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计其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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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计其庶- 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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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景昌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庭芳。怕她个熊孩子半懂不懂的给他捅出去,拎着庭芳的领子威胁道:“你再敢胡说我就告诉你们家的长辈,说你偷看杂书。咱们互相保密,如何?”
    
    第195章 喵喵喵
    
    庭芳无比鄙视的看了徐景昌一眼:“好师兄,你不知道有个词叫赖账么?”你说看过就看过?肚子里没货装有货很难,有货装没货还是容易的。尤其是这种货,咬死了没有,那必须是没有呀。
    徐景昌噎的半死,忍不住往庭芳头上去敲了一记:“你野的都不像女孩儿。再让殿下吓唬吓唬你就老实了。”
    提起福王的恐吓,庭芳郁闷了。叹口气道:“好了,我替你保密,你也替我保密。”刚才真是一不小心就笑出来的。她也很惊讶自己居然污入骨髓到时间都没办法磨灭啊!望天!以后必须小心再小心。看到个春宫图有个毛线好惊讶的!不就是鞋垫上稀罕点么。以及,为什么自己能在徐景昌面前那么放松?难道是因为那货在数学上被吊打多了么?还是因为这家伙从来不是主流社会认可的人,跟她一样节操尽碎?想想好像也是,从来男人看女人都是斜眼看,他倒是只认技术,不怎么管男女。平心而论,小帅哥挺开明的。嗯,以后决定多辅导他的数学,省的他总是卡在关键点上抓耳挠腮。数学没学好的工科生,是惨了点儿。
    徐景昌趁着安儿没回来,赶紧把另一只鞋垫也塞到袖子里。才好奇的道:“按说你们姑娘家见不到这样的东西,你哪儿翻到的?我告诉你,这不是好东西,殿下捉弄我呢,你都忘了吧。”
    庭芳觉得牙疼,该做的启蒙不做,女孩儿就是这么被坑死的。只不好在这上头与徐景昌争辩。
    徐景昌见庭芳呆愣愣的,抱怨道:“你们这种半大的孩子最讨厌!尤其是你们这种过目不忘的,看什么都半懂不懂,还记的死死的。但你想没想过,倘或别人知道了你看过这玩意,要倒霉的懂吗?”
    这倒是真的!庭芳点头,看着徐景昌担忧的眼神,蓦的有些感动。真为了她着想,才这么嘱咐她。在古代能看春宫的法定年龄在洞房花烛夜前。被人知道她看过,不单她自己,身边的一群人都要倒霉。刚才确实大意了。幸而是遇见徐景昌,换个人这会儿还不知道怎么使劲转脑子好圆谎呢。
    安儿借了鞋子回来,替徐景昌换上。好死不死补了一句:“咦?世子爷,您的小厮也太粗心了,鞋子里头也不放个鞋垫,穿着会舒服吗?”
    徐景昌的脸再次红了。庭芳忍笑忍的肩膀直抖,徐景昌咬牙切齿的道:“什么主子养什么丫头!平儿呢?”
    安儿缩了下脖子,道:“平儿伤风咳嗽,怕给姑娘过了病气,告假了。我知道我伺候不好,世子爷担待担待吧。”说毕放轻力道,替徐景昌轻轻穿上鞋。
    徐景昌才发现庭芳屋里只一个丫头,疑惑的问:“不是还有个小的吗?”说着比了个高度。
    安儿道:“世子爷说的是百合吧?她也不大舒服,更不敢往姑娘跟前凑了。现躲在后头养病呢。”
    徐景昌了然,冷暖交替时节,总是容易生病的。大概只有铁塔安儿才不会被病痛找上门吧。
    庭芳挥挥手:“你也别往我跟前凑吧,去院子里玩去。”安儿就不是能精细伺候的料,人家是打手,旁的事真别为难她。
    安儿哦了一声,退出门外。庭芳的门窗本来就大开,来往的人都能看见里头的动静,安儿乖乖的立在院子里,一边扎马步练下盘,一边盯着里头,生怕庭芳有什么吩咐找不到人。
    徐景昌为了缓解尴尬气氛,转而说起朝堂正事:“蒙古似有异动。原先他们一盘散沙还好对付,如今却是有合拢之势,边疆只怕有变。”
    中华文明一直受到各种游牧民族的侵扰,一个擅长建设且擅长创造财富,但不擅长打仗的民族,总是会被各方觊觎。偏偏华夏的农耕文明没办法对草原实行有效统治,汉化都不行。汉朝时是匈奴,为了逐匈奴于漠北,汉朝开国四代明君积攒的财富消耗一空,同时让富足的民间消耗殆尽;五胡乱华倒是情况更复杂,到了唐朝,北边的变成突厥。被唐王朝撵去欺负欧洲人之后,女真蒙古轮番登场。在庭芳前世的历史中,蒙古灭掉了女真,后女真又统一了蒙古。而在此生,女真没有得逞,反而是因为各种原因变成颓了,蒙古又兴盛起来。再想想女真勉强算是鲜卑后裔,更加肝疼。北边的少数民族实在太能征善战了,不对他们实行有效控制,仗还得打,人还得死,脆弱的小农经济也还得崩溃。
    于是庭芳问了个问题:“圣上是不是加税了?”
