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调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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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调令- 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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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知道?”他偏首看她,脸上又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神色。

曲潋心里有些警惕,警惕他的脑回路会让他说出什么让她气恼的话来。

果然,就见他一巴掌将手臂上的金乌拍飞了,对她道:“想都别想,我是不会让你将金乌训服了为你所用。”

曲潋:“……”果然是不能对他抱什么希望的。

夜幕降临,直到就寝时间,他的人格都没有转换过来,曲潋只和他相处了半个月,还摸不清他人格的转换规律,只觉得似乎睡了一觉醒来,他的人格就会变回来了,所以对着这第二人格,每每被他气到时,总忍不住想要将他也气得暴跳如雷才好。

曲潋也没有作死地问他什么时候变回那个温柔体贴的少年,被他翻来覆去地折腾时,终于受不住了,忍不住恶向胆边生,踹了他一脚。

“我好累,想睡觉,不干了!”她嘟嚷着,摆出一副很累很苦的模样。

他低头,额头和她额头相抵,一双眼睛深深地注视着她的眼睛。

屋子里点着灯,因为天气热,帷幔换上了轻薄的绡纱,朦胧的光线透过绡纱,将填漆床里的一景一物都蒙上了朦胧的光晕,甚至也让她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睛里异样的色彩,被他看得心跳微快,差点忍不住别开脸。

他的额头抵着她,身体覆压在她身上,四肢被他强壮的体魄压住,让她动弹不得,根本移不开脸。

就在她被他看得毛骨悚然时,他摸了摸她的脸,慢吞吞地起身,说道:“算了,今晚就放你一次。”

曲潋顿时欣喜,果然只要她扮柔弱,他总会妥协,深深记住了这点,不妨碍她以后扮弱。只是刚高兴时,发现他慢吞吞地从她身体退出来时,又故意蹭了蹭,让她差点忍不住蜷缩起身子,觉得他一定是故意的。

她深吸了口气,平覆身体的异样,正要准备起身时,便见他随意披了件寝衣,用一条干净的巾毯将她裹起,然后抱去净房清理身子。

曲潋攀着他的肩膀,仔细盯着他妖美的面容,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角。

这是纪凛,纪暄和。

他低眸看她,将她放到温水里后,也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下,笑道:“我知道你喜欢我喜欢得不行,不过不准再主动,否则咱们继续。”

曲潋于是缩了缩肩膀,不吭声了。

等再次回到床里,曲潋打了个哈欠,滚到床里头,贴着凉凉的床壁,很快便睡着了。她身后的少年也贴着她,将她搂到怀里,又摸了摸她红润的脸蛋,接着入睡。

***

娘……

别叫我娘,我没有你这种妖孽孩子!

娘,为什么不要凛儿……

走开,我不想见到你!

娘……

娘——

小小的身子被巨大的力道推开,撞到了坚硬的墙壁,脑袋像要炸开一般的疼痛,有红色的液体从额角流下来,浸透了眼睛,受伤的手臂又沁出了血,可是这种疼却比不过母亲看他那种厌恶、恶心的眼神给他的疼。

娘,为什么……

你别过来,别过来,啊啊啊!为什么当初我要让你生下来,你这妖孽,如果没有你,我就不会这么苦了……

娘——

他霍地睁开眼睛,满脸大汗,脑袋像要爆炸一般地疼痛着,仿佛仍能感觉到头被撞破流血时的那种疼痛。

半晌,他坐了起来,扶住疼得快要爆炸的额头。

“暄和……你怎么了?”

曲潋被他起床的动作惊醒,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身边的少年坐起身来,原本还有些困顿的神色因为对上一双凶恶的眼睛而霍然瞪大,吓得完全惊醒了,忙一骨碌地爬了起来。

等看到他微微闭上眼睛,满脸苍白忍痛的神色时,她不禁有些慌张。

“暄和哥哥,你怎么了?”她扑过去扶住他的手臂,想碰碰他的脑袋,又怕他更难受,急得不行。

他下意识地伸手将她挥开,阻止任何人的接近,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身体呈现一种防备的动作。

曲潋整个人差点被那股力道掀了出去,整个人都摔在被子里,心里惊骇,没想到他不控制的时候的力气会这么大,平时应该是特意收敛了的。

等他下意识地将人挥开时,他才反应过来,忍住额头的疼痛,忙伸手拉住她,手指有些颤抖,紧紧地拉住她的手臂,“阿潋,你……没事吧?”

