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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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芳华-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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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腐花,香香甜甜的,又滑又嫩……

    口水不受控制的分泌出来,茵姐儿再看着摇篮里的小肉团,明显开始动摇。

    她那好二姐又说,“就轻轻摸一下,不会吵到她的。”

    好吧,宁茵果断叛变了。

    伸出小胖爪子,很小心很小心摸了摸摇篮里那张红彤彤的小脸蛋,然后欢喜得眉眼都舒展开来。

    “真的象豆花花一样!我能再摸一下吗?”

    宁芳不吭声,只是将贼手伸进摇篮,又戳了戳妹妹的小脚丫。

    见她如此,宁茵也胆儿肥的伸出小胖爪子,摸了一下又一下,专攻脸蛋。一边摸还一边赞叹,“妹妹真软,真好摸呀!”

    那是。

    就算个头小了点,不过自己的亲妹妹,宁芳也决定大度的不再嫌弃了。

    小就小点,多养养,总会肥的。

    先戳戳未来才女的小脚丫,再戳戳未来才女的小肚皮。

    嘿嘿,你那小爪子不是会画画吗?来打我,打我呀!

    宁芳戳得太投入,就没注意到另一个好姐姐,因为摸妹妹摸得心情愉悦,从荷包里掏出颗糖来,本着好东西共分享的原则,大方的塞进了才女的樱桃小嘴里……

    睡得好好的小婴儿,原本就被骚扰得有些不安宁了,再加一块糖,结果——

    眼看小妹一口气接不上来,被糖噎得直翻白眼,宁芳吓得几乎魂飞魄散!

    她简直是用生平最快的速度一把抱起妹妹,果断抠出她噎在嗓子眼的糖,然后拍着背,给她顺气。

    哇!

    缓过来的未来才女,放声大哭。

    而此时才觉出手脚冰凉发软的宁芳,这才想起因娘亲脑子坏了,祖母宁四娘可是把小妹也接到自己的正房亲自抚育的。

    今天下人们虽然都在忙着收拾酒宴后的碗碟用具,可这也意味着,祖母一直都在隔壁的正屋里……

    ※

    啪啪啪。

    三记手板,由徐妈妈亲自执行家法。拿着一尺长,一寸二分宽的薄竹片,打在茵姐儿的手心上,顿时红了一片。

    呜呜。

    毫无悬念,小胖妞被打哭了。

    至于芳姐儿,她是大的,挨打也得她先来,人家脸上至今的泪珠儿还没干呢。

    就算有着后世的记忆,可如今这个年纪,被打手心还是很疼啊,还很丢脸!

    不过这能怪谁?

    全怪自己手贱!

    宁四娘沉着脸,一言不发等两个孙女挨完了打,才出言教训。

    “妹妹那么小,你们想跟她玩没错,茵姐儿有好吃的想分给妹妹也没错。可错就错在你们忘了大人的嘱咐!不是说过妹妹睡觉时不许打扰吗?你睡觉的时候,要是有人把你闹醒,还往你嘴里乱塞东西,你能高兴吗?”

    在小胖妞又点头又摇头的含泪承认错误之后,宁四娘又看向宁芳,“茵姐儿不懂事,你这个做姐姐的怎么一样不懂事?还带头折腾你妹妹。本该多挨一倍板子,但因为你能主动承认错误,在出事之后,还算补救及时,所以也只打你三记板子。但你以后要记住这个教训,当姐姐的不仅要管好妹妹,更要以身作则,知道吗?”

    在芳姐儿同样含泪点头承认错误之后,宁四娘才放了两个丫头离开。

    然后抚着胸口,心有余悸道,“幸好是虚惊一场,方才吓得我背上冷汗都出来了!那么小的娃娃,万一给糖堵着气眼可怎么办?”

    “可不是?”徐妈妈笑着劝解,“青嫂说她当时在门口瞧着,吓得腿都软得不会动了。亏得二姐儿机敏,一把就把糖抠了出来,不然可真吓死人了。”

    宁四娘想想,却又有些疑惑,“我怎么瞧着芳姐儿,近来跟以前不大一样了?”

 第13章运气

    可正房里,听了宁四娘的话,徐妈妈却是感叹道,“到底是老大,又眼瞧着家里出了这么多事,怎能不变?我瞧着她今日虽也有些顽皮,但遇事时那份冷静果断,竟有些太太从前的品格了。”

    宁四娘却不知该喜还是该忧,“女孩儿还是不要象我,才是福气。”

    听她话中伤感,徐妈妈才想劝劝,忽地小丫头打开门帘,清脆报道,“三老太爷和二爷回来了!”

