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攻略病娇在死亡边缘反复横跳(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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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攻略病娇在死亡边缘反复横跳(穿书)-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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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骞神情一瞬间变得极其疲惫,他伸手捏了捏鼻梁,“不要闹了,这是和尚,和尚又怎能娶妻。”
  “我是认真的。”
  “你还在因焦荣山的事而置气?”
  “倒不是因为他。”
  “那你缘何要说出此话?”
  惜翠深思了片刻,给出了一个高骞无法反驳的回答。
  “因为这小师父他生得好看,我一见便心生欢喜。”
  高骞:……
  =
  卫檀生缓步迈入大殿,身旁慧如叹了口气,
  “可惜缘分未到,我没能得见二位施主。”
  他年纪小,一碰上什么事,难免就动了尘心。
  卫檀生听着他叽叽喳喳地说着,并不附和,只笑而不语。
  “说起来,刚刚那两位檀越看着好生眼熟呢。”想到方才殿外一面,慧如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一眼。
  卫檀生这才问了一句,“哪两位?”
  “就是师叔刚刚在殿前看的那两位。”慧如小声嘀咕道,“那位女檀越与她兄长生得好生相似,我还没见如此相似的兄妹俩哩。”
  卫檀生脚步没停,腕上佛珠当啷作响。
  他显然对此不是很关注,“是吗?”
  自己这位师叔,性子虽好,却难免落得一个无趣,不像个十六岁的少年,更像个六十岁的花甲老人。
  慧如撇撇嘴,“师叔禅心当真稳固呢。”
  卫檀生没有应声。
  目光落在了大雄宝殿中的旃檀佛像上。
  年岁一晃而过,他已在空山寺待了六年有余。
  其间,勤勉持修,未曾有所懈怠。
  至于禅心稳固与否,只有他自己最是清楚。
  晚上,结了课业,回到寮房,看了卷经文,有困意袭来,卫檀生吹熄了蜡烛,和衣而卧。
  但这一觉睡得不甚踏实。
  他又做梦了。
  梦到了瓢儿山冲天的火光与飞溅的血沫。
  卫檀生睁开眼,从梦中醒来。
  心跳如擂。
  他五指合拢,缓缓地收紧了身前的薄被,全身上下的血液好似沸腾了一般,冲入四肢百骸与大脑中。
  卫檀生眼微睁。
  一轮圆月攀上窗。
  月色下,那双绀青色的双眼,眼尾微垂,滤去眸中微转的碎光,平添了几分妖异与艳丽。
  卫檀生掀开薄被,为自己倒了杯冷茶。
  茶水入肚,躁动不安的心这才平复少许。
  自从他离开瓢儿山之后,他几乎每天都在梦中重温着那天的场景,一遍又一遍,常常半夜醒来,汗湿枕巾。
  卫家人只当他是年纪小,经此大难,在山上是留下了心病。
  他没有辩驳。
  他回家后不久,那个卫家三郎跛了一足的消息没多时便传遍了京中。
  卫宗林对他心怀愧疚,瞧见他跛了一足后,对他管束放松了许多,渐渐地便不再多管他。
  为官尚要看仪容外貌,他如今跛足,倘若踏入仕途,恐有所波折,卫宗林的心神已全然放在了大哥卫景身上。
  他自小就是严格按照卫宗林的要求所活。卫宗林不再管他,驱使着他按部就班过活着的外力陡然消失,这让卫檀生感觉到了一些无所适从。
  那些经史子集他已翻过无数遍,懒得再看。每日,他便坐在窗下,什么也不干。
  他感觉自己好像缺了些什么,心中空落落的。但他始终想不起来究竟缺了何物,更觉得烦躁。
  这幅模样落入旁人眼中,又引得其他人一番怜悯和叹息,说他是在山上的时候吓傻了。
  一日,他拿起了自己久久未曾用过的弓箭。
  他用箭,就像射死了那只猫儿一样,陆陆续续找来了不少畜生,一一射死了。
  后来,他试着自己亲自动手,用当初卫宗林赠与他的一把短匕。
  温热的血液溅上肌肤。
