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女谪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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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女谪仙- 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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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贤妃说的没错,宫中有权势谋略的要么因为不得宠,无权干涉慎贵嫔;要么就是性情寡淡,不愿与慎贵嫔交涉。例如庄贤妃,她向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慎贵嫔对她敬而远之。
  苏霓儿因为长信宫误洒茶水一事被慎贵嫔责罚抄写《佛经》十遍,一时间宫中人人尽知,而凉帝又“不闻不问”,一下子,慎贵嫔久病失去的威严又重塑起来。轩辕琴经此一事以来,便也不再搭理苏霓儿,只当她是个任人拿捏纸老虎,玩弄一次也失去了兴趣,索性撂在一边不管不问了。
  苏霓儿早就抓住了轩辕琴的心思。其实,要她抄写《佛经》是假,想借她重立威是真。既然如此,便让她得逞这一时吧,只怕凉帝一有空,就会来收拾她了。
  而苏霓儿自己也假借罚抄《佛经》一事拒不见客,偶尔还会以过于疲劳等缘由卧榻不起。两个月过后,宫中人就渐渐将她淡忘了。
  这日夜,凉帝忽然派人送来许多古玩字画,并五大包燕窝。原来,北海战事终于告捷,那一带的蛮夷之国投降了我邦,并且进贡了不少奇珍异玩。陛下欢喜,将那些战利品封赏给各府各宫,其中,分给苏霓儿的最最丰厚。
  苏霓儿不悦地看着那一箱一箱的宝物。凉帝这样一闹,不用等到明天早上,她苏霓儿仍然备受宠爱一事又会人尽皆知,那她两个月来低调求得的清闲生活又会被打破了。
  是,他凉帝在时自然无人敢碰她。可一旦朝中国中有要事要处理时,他凉帝哪里还护得着她呢?
  这凉帝也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痴情痴心,讲真,自己从入宫到现在,并未曾真真切切地看过那凉帝一眼。纵使是初入宫选拔时,也是远远地隔着薄纱轻曼。按理说,凉帝肯定也没亲眼见过她,不过是看那些画像,或者单单听过她的名声,如何会这样待她?
  真是越想越心烦。苏霓儿满腹怨念。她将那五大包燕窝抽出一包塞在霁月的手里,道:“你去吩咐小厨房,熬一碗燕窝银耳莲子羹来,再派人送到凤仪宫贤妃娘娘那里。”
  本来以苏霓儿婉仪的位分,她是没有资格拥有私人的小厨房的。可凉帝清楚她不习惯宫中食物,便亲自挑选了十名江南名厨,在华阳宫弄了个小厨房,专门伺候苏霓儿的膳食。这样一来,苏霓儿是当真与华阳宫主位无差别了。
  霁月接过燕窝,有些犹豫:“小主,贤妃娘娘有孕在身,她的吃穿用度都是要精挑细选的。”
  “本主当然知道了,”苏霓儿白了霁月一眼,“所以才给她吃燕窝嘛!就算她宫里有太医、医女什么的要检查,也无所谓,横竖没毒没药。”
  霁月这才领命去了。不一会儿,又回来道:“燕窝汤是小主素日最喜欢的赵师傅亲自煮的,他懂一点医术,肯定没问题。送汤的张嬷嬷是华阳宫的老嬷嬷了,待在宫里的事情长,做事稳妥得当,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苏霓儿频频点头。然而心中烦闷尚未根除,她起身,决定出宫散散心。霁月正欲与她一同前去,却被苏霓儿示意退下。
  “横竖这宫里头耳目众多,不可能出事情的。你就待在宫里吧。”
  苏霓儿果真自己轻装出宫了,东走西绕了许久,只觉得十分爽快。毕竟两个月内都甚少出宫,是个人也要憋坏了…
  不知不觉,苏霓儿来到了御花园内,听闻此处乃是宫妃和帝子频繁出没的地方,此刻却静谧无人。园中虽然百花盛开,但因为夜晚的缘故,什么也看不清。苏霓儿觉得无趣,仍然想去摘星楼瞧瞧,却听见假山后面传出一阵呜咽。
