,最少也打破碗大一个窟窿。”







四十五、清风观观主 


陈七把双掌一托,真龙炮发出,登时把这个小道士放出的石头法器打的粉碎。

不等陈七换用其他法术,荀玉藻莲步轻移,檀口一吐,一股粉红烟雾喷出,扑在小道士的脸上,这个小道士立刻一头栽倒。

陈七见状赞了一声,叫道:“玉藻妹妹!干的好。”

荀玉藻跟了陈七,一直都无什么表现。她虽然单纯,但毕竟出身狐族,知道男人的心思,若是自己一直都如一根木头一般,就算伺候的陈七再小心,最后也要被忘怀。这一次李媚媚忽然失踪,陆浩之也被陈七打法了,荀玉藻便暗暗打定了主意,要在两人独处的机会里,给陈七留下最深刻的印象,在这个男人心里,牢牢占据个位子。

陈七夸赞了她一句,荀玉藻也颇欢喜,素袖一卷,把这个小道士扫去了一边,跟着陈七闯入了道观的里面。

这座道观占地不大,只有前后两进,陈七和荀玉藻放翻了小道士,闯入里面,登时把这家道观的观主惊动。他从打坐的静室里出来,见到这两个少年男女,不由得微微吃惊,暗忖道:“为何我那徒弟,也不阻拦这两人进来?若是被旁人发现,我正在修炼邪门法术,多少也是个霉头。”

这位观主其实并不是如他徒弟所言,曾当过朝廷的仙官,他只是借了这个名头,哄骗了一家大户,帮他建造起来这座道观。若是他真有王长生那般本事,在朝廷中做了仙官,又怎会来这么一个小道观营生?

这位道观的观主,生怕被人发现,他在修炼一种邪门法术,忙喝了一声道:“两位贵客,来我清风观却有何事?且让老道唤童子来待茶。”

陈七呵呵一笑,说道:“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来了些兴致,想要借贵道观,也做两天道士。这位道长不须理会我们,只当没有瞧见好了。”

清风观的观主心头大恼,暗道:“这小子却是来消遣我的么?”他不知陈七来历,还想虚与委蛇,把两人哄了出去。但是陈七仗着力大,就往里面闯,这位老道士终究是不肯让人发现了他的秘密,便一声喝,从衣袖中飞出一杆长幡来,这座长幡上串了百来个骷髅头,通体黄烟缭绕,冲着陈七就是一晃。

陈七轻轻咦了一声,清风观观主所用的法器,他恰好认得,此物亦在禾山经中有记载,名为五毒白骨幡。五毒白骨幡在禾山经中排名三十七,是用极猛烈的毒药,把人害了,这些人的尸骨中有蕴含毒烟,再把这些尸骨拿来祭炼成一杆长幡,只要冲人一晃,就能把人当场毒翻,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化为一滩血水;又名化尸白骨幡。

禾山道的法术,都极为阴损毒辣,若是寻常人遇上,只能任其摆布,就算是身有道术的高人,一个不小心,也要遭这一派传人的毒手。亏得陈七手中还有祭炼禾山道的法器,他把真龙劲一催,手臂上的五阴袋就飞了出来,化为一圈黑光,把五毒白骨幡放出的黄烟摄定。

清风观观主见得陈七用出这种法术来,心头登时一松,忙叫道:“道兄是哪位长老所传?我亦是禾山道弟子,万勿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打自家人。”

陈七嘿嘿一笑,也自收了法术,说道:“原来是本派的师兄弟,我乃是王长生长老门下,跟了师父来都梁郡有些事情。只是最近都梁郡来了好多妖怪,师父分身不得,让我找个地方躲避,免得碍了他老人家的手脚。”

清风观观主这些日子,一直都在自家的道观里修炼一种邪门法术,不克分身,也不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情。听了陈七的话说,登时信了几分,忙说道:“王长生乃是本门的太上长老,说起来乃是我我师祖一辈,原来是位师叔到了,陈庆喜这边有礼。”

陈七居然占了个便宜,成了人家长辈,也颇暗自得意。不过他心思缜密,也怕这位陈庆喜道士察觉了自己的破绽,抢先说道:“我刚才不知这里是本派中人所据,把师侄儿的徒弟给打晕了过去,你且去把他救醒过来,我有话吩咐。”

清风观观主也不知陈七在算计他,见陈七说话完,就往他的静室中闯去,虽然有些担心自家房间里的秘密,但是他见得陈七使用的是禾山道的法术,便又想道:“本派的法术,都是一样的狠毒,我修炼的这种法术,怕别人发现,还怕本门的人的察觉不成?他刚才出手用的五阴袋,比我练的几种法术都阴损。”陈庆喜想到这点,遂赶忙去救自家的徒儿,他知道禾山道的法术都极厉害,动辄便要搜魂夺魄,生怕去的晚了,救之不及。

陈七也不管他,带了荀玉藻踏入了陈庆喜修炼的静室中,见得房间里有一盏古怪的铜灯,上面有五团殷红的影子,正在翻翻滚滚,发出凄厉的惨叫。陈七微微一惊,识得又是禾山道的一种邪门法术。

