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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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芳华- 第2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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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明达索性耍起无赖,“若能考得上,我至于舍了老脸在这说么?这不是考不上,才想求着外甥女的。好歹她如今可是王妃,办这点小事,应该不成问题吧?那官家子弟,多少考不上花钱捐功名的?你们宁家三房不也是花钱买来的?”

    看他把宁家也刮拉上,夏明昌听不下去了,“你也知道那是官家子弟,咱们这些商户人家怎么跟人比?就算是那些财大气粗的盐商,也得把孩子过继给有功名的族人,再掏出大把银子才能勉强捐个功名,可你舍得么?”

    夏明启更是怒道,“自己不说督促孩子上进,成天想着这些歪门邪道。就算给你捐个功名,也是连累名声!”

    夏明达给兄弟们说得下不来台,羞臊道,“横竖我不是求你们,行不行的,芳儿你给个痛快话吧!”

    宁芳轻轻一笑,“舅舅们莫急,其实这事,我还当真想过。”

    什么?

    夏明达眼睛亮了,可夏明启却急道,“芳儿你可别胡来!你年纪轻,不懂事,哪知这其中的深浅?”

    因近年支持夏存俭求取功名,常跟书院夫子们打交道,他算是对这些了解比较深的。

    商户人家捐买功名难,一个是难在出身,二个是门路。三个,也是更重要的,是难在找不到官宦出身的保举人。

    象宁家,本身就是官宦世家,那么若有子弟要捐买功名,自家就可以找到保人。

    但如果是商户人家,那些有功名的官宦人家替他们保举,是要承担连带责任的。

    万一这买了功名的人家,日后犯了事,被人拿住把柄,政敌就能攻击他的担保人。

    所以一般的官宦人家不是落魄到了极点,都不会轻易给外人做保举。有这资源,不如留给自家子弟。

    夏明启不是看不起自家兄弟,只是夏明达家的几个孩子虽没犯什么大错,却全给养成了纨绔性子。

    尤其分家之后,夏明启没少在大街上看到他们鲜衣怒马,招摇过市。

    这样的孩子,若是给有心人抓着把柄,人家犯不着整治一个小小的商户,却可以因此攻击英王府。

    夏明达急了,“大哥你这说的什么话?芳儿都说了没事的,你干嘛拦着?我知道你家存俭有本事,能自己考功名,但你那些没本事的侄儿侄孙,就活该看着他们憋屈死?”

    夏明启还想再说,可宁芳不欲让舅舅们再争执下去,弄得彻底撕破脸,抢先开口。

    “舅舅们都别争了,且听我把话说完。这功名虽好,到底只是个虚名儿好听。若遇到那些正经读书人,保不定还要受一顿奚落。于是我就想着,能不能干脆捐个官儿来做?回头问了问王爷,倒也可行。横竖是个虚职,又不领俸禄。只要不挑拣,捐个八九品的小官儿,咱们王府倒是可以去求个告身的。”

    这话一说,别说夏家三兄弟,宁怀璧都惊讶了。

    读书人求取功名为的什么?

    不就是为了当官么?

    若有现成的官做,除了那些一定要附庸风雅的人,谁还愿意花钱捐功名?

    夏明达豁地站了起来,激动得呼哧呼哧直喘粗气,“芳儿,你,你这话当真?”

 第442章惊喜

    宁芳挑眉自信一笑,“自然当真。舅舅也说了,我如今可是堂堂王妃,若是说这些话都不算数,那岂不让人笑话?只不过若是捐官,倒不好给兄弟堂侄他们,不如几个舅舅自己来吧。”

    “好好好!”夏明达激动得直搓手,“你说,要多少钱?舅舅我这就捐一个!”

    “不行!你当是买白菜么?”夏明启黑着脸道,“就算芳儿能帮着捐官,这官儿也该是给爹的!”

    光听着能捐官都让夏明达跟吃了蜜蜂屎似的,真要是把这官儿落在他头上,还不知怎么轻狂,所以他是坚决不会同意的。

    此言一出,夏明达象是被重重击了一拳,又扑通坐下了。

    他就算是商贾,可孝道这个大帽子压下来,谁扛得住?

    夏明昌也道,“真若捐官,该给爹捐一个才是。所需银两就由咱们三兄弟平分,也算是给爹娘尽孝了,如何?”

    话都说到这份上,让夏明达如何反驳?