  那呜咽声显然是刻意压低的,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明白。但一旦听见了,又觉得可怖至极。苏霓儿平时是不信鬼神的,但在这黑漆漆的御花园中,又是孤身一人,不免也觉得有点害怕。
  她第一反应是去喊人。皇宫到处都是巡视的禁军,她只要大喊一声便立刻能吸引人。或者,她也可以不动声色地跑到附近的宫殿去请人。又或者悄无声息地离开。
  然而,在苏霓儿细细听了一会儿后,她决定适才想的两种方法都不采取。这个世界上当然没有鬼魂,那哭泣的人必然就是宫里的某个宫人媵侍之类的,甚至还可能是宫妃。大晚上躲在假山后面哭,肯定有隐情。与其惊动他人,不若自己上前探个究竟。
  苏霓儿四下望了望,确定没人经过之后,猫着腰悄悄靠近。还好她一向不喜欢在身上挂太多珠环玉佩,因此走起路来不会发出声响。苏霓儿一面用乱石挡着自己,一面悄悄探去。
  果然是一个穿着豆绿宫装的宫女正坐在乱石后面哭泣,她的腰间挂着一枚别致的比目鱼玉佩。
  “现在的宫女都这么大胆吗?什么玉佩都往自己身上挂?”比目鱼和鸳鸯一样,有夫妻的象征,按理说未婚女子不可随意佩戴。
  苏霓儿正想着,忽然听见一声焦急地呼唤。
  “清风——清风——”
  苏霓儿立刻慌了神,忽然瞥见右边有个假山围成的洞,是里外可以穿透的,赶忙闪了进去。那个圆形拱洞上有许多大大小小的孔,透过孔可以看清外面的一切。
  又一个提着灯笼、穿着豆绿宫装的宫女出现在假山后面,苏霓儿只觉得那个宫女眼熟,可她还没机会看见对方的正脸。
  提着灯笼地宫女正要踏进哭泣宫女的时候,哭泣宫女“腾”得一声站了起来,吓得灯笼宫女节节退后。灯笼宫女刚站稳,第一反应就是把手里的灯笼往对方面前一伸,顿时把对方的脸照个通亮。
  这一下,不仅仅是灯笼宫女看清了哭泣宫女的面容,连着躲在洞里的苏霓儿也看清了。苏霓儿大惊。
  “清风,你在这做什么?贵嫔一直在找你!”灯笼宫女嗔怪道,“咦,你哭什么?”
  清风赶忙抹干眼泪,声音却还带着哽咽:“奴婢、奴婢未曾哭,姐姐看错了。”
  “瞎说,我明明看见你哭了……”灯笼宫女强词道,“好了,谁有心管你这些?你快回去吧,要是晚了,仔细你的命!”
  说罢,灯笼宫女提着灯笼往回走,清风赶紧跟上她的脚步。
  苏霓儿确信两人走远后,才慢慢走出了石洞。可她的惊讶却迟迟没有消散。刚才她分明看见,那个叫清风的宫女长着一副和霁月极其相似的面庞。
  这个世界上怎会有如此相似的人呢?而且同处一宫,她却从来不曾知道过。苏霓儿心中揣着疑惑,走到了清风适才坐的地方,却看见那枚比目鱼玉佩被遗落在那里。
  “是她落下的?”
  苏霓儿拾起玉佩仔细查看,虽然是玉做的,但成色和样式都很普通,应该算是寻常百姓家的用品。既然是比目鱼,也许是入宫前某个情郎所赠。
  除此之外,苏霓儿还注意到,玉佩的宫涤被扯断了几条。也许,是这个宫女的主子发现了她的玉佩,一怒之下扯断的吧。毕竟,女子是不可以随便佩戴这些东西的,更何况是宫女。想来她刚才在此哭泣,也与此事有关。
  苏霓儿收好玉佩,想着明日找机会派人调查这个宫女是哪个宫的,好把玉佩还给她。
  然而,苏霓儿还没走出御花园,就想到了一件一直被她遗忘的事。
  贵嫔?这个皇宫里现在只有一个贵嫔啊。
  “原来,清风是长信宫的么?”
  苏霓儿的心里涌起一阵不安。
  等她回至华阳宫时,远远就看见霁月站在宫门外翘首以盼。她心中的不安放大至极点。
  “出什么事了?”苏霓儿开门见山问道。
  “凤仪宫贤妃娘娘出事了!”霁月都还来不及行礼,拉着苏霓儿,满脸焦急,“陛下急召小主去呢!”
  也许是因为早有准备,苏霓儿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慌张。她握了握霁月的手,严肃地问道:“霁月,你可知长信宫里有个与你长得十分相似的人?”
  霁月一愣:“小主,这、这和贤妃娘娘有什么关系么?”
  “你只需回答我!”苏霓儿厉声道,“这很重要!”
  “并没有,”霁月深呼几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心情,“因为小主与长信宫慎贵嫔有嫌隙,所以奴婢也未曾与她宫里的婢子有所来往。但奴婢常在宫里走动,很多宫中的小主宫女们都见过奴婢,倘若真有人与奴婢相似,不可能没有人提起。”

  ☆、新春贺文:长信(五)

  新春贺文:长信(五) 
  “但我今日确确实实见到了一个,而且我有很大的把握她是长信宫的人。”苏霓儿的语气不容置疑,“看来,慎贵嫔是在长信宫里藏着一个宝物啊!”
