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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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芳华- 第3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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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平公主却笑,“一辈子不嫁人也没什么不好,总好过嫁给那种臭男人,日后还不知要怎么被矬磨呢!如今跟着我,好歹活得清静。至于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宁芳道,“也是。不管嫁不嫁人,只盼你们皆能平安喜乐才好。”

    庆平公主哈哈笑出声来,摸摸她的头,“小丫头,这话是你该给我们说的吗?若没记错,你才是最小的。还没及笄的毛丫头,装什么大人?要说这话,起码等你生下一儿半女再说!”

    宁芳的脸刷一下红了,“不跟你说!”

    扭头走了。

    可心中却如揣着只小兔子,嗯,就跟她此刻手中揣着的一样,七上八下的。

    那日自她受惊,程岳陪睡一晚后。

    竟,竟是不走了!

    虽然每晚二人分被,且并无逾越,可这天长日久睡一张床上,傻子也知道早晚出事。

    可如果要赶人走,可要怎么开口呢?

    唉!

    烦恼了几日,被接到庆平公主府,安顿好了的宋小姐,亲自来道谢了。

    想是庆平公主跟她说了,要不是宁芳去说,庆平公主也不会出手管这档闲事。

    “两番相助之恩,无以为报,只好日日在佛前替王妃多念一段经文,替您积福了。”

    宁芳才想客气,却听人冷笑,“我就说此事来得莫名其妙,原来竟是英王妃的功劳!真不知你这样毁人好事,会不会遭报应!”

    宁芳错愕。

    抬头就见失礼的突然闯进来,还出言不逊的八皇孙,和跟在后面,一脸气愤的管家程全,基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皇子要进门,谁拦得住?

    宁芳脸色也冷了下来,“殿下这话就错了吧?我竟不知我毁了谁家的好事,还要遭报应。倒是有些人,因着自己无能,害了那些无辜的婴孩,也不知苍天看不看得见。”

    “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八皇孙给踩中痛脚,直气得暴跳如雷。

    皇庄里丢失孩子的事,越闹越大了。就算皇上已经派了御林军去弹压,仍是盖不住,满京城都传遍了。

    甚至还有人暗中传说,是皇家要童男童女去陪葬皇陵,才对灾民孩子下的手。

    谣言的影响,一向是极其巨大和恶劣的。

    要不然,八皇孙也不会拖着尚未伤愈的身子,找上英王府求助。

    只是他心里有疙瘩,进门时又恰好瞧见宋小姐,便即刻生了疑心,尾随而来。

    听了半句话,就疑心是宁芳教唆宋小姐出的家。

    否则,他堂堂皇孙睡过的女人,居然还敢嫌弃他,这实在是让八皇孙的自尊心无法接受,是以不管不顾的发作起来。

    宁芳却不理他,低头悠悠吹去茶面浮沫,淡然道,“虽说殿下身份尊贵,可这到底不是皇宫,我也不是您的奴婢,很没必要听您的大呼小喝。管家,送客!”

    八皇孙眼睛都红了,忽地上前,就想动手打人。

    这一下,宁芳也惊到了。

    可才抬眼,她又放松下来。

    八皇孙正觉得不对,却只觉得肩膀一阵剧痛,身后竟是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掌,刚抬起的胳膊也无力垂了下去。

    “谁?”

    才想发火,可转过头来,有人脸色比他更凶。

    “女眷不便招待外客。八皇孙来了王府,不来见我,却闯到我王妃待客的院子里来是何意?”

    八皇孙又急又痛,吼了出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程岳,不管你的出身如何,记住!你现在姓程,你就只是个臣子,是我高家人跟前的一条狗!你居然敢对我对手,简直是以下犯上!”

    程岳脸罩寒霜,浑身气势骇人,但声音却是极轻,却犹如炸雷般在八皇孙耳边响起。

    “我是臣,请问你是君么?说我以下犯上,你也配?”

    八皇孙心中顿时怄出老血三升,却不敢回嘴。

    就算他是皇子皇孙,可在皇上面前,他们也全都是儿臣。

    儿臣与臣,又有多大区别?

    八皇孙只得狠狠撂下一句,“你等着!”

    扭头走了。

    宁芳这才急问,“我不会给你惹祸吧?”

    但气场全开的英王爷少见霸气的道,“便惹祸了又如何?”

