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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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芳华- 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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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十一叔的身影,便觉得有些不对。想着家丑不可外扬,便先把我支开报信。然后悄悄守在那里,等到那三个丫头过来,才放心离开。这样,咱俩就都能洗脱得干干净净了。”

    宁淑珍仔细一想,这话倒有些道理。

    就算长辈不信,也不会十分逼问。毕竟已经出了这等丑事,若再追究,只会让家中更多的人受到牵连。

    而做出丑事的是褚秀琴,耍弄心机的也是她,只要把罪责全推到她的头上,想必长辈们也是十分乐意的。

    只是这样就平白洗脱了南湘儿实在太便宜了她,但若不这么说,也不能显得自己特别懂事。

    再说,南湘儿有句话说得很对,出了这样的事,想必宁守信是要放血出些封口费的,与其让南湘儿一起占便宜,不如自己独吞!

    所以宁淑珍最终不情不愿的点头,“那就这么说好了。”

    南湘儿一笑,“那咱们现在一前一后回去,我先走,你随后回来,到时也对得上话了。”

    宁淑珍悻悻看她一眼,“你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

    南湘儿轻嗤了一声,“谢谢夸奖,我看你也不差。”

    然后她转身便走,绕了个弯,寻回自己丫鬟,重回楼上去了。心中却十分得意,觉得抓到宁家一个大把柄,回头略提上两句,还怕宁家不乖乖奉上好处?

    而宁淑珍等她看不见了,自也离开。

    只是她们谁都没想到,在说话的假山里,还藏着一个人!

 第209章后悔

    杜赫真是没想到,他不过是想躲在假山里躲躲羞,竟也能听见这么一桩奇闻!

    很不幸,在不久之前,戴良讲评书的时候,杜赫就是那个提出“也要怪侄子没跟叔叔立字据”的人。

    等戴良的故事讲完,赢得多少喝彩的时候,杜赫也就丢了多大的人。

    虽无人明着耻笑,但他总觉得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冷嘲热讽。席上自然是坐不住了,可还没宣布最终赢得彩头的前三甲,而杜赫自信,以他方才做的那首诗,还是很有希望的。

    况且他这回也中了秀才,虽然名次不如戴良,却也是榜上有名。若这样灰头土脸的离开,回头左邻右舍问起来,可要怎么说?

    于是,杜赫便暂且躲到花园里来了。因知道这处假山里还有石桌石凳,他便进来坐一坐也无妨。

    只是心中深恨戴良,非要把好好的故事讲得这么故弄玄虚,害他出了这么大的丑。可谁知歪打正着,竟让他把南湘儿和宁淑珍的话听得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先是惊叹,然后,他也跟这两个女孩一样,动起了心思。

    就象南湘儿知道管这件事当把柄,向家中长辈讨要好处一样,杜赫也在琢磨,他又能不能从中分一杯羹?

    要钱那是不可能的。

    他在宁家附读多年,深受宁家恩惠,如今还中了秀才,不说回报,岂能以这种事去讨要钱财?

    可若轻易放过,可实在是不甘心。

    杜赫知道,自家门庭太低。

    日后若想在功名上有所寸进,非得有个得力的帮手不行。光和宁家沾亲带故还不够,他需要更为牢固和紧密的联系。

    联姻,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可之前他看好的宁芳,后来却对他不冷不热。况且她又与魏国公府的傻子传出那样的流言,这门亲事不提也罢。

    他亦知道,宁守仪对他也颇为有意。

    可这老狐狸,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一面吊着他,一面也在相看别人。

    按理说,如今宁守仪已致仕,最好的选择还是跟长房联姻。

    可长房虽女孩多,却素来防得跟铁桶一般,等闲见不着一面。除了宁芳,他至今也就远远看过宁萱一个背影。可那丫头是姨娘所生,估计也得不了娘家多少助力,年龄也略小了些。

    可若是,若是南湘儿呢?

    杜赫忽地一阵喉头发紧,心神激荡起来。方才,他若是假装醉酒,“不小心”跑出去,再“不小心”撞上她,撕个袖子,拉个衣裳什么的,不就可以弄得二人名节有亏了么?

    何况宁淑珍还是现成的人证!

    南湘儿既是宁四娘的外孙女,就由不得两个舅舅不管她,况且她背后还有江西南家,帝师之家,多少人脉啊!

    杜赫不由得一阵悔从中来,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就平白放过了?