  “小主……”
  “替我更衣,我即刻前往凤仪宫。这一路,把一切给我一一道来!”…
  华阳宫位于宫殿的西侧,凤仪宫则位于东侧,苏霓儿此行又没有叫软轿,因此徒步走起来,也算是很长一段路程。
  一路上认认真真地听霁月说道,苏霓儿心中已经明白大半了。
  原来,庄贤妃今日邀请了两位宫妃去凤仪宫用晚膳。正好,苏霓儿吩咐小厨房煮的燕窝汤送到了,庄贤妃十分欢喜,也没多想,便喝了起来。结果,还不到一盏茶时间,庄贤妃忽然腹痛不止。还好太医即使赶到,这才保住了庄贤妃腹中的孩子——然而,庄贤妃有可能因此事件胎儿受损,导致将来临盆时会受阻碍。
  “所以,他们就认为是本主的燕窝汤有问题?”
  “也不仅仅是那碗燕窝银耳莲子羹,在场所有的食物都得经过太医盘查。”霁月道,“只是,其他食物之前就查过了,只有小主赠的……”
  “也不尽然。也有可能是那两个宫妃在用膳的时候下了药。”苏霓儿挠了挠鬓间,“你出来的时候,太医可说什么了?”
  “太医还在查呢。是陛下通知让小主前来的。”
  “陛下?他也怀疑本主?”苏霓儿冷笑一声,道。
  “横竖小主总得到场,陛下便先通知了。”
  要见他了么?苏霓儿忽然升起了一丝好奇。那个默默守护她的痴情男子,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不过,她已经见过谦谦公子。在她心里,只有姑苏海棠树下的那个男子才配得上“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是的,她苏霓儿早在进宫之前,就已经心有所属了。事实上,每一年来参加苏霓儿举办的诗会茶会的风流才子并不少,但那个楚空蒙是这么多年来唯一入了她的眼眸的。连苏霓儿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看上的是他的容貌还是才情,或是他看她是眼里抹不去的柔光。
  楚空蒙只身一人来到姑苏,苏霓儿甚至连他的家世背景也不知道,就这样深深地爱上了他,爱上了总是在海棠树下等着她的那个水蓝如梦衣袂飘飘的公子。
  苏霓儿双八碧玉之年,一幅《海棠醉春图》名满姑苏,人们总是称赞画中的海棠,只有少数懂画的人明白,这幅画真正出彩之处并非满树绽放的海棠花,而是醉卧海棠之下的那个少年。
  一赤一青,柔情似水;起笔落笔,尽显芳华。
  她以为她和他的故事会永远停留在画里的那个刹那,然而,他却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她去找他,却无处可寻。她就这样等着,等了许多年,从期望,到失望,再到绝望。最后,她终于不再执起画笔——因为她的心已经冷了,再也画不出爱之深情之切的画作。
  “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她仍是那株海棠,却再等不到他似香雾空蒙月转廊,亦等不到他用红烛照醒她。
  “小主?”霁月见苏霓儿失了神,有些担忧地轻唤道。
  “唉。”
  苏霓儿长叹一声。凉成笙究竟长什么模样,与她又有何干呢?她不会爱上他的,因为她已经不懂爱了。
  踏入凤仪宫的那一刻,苏霓儿心中已经坚定了这个事实。她如仪行礼,硬着声道:“妾华阳婉仪苏霓儿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
  至始至终,她都没有抬起头看那人一眼。
  然而,凉帝却没有道“免礼”。
  “朕听闻你与贤妃关系甚好,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在银耳莲子羹里下药?”
  那个腔调,听起来不像责备,反而像是情人之间带着心疼的嗔怪,像是在说:“你怎么这么傻?”
  在路上,苏霓儿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早料到贤妃这次是受人陷害,而对方八成会一箭双雕,顺带把自己也拉下水。
  既然如此,那碗燕窝银耳莲子羹逃不了出问题。
  “陛下既然已经确定了妾身有罪,为何还要问妾身缘由?”苏霓儿的声音依旧清冷无比。
  “朕想听你的解释。”凉帝有些生气,仍旧耐心问道。
  “给怀有身孕的贤妃娘娘下药,还能有什么企图?不过是嫉妒娘娘怀了陛下的孩子罢了。”苏霓儿说着,还是没抬头,却带着倨傲,“陛下英明神武、明察秋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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