    徐景昌闷闷的道:“早加税了。你虽聪明,有些事却是年纪小不知道的。倘或不加税,你家的地打哪儿来?光凭你们家用现钱买,买到什么时候去。自然是为了避税举家来投。做佃农比做民户还好些。”
    庭芳老脸一红,制度虽然有问题,她家确实也不干净。
    徐景昌道:“我不爱看史书,殿下爱看。殿下对我说,每朝每代大量土地兼并后,就该亡国了。只他是个闲王,有些事只好悄悄对太子殿下说。然而太子殿下便是有心也无力。做中心之主,并非那么容易。”
    庭芳嘟着嘴道:“也不难。”
    徐景昌挑眉:“你有法子?”
    庭芳笑道:“所以说你不读史书。你知道开元盛世么?”
    徐景昌点点头。
    庭芳道:“开元盛世头一条儿,禁止土地买卖。”
    徐景昌瞪大眼:“有钱也不能买地?”
    庭芳点头:“任何人,任何代价,都严禁土地交换。但只有这一条是不行的。”
    徐景昌有点兴趣了:“快说。”
    庭芳笑道:“放开盐铁专营,官员不得经商。只要把财富与土地分割开来,民间就会疯狂挖掘一切可以赚钱的营生。”
    徐景昌抬手:“慢着,放开盐铁,有什么关系?”
    庭芳道:“商人请人煮盐是要给钱的,但朝廷不用。朝廷用徭役征发民夫,很多民夫死了,没有任何赔偿,他们家里的土地因丧失了保护的人,很快就会被豪强以各种方式夺走,此其一;民夫即便没死,回到家中,农活被耽误,没有收成,这家子很快就要卖地换生存,土地再次兼并,此其二。即便是民夫没死没伤,回到家中种了地,可官盐贵的买不起,私盐的盐枭更是会有武力强迫他们买,又活不下去了,卖地为生,兼并更胜,此其三。条条道路全死,兼并越发严重,流民四处逃窜,为了吃的,袭击不了大庄园,却可袭击小地主。小地主丧失了财产,沦为流民。流民进一步扩大,而后变成富者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在之后,便是你不读史,也知道了。”
    徐景昌继续问:“那盐铁私营呢?”
    庭芳笑道:“流民不就是因为没有土地没有饭吃么?假如盐铁私营,商人没资格征发徭役,只能用钱雇佣。流民不就有吃的了么?”
    徐景昌道:“你少说了好些东西,官盐不止用徭役!还有别的什么。”
    庭芳丢了个赞赏的眼神,好敏锐!却是不好说太多:“你自己翻书去,书上全写着。”无非是贪官污吏弄权,恶意抬高价格。比较流氓的做法,就是把铁农具故意做的奇大无比,无法使用,可是确实耗了那么多铁,趁机卖高价。更流氓的做法,则是本来家里不缺铁农具的,被强行购买。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也不尽然,历史上有那么几个时代,百姓是幸福过的。比如说在大街上炫富比马的文景之治;比如说在歌舞升平的汴梁河边。只是蒙古铁骑摧毁了文明,不管是庭芳前世的明清,还是这一世的明朝与本朝,都再没有哪个皇帝有之前的气魄了。
    庭芳在整理数学资料的时候,心疼的直抽抽。没整理完之前,真的以为华夏土地上只有科技没有科学。等她整理完宋朝的典籍后,当场哭的不省人事。那么绝妙的数学,怎会只是科技。那一刻她才明白,怪不得会有虹桥,怪不得会有叠梁拱。也是那一瞬间,她认可了“崖山之后再无中华”。断绝的是文明而不是文化。换言之,剩下的只有文科生了,因为相对而言,文科还是可以凭借天赋自学的,可理科必须有系统的学习。丧失了系统后,中国、印度、阿拉伯、欧洲,全部进入了黑暗时代,直到欧洲的文艺复兴。
    徐景昌见庭芳神色有些不好,小心翼翼的问:“四妹妹,你怎么了?”