    爹娘年事已高,尤其是娘,这回若不是病得不好,也不会赶着叫他们回去。若能给老爹带个官儿回去,哪怕就一天呢,也是对爹娘的大孝敬。

    所以夏明达再不情愿,也只能忍着心塞表示,“那就给爹捐吧。”

    宁怀璧也松了口气,这样最好。

    若是三个舅兄为此争执起来,他都不知该如何劝解。毕竟捐官不比其他,若女儿真有办法给他们弄个官身,那简直算是改换门庭了。

    挡人钱财,便如杀人父母,更何况是这样大事?

    可宁芳却似浑然不知,又悠悠道出一件让他们更加震惊之事。

    “几位舅舅大概有所不知,如今我既已是王妃,论理可以恩荫三代。便请王爷替外祖和外祖母求了个六品员外郎及老安人的诰封,这会子你们来了,正好带回去。”

    六,六品?

    员外郎!老安人!

    三位舅舅的眼睛再次瞪大了,甚至连夏明启都惊得站了起来,但宁怀璧却显然欢喜起来。

    员外郎有名无实,从前朝起,便成了有钱人买卖的一个官位。多给乡间士绅大户,或是官宦人家的长辈。

    但能讨到六品,实在是光彩之极。

    这也是宁芳如今的王妃身份,所能要到的极限了。

    至于为什么没给宁四娘及过世的祖父,宁怀璧也是懂的。

    女儿这是想把恩荫爹娘的机会留给自己,由宁家子孙堂堂正正靠功名官位,给长辈求来封赏,可比她这样靠姻亲求来的更让人傲气。

    但夏太公夫妇年事已高,已经等不起儿孙争气,所以宁芳才先把诰封的机会给了他们,能让老人家走得风光体面。

    所以宁芳连解释都不需要,宁怀璧只觉妥帖。

    当看到宁芳命人捧出朝廷册封的织金卷轴,夏明启激动得手都在抖。

    “既如此,那我们再求什么的话,便是贪心太过了!芳儿,够了,真的够了。舅舅在这里,替夏家全族谢谢你!”

    看大舅舅要给自己施礼,宁芳赶紧侧身避开,“舅舅可是折煞我了!这些本是我应当做的。好教舅舅知道,这些可是不花钱的。至于给你们谋求的官职,却是另算。”

    夏明达听得喜笑颜开。

    爹娘有了荣光,他脸上也有面子。可爹有娘有,都比不上自己有。若是能再给自己求一个,那才叫踏实。

    “外甥女你可真是好本事!钱咱家是不愁的,只愁没门道。要不咱们三兄弟干脆一人出一份,各求一个官职如何?”

    夏明启才要瞪他,宁芳已经开口了,“四舅舅这话可就难为我了。能荫封外祖外祖母算是我嫁进王府才沾上的光,也是王爷出面,爹爹及祖母皆欲回报外祖外祖母多年照拂之情才格外同意的。但给舅舅们买官却是要走正经门路,又不是菜地里的萝卜,谁有钱就能拔一个。若如此,皇上的官职也未免太不值钱了!”

    这番软中有硬的话,臊得夏明达顿时红了脸,借着酒劲都盖不住,只得道歉,“芳儿莫恼,是舅舅多喝了两杯,昏了头了。”

    夏明昌也忍不住埋怨起来,“四弟不是我说你,这么大把年纪的人了,就算多喝了几杯,说话好歹也得过过脑子。亲家厚道,把这样天大的喜事让给夏家,你不说感激,还好意思得了便宜又卖乖?

    再说我和大哥都在呢,我们都没同意的事,你这当弟弟的三番五次往前冲,有把我们这些当哥哥放在眼里吗?仗着自己是个舅舅,就在芳儿跟前耍无赖,有你这做长辈的样子吗?你光给芳儿道歉怎么够?快给妹夫也道个歉!”

    他们已经认定,这事已经是宁芳和宁怀璧宁四娘商量好的,所以心中对宁家更多了几分感激。

    夏明达就算给骂得挺没脸,却也心服口服的给宁怀璧又赔礼道歉了。

    宁怀璧知道这是女儿要给自家做脸,也就不多解释了。只道,“芳儿说得对,给岳父岳母的,乃是她的孝心。这捐官却是给几位舅兄的一个倚仗,你们还是不要推辞了,横竖家里不短那几两银子,便捐一个,省得辜负了孩子的一番好意。”

    夏明启细想想,确有道理。

    如今宁怀璧已经是六品官身,宁芳更是一品王妃。

    如果夏家舅舅们还是个光溜溜的商贾,不说别的,夏珍珍和几个孩子脸上都不好看。

    可若是捐官,他当老大的该是头一份才是。

    但他家存俭已经考取了功名,看四弟那样,分明早就妒忌了。只怕族人也有同样心思,再霸着官职恐怕不妥。但要是给功名心最盛的四弟,他是万万不能同意。

    夏明启左右一看,忽地有了主意,“既如此,这官职就给三弟吧!”