    宁芳,宁芳说不出话来了。

    宋小姐万分抱歉的赔罪,“都是因为我,才连累了府上……”

    程岳大度打断了她,“宋小姐不必客气,不关你的事。倒是令尊那儿,你有没有信要送去?若有,倒可以送来。”

    宋小姐顿时眼圈红了,垂泪道,“我一直想给父亲送信来着,只是苦于没有门道。”

    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哪个女孩心里能好受?

    偏偏之前在家一直被叔婶盯得极严,竟是半点法子也无。且事关皇家,若不是信得过的人,她也实在不敢把信交给人家。

    如今程岳答应送信,于她,真不异于雪中送炭。

    程岳应承下来,便先走了。

    宁芳这才又跟宋小姐赔了个不是,“方才我说八皇孙的话,可不是针对你,宋小姐万万不要放在心上。”

    那句“害了许多无辜的婴孩”,虽不是指他们打掉的孩子,毕竟有影射之嫌。

    宋小姐道,“王妃放心,我心里都明白的。我在凤鸣庵里,也为那孩子念了几天的往生经。但我,不悔!”

    晶莹的泪珠从宋小姐白皙的脸庞落下,却不觉柔弱,反有一种奇异的坚强。

    “这孩子本不是我愿意要的,是谁作的恶,老天自然看得到!就算要罚,我就认了。却不至于拖着个无辜的孩子,一起遭一辈子的罪!”

    能说出这样的话,足见宋小姐是个极明白的女子。

    别说什么孩子都是无辜的,怀上就该生下来。

    那不是善良,是愚昧。

    首先,跟个强暴自己的人生活一辈子,有意思么?

    再说,若真的未婚先孕,生下庶出子女,一来埋下日后妻妾相争的祸根,二来孩子将来遭人白眼,也未必不会怨她。所以反不如早些处理干净,一了百了。

    送走了宋小姐,宁芳急急去找程岳了。

    虽然他说得罪了八皇孙也不要紧,但怎么可能不担心?

    程岳手中毛笔不停,回她道,“放心,不会有什么大事。皇上如今正讨厌他呢,顶多罚我们去替他收拾烂摊子,救济灾民了。”

    就这么简单?宁芳有些不信。

    可傍晚,宫中就发下圣喻。

    因为程岳“放纵家人”、“骄横无礼”,现罚他去赈济灾民,将功补过。

    并限令他这个正三品的都察院副使,去协助七品刑部主事谢云溪,速速侦破灾民孩子丢失一案。

    前面倒也罢了,这后面一条让宁芳又有些坐不住了。

    “怎么还要你去破案子?且限期一个月内,这天大地大的,要上哪儿找人去?”

    可程岳却是半点没放在心上,只提起笔叹惜,“这样功劳,又要平白便宜你那师兄了。”

    呃?这话他已经有线索了?

    可程岳却小气的不肯说了,“万一你告诉你师兄怎么办?总得让他来求我。”

    宁芳瞠目。

    这还是她家那个睿智儒雅的王爷么?跟个市井里小肚鸡肠的男人有什么分别?

    “别看了,再看我也不会告诉你。去把这些帖子送了,回头办你的正事要紧。”

    宁芳怒视。

    低头一看,却见他写的是一些求助帖。

    都是给前些时曾在王府蹴踘义赛时慷慨解囊的王公亲贵们,表示英王府实在救济不了这么多灾民,请大家有粮出粮,有衣出衣,总之拉他们王府一把。

    家里的存粮又不是已经告急,他为何要哭穷?

    宁芳想想,便明白了。

    “你是想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拉着大伙儿一起来做善事?”

    程岳道,“不,我只是劫富济贫。”

    然后意味深长的瞅了她一眼,“如今才知,养家糊口,大为不易呢!”