    眼看宁守信和宁怀璧已经进了院子,徐妈妈立即住了嘴,把那家法板子收进里屋。虽是姐儿们犯的小小差错,但小主子的颜面,也是要顾全的。

    宁守信一进屋,便喜气洋洋的跟宁四娘道,“这运气来了真是挡也不住!你赶紧给怀壁收拾行装,准备上京!”

    宁四娘愣了,眼下才只九月,离明年二月春闱还有小半年呢,这就要上京城了?

    宁怀璧道,“方才三叔祖带我去县衙还礼,才知县尊陈大人的外甥,这回也中了。他就想……”

    嫌这侄子讲得太含蓄,宁守信眉飞色舞说重点,“别看陈大人家境平平,倒有个妹子嫁了皖中大户郑氏。生的儿子也争气,这回正好高中。那郑家有心扶植,便托了门道把那小子弄到京城国子监去旁听。那陈家妹子怕儿子年轻离家会学坏,也有心拉拔侄儿,便托人带信来让陈大人把儿子送去作伴。可陈家那小子长得虽体面,却也是个不大稳重的。陈大人既舍不得这机会,又怕儿子去了给人拖后腿,日后落了埋怨,最最关键的是——”

    他嘿嘿一笑,搓着手指做了个数钱的动作,“陈家缺银子。京城那样的销金窟,岂是他这样没根基的小官儿轻易去的?又不好为了这个让妹妹去刮婆家,于是便看上咱家怀璧了,便想卖个好把他也带去。既能帮他盯着人,又能让咱家帮衬点花销,这不是两好就一好么?”

    哦,宁四娘明白了。

    这是让她拿钱买机会。不过这个钱,该花!

    国子监是全国最高学府,师资力量自然强大。又因在天子脚下,对捕捉每届春闱命题极为厉害。故此每逢大比之年,各地举子无不削尖了脑袋想往里钻。若真能让儿子去旁听,花再多钱也是值得的。

    所以宁四娘毫不犹豫道,“那三叔说要多少?五百两,够不够?”

    宁守信却道,“这钱不用你出。若孩子们有了出息,不也是全家享福?当时听了陈大人那话,我就打发老七去兑银子了。不过老七倒是有心眼,说别一次给太多,否则真拿咱们当冤大头了。先拿三百两,等把人带到京城,看情况再答谢一番就是。这事等我回了金陵会跟家里人说,钱从公账上走,你就别管了。”

    宁四娘懂了。

    这三叔自己没什么本事,却生了个聪明伶俐,又会读书的小儿子,去年才刚中了秀才。这回虽然没中举,却也是个值得栽培的好苗子。

    否则,以他那无利不起早的个性,怎肯主动来这乡下地方,帮她家张罗摆酒之事?无非是想跟宁怀璧交好,提携他儿子而已。

    如今既遇到能去国子监学习的机会,他肯定是想把儿子一同送去作伴,开开眼界的,所以才这么大方的拿公款做人情。

    不过这份人情宁四娘还真没什么不敢收的。

    三叔说得对,到底都是宁家人,她儿子出息了,金陵那边不也跟着沾光?

    所以她也不多推辞,只问儿子,“既要出门,那你看带哪几个人合适?我看辛姨娘房里的碧水倒是好颜色,不过要论稳重,娘身边的如意倒不错,且是家生子,父母兄弟皆是本份人。”

    不是宁四娘想给儿子房里塞人,但这一趟出门不比寻常,少说也得大半年工夫。一个大男人身边若没个女人,便是饮食起居也难以周全。

    但夏氏肯定不能跟着去,辛姨娘又要照顾幼子,所以只好挑个通房丫头了。

    宁守信也觉得天经地义,还卖了个人情,“若家里的你都不喜欢,回头上金陵,三叔帮你挑两个。”

    可宁怀璧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不必。既要专心备考,儿子也不想分心。若娘实在不放心,不如让徐妈妈跟着我去。她老成周到,人又严谨,只是这样一来,娘就要受累了。”

    宁四娘听得十分心疼。

    虽然儿子没明说,但当娘的却能明白他的心意。

    定是见到家中如今只一妻一妾,还差点闹点人命,所以宁肯委屈自己,也不想在男女之事上分心。

    宁守信却很是赞赏,“这样也好,你不从家里带女人,想必陈大人知道会更加满意。等到了京城,再添置就是,且路上也便利。”

    宁怀璧含糊应下,本想说些别的,谁知辛姨娘却似无意之中闯了进来。进来就懵了,“可是,可是卑妾来得不巧?”