曲潋此时哪会在意这种,见他疼得厉害,便知道他的头疾又犯了,忙道:“你等等,我去给你拿药。”

纪凛忍住疼痛,低低地应了一声。

曲潋连滚带爬地下床,连鞋也没穿,就赤着脚冲到雕红漆戏婴博古架上取下一个檀木匣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白玉瓶子,又去桌上倒了一杯水,疾步走回床前,对床上躬着身子坐在那儿的少年道,“暄和哥哥,药来了。”

她的手有些颤,倒了一粒药喂他,又喂了他半杯水,见药效一时间没见效,他仍疼得厉害,身子都微微发颤,又担心又害怕,忙爬上床,小心地将他的脑袋抱到怀里,给他按摩头上的穴位,好让他轻松一些。

曲潋给他按摩了近半个时辰,双手都累得酸软了,满头大汗,他一直微微发颤的身体才平缓下来。

此时她坐靠着床,他躺在她的大腿上方便她给他按摩,渐渐地平静下来。

“暄和哥哥?”她轻轻地叫了声。

“唔……”

听到他低低的回应,曲潋方才松了口气。

和他成亲半个多月,曲潋平时只看到他性格转换,却一次都没有见他头痛的样子,还以为他的病已经好了,没想到在这夜晚突然复发,看到他痛得脸都白了,浑身冒冷汗,让她吓得不行,心里难受得厉害。

她拿出帕子,给安静地缩在自己身边的少年擦汗,手摸了摸他的背,发现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更是心疼得厉害。

就在她要下床去给他寻一件干净的寝衣换上时,他坐了起来,将她抱到怀里。

“潋妹妹,我没事了。”他低头,用自己的脸贴着她的脸,看起来疲惫而脆弱,脸上却露出十分温煦的笑容。

曲潋慢慢地伸手,拥着他的肩膀,没有说话。

两人就这样依偎在一起,互相感受着对方的存在,就算热得厉害,也不想放开。

直到模糊地睡着后,她心里想着,改日得再去找明方大师,让他给纪凛看病,一定要将他的头痛之疾治好。

纪凛拥抱着她,一时间却没有睡着,有些害怕睡着后,又梦到那些让他痛苦的恶梦。

原来并不是忘记了,而是在午夜梦回时会在梦里一遍遍地出现,提醒他,曾经的痛苦。

想到这里,他又拥紧了怀里的人,将脸深深地埋在她的胸口,感受到那种柔软的包容,方才放松下来。

****

因为昨晚折腾了一场,翌日曲潋起床时,便比平时要晚一些。

她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错过了去给淑宜大长公主请安的时间,顿时吓了一跳,就要爬起来。

“别急,再睡会儿。”一只手将她拦住,然后她整个人都跌进了一个怀抱里,一只手轻轻地拍抚着她的背。

曲潋抬头,看到披散着头发半坐起身、背靠着大迎枕的少年,呆了会儿后,才问道:“你的头还疼不疼?没事了么?”

他朝她微笑,低头亲昵地亲了她一下,说道:“不疼,没事了。”

“真的?”她还记得他昨晚疼得身体都发颤的情景,吓得不行。

见她不放心地追问,少年脸上露出十分柔和的笑容,抚着她的脸,对她道:“是的,已经不疼了,多亏你昨晚给我按摩。以往我都要疼到天亮的,昨晚却只疼了半个时辰左右,已经算是好了。”

曲潋听得又是心疼又是高兴,说道:“既然如此,那以后你再头疼,我就给你按摩,我当年还是因为我妈特地去学……”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下,话渐渐没了。

纪凛不知她为何心情又突然低落,回味了下她的话,听她话里的意思,她是特地为谁而学的,不过她为的那个人,似乎在她心里是不能说的禁忌。他眸里有些深思,面上却一片煦和温暖,就像窗外的阳光。

曲潋不想让自己沉浸在一些不好的记忆时,很快又露出笑脸,说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快点起床吧,等会儿还要去给祖母请安呢。”然后又有些埋怨他道:“你也不让人叫醒我,睡得这么晚,万一让人以为我恃宠而娇怎么办?”

