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虐的正确姿势[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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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虐的正确姿势[系统]-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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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现在就没平过。
    亲情对他来说也就是两个笔画不算复杂的汉字,没有灌输进去所谓的情感,单薄如纸的死物,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那个把所有痛苦都压在心底的男人。
    江余揉了揉额角,望着跳跃的火苗,微微眯起的眼睛里同样跃起了一簇光芒,片刻后他出去把锅盖揭开,盛了一碗粥端到屋里。
    “把粥吃了。”
    雷湑神情有些木讷,冒着热气的粥刚从锅里盛出来,烫的下不了嘴,而他浑然不知。
    低骂出声,江余蹲下来捏·住雷湑的下巴,看见他的舌头上面已经起了红点,他一脸暴躁,“你是不是疯了?”
    雷湑面无表情,清晰如刀刻的五官被一种像是要哭出来的感觉围绕,显得扭曲。
    “她只是去找你爸了。”江余嘴唇张·合,吐出仅能想到的一句。
    好一会,雷湑哑着声音,眼眶赤红,“没了。”
    “是人都会走到这一步,早晚的事。”江余指出总是被人逃避的事实,冷静的声音近乎刻薄。
    他记忆里的那个女人死的时候被一层薄透的皮包着骨头,没日没夜的折腾,是在她对恨绝了的男人歇斯底里的诅咒声里断气的。
    雷湑低垂着头,半响,他把下巴靠在江余肩头,垂放的手臂张开,从江余的外套里将他紧紧抱·住。
    十根手指用力刺进对方的皮·肉里,仿佛是想把怀里的这个人完全揉·碎了嵌进骨骼里。
    似乎只有这样,心里空了的那块位置才不会让他感到不知所措。
    “你,不要,离开我。”
    男人浑浊撕裂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脆弱和不安,江余抬了一下眼皮,目光恰巧落在那个停子板上,那一瞬间他的背部汗毛全部竖了起来。
    都说人死后灵魂会停留在自己依恋的地方,直到被鬼差拿铁链子锁住带走,江余吞了口唾沫,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风吹的,他有种说不上来的寒冷,就像是雷老太在盯着一样。
    晚上江余躺在炕上,屋子里的寂静如同一块吸了水的海绵,越来越沉,压制着胸腔的气息,他在被窝里动了一下脚,“雷湑,睡了?”
    男人没有出声,呼吸并不均匀悠长,显然没有入睡。
    江余侧身,手指穿·插。进雷湑短硬的发丝里,指腹贴着头皮摩·擦到后,过了很久,他才感觉挨着胳膊的身体在轻微发抖。
    江余把被子拉过头顶,在被窝里跟雷余几乎脸贴着脸,片刻后他凑近伸出舌。头在对方眼睛那里舔。了。舔。
    第二天雷老太那头的远方亲戚来了一点人,都是平时不怎么往来的,走了过场就走了。
    出棺那天,屋里屋外都是人,雷老太生前喜欢给人做媒,在她的撮合了成就了不少姻缘,老了就爱四处串门,在这片儿人缘挺好。
    代代相传的风俗是出棺前得由孝子披麻戴孝去起水。
    雷湑身上搭着一块白色毛毯,头上披着麻布,打着黑伞走在队伍前面,他跪在河边。
    站在后面的江余递上来一只空碗,雷湑双手捧着碗在河里舀了一碗水。
    队伍绕着河吹吹打打的回到村里。
    雷湑把那碗水摆在香烛前,站在棺材那里的壮年男子粗吼一声,其他几个男的同时大声喝着弯下膝盖把扁担架在肩上,一步一个脚印稳稳实实地朝外走,抬着棺材上山。
    这里的地都是按照人口划分的,各家有各家的,就连给死去的亲人埋葬也不能随意挖坑。
    一行人沿着村子走了一圈,抄最远的路往山上走,为的是让棺材里的人再看一眼生活过的地方。
    江余走在雷湑后面两步,莫名其妙的参加了一场葬礼,他感受着扑在脸上的寒风,湿湿的,堵着毛孔,有种是前面的雷湑哭出来的泪飘到他脸上的错觉。
    棺材下坑后,雷湑从口袋里拿出许多零碎的散钱撒在上面,埋土的时候他依然很平静,磕头烧纸都做的很认真。
    出棺后该是吃饭了,雷湑把圈里那头准备过几天再宰掉的猪宰了,杀了好几只鸡鸭,又去了菜地,村里的几个妇人过来在厨房忙活着做了几桌饭菜,招待那些亲戚。
    “大湑,你没事吧?”
