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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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芳华- 第2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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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杏儿的脸虽然被野猪踩蹋了好几脚,美丽不现,却身形却是不会变了。重点是从她身上搜出来一盒香粉,虽然撒了一半,却实在是宫中之物。

    “回皇上,真是那日被逐出宫的杏儿。这香粉原是宫中嫔妃承宠时,喜用之物。”

    这后一句话,连材是压低了声音,悄悄说给永泰帝一人听的。那半盒香粉也被他用干净布巾包了起来,递到了皇上跟前。

    永泰帝只扫一眼就明白了,那种香粉有轻微的催情作用,不至于让人本性大失,但足以增添些闺中情趣,宫中许多嫔妃都有。但一个被逐出宫的低等宫女身上,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

    那是谁给她的?

    而此时把她放出来,后面又放了野猪毒蛇,到底目的是什么?

 第385章株连

    见永泰帝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起来,服侍帝王几十年的谢应台心道坏了。

    这位多疑的帝王只怕又要想太多,想要简简单单把此事定义成冲撞事件,恐怕是不成了。

    “皇上,既然此事还有蹊跷,不如把一干人犯押到京城,再细细审查。如今既有人对皇上不利,皇上也该尽早回京才是。”

    只要到了京城的地盘上,那就还是谢应台这样的阁臣说了算。而且有这点时间,也足够他运作很多事情了。

    而且以皇上的安危作由头,永泰帝哪有不听的理?

    但是此时,宁怀璧却不怕死的开了口。

    “皇上,此事既发生在臣的管辖之所,臣恳请皇上给臣一点时间,查明此事。方才谢大人也说,这桃县就算不是天子脚下,也是天子的眼皮子底下。若皇上在此处连安危也不得保证,那是所有臣子的耻辱!”

    谢应台心中大恨!

    这个宁县令,怎么如此奸诈?

    若平常说这样话倒也罢了,可如今正值战事,要是皇上遇到几只野猪,就慌慌张张躲回宫里去,让天下臣民怎么看?

    而且几句话,就把所有臣子都绑在了这里。

    主辱臣死。

    如果在这天子眼皮子底下,还保护不了皇上。别说宁怀璧了,今天所有在场的官员,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该杀!

    永泰帝眼神一眯,开口了,“这事不弄清楚,朕心里也不安乐。不过宁大人你失职在先,且事关你自身安危,让你主审实在有失妥当。来人呀,传谢探花前来,让他来主审这个案子。”

    宁怀璧一阵错愕,但谢应台却是心头大喜!

    首先他不怎么看得起谢云溪这个少年郎,就算有几分才华,可年纪轻轻的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挖出事情真相?

    其次谢云溪还在京城,令人传话再赶过来起码也要半日工夫,这其中不是一样有时间运作?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不管谢云溪要怎么审这个案子,但师徒对簿公堂,结局一定是两败俱伤。

    所以谢应台即刻就应了,“是,臣即刻派人回京城去传谢探花。”

    但宁怀璧却脸色古怪的看他一眼,“不必了。”

    然后,望向永泰帝道,“谢探花三日前便到了桃县,说要跟臣和解。臣忙于迎驾,没空理他,他便借口有伤,赖在臣家不走了。今日一早又跟臣说,要画陛下巡视桃县图,代臣献与陛下。臣实在拦不住,只得命人把他送到桃县最高的山坡上,如今就在那上面。”

    随着宁怀璧的手指方向,众人抬头看向那山坡。

    可山坡上没人啊?

    然而此时,队伍前方有人来报,“皇上,谢探花来了。说是看到圣驾受惊,前来请安。”

    这来得,也实在太快了吧?

    谢应台略觉头疼。

    可永泰帝一点头,美若桃花的谢探花已经气喘吁吁跑到了近前。

    “皇上,皇上您还安好吧?方才臣在山上作画,才画了一半,就见有野猪冲了出来。把臣吓得魂飞魄散,连画具都没顾得上拿,即刻就飞奔而来!”

    看他这满头大汗,永泰帝心里略妥贴。可多疑的他,还是要假惺惺的来一句,“既是爱卿费心为朕作画,当命人取来才是。”

    不亲眼看见,天知道他是上去画画,还是干嘛了?