    啊?

    夏明昌顿时惊道,“给我做甚?要给应该是大哥才对!”

    可宁怀璧却难得的也插了嘴,“我也同意给三舅兄,你如今做的是茶叶生意,跟官府打交道更多。若有个官身护着,倒比其他两位舅兄,能省好些麻烦。”

    夏明达原还想张着嘴争一争,可听了宁怀璧这话,只好又闭上了嘴巴。

    因为茶商和盐商一样,都是门槛极高,且被官府控制的。

    夏明昌的妻子汪氏,也因有祖上传下的风水宝地,有个大茶园,才能涉足茶商这一行。可就算这样,也少不得被官府盘剥。

    所以夏明昌总打扮成出尘的儒士模样,一半虽是他自己喜欢,更多却是为了迎合官府老爷们。故此若论起谁最需要,三兄弟里没人能比他更加需要这个官身护着。

    且大哥都不争了,怎么可能给他这个小弟?

    所以夏明达道,“我也赞同给三哥。”

    横竖落不到大哥头上,他心里也能好过点。

    宁芳唇边扬起一抹浅笑,“那便这么说定了。我知道几个舅舅都是财主,凑个三千两银子没什么问题。若赶得及,看能不能在你们走前便办出来,你们好带着回乡。”

    只要有门道,钱算什么?

    三兄弟一下就凑了出来,夏明启最后还多添上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如今要返乡了,身上钱财不多。这些拿去作打点使费,若不足再跟我们说。”

    夏明昌道,“这钱回去我还大哥。”

    宁芳一笑,坦然当着他们的面,命人把所有银票都给程岳送去了。

    正事说完,又请几个舅舅吃酒。

    因逢着喜事,人还是挺高兴的。就算夏明达略有遗憾,也多吃了几杯。等众人都有六七分酒意,宁芳方命人撤去酒席,又上了醒酒开胃的酸笋鸡丝面。

    盯着每个舅舅和老爹都痛快的吃了一大碗,宁芳这才放心。说了会子闲话,又给每人上了一盅冰镇乳酪,消暑解乏。

    听着窗外有人和着琵琶,在晚风中唱起柔美小调,被殷勤伺候一天的夏明达,心中几分不甘也消散不见了。

    一个当了王妃的外甥女,都没怎么在他们面前拿架子,还这样的热情周到,实在没什么可挑剔的了。

    他今儿没眼色了一天,这会子想做点有眼色的事。便主动谢了宁芳的招待,开口告辞。

    宁芳正想说什么,忽见赵同在窗外冲她使了个眼色,不由得微微一笑。

    “也好。我陪舅舅们也去见见王爷,只他身上不便,恐要失礼了。”

    舅舅们忙道没事,还说若不方便,不见也罢。

    宁怀璧道,“知王爷受伤,几个舅舅本来还想给他寻摸些好药,只怕王府另有良医,故此也不敢提。”

    这样的人情宁芳自然会领,又道了谢,才把舅舅们带到竹林小屋。

    因如今程岳已过了最危险的感染期,所以也不必强求换衣换鞋了。只是在进门前净了手,便跟着宁芳进屋。

    程岳因在养伤,不好穿得太过正式,但也换了身见客的长衫,头发也梳得纹丝不乱,还身板笔直的坐了起来。要不是身上药味太重,看起来跟常人无异。

    宁芳挺担心的,低声问了句,“你坐不坐得住?舅舅跟前,不必勉强的。”

    程岳嗔她一眼,先道了个歉,“因身子不便,不能亲自给舅舅践行,是我的不是。”

    他这气场太强大,几个舅舅可不敢托大,忙忙回礼,“何必客气?你保重身子才最是要紧。”

    程岳也不虚套,往旁边目光一扫,赵同就把一份卷轴送了来。

    夏明达方才已经见过,给爹娘的诰命就是这个东西,此时再见,未免直了眼。难道这么快,就已经办下来了?

    只听程岳淡淡道,“因事情办得急了些,只能委屈三舅舅先挂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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