    呃,这是什么?

    正懊恼间,杜赫发现在草丛中落下一朵紫色的珠花。

    而他方才瞟了一眼,今天南湘儿穿的,就是件紫色的衣裳。那这朵花,当是她留下的吧?

    可就算不是,又怎样了?

    杜赫紧握着那朵珠花,眼神闪烁间,已经想出自己要如何讨要他的好处了!

    此时,前方戏楼处,忽地锣鼓喧天,是那前三甲,不,前四甲新鲜出炉了。

    就算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可杜赫也没有半点失望,反在肚内冷笑。

    就算戴良能上三甲,依旧是宁家穷亲戚一个,至多依附宁怀璧做个师爷。可他日后却是要做宁府娇客的,到时再见着面,且看这个师爷再如何在他面前耍弄嘴皮子!

    拿定主意的杜赫,把珠花袖进怀里,直接去找宁守仪了。

    而花房之中,已然完事的宁云涛心满意足的提上裤子,道一声“我先走了,你晚点出来。”便施施然离开。

    禇秀琴缓缓坐起,还来不及收拢衣裳,便已紧紧握着粉拳,指节间,竟已发白。

    等贴身丫鬟小心翼翼进来时,抬手就是一个重重耳光,咬着牙根质问,“你是怎么办事的?”

    丫鬟扑通跪下,一下就哭了,“小姐,奴婢,奴婢已经依您的吩咐,把人引了来的。先是六小姐,她还带着长房的表小姐……可她们见了,却是悄悄走了。然后,然后我看到她们又把长房二姐儿的丫头引了来……然后,然后她们一边差人似去报信,一边还悄悄派人守在了左右,直等着十一爷离开……”

    禇秀琴脸一下白了。

    这么多人都看到了,可为什么就没一个叫嚷?若有一个人嚷破,那今日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宁家必得胳膊折了袖里藏,大红锦被掩风流,必要给自己一个交待的。

    可为什么,为什么她们就是偏偏不叫破?

    丫鬟哭道,“小姐,我看这架式,这宁家,这宁家分明是要欺负人……咱们,咱们斗不过他们的,还是好好去跟大奶奶说了,求她作主吧!”

    “你闭嘴!”禇秀琴心中又慌又急,找堂姐,堂姐若能顶用的话,她又何至于弄到今日这步田地?

    这一刻,禇秀琴是真的悔了。

    后悔自己当初贪图小便宜,也是存了不该有的心思,和宁云涛私相授受,收了几次衣裳首饰之后,他就开始约着自己见面。

    推了一次两次,他就不高兴了,甩下重话要断了来往。于是那天,那天她就答应了……

    可也就是那日,她万万没想到,才一见面,宁云涛就把她抱到了床上。还来不及挣扎,就被人剥了衣物,强占了身子。

    一个女孩最宝贵的贞洁,原来会丢失得那么容易。

    禇秀琴哭得眼泪都快流干了。

    可哭还有什么用?

    落红已下,她已非完璧。为了拢住宁云涛,她还得答应他第二次,第三次……

    起初宁云涛为了哄她顺从,还指天誓日说要娶她云云,可时间一久,他便开始推三阻四。

    甚至到了如今,他连推三阻四都懒得装,每每避而不见。还得禇秀琴想方设法,花钱求人的请他来见。

    而见面,也不过是舍了这身子,给他白白糟蹋。

    竟是,竟是把自己弄得跟妓女一般!

    不,

    她还不如妓女,妓女还能光明正大的收钱呢!哪有他这样只管自己爽了,提了裤子就走的?

    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停也停不住。

    悔恨,自责,难过,伤心。

    种种交织在一起,逼得她直要疯魔!

    禇秀琴忽地一下站起,“前头客人还没走完吧?我要出去!”

 第210章周全

    “小姐,您疯了么?”

    丫鬟看着她还半裸着的身子,隐约猜到她要做什么,死命抱着她的双腿道,“您要这么去了,可就彻底断了生路!就算宁府脸上无光,您也只有一死啊!”

