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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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芳华-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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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

    宁芳心里翻着小白眼,手却摸上妹妹绑着一对小鬏鬏的圆脑袋,“你吃吧,二姐还要吃药,不能吃。”

    是吗?茵姐儿的目光立即变得同情起来。

    不过再看那些散发着诱人甜香的小枣,小胖妞一脸不舍的扭过头,“那我也不吃,等二姐好了再一起吃。”

    好感动——

    才怪!

    你要真能忍得住,是不是该把口水擦一擦?

    可宁芳坐起来时却说,“好,那你帮二姐收着。”

    宁茵立即欢喜起来,护着篮子跳下床,让丫头们过来服侍姐姐洗漱吃药,紧盯着枣子的目光里竟有了一种庄严的责任感。

    宁芳有点想笑,却——

    好吧,还是被这个吃货妹妹感动到了。

    说来宁茵也是挺悲催一小孩,她还没出生时,大伯宁怀瑜就带了家小一起去赴任了,不象宁芳,还赶上几年大家庭的热闹。

    等她摇摇摆摆学走路时,夏氏又怀孕了,她便跟宁芳一起挪了出来,住到祖母这里。但宁四娘事多,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两个孙女。所以宁府上下,真正陪伴她时间最长的,反而是这个二姐。

    是以小胖妞就跟个小跟屁虫似的,成天粘着宁芳。这几天宁芳病着,估计妹妹也寂寞坏了。

    宁芳心一软,便由着妹妹围着自己叽叽喳喳,说些吃什么喝什么,药苦不苦的傻话。

    只是忽地听到一阵马车辘辘,宁茵立即跑到门口问,“是爹爹回来了吗?”

    小丫头忙把她拦住,“不是。四姐儿这是想二爷了吧,那要不要把枣子留给二爷吃?”

    宁茵到底年纪小,一下被哄住了,开始纠结爹和姐姐要怎么分,但宁芳却注意到丫鬟脸上那抹不自然的神色。

    这是谁要离开?又为什么要瞒着她们姐妹?

 第5章爹爹

    几乎不用多想,宁芳首先担心起她那个笨笨娘亲。

    好吧,就算这个娘亲没有画像上美丽,也没有传说中贤惠,但她仍是一个肯为了女儿连命也不要的好娘。后世虽得大伯大娘疼爱,但父母早亡的宁芳还是很珍惜这份母女情的。

    她还记得那天祖母宁四娘曾说,要休了娘亲,可后来小丫头不是说娘撞伤了脑子,已经不作数了么?

    只是瞧这些丫头婆子的脸色,问了也不敢答。所以直等吃了药,宁芳含着颗糖压那苦味,也不忘给眼巴巴瞧着自己的小胖妞也喂上一颗,然后牵起妹妹的小胖爪子,清清嗓子说,“咱们去看看娘吧,把枣子也带去一起吃。”

    小胖妞用力吸着嘴里的糖汁,点头表示没有半点意见。

    小丫头却又来拦,“二姐儿才好,怎能出门吹风?不信我叫徐妈妈来,看她说你能不能出门。”

    宁芳努力撅高小嘴巴,“今天又没风,不行我再加多件衣服。”

    小丫头卡壳了,脸上表情更加不自然,幸好此时一个老练婆子进屋笑道,“二姐儿想去探望二奶奶,这是您的孝心。不过二奶奶可还病着,若是让她瞧见您带着四姐儿跑去,岂不担心过了病气?依我说,二姐儿还是安心在屋里养着,等您好了,二奶奶也大安了,再见不迟。”

    这婆子也太会讲话了吧?宁芳无法。只得老实呆在屋里,然后旁敲侧击。

    可不知是不是徐妈妈昨晚敲打过的效果太好,不管宁芳怎么问,身边的丫鬟婆子都半字不吐,还把她们姐俩盯得牢牢的,彻底绝了她们偷跑的心思。

    等窗外车马的喧嚣渐趋平静,宁芳心想,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既然无力阻止,就静观其变吧。

    只没想到,这个变来得如此之快。前脚这边不知是不是娘被送出门,后脚就有个天大的好消息送来。

    宁家二爷,宁芳她爹,中举了!

    不过自得知老爹中举,宁芳又足足等了五天,她爹才归了家。

    此时宁府上下自是一派喜气洋洋,大门口还特意挂起过年时的红灯笼,连宁芳和妹妹,全都换上一模一样新赶制的红色袄裙。

    就象一大一小,两只会移动的红包。

    在大红包牵着小红包去见爹的路上,婆子还在絮絮交待,“……一会儿姐儿们到了,可别忘了向金陵那边的三老太爷和七爷问好。要有礼貌,知道吗?”