    他,他怎么变得这样油滑无赖?还一副云淡风清,理直气壮的模样。

    宁芳很想反驳几句,又怕掉进人家坑里,只得败退了。

 第505章遗憾

    好在宁芳将请柬发出去,还算管用,那些权贵人家大概也看出来了,英王府这是在替宫里,主要是替八皇孙收拾烂摊子了,纷纷表示可以出钱出力,安置灾民。

    不过因为前车之鉴,大都采用了宁家的方式。

    如果想到他们的庄子上去吃口安稳饭,就得凭劳力换取。如果只想光吃不做,那就只能在指定的地点领取施粥。老人孩子可以稍加优待,但年青壮年就别想这好事了。

    很快局势稳定下来,百姓们有了饭吃,反而人人赞英王府的好。

    毕竟懒人还是少数,大半百姓百姓还是勤劳朴实的。

    八皇孙没想到,自己故意刁难程岳不成,却平白送了英王府一份好名声。直背地里恨得咬牙切齿,只盼着程岳在限期内,破不了儿童丢失案才好。

    但能不能心想事成,他也决定不了。

    此时,江南,泰兴县。

    阴灰的天空中,落下细细的雪花。

    两辆风尘仆仆的马车自远处而来,在夏家门口停下。

    一个三十上下的年青妇人还不等车停稳,便着急的下来,看门的老家仆定睛细看,又惊又喜。

    “呀!是小姐,您怎么回来了?”

    还来不及寒喧,老家仆就抹着眼泪,着急的催促,“您快进去吧!老太爷,老太爷快不行了!”

    夏珍珍一听,那原本就冻得略白的脸,更是一片惨白。连几个孩子都顾不上,提着裙子就往里跑。

    “爹,爹!爹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后院里。

    夏老太公躺在床上,明明已经有些神智不清了,忽地睁开老眼,喃喃,“珍珍,珍珍……”

    守在床边的夏明启,舀起一勺参汤,小心的送到他的唇边,“爹,您又想小妹了么?她在京城呢,远得很,只怕是赶不回来了。不过她过得好,咱们也能放心不是?”

    可夏老太公却不肯喝了,只吃力的抬起布满老年斑的手,虚弱的道,“珍珍,珍珍回来了……”

    夏明启还想劝,却只听身后一阵跑步风响,然后眼前一花,一个穿着玄色貂皮斗篷的女子就冲到了夏老太公的床前,握着老人抬起了手,扑通跪下。

    “爹,爹我在呢。我回来了,珍珍回来了!”说着话,眼泪已经如雨般落下。

    夏明启惊奇不已,随即也湿了眼眶。

    到底爹娘还是最疼小妹,从小哪怕夏珍珍发出极细微的一点动静,夏老太公夫妇是无论如何也听得见的。

    夏老太公的手,被小女儿紧紧握着,笑得温暖之极。

    “不哭,珍儿不哭……爹老啦,要去见你娘了。要不你娘一个人,该着急了……”

    夏珍珍哭着,跟小时候一起耍起无赖,“我不要爹走!不要……娘已经没了,我不要爹爹也离开我。”

    “好孩子,莫哭莫哭。对了……你快看,看看这是谁?”

    夏珍珍泪眼朦胧间,顺着夏老太公手指的方向看去。

    这一看,竟是呆了。

    眼前的中年男子,早已不是她记忆的模样,却因着那份深藏血脉的本能,让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二哥哥?”

    “珍宝妹!”

    话音才落,夏珍珍那才断了一瞬的眼泪,重又如雨般落下。

    汪思归,也是夏家走失多年的夏明泰,也禁不住又淌下泪来。

    因兄妹年纪差距太大,爹娘又将小幺女娇贵,所以夏珍珍小时候,几个哥哥总半是玩笑半是含酸的管她叫珍宝妹。

    这都多少年了,还能这么叫一声妹妹,汪思归心中自是五味杂陈,复杂难言。

    当日,他在握着那只夏老太公曾经用过的银扣子,终于想起身世后,即刻就带着妻儿回了泰兴老家。

    此番相认,自然又是一番悲喜交加。

    因怕连累夏家,田夫人一直避开了众人视线。只在某日夜间悄悄进府,给夏老太公磕了个头,敬了杯茶。

    而夏明泰对着外人也只含糊说,因落水伤了脑子,在异地也曾娶妻生子。至于旁的,就不肯细述了。

    原本也不是没人生出过疑心,但好在夏二太太见到失踪多年的丈夫,早已闹了起来。

    一面哭诉自己这些年的不容易,一面又坚决不许外室进门。

    至于汪念祖,如果想认祖归宗,就必须过继到她的名下。否则她就是一根绳子吊死,也坚决不许这孩子进门。

    看她闹得这样厉害,再爱嚼舌根的人,也没法开口打听了。反同情汪思归,摊上这么个蛮不讲理的媳妇。宁可绝后,都不让儿子进门。

    后面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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