    听到消息的雪梅从学校赶回来,她通红的眼睛有点·肿·,望着一声不吭的男人,泪水从眼睛滑了下来。
    “有什么都不要憋着。”雪梅攥着棉外套的袖子,看了一眼江余。
    江余察觉到她的目光,却装作不知,把碗里的糯米圆子夹出来丢油锅里炸,筷子戳着翻滚。
    “我跟爸妈说了,你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找他们。”雪梅看着雷湑,“去马家庄给我打电话也行。”
    雷湑抬头,将那张疲惫憔悴的脸暴露在她面前,嗓音又干又哑,“好。”
    据说头七那天漂流在外的魂魄会回家,当地的习俗是天黑之前把家里的灯点着,不能说话,还要把死者生前穿过的衣服拿出来放簸箕里,那意思是让她摸摸看看。
    雷湑在堂屋茶几上放了个罐子,里面有鸡蛋和草,他退后几步,阖着眼帘坐在椅子上。
    本来待在炕上的江余准备睡觉,但是总觉的有股阴风在他四周,他按·下抽·动的太阳穴抱着被子去了雷湑那里。
    从来没体验过什么回魂夜,一开始江余还睁着眼睛,神经绷的发紧,后来他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迷迷糊糊中进了暖和的怀抱。
    第二天早上江余醒来时是在炕上,雷湑背对着他盘腿坐着,像是在发呆。
    “你妈昨晚回来了?”江余使劲挠挠头皮,嘀嘀咕咕,“后半夜我好像感觉到有人抱我了。”
    雷湑瞥江余,把他的外套拿过来给他穿上,低头拉上不太流畅的拉链,嗓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那是我。”
    “……哦”江余嘴角狠狠抽了一下。
    五七那天家中不吃饭,有女儿就在女儿家开火,没有的话要在外面讨一升三角米回来。
    雷湑是去村里要的米和菜,那顿饭江余吃的难以下咽,他被对方身上散发的悲伤气息影响,无端也沉重起来。
    比那个名义上的母亲离开时还要让他无法言明。
    这个年草草过了,年后的天并没有一下子就温暖起来,依旧冷的让人万念俱灰。
    雷湑还是跟平时一样出入田里地里,村里人谁也不知道雷老太的死带给雷湑的打击有多大,包括和他每天睡一个被窝的江余。
    一天晚上,江余和雷湑把雷老太那屋收拾了一下,望着桌上的两张黑白相框,雷湑整个人都抖了一下,他蹲下来,仿佛全身力气都被抽走了,颤·动的喉间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哽咽。
    江余的手摸上去,雷湑脸上冰凉,他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就听一声接近嘶吼的哭声在耳朵边炸开。
    雷湑把脸蹭在江余的脖子里,那些泪顺着他的眼角一滴滴淌进江余温·热的胸口。
    “没事。”江余把手从雷湑的肩膀绕过去,学雷湑平时那样揉·揉他的头发,在他发·颤的后背上轻轻拍了几下。
    雷湑哭了很久,抑制的所有悲伤全释放了出去,浓烈真切的能渗透进人的心里,江余一直在雷湑耳边说没事,起来的时候两条腿都麻了,他被对方半抱半扶着出去。
    在山里出现越来越多的绿色后,人们不再那么感慨雷老太,忙着各家的琐碎。
    江余吃完嘴里的饭菜,“跟我去a市吧。”
    雷湑低头扒饭,把饭头上的肉圆子夹到江余碗里,没有出声。
    “你不想看看我的家人吗?”江余换了个说法,其实他不知道原主的家人有哪些,更没想过是不是能接受容纳这个从大山里出来的男人。
    一天都没等到答复,晚上江余用胳膊肘撑着,一条腿横过去压到雷湑身上,“要不要跟我回去?”
    雷湑托着江余的屁·股不让他滑下去,“大城市,不好。”
    在物质的诱·惑下,人心复杂多变,处处都充满算计和冷漠,他不喜欢。
    这也是他选择回到家乡的原因之一。
    “大城市有我。”江余耐着性子从嘴里蹦出几个字,手抵在雷湑胸口,字里行间透着叹息,“你总不能指望我一辈子都在这里陪你吧,雷湑,我有家人。”
    雷湑怔仲,他突然有点迷惘,只是下意识环住了身上的人,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能放手。
    “你松开一点。”江余吃痛的命令,趴着没动。
    两人静静的拥抱了一会,唇。舌碰到了一起,没有经过试探,直接亲。密。无。间的缠。绕。
    几天后雷湑把家里剩下的腊肉香肠还有一些咸鱼咸鸡咸鸭都用编织袋装了起来,其他的都送给了街坊四邻,也嘱咐他们帮着看家,虽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这栋老房子有太多回忆。
    江余看着他忙进忙出的打包东西,唇角向上扬起,凑过去帮忙。
    “这些不用带,都能买得到。”江余把袋子里那只缺了一个小口的缸子拿出来,又拦住正在往里面塞牙膏牙刷毛巾,刮皮刀和老虎钳子等一些零碎物品的雷湑,“你打算把家都搬过去是不是?”