    虽然已经听了一天,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但被婆子此时紧张的情绪传染,宁芳还是乖巧的又点了点头。

    顺着抄手游廊很快来到二门正厅,就见那里已经站着不少人,还乌泱泱堆着小半边屋子的贺礼,把个原本很阔朗的大厅挤得狭小不已。

    还没进门,就听一个个子不高,身形微胖的老伯,正背着门指手划脚,“……四姐儿你回乡这么多年,怎么连个屋子都收拾不齐整?这要是请客,能摆得下几桌?连个戏台都没处搭!”

    宁芳一愣,就见在闺中原先排行第四的祖母,宁四娘神色淡然道,“三叔说得是。只不过您贵人事忙,只怕早忘了,当年回乡时我也曾想要北塘那边的老宅,可您和几位叔伯说我家人少,怕空守着个大宅还易招贼,特特把梁溪这处小宅给了我。亏得这些年左邻右舍们还算照应,见我家房舍实在住不下,才允我拿郊县的田地换了东西两套小院,好歹让两个儿子都有了住处。否则只怕三叔今儿来,更是连个转身的地方都没有了。”

    看花白头发的三老太爷,一张老脸给挤兑得发红,宁芳不觉偷笑。

    她已听说,这位三老太爷宁守信乃是二房的次子,虽是嫡出,为人却实在没什么本事。全仗着有个庶出会做官的兄长,惯爱卖弄本事。

    不过此刻,在大人们的尴尬里,她却牵着妹妹,迈着小短腿欢快扑进客厅,一左一右抱住那个熟悉的大长腿,甜甜喊了声,“爹爹!”

    不得不说,宁芳她爹,大梁朝史上最年轻的小三元,新晋举人宁怀璧实在生得很养眼。

    就算他如今已是二十八岁高龄,又在科场被打压了整整十年,依旧风神清朗,明润如玉。

    宁芳每回见到,都只觉得赏心悦目。同样也深为自己肖似老爹的容貌,暗自得意。

    就算有些失礼,但此时出现的孩子,却是最好的调节剂。

    宁怀璧瞟一眼从进门起,就暗暗较劲的三叔公和母亲,悄悄松了口气。低头摸摸两个女儿的小脑袋,清俊的脸上不觉也带上几分柔和的笑意。

    “乖,过来给三老太爷见礼。这是我家两个大丫头,芳姐儿和茵姐儿。”

    下人们递上蒲团,宁芳立即拉着妹妹跪下磕头。还附赠了一堆吉祥话。

    孩子们这么会来事,宁守信也不用脸红了,干咳一声,顺水推舟换了话题,“孩子都这么大了,生得倒是乖巧。”

    他这边说着话,那边就有下人拿出两只早准备好的小荷包,送到宁芳和宁茵手上。里面各是一对梅花状的小银锞子,一看就是过年时赏人剩下的,连荷包一起,估计也就值二两银子。

    许是觉得这样着实有些小气,而这俩丫头刚刚还给自己解了围,主要是怕一向难讲话的四姐儿又来挑理,宁守信只得忍得肉疼,把手上一只水头不错的翠玉扳指摘了下来。

    “来得急了,也没空给你们准备些小首饰,这扳指便拿去给你们姐妹换几朵珠花戴吧。”

    宁四娘见此,神色才算好看些,道了声,“还不道谢?”

    宁芳从善如流接了扳指,代自己和妹妹谢过,只是看宁守信那肉痛表情,小大人般拍拍妹妹,一本正经道,“你年纪还小,珠花戴戴就坏了。这扳指可是好东西,姐姐帮你存着,还有你的荷包。等日后你大了,二姐再给你买花戴。”

    看茵姐儿懵懵懂懂就把自己的荷包交上去,然后被宁芳摸出一颗蜜饯塞住嘴巴,还傻呵呵觉得占了便宜,一屋子人不由得哄堂大笑。

    宁守信也顾不上心疼了,忍俊不禁道,“我看你家这丫头不得了!若是个男孩儿,倒是可以跟着三房去做生意,肯定也是坑人的一把好手。”

    “哟,这是说谁呢?”正说笑着,有个年轻人大步进来了。

 第6章恶妇

    刚进来的年轻人穿了一件粉绿团花牡丹的玉色衣裳,若穿得不好,会显得轻浮油滑,偏偏此人天生一张正直温厚脸,反觉得亲切随和。

    宁怀璧忙推着两个女儿上前,“这是你们七叔,快过去见礼。”

    哟!

    原来他就是那个最有钱的三房七叔宁珂?看老爹这样子,似乎和他颇有交情?