这法术叫做五鬼大搬运,却是炼化五个阴魂,借着鬼魂可以穿墙越室,无影无踪的特性,用来偷盗东西。

除了这盏铜灯之外,陈庆喜的静室中,还有许多成箱的金银,散落的珠宝,金银的封捎上面还有府库的官印,显然来路颇不正经。

陈七虽然做山贼出身,抢过许多东西,但好东西都被大寨主黑旋风占了去,他自己手里还从没太富余过。见了这些金银珠宝,不禁手儿就痒痒,催起五阴袋,化成一道黑色光圈,往下一落,就把五大箱子金银吞了进去。

陈庆喜带了徒弟进来,见到自己千方百计偷来的金银少了五大箱子,心疼的不得了。但是他知道陈七的法力远在自己之上,也不敢吭声,只是暗暗存了主意,心道:“我要把五鬼放出,再多取些金银来,放可弥补被这位小师叔顺手牵羊的损失。早知道这位小师叔这般手快,我说什么也不放他进来这件静室。”陈庆喜的那个徒弟,见师父都不敢惹这对少年男女,倒也乖觉,主动去端了茶水,如伺候上宾一般。

陈七见清风观内只有这师徒两个,就故意问了许多情况。陈庆喜不知陈七的算计,就把清风观的来历说了一遍。陈庆喜在禾山道学艺,因为得罪了一位得宠的师兄,几番要害他,他在禾山道内并无有力靠山,他的师父也不是什么给力的人物,便想了个借口,出走师门,一路游方,到了都梁郡。

恰好青龙府内第一富户张家,有位小姐被恶鬼迷住,日日求欢,白昼里就一个人在床上打滚,百般叫唤,许多不堪。张家无奈求了许多法师,但都斗不过那个恶鬼,好几个法师都栽在恶鬼手内,甚至都要被蹂躏一回,渐渐的左近法师都不敢上门。

张家无奈就张贴了榜文出来,恰好陈庆喜游方到此,仗了禾山道秘传的法术,就到张家毛遂自荐。禾山道的法术虽然不算高明,但是对付各种厉鬼,却别有专长。陈庆喜当日就把那迷恋张家小姐的恶鬼捉住,炼入了自家的一件法器之中,增加威力。

张家见了这位道长“法力无边”便恳请陈庆喜留下来,并出了许多钱财,帮他盖起了这座清风观。

大云王朝疆域广大,有许多地方根本不通人烟,只有飞禽走兽,山鬼妖狐占据。这些妖邪鬼怪代代繁衍,添丁进口,堪比大云王朝人口的一两成之多。不消说寻常人家,就连当朝天子,亦要供养许多仙官,免得被这些妖邪之物祸害。

张家也是怕再出这种事情,才肯出大力,留下陈庆喜。并且还把本族的一个孩子,送来他门下学艺。陈庆喜在清风观住下后,也先后帮人捉了几次厉鬼,在青龙府颇有名声。

王长生在禾山道内,不但辈分甚高,法力颇厉害,乃是禾山道排名前五的厉害人物。陈庆喜虽然在禾山道学艺,但是因为师父那一辈就不受重视,他也没有学到多少法术,禾山经上的六十七种法术,他也只懂得排名后面的一二十种。所以他在听得陈七是王长生的徒弟后,就有些巴结之意,陈七问什么,他都一一回答。

陈七问到了后来,这才忽然发现,自己险些露了马脚,原来陈庆喜居然认得王长生。这次王长生来都梁郡,排场甚大,连太守和鄱阳府令都曾宴请,陈庆喜也听说了,还曾上门去拜望,只是王长生因为有些事儿忙,不曾见他。

陈庆喜也是因此,才知道王长生带了一个徒弟来,就把陈七当作那个跟鄱阳府令的爱妾有些兜搭,最后死在陈七手内的风流道人。

甚至陈庆喜也认得萧屏南,两人曾在禾山道一起学艺,虽然不是同一个师父,但也有师兄弟的名份。

陈七暗暗诧异,心道:“居然就有这般巧,这位清风观观主,还有如此来历,我正好问问禾山道的事情,也问问萧屏南的底细。”











四十六、三派六道
陈七在天马山大寨的时候,最多也就是听过周围几家有实力的帮会,眼光最远也只能及,竹枝帮,花鼓堂,三山派这些都梁郡内的“大帮会”。什么禾山道,驭兽斋,他听也没听过。在他心目中比较厉害的门派,也就是大寨主黑旋风出身的铁骨门,二寨主陆浩之出身的阴山派。
后来他得了禾山经和三页金书,才渐渐明白,自己原来有够鼠目寸光,井底之蛙,原来世上还有如此厉害的道法。但是那时,他还分不清禾山经的法术厉害,还是三页金书上的道诀了得,甚至还一直都以为,这两种法门本来是一体,三页金书修炼法力,禾山经上是运用的法术,两者相辅相成。
直到他见过了王长生,王大小姐,秦通,这些人,才渐渐明白三页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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