    庭芳从沉思中惊醒,却忽然在心里打开了一扇门。她为什么会穿越?她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欧洲得天之幸,从传过来的资料来看,他们已经开始文艺复兴了。那么,她为何不能做华夏文艺复兴的第一人?老天让她记得前世今生,绝不会只让她安想荣华!
    我必须是传奇!因为留给华夏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第196章 喵喵喵
    
    徐景昌品味了方才一番话,笑道:“是了,上回你们老太太寿宴,你也说过类似的话。”
    庭芳想了想,才道:“你不提我都忘了。”
    徐景昌揉揉庭芳的脑袋:“你有冢宰之才啊!”
    庭芳崩溃的道:“大师兄,你不要把不学无术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啥冢宰啊,背书啊啊啊!可不都是明君和冢宰们提出来的么?东汉还举行过‘盐铁论’的大辩论。你回家翻翻书就行。”
    徐景昌不以为意:“懒的看,那么大一本,我又不去做宰相,看了作甚?”说着又笑,“好妹妹,我是纨绔啊!不学无术当然是优点。”
    说的好有道理,庭芳竟无言以对。
    徐景昌大笑:“咱们不是一路人,你又忘了。”
    庭芳从牙齿缝儿里挤出一句话:“呵呵,说的好似你弓马娴熟一般。”
    徐景昌哪里会跟小孩儿计较,虽然这个小孩儿学问上很强悍,当他的老师绰绰有余,但小孩儿毕竟是小孩儿,还是小女孩儿,总是有些小脾气的。笑着再次拍拍庭芳的头:“东西我搬走了,过两日把你要的锌片送来。再做了好东西别忘了我。”
    庭芳被当狗崽拍了!她往常就是这么拍陈恭的,能忍?果断的把徐景昌扫地出门了。
    家里自从有了实体版愤怒的小鸟,从上到下的活动时间都多了许多。唯有陈氏和越氏巍然不动,坚决不下场。老太太背地里跟杜妈妈叹了一回:“到底是有家教的姑娘啊,跟咱们野人就是不一样。我往日还道日日装着不难受么?哪知他们骨子里就透着端庄劲儿,竟不是装的!”
    杜妈妈但笑不语,几辈子的积累,确实是他们这样的人家不能比的。不过也无所谓,各自管各自就完了。
    老太太等人是白日里玩,孩子们便是夜里玩。趁着天没黑写完作业,晚间横竖看书伤眼睛,索性撒欢。因愤怒的小鸟处要排队,小些的就在滑滑梯那处疯跑,大些的则是在院子里或是吃茶或是聊天,还有跳皮筋跳房子捡石子儿玩的。东院里好不热闹,陈氏趴在窗台上看着就觉得高兴。
    然而叶俊文并不这么认为。他从外头忙了回来,发觉家里沸反盈天,还以为自己走错了门,误闯了花果山。
    庭树正跟苗文林对着考背书,学习自然不如玩耍来的集中精神,率先看到叶俊文,忙站起来请安。叶俊文看着满院的猴子,气不打一处来,很不高兴的道:“都什么时候了?明儿还上学呢!也不去梳洗准备早睡早起,便是得空也无需发疯,看几页书也好!上蹿下跳的,成何体统!”
    饶是被叶俊文特别偏爱的庭树也愣了神,他方才跟苗文林是在学习呀!庭珮还去了陈谦屋里说话呢。余下的那么小,黑灯瞎火的不玩做什么?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孩子们渐渐看到叶俊文的身影,慢慢的都闭了嘴。一个一个的悄悄溜回家,把夏波光卡在游戏间,不知道如何出来。心中又急又恼:今儿老爷怎么提前回来了!她还穿着短打,被发现了可怎么好。
    东院里霎时变的静悄悄的,随即清脆的算盘声传入耳朵。叶俊文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庭芳开着窗子,点了好几跟蜡烛,一边念着珠算口诀,一边看着庭芜打算盘。叶俊文没好气的说:“四丫头你胡闹吗?正经书不看,教劳什子算盘!你是商户女啊?”
    庭芳:……
    庭芜:……这货打哪里受了气回来,见人就使性子?
    夏波光见叶俊文盯着庭芳,悄悄的沿着墙根儿慢慢往自己屋里溜,得赶紧回屋换衣服。偏夏波光住西厢,恰跟庭芳住一边儿,她得怎么样才能悄没声息的进屋呢?才走了没两步,忽然被人一拉,半跌进一间屋里,勉强稳住身形,与庭瑶对个正着。
    庭瑶扔过来一条裙子,压低声音道:“快换上。你穿的什么衣裳,招骂呢?”
    夏波光无比感激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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