    宁芳大眼睛眨巴眨巴,想想反正自己也落了个“会坑人”的名声,索性厚着小脸皮上前狂拍马屁。

    “七叔真俊!看,这是三太爷送我们的扳指和荷包,七叔这么俊,肯定也要送我们好东西吧?”

    宁珂听了哈哈大笑,“那要是七叔不送好东西,是不是就不俊了?且瞧瞧还够格么?”

    他倒没有送荷包,而是命人捧出一只锦盘。

    里头共有四只新打的灿金项圈,其中三只是一模一样的赤金项圈,还有一只镶了玉,略有不同。

    “这三只金项圈给你们姐妹三个,那玉的就给你们兄弟。可不许妒忌,知道吗?”

    宁芳当然不会妒忌,这么漂亮的金项圈,她还没有过呢!只是能要吗?

    宁怀璧连忙推辞,“这也太贵重了。她们小小年纪,哪里受得起?”

    谁知宁守信也忍不住醋了一句,“你就收下吧。横竖三房有钱,人家可不在乎。”

    宁珂不以为意的笑笑,“都是一家人,送你们也是肥水不落外人田。说来这份贺礼早该送了,只是离得远,走动不便,所以这回才一起补上,还请四姑不要怪我们怠慢了。”

    宁四娘闻言露出温柔笑意,“好孩子,四姑谢谢你这份心意了。二郎,替几个孩子收下。”

    旁人可能没留意,但宁四娘素来心细,一眼扫见宁珂说要送礼时,三房跟过来的一个管事往前迈了半步,而他袖里露出一角的,是跟二房差不多的荷包。

    只是宁珂的贴身小厮抢先捧出锦盘,那管事才脸色不好的退了下去。

    想来这几只项圈并不是财大气粗的三房送的,而是宁珂自掏腰包送的。这份情,宁四娘记下了,回头也会提点儿子。

    既然头磕了,礼也收了,宁芳就该和妹妹一起退场了,大人们还有正事要商量。

    宁怀璧中举算是衣锦荣归,这些天乡亲街坊,士绅县官可都有来送礼。前几天主角不在,他既回来了,这摆酒请客便迫在眉睫。否则,金陵宁府也不会特意派了二三房的代表过来帮忙。

    就算宁守信再嫌弃这边房舍窄小,可摆酒之事却关系到整个宁府的颜面,如何把酒席办得风光体面,这是他也要操心的事。

    才想提议要不就干脆在当地包个酒楼,却忽地瞟见一个丫鬟在窗外鬼鬼祟祟的晃来晃去。

    宁守信顿时不悦起来,“四姐儿,你这是怎么管的家?咱家几时有这样没规矩的下人?”

    宁四娘脸上也不好看,才要发话,谁知那丫鬟听见,却干脆闯了进来,扑通跪下就哭,“太太,奴婢不是故意的!可是,可是小哥儿又不好了……姨娘怕扰了家里喜事,拦着不让奴婢说,可她一直抱着小哥儿在哭,奴婢也是急了……”

    宁四娘倒吸一口凉气,顾不得遮掩,急急问道,“这几日不是好多了么?怎么又犯了?”

    丫鬟哭道,“大夫也说,小孩子娇弱,突然遭了那么大的罪,定是大大伤了元气。太太,还是快请个大夫来吧!若是,若是觉得冲撞,还请允我们姨娘带着小哥儿去乡下庄子,也好让二奶奶回来,省得误了正事。”

    一屋子人听得一头雾水,宁四娘顾不上解释,先吩咐人去请大夫,便叫宁怀璧去后院瞧瞧。

    可宁守信却品出些不对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二奶奶不在家吗?小哥儿又是怎么伤了元气?”

    宁四娘脸色不好,才说了一句,“这全怪我,治家无方……”

    谁知那丫鬟却似被吓到一般,抢过话道,“这不怪太太,更不怪二奶奶!全怪我们下人没用,没看好小哥儿!”

    宁四娘神色一变,双目如电般看向那丫鬟,却见辛姨娘身边贴身的大丫鬟,碧水跟受到惊吓一般,浑身抖如筛糠,越发语无伦次,“全是奴婢的错,奴婢,奴……”

    “好了!”宁守信脸色沉了下来,“所有下人全都出去,把门关上,不许人靠近!”

    然后再看向那丫鬟,这才注意到她容颜俏丽,尤其眼中含泪,如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不觉心中就偏了三分,然后看向宁四娘。

    “四姐儿,你若还当我们是一家人,便让这丫头把事情一五一十讲出来。怀璧这孩子苦了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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