    不过谢探花心忧圣驾,没空收拾画具,陪他出来的宁家家仆又不是傻的。他在前头跑,后头小厮便收拾了画具下来了。

    此时献到皇上展开,果然就见素白长卷上已用工笔细细勾勒出大片桃花。

    不过御驾只画了廖廖几笔,可能走时匆忙,扔下的笔还在纸上染出几滴墨色,平白坏了一张好画。

    永泰帝安了心,才有心情为这画觉得可惜。

    但宁芳看了却觉得问题不大,“如果在这里画几个用来赶鸟的稻草人,应该不难看吧?”

    此时绝不能偏帮亲爹,却可以帮着缓合气氛。

    永泰帝觉得是个好主意,还能让画面生动很多,于是他把画还给了谢云溪,“回头把画补上,朕要看的。不过这会子,你先把案子审了。”

    看着年轻的探花郎,他眯眼望着已经快到正午的太阳一笑。转过头来时,那表情有些说不出的莫测高深。

    “在太阳落山之前,你得给朕一个结果,否则你的恩师就要被带进京城治罪了。嗯,可能还有你师妹。”

    什么?

    宁芳一下瞪大眼睛,这,这是要搞株连?

    永泰帝就是这个意思,所以公然拿她来威胁谢主审了。

    不过这招真真好使,谢云溪半句讨价还价没有,便道,“臣遵旨。只臣情况不熟,还请将宁大人派给微臣当个副主审,可是使得?”

    谢应台顿时道,“既如此,皇上,那老臣毛遂自荐,也愿来当个副主审。”

    永泰帝笑了,“谢大人您往这儿一站,他们还敢审么?不如这样,让谢耘前来。素闻他能文能武,那武朕在猎场已见过了,如今就看看他的文吧。”

    谢应台心中叫苦。

    他那个孙子,说是文武双全,到底经验不足。可皇上已经决定,没看谢云溪都痛快应了么?他若是讨价还价,倒显得心虚了。于是只得应下,又请皇上去驻扎歇息。

    可谢云溪忽地进言道,“皇上,这桃县如今正值花开时节,风景颇美。附近又多有皇庄,您何不就近寻一住处,试试田园之乐?待微臣审了案子,也好及时报与您知。”

    谢应台心下一沉,才在琢磨这小子肚里打的是什么鬼主意,韩祎就出来说话了,“那微臣腆颜,想恳请陛下到我家皇庄暂且歇息。让臣家沾沾荣光,不知皇上肯赏这个脸么?”

    自家的外甥,这个脸面为何不赏?

    况且今日景色甚好,永宁长公主的皇庄又离得极近。永泰帝正想做出一副大事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安定人心。再加上方才谢云溪未完成的画,确实也勾起几分赏景之意,正要答应,可宁怀璧却站出来阻止了。

    “皇上,臣有一事,不敢欺瞒皇上。前些日子,臣接到密报,正与永宁长公主的皇庄有关,但还未查实。那个地方,恐怕皇上暂且去不得。”

    永泰帝左右一扫,“那你不妨说说,到底是怎么个去不得?”

    这若是要得罪人,就逼得宁怀璧把人得罪到底了。

    宁怀璧略迟疑一下,似是逼不得已,如实说了,“有人曾在永宁长公主家的桃树底下,发现白骨!说可能是从前一个失踪的良民。”

    什么?

    这下连谢应台都变了颜色,皇庄里死个把奴仆是常事,但死的若是良民那就不同了。

    而这么大的事情,韩家居然没有捂住,还给报到皇上跟前,这宁怀璧他究竟是何用意?

    韩炜顿时在永泰帝面前跪下了,面露悲愤,“皇上,平阳侯府自得蒙先帝赐下皇庄,从未动过里面一人一木。这些年一直风平浪静,如今宁大人只凭片面之言,便当着众人的面,说我家事涉人命。臣斗胆,要与宁大人入庄当面对质。若不属实,臣求皇上治他妄言之罪!”

    永泰帝探究的眼神也落到了宁怀璧身上,不明白他在麻烦缠身时,为何还要突然提起这样一件事。

    谢云溪忽地问,“请问小侯爷,你家的皇庄在何处?”