纪凛不以为意地道:“没关系,你想恃宠而娇,我也纵得起。”

曲潋:“……”

被他用那么柔和煦暖的神色说着这种宠溺的话,让她难得有些害臊,一时间不说话了。

纪凛见她不肯再睡,便下床去穿好了衣服,然后将她的衣服拿过来给她穿上。见她别别扭扭的模样,低头在她圆润白晳的肩膀上烙下一吻,给她系好了肚兜的带子,又继续给她穿衣,脸上的神色一直是温温和和的,看她的目光也温和得醉人,让曲潋有些晕晕乎乎的,根本不想拒绝他这种温柔的行为。

两人用过早膳,便往寒山雅居行去。

淑宜大长公主见到他们过来请安,脸上不觉露出高兴的笑容,特别是见到孙子温煦从容的模样儿,更高兴了。

曲潋有些歉意地道:“今儿来得晚了,请祖母见谅,这都是因为昨晚暄和哥哥半夜时突然头疾又复发了……”

话还没说完,淑宜大长公主已经惊得忙拉着孙子的手问道:“怎么样?现在还疼么?”

纪凛朝祖母笑道:“已经不疼了,多亏了阿潋昨晚给我按摩,才没有那般难受。”

听了两人的解释,淑宜大长公主如何会责怪曲潋今儿来迟之事,原本等不到小夫妻俩过来,她也以为是夫妻俩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罢了,没想到还有这事情。她心里叹了口气,想起昨晚见到孙子变了脸时自己的态度,心里有些愧疚。

淑宜大长公主拉着小夫妻俩关心了一会儿,过了会儿方道:“暄和的头疾很久未发作了,原以为已经好了,没想到这回来势汹汹。我看吧,哪天有空,再去寻明方大师瞧瞧,只是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枯潭寺……”

这话和曲潋的意思不谋而合,当下双目灼灼地看着淑宜大长公主。

纪凛说道:“祖母,别忙活了,明方大师近日离京了,行踪不定,孙儿也没有他的消息。”

听罢,淑宜大长公主和曲潋都十分的失望。

等小夫妻俩离开,淑宜大长公主坐着失神了好一会儿,方对乌嬷嬷道:“自从国公爷去后,暄和这孩子就是我的命根子,好不容易顺着他的心意给他娶了他喜欢的姑娘,却不想他的头痛之疾仍是未好,我真是担心他会不会因为这宿疾而短命……你赶紧去找常管事,让他派人打探明方大师的消息。”

常管事是外院的一名大管事,他是常安、常山兄弟俩的父亲。

乌嬷嬷知道主子的心情,忙应了一声。

等乌嬷嬷下去寻常管事,淑宜大长公主不由长长地叹了口气,想起明方大师曾说过孙子的病可能会让他将来暴毙,心里就难受得厉害。?

第127章

?离开了寒山雅居,两人慢悠悠地在暄风院中逛着,丫鬟们远远地跟着,不敢过来打扰。

“你以后是三日一休?晚上也可以回来么?”曲潋好奇地问道,“其他的人也这般?”

纪凛目光温润地看着她,笑道:“是的,皇上觉得我成亲了,不必像以往那般七日轮休,就让我改成了三日轮休,不过晚上可能不回来,除非……”

除非他的人格又改变了,然后出宫回来么?曲潋暗忖,觉得皇上对他真的很宽容爱护,这种宽容是建立在淑宜大长公主和老镇国公的遗泽上,只要纪凛以后不做出谋朝篡位、通敌叛国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应该可以一辈子荣华富贵。

两人随意地聊着天,气氛很轻松,这种时候,曲潋可以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必顾忌,因为这个人会微笑倾听,体贴地包容她,并且有问必答——除了他不想答的,不过能让他不想答的很少,而他会适时地转移话题。

真的温柔到让人如沐春风,心情舒畅。

曲潋和他交流得很愉快,他的第二人格急躁又多疑,有时候简直是没法交流,这种时候,曲潋便从这主人格下手,总能弄到自己想要的,并且和他解释清楚。

然后说到昨日骆樱来寻她之事。

纪凛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阿潋,很抱歉,昨日我有些冲动了,并非是怀疑你,而是当时……”而是他克制不住自己心里的不安,这种不安在性格转换时,会表现得十分明显,特别是在她的事情上,这让他心里也不好受,担心她会厌烦自己。

曲潋朝他抿嘴一笑,说道:“没什么,我知道的。”自从知道他的秘密以后,初时她是纠结过,也害怕过,但是既然选择了他这个人,便会尝试着去适应去接受。而且,只要摸清楚了他的性格,她挺能自得其乐的。

当然,其中还有一个原因,但是笃定他不会伤害自己,无论哪个人格。

她觉得这样很好,人生那么长,生活中有那么多不如意,何不让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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