  他俯看着它们呛咳出血沫,瘫在地上,肌肉因为痛苦而痉挛抽动。
  卫檀生心不受控制一般地疯狂跳动着。
  这时,他才终于想通了这段时间以来究竟缺了什么。
  那畜生死前的双眼慢慢与人的双眼重合,透着这死去的,他好像又看见了那山匪。
  这让卫檀生感到了极度的兴奋,甚至兴奋地呻吟了一声。
  此时,他才感觉到他是活着的。
  他终于明白了,杀了那山匪非但没让他感觉到痛苦,反倒释放出了他心中压抑着的魔性。
  在他死气沉沉的生活中,他终于找到了一些能让他感到兴奋和欢愉的事。
  他杀了他们——
  他帮他们斩断了罪业——
  他救赎了他们。
  这种感觉几乎使卫檀生着了迷。
  在那之后的几天中,他难以成眠,回想起这感觉就兴奋地浑身发抖。
  没多时,家中便商议着把他送离京城,拜入了善禅师门下。
  佛门清静,尤忌杀生。
  他只能按捺住心中叫嚣的欲望。
  可欲望非但没有因为他的压抑而平息,反倒愈加躁动不安了起来。
  他突然意识到,比起欲望得不到宣泄,自己被这种感觉所掌控,失去了自我,更让他觉得焦躁不安。
  他这幅模样落入了善禅师眼中。
  了善禅师德高望重,智慧圆满,能拜入他门下,是他之幸,卫檀生对他向来颇有几分敬重。
  他倒没有斥责他,只是常带着他做些农活,闲暇时候为他讲经说法。
  他本就未打算将衣钵传予他,只为度化他,才收他入室。
  卫檀生当然知道自己这幅模样有违常理,但他并无更改的念头,只对了善禅师道,“弟子魔性难除。”
  了善禅师面色不改地问:“那你告诉我,你之魔性在何处?”
  正如一瓢水,温和从容地浇灭了他的心火。
  人具两性,一面是佛,一面是魔。
  心本清静,自是荡荡无碍。
  想开了,这股躁动不安的欲望好似终于慢慢地平息了下来。
  卫檀生这才静下心来,跟在了善禅师身侧,日日劈柴耕田,夜夜观想,潜心修习。
  “郁郁黄花,无非般若,
  青青翠竹,尽是法身。”
  于经年累月缄默的禅定中,他倒也学得了几分皮毛。
  青灯古佛,给予了他不少安慰。
  尘世于他而言,没有什么可留恋的,经书中的佛国,让他有了个寄托安身之所。
  只是,这股欲望还没有消失,也永远不会消失。
  有这欲望在,他永远到不了彼岸。
  就如今天一般。
  卫檀生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再做梦,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梦到过那山匪了。
  但因为这一场梦,他的欲望却再一次地被引动,在胸中不安地咆哮,想要破胸而出。
  喉间溢出一声暧昧不清的呻吟
  他合掌念了声佛号。
  他明白,总有一天,它还会如山洪一般咆哮着倾泻而下。
  等那一天真正来临,必是如焚天灭地一般,足以使他立堕三恶道,更遑论彼岸佛国。


第19章 镜中朱颜
  虽见到了卫檀生,但惜翠没打算上赶着凑到他面前。
  这一次身份不同,卫檀生性格好像也有了很大变化。她要好好想一想该怎么打算。
  陪着高骞逛了一圈,等高老夫人醒来后,惜翠就同高家人一起下了山。
  李氏好奇心强,回到车上,对他们兄妹二人很是关心,拉着她问来问去。
  惜翠答:“多谢嫂嫂,我与二哥之间已没什么事了。”
  李氏又问了两句,这才放下心来。
  马车行至高府门前,缓缓停下。
  大门前已经有仆人在门外候着,只等主人下车。
  几个穿红着绿的丫鬟忙迎上来扶着老太太往里走,其余几个粗使的仆役去将车马行装歇下。
  惜翠跟着入一大帮人了踏入了府门,只见高府上长廊曲池,假山复阁,雕梁画栋,轩昂壮丽。
  好在惜翠之前也去过故宫玩了两趟,要论富贵,高家拍马也赶不上皇帝,她权当是参观旅游景点,走马观花地看了过去。
  高家是勋贵之家,这种家庭,规矩也比旁的家庭多。
  惜翠就像刚进大观园的林妹妹,谨小慎微,看别人怎么动作,自己再跟着动,争取不露馅不丢脸。幸好没什么人在意她,她跟在她们身后,倒也糊弄了过去,没出什么岔子,顺顺当当地回到了高遗玉所住的屋。
  跟在高遗玉身边贴身伺候着的,只有一个叫小鸾的丫鬟,是从高老夫人那儿拨来的,另有两三个洒扫的小丫鬟与仆妇。
  除了一个小鸾,其余人惜翠都没心思去记。
  惜翠打量了一眼自己的住处。