    韩炜红着眼睛往后一指,“就在那前面,第二个山头处。”

    谢云溪轻咦了一声,然后道,“皇上,方才臣在高处作画,好似看到那女子和野猪就是从那个地方跑出来的。”

    这话说得众人皆惊。

    尤其永泰帝,如果说死个把良民并不足以触动他的心肠,可事关他个人安危就由不得他不重视起来了。

    再看跪在地上的韩炜一眼,他阴沉着脸发了话,“摆驾!朕倒要看看,是什么人竟敢如此胆大包天。”

    他虽不说摆驾何处,但所有人都知道,必是永宁长公主的皇庄了。

    而此时韩炜再看向宁怀璧的眼光,几乎如杀人一般。

    但却比不上接到消息的韩家皇庄管事涂恭,更想杀人。

    “皇上,皇上怎么突然要来我家?”

    “呸!”传话的侍卫顿时一口唾沫吐在他脸上,他是韩家的人,早看不惯这帮子奴大欺主的皇庄管事了。

    “你会不会说话?这是你家吗?这是咱老韩家的地方,先帝爷赐给侯府的庄子!什么时候改姓涂了?滚!赶紧的收拾屋子接驾去,有什么差池,神仙爷爷也保不住你!”

    涂恭含恨抹了脸上唾沫,转身收拾去了。

    要说这桃县的皇庄,个顶个的不差钱。

    一个个装饰得奢华无比,任哪一个接驾都不算委屈。唯一只要顾忌的,反倒是别把不该拿的东西摆出来,那才招了忌讳。

    可就算如此,等韩炜陪着永泰帝进来时,只看了一眼,少年的小脸就青了。

    说句不怕难听的话,这屋子里用的好些东西,比他这个当主子的都强!这等豪奴,他都想杀。

    可在天下最富贵的皇宫中住惯了的永泰帝显然没意识到,只以为是用来招待永宁长公主的屋子。他更关心的是,那野猪是怎么回事。

 第386章申冤

    谢云溪也不兜圈子,来了就直截了当的问,“涂管事,方才我在你这里看到有野猪冲出去的痕迹,险些惊了圣驾。怎么,你们这儿竟有野猪窝么?”

    涂恭一下白了脸,“这,这可不关小的事!我们这里种了上百年的果树,哪里会有野猪?”

    “是吗?怎么我上次来,你不是这么说的?”韩祎寒着脸道,“我还记得,你当时对母亲说,‘这漫山遍野全是树,就是藏着些野猪啊狼啊豹子的,又怎么管得住?主子们身娇体贵,往后还是不要往这边来的好。’可是也不是?”

    被点来陪同审案的谢耘觉得奇怪,这小侯爷是怎么回事?惊驾这样的大事不想着法儿往外推,怎么还往自己家里揽?

    可永泰帝却听明白了点意思。

    谢云溪接着问,“小侯爷的意思是说,这皇庄虽在侯府名下,却只是这些奴才在打理?所以他们干了什么,你们一概不知?”

    韩祎含泪道,“回皇上,是微臣无能。自父亲故去之后,母亲深闺弱质,只知抚育臣与臣姐,外头这些事,实在是顾不过来。而就算父亲在时,因这庄子和家奴皆是先帝赏的,除了不时提点几句,也不大好过问。”

    这下连谢耘也懂了,再看向涂恭的目光,越发怀疑。

    一个无法无天到连主子也监管不了的奴才,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所以想表现的他,顺便提起一事,“宁大人,你准备好了没有,咱们把那件人命官司也对质一下吧。”

    宁怀璧既然敢说,自然是早有准备,“人已经带到。请陛下在这里稍候,我们去指认了就来。”

    看她爹应答沉稳,宁芳的心总算放下一半。

    永泰帝点头,让他们提着一头雾水的涂恭去了。

    只留下伴驾的谢应台,差点在肚内把那个傻孙子骂个半死!

    既然都看出有问题了,怎么还上赶着帮人挖坑?这些京城的皇庄管事,哪一个是好得罪的?你一个副主审跳得这么起劲,到底是想干什么哟!

    且不提谢应台在这边懊恼,那边盛捕头已把人带到了。

    涂恭见着来人,还愣了一下。

    “侯三?”

    此人乃是县里有名的破落户,以掏粪为生。

    不过因桃县多果树,基本上家家户户的人畜粪便都要留着施肥,所以他也不愁生计。

    只是这活着实腌臜得很,没什么人愿干,所以他一人几乎承包了全县的掏粪活。有时忙起来,许多人都会叫他帮忙在自家果园施些肥水,是以全县的人都认得他。

    侯三有些畏惧的看涂恭一眼,当接触到宁怀璧的眼神时,依然抖着手指向山坡一棵大桃树。

    “就在那儿了。”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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