    想起她的贤惠懂事,宁守信心情颇好道,“无妨,正说起二郎要上京之事呢。昨儿酒席办得很好,你也辛苦了。”

    辛姨娘忙低头行礼,“不敢,全是卑妾该做的。不过太太……”

    看她欲言又止,宁四娘道,“说吧,三叔也不是外人。”

    辛姨娘这才道,“方才伺候五姐儿的几个丫头婆子来卑妾这里请罪,说是没照看好姐儿……”

    宁怀璧急道,“五姐儿出了什么事?怎不早说?”

    宁四娘道,“你别急,没什么大事。”

    听她把事情经过一说,辛姨娘才又请罪道,“因酒宴用了许多碗筷东西,当日卑妾在分派活计时,是落到每个人头上的。今日要还给库房,也定要她们自己来说。因此疏忽了照顾姐儿,若要领罚,也得从卑妾开始。”

    宁守信道,“你做得很好,岂有领罚的道理?再说要罚,也得罚两个姐儿才是,不关你和丫鬟婆子的事。”

    宁四娘心疼孙女,维护道,“本就没打算罚她们,两个姐儿我也都训过了。”

    可宁守信瞥她一眼,“你成日家务繁忙的,哪里管得过来这些?姐儿们不懂事,就是娘亲的失职!哎,不说要把人送走的么?挑的哪个庄子?”

    眼看他还是惦记着夏珍珍之事,宁四娘看儿子一眼,只得无奈道,“大概也就上溪村那个庄子,适合送去。”

    梁溪县因溪得名,而县郊的上溪村也是离县城最近,条件最好的一个庄子。宁四娘原本见夏氏病着可怜,打算把宁守信送走,还是把大媳妇悄悄留在家中养病,谁知却又让人想了起来。而辛姨娘这个苦主还杵在这里,宁四娘也不好十分维护那个犯错的儿媳妇。

    如今看来,这媳妇多半是在家中留不住了。

 第14章父女

    有些话宁四娘不好说,宁怀璧便求情道,“三叔,夏氏病得如今连我都不认得,不如……”

    宁守信嗤笑道,“她如今自然不敢认你,等你日后高中,挣回诰命来,她还不抢着上前当太太么?行了,废话少说,这个坏人我来做。明儿一早,我回金陵前,非得见到她出门不可。否则,你就是不想认我这个三叔!”

    这话说得可太严重了,宁怀璧无法。

    而宁四娘想想,那夏氏天天在家跟避猫鼠儿似的,让她去乡下住些时日散散心,也未必不是好事。

    于是便让儿子先回房收拾行李,这边宁四娘既要安排儿子媳妇出门,还得准备土仪送金陵亲戚,她就是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只得留了辛姨娘帮忙,并跟她解释,“本该让你跟去,可安哥儿实在太小……”

    辛姨娘却道,“如今养儿方知父母恩,便是哥儿大些,我也舍不得。回头二爷不拘在哪收几个屋里人,也是应该的。”

    看她如此懂事,宁四娘也欣慰的点了点头。

    说真的,就算徐妈妈再能干,宁四娘也觉得不合适跟着宁怀璧一起去。哪有年轻爷们出门不带丫头,反带老妈子的?那才是笑话!

    想着儿子去了金陵,那边也极有可能会塞丫头过来,宁四娘索性不操这个心了。只点了几个稳重的老仆和伶俐小厮,让人准备去了。

    ※

    入夜,临睡前,宁怀璧想来想去,还是去了大女儿的房间。

    宁芳瞧着她爹来了,倒有几分不好意思。

    她今天才挨了打,还是自己犯的蠢。总觉得有些没脸见人,连晚饭都是躲自己房间吃的。

    宁怀璧瞧着女儿那小眼神,心头一软,先把袖里的一盒膏药拿了出来。

    “伸手。”

    宁芳再瞧她爹一眼,犹犹豫豫把挨过打的小手从背后伸了出来。

    宁家的家法可不是闹着玩的,就算徐妈妈已经刻意放水,但打后的红印子还没消,一摸还有些隐隐的肿。

    宁怀璧心疼的微叹口气,把女儿揽到怀里,抠出膏药给她轻轻揉着手心,嘴上却问,“可知道错了?”

    那膏药看着黑乎乎,丑丑的一坨,但抹在手上却意外的清凉宜人。宁芳顿觉手上的疼痛减轻了许多,甚至那香味儿也很好闻。可是——

    “爹,不是说挨了家法不许上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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