  不大,空荡荡。
  只有一张床,两三只柜子,一张桌,四只凳,一张梳妆台,一扇屏风与一个衣架。
  冷清得不像一个高门贵女所住的闺房,但家具用的料子看上去似乎很好。惜翠上手摸了一把,也摸不出是什么材质。
  走到梳妆台前,惜翠对着镜子看了一眼。
  毕竟是个姑娘,她对自己现在长什么样有点儿好奇。从空山寺到高府,她都没搞清楚自己现在是圆是扁。
  看到镜中倒映出的人影后,惜翠有点儿愣神。
  少女年纪不大,十五六岁,生得和高骞十分相似。
  以女人的眼光来看,眉毛浓而黑,面部骨骼与线条未免太硬气,但以男人的眼光看来,高遗玉眼睛略圆,又显得太柔和了些。
  镜子里的是一张十分中性的面孔。
  正是这张脸让高遗玉有些自卑,时人以细眼弯眉,纤秾单薄为美,而她却生了一副坚毅的男相。
  惜翠望着镜子里的人,心中缓缓地浮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回来的路上,她正发愁要如何用自己的新身份接近卫檀生。
  他在庙里当和尚,而她是未出阁的姑娘,倘若直接接触,难免不会有人说闲话。惜翠是不在乎这些闲话的,她担心的是要真传出些风言风语,只会影响她行事。
  现在看起来,而这张脸好像可以帮她解决很多问题。
  惜翠若有所思地合上镜子,看向桌上摆着的一只红木匣。
  红木匣共有四层。
  打开匣子,前两层只有两三根簪子,几对镯子罢了,首饰少得可怜。
  高遗玉不爱梳妆打扮。
  第三层装了些碎银和银票。
  最底下一层,装了一只草编的蚱蜢,看上去历经了不少年月,手一碰,就有化成齑粉的风险,惜翠没敢动,怕那草蚱蜢光荣牺牲在她手下。
  这似乎是焦荣山幼时送她的。
  惜翠不动声色地把红木匣子锁得紧紧的,紧跟着又将整间屋子熟悉了一遍。
  不过任凭她如何翻来翻去,也只翻到了这么点家当。
  怎么会这么穷?惜翠皱眉。
  按理说有高家每月发的例银,每个季节裁的新衣,采买的首饰,绝不会穷成这幅模样。
  系统还是和之前一样,只提点她一两句,之后便撒手不管,全让她自己一人慢慢摸索。
  没钱总归难办事,想到自己这幅穷酸样,惜翠开始有点心疼起那些被她捐到了庙里的香火钱。
  穷归穷,第二天一早,惜翠还是将银钱拿出来一部分,让小鸾去采买一些胭脂水粉回来。
  姑娘想要采买胭脂水粉没什么值得怀疑的,小鸾笑吟吟地应了,面上似有欣慰之色,“娘子也学会打扮了呢。”
  高门贵女的生活很无聊,比在瓢儿山上还要无聊。
  在瓢儿山的时候,惜翠还能跟卫檀生一起打打马吊,在这儿,她一没什么娱乐设施,二没什么能一起聊天打屁的朋友。
  才坐了一会儿,惜翠就觉得闲得发慌,同时,还有种自己在虚度光阴的错觉。
  她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时间流速和现实世界是不是一样的,系统没告诉她,她也忘了问。如果是一样的或是比现实世界要快,那她耽误不起,就算比现实世界慢,惜翠也不想一直困在这儿。
  除了一个高骞和一个嫂嫂李氏,高家其他人,尤其是小一辈的,都不爱跟她走近。
  惜翠也懒得上赶着去跟他们社交,她甚至有点儿庆幸这种关系,免得她再为人际交往而烦心。
  她既然想回家,还是跟这儿的人少联系为妙,感情越深,与这个世界的羁绊就越深,人都是感性的,惜翠不相信自己真的能做到全然无情。
  为了避免同这个世界的人产生太多的不必要的感情纠纷,她只有这么做。
  无谓的社交够让人头疼了,能安安静静地宅着还是让她安安静静地宅着吧。
  等了一会儿,惜翠没等到小鸾,却等到了另一个面生的丫鬟求见。
  惜翠让她进来。
  那丫鬟一进屋,立即恭恭敬敬地向惜翠行了一个礼,自称是受高骞吩咐来的。
  “郎君疼爱娘子呢,特地吩咐奴婢封了一袋银子送过来。”她笑道,从袖中摸出个信封,递到惜翠面前。
  信封鼓鼓囊囊的,看上去数目不小。
  惜翠不动声色地收下了信封,从袖口摸出了些银钱,打赏给了那丫鬟,“劳烦你走一趟了,麻烦你回头替我跟二哥说句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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