    见他抿着唇不说话,江余无奈的摆手,“算了,你想带就带吧。”
    雷湑皱着眉头,捡了部分放回原处,把个别边角锋利的东西都拿自己这边不让江余碰到。
    两人忙了一上午,地上大包小包摆了很多,江余黑着脸一个个拍了拍,很沉先不说,还费劲,他扫了眼在拿抹布擦相框的男人,有种无力感。
    走的那天村里人都出来送他们,雪梅也在里面,江余一直在看雷湑,怕他离开脚下的土地,会露出纠结不舍的表情,但是并没有,还是一贯的平静。
    雪梅一路把江余和雷湑送到大山脚下,“你们要去哪儿?”
    雷湑说,“a市。”
    雪梅一愣,她直直的看着雷湑,问了一个她心里已经有答案的问题,“你把他送回去后就回来吗?”
    她抱有一丝微弱的希望,有没有可能……
    就在雪梅还在幻想的时候,她听到了雷湑低沉的声音,有些仓惶的笑了笑,朝对方旁边的青年看过去。
    江余挑眉,跟她走到一边。
    “我没想到他会为了你离开这里。”雪梅蹙着细眉,“你的家人如果不喜欢他,嫌他的条件,请你让他回来。”
    江余插·在口袋里的手拿出来,将挡住眉眼的头发捋起,淡笑着说,“如果他要从我身边离开,我会同意。”
    只怕他不会离开,这点江余和雪梅都知道。
    “a市离他的世界太远,也陌生。”雪梅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你要给他时间去适应。”
    江余望着面前的女人情绪失控的样子,勾起的嘴唇有一丝冷厉,“他不适合你。”
    可是如果没有你的出现,他适合我,雪梅在心里苦笑。
    “他对你那么好,好的让我嫉妒。”雪梅对着江余的背影说,“求你别抛下他。”
    江余的脚步不易察觉的一滞,又极快的衔接上。
    雪梅站在原地挥手,笑的满脸都是泪,“一路顺风。”
    坐上拖拉机离开县城的那一刻,雷湑垂下的眼睛里闪动着什么,他握·紧了身边人的手,用的力道使出了所有力气,凸出的骨节泛起青白。
    “雷湑,我的名字是夏攸。”江余侧头说,“生死攸关的攸。”
    “记住了。”雷湑抿了的唇轻带了一下。
    “去了a市你想做什么?”江余的眼睛被风吹的眯了起来。
    雷湑已经有了主意,他会在这个人住的小区或者公司找一份保安的工作,这样就可以每天守着。
    “我现在还是身无分文。”江余在揶揄的说。
    那话在雷湑听来就是“你要养我”,他脸部轮廓缓缓柔和了起来,把掌心里的手放进口袋。
    在路上差不多花费了十来天,江余和雷湑站在a市的路边,闻着来往的汽车尾气,脚步还有点发虚。
    放眼望去,无比璀璨耀眼,视野被高耸入云的建筑物阻挡,空气里充斥着浑浊的气味,连天空都没有那么宽广。
    和每一个刚来a市的人一样,雷湑有些拘谨,手里的两个编织袋被他攥出很深的痕迹。
    “叮,恭喜江先生完成支线任务。”
    伴随着脑子里响起的提示音,那些迷雾紧跟着消散开,所有的记忆一一清晰起来。
    夏氏在a市霸占了一块肥肉,是全国排名前十的百源超市股份有限公司的创始者,夏攸是夏家的老幺。
    他父母都是商人出身,上头有一个大哥一个二姐,那个二姐从小就有心脏病,在国外接受治疗。
    大哥娶了大商集团的千金,在公司任职总经理,过的风生水起,是财经周刊和媒体关注的人物之一。
    “叮,主线任务有两个,一是从hm公司的元修齐手上拿到他名下的企业。”
    元修齐,江余记下了这个新名字,“二?”
    “二是目标雷湑。”系统那头滴滴两声,又没声了。
    “嗯。”江余等了一会,他讥讽的笑问,“你蓝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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