    “那我就拖他一起死!”禇秀琴直恨得眼泪长流。

    可丫鬟悲怆摇头道,“他不会死的。这世上的人,只会说咱们女子的坏,而男人,不过是笑笑,说几句年少风流,过几年也就没事了。小姐,真的,您听我的!我小时家里有个姐姐,亲姐姐!她,她就是被村里的流氓欺负了……可,可我爹娘知道后,气过一场,却叫那流氓上门来娶她。一文钱的彩礼没要,只给我姐姐几身旧衣裳。便,便把她这么打发走了……没两年,我姐姐就死了。我爹娘不肯去见她,只我,我偷偷去了……我姐姐已经瘦成一把骨头,只紧紧握着我的手说,做女人真苦!要是有来生,她宁愿做猪做狗,也再不要做女人了。小姐……”

    主仆二人抱成一团,泣不成声。

    良久,屋外传来一声嗤笑,“既知做女人的苦,又怎不知要爱惜自己?”

    念葭推门进来,捧着衣裳和脂粉,直视着主仆二人。

    “你姐姐是情有可原,遇到这样糊涂的爹娘,可表小姐您却是自己犯了失心疯吧?幸好我们太太仁厚,愿意出头管你这档子烂事。快把妆补匀了,别让人看出痕迹。否则真个闹将起来,您以为您讨得到什么便宜?”

    禇秀琴此刻顾不得狼狈,只是狂喜!

    “你!你是说,四姑奶奶愿意帮我出头?”

    念葭横她一眼,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一个巴掌拍不响,表小姐打量自己就很委屈?这并不是头一回吧,那又充的什么贞节烈女?嘁!我们家太太只说会去管这件事,却不要把这样烂事全算到我们太太头上!回头要怎么办,还得二房两位太爷拿主意。我要是您啊,就安安生生回屋子里去呆着,可别再出来叫人嚼舌根子了!”

    禇秀琴臊得无地自容。

    只得依念葭所言,重新将脸上脂粉抹匀,又收拾好衣裳,紧紧裹上念葭带来的披风,默默回房了。

    念葭直送她进了门,又嘱咐她那丫鬟,“我看姐姐象是明白事理的,劝你主子好生呆着,你自然也能活命。否则你们主仆两个,可是谁也救不了谁。”

    那丫鬟知道轻重,满口答应。

    珉大奶奶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见堂妹出去赴个宴,居然还被宁芳的丫鬟送了回来。

    赶过来看,念葭笑道,“表小姐在席上多喝了两杯,有些头晕,所以寻我们二奶奶借了件披风,二奶奶不放心,便让奴婢送她回来了。”

    屋里丫鬟也出来道,“小姐进屋倒下就睡着了,醒来多半就好了。”

    珉大奶奶这才安心,却也难免嗔道,“不能喝就别喝,逞什么能啊?倒是又给你们二奶奶添麻烦了。”

    念葭客气两句,自把披风收走了,可回头却径直把这披风送到洗衣房,交待婆子洗掉。

    婆子看看很诧异,“这披风虽旧了些,可干干净净的,洗它做什么?”

    念葭道,“我瞧就脏得很!洗了也别送给二奶奶过目了。只交给她屋里的管事妈妈,回头拿去打赏人吧。”

    婆子听着话中有事,也不多问了。横竖家里如今是二奶奶当家,她爱洗就洗呗。

    这边念葭自去复命,宁四娘道,“此事你办得很好,只回头在二姐儿跟前,可知道怎么说么?”

    念葭顿时道,“这种烂事,怎配脏了姐儿耳朵?只说十一爷喝多了,一时糊涂,调笑了禇姑娘几句。禇姑娘气得哭了,我们怕人看到,坏了府上名声,才在那里多守了一时。回头我会交待喜鹊,她虽话多,可也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只旁处,就要太太费心了。”

    宁四娘点头,上下再打量这野丫头一眼,有了几分欣赏。

    今儿这事还真全亏了念葭周全,眼见不好立即命人守着现场,又不动声色禀告于她,连夏珍珍都没说。否则就凭喜鹊那没经过什么大事的小丫头,早闹起来了。

    回头等夏珍珍过来说客人已经送完,说书先生和杂耍班子也如约送到后院去给下人们表演了,宁四娘这才缓缓站起身来。

    “走,咱们去瞧瞧大伯给怀璧作的文章,我可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夏珍珍听着糊涂,今天都已经这么累了,还要去打扰宁守仪?况且这样催人写文章,不太好吧?

    可夏珍珍一向是个孝顺媳妇,婆婆怎么说,她就怎么做了。

    扶着宁四娘去到二房,却刚好见到杜赫离开的背影。那叫一个意气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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