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和第二次高考相隔时间还不到半年，很多第一次失利的学生都觉得很好，马上就有第二次机会了。
可是像仲雷这样的，就只有烦躁了，因为时间不够，学不完高中课程。
最终还是去了，考过一天半自己知道又没戏，就装作拉肚子躲过了最后一科，出分后可想而知有多惨。
不过好歹有了遮羞布，就不知道别人信不信了。
叶雪烦躁的不行，大学就那么难考么，为啥二叔家几个孩子都考京都去了，就是她哥也考市里大学了。
她老公都考两次了，一次比一次差劲。
叶大伯母就想劝劝叶雪，有人就别那命，就得认命，踏踏实实过日子吧。
本来叶雪也要放弃了，一个人养家太累了。
可是在她娘面前还得替仲雷解释，要不是最后一科闹肚子，分不至于这么少。
79年，很多知青对于这年都印象深刻，因为中央下达了文件，宣布了关于知青的“六条”执行办法。
其中最重要的两条是城镇职工退职退休后，可以招收其在农场的子女。从国营农场参军的知识青年，从1979年起，退伍复员后可以回父母所在地分配工作。
也就说除了考大学，知青回城又多了两条路。
一是回城顶替父母的工作，或是参军等到退伍。
现在军队还在裁员，想入伍可不简单，所以顶替父母工作成了最好的回城门路。
叶雪觉得这就是天无绝人之路，和仲雷商量给老家写信。
仲雷觉得希望不大，家里五个儿子呢，他不是唯一一个当知青的，也不是最得宠的，他爹娘不一定会把工作让给他。
可是他又抱着万一的希望。
叶雪让他写她怀孕了，这样有了下一代，老人肯定会更重视。
至于会被拆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因为走了歪门邪道或是他们运道到了，叶雪的公公居然同意让仲雷接班。
这回三大队的所有人都夸叶雪有福气了。
就连叶大伯母也觉得闺女命好，背着叶大伯送了不好好东西。
但真的是这样么，仲家负担那么重，仲雷接他爹的班，也意味着要养这一大家子。
家里就两室的房子，客厅都住人，他们回去睡哪。
何况她肚子里根本没有孩子，回去有的闹了。
很多事没遇到之前都会被忽略，等遇到就成了闹心。
不提她，再说京都，今年林二舅家已经远在上海了，没法三家聚会了。
但是和林大舅两家关系更亲密了，过年也是要一起过的。
楚喆是这么打算的，二十九陪老爷子，过年当天肯定和媳妇叶爹娘林大舅一家还有师父一起过。
二十九当天，楚喆做了一桌子菜，楚爷爷又心有感慨。
“爷爷，您尝尝我做的红烧肉。”楚喆给老爷子夹菜。
一家人吃的其乐融融。
警卫小曾慌张的跑了进来，“首长，楚女士刚才在门口划了自己一刀，已经被送去医院了。”
自从老爷子把楚小姑赶走，她们就没放弃过，试过很多办法，可是连大院都没进来，这次没想到来了次狠的。
楚老爷子嗖的一下站了起来，可能动作太快有些迷糊。
叶冰动作快，伸手扶住，帮着挤压了两下穴道，让老爷子清明一点，“爷爷，别着急，医院有医生呢。”
楚老爷子摆摆手，示意自己可以了，“我去一趟。”
没有让楚喆他们跟着的意思。
“我陪爷爷去吧。”楚喆也想看看姑姑又想闹什么妖，连自残这么不入流的招数都用上了。
看来是黔驴技穷了，所以只能用苦肉计了。
叶冰没什么兴趣，先回爹娘那去了。
楚老爷子是有些心疼，但更多是气愤，因为亲生女儿在用命逼他。
两人到了医院，楚喆找到大夫询问楚小姑的情况。
“不算特别严重，已经包扎好了，伤口很长但是不深，但也要好好养一段时间。”医生说完就走了，毕竟还有别的病人。
楚喆有些讽刺的弯弯嘴角，做戏也要认真啊，真是够爱惜自己的。
进了病房，楚喆知机的房门关上，因为一会要报家丑了。
“父亲，你终于来了，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呜呜呜”楚小姑很是激动。
楚喆扶着老爷子坐下，“小姑，做错事就要受到惩罚，这是小孩子都懂的道理，不过原不原谅这是爷爷的事，我是小辈不掺合，我想说说别的事。”
“您今年三十多了吧，有丈夫有自己的家庭，听说从云南回来一直用爷爷的钱，这是不是有些不妥当。”楚喆看到他姑恨怒的脸色，不以为意，“您现在要爷爷原谅，最主要原因是没人给你们钱花了吧。”
楚小姑气的要死，“才不是！”这事是坚决不能认的。
楚喆听了后拍了几下巴掌，“爷爷，你听小姑说了嘛，人家不图你钱，以后不管原不原谅，这钱都别给，你再给就是看不起我小姑和小姑父，三十多岁还养活不起家还不丢死人。”
楚小姑想疯…
第一百五十二章
有楚喆从中捣蛋； 楚小姑根本没有发挥的余力，好好的苦肉计也被说成了无能只想要钱。
最后楚喆还来了句总结发言； “既然小姑知道错了，就得赎罪，爷爷也要看你的决心的，就先独立生活五年吧； 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尽可能帮助别人； 爷爷会看你表现的。”
楚老爷子从进病房就没说话，心里对于这个女儿失望的彻底。
楚小姑越过楚喆和楚父说话，“父亲，我从小到大根本不在意钱的。”她也看不出来； 有楚喆捣乱，这次计划根本不会成功； 现在那些哭穷的话； 她根本开不了口； 要不然就坐实了那个臭小子说的，她要道歉只是为了父亲的钱。
楚喆弯腰和爷爷说话； “我去把小姑住院费交了。”也给他们父女点空间，反正他是爽完了。
楚小姑嘴唇都咬出血了； 这家伙不就是说她没钱嘛。“父亲，您就看着楚喆这个小辈这么羞辱我！”
楚老爷子看着她，“他哪里说的不对嘛，你想被原谅不是为了我的钱？”
楚喆十岁离家出走就没花过楚家一分钱了。
楚小姑很是理直气壮； “那是因为我和阿永都没工作了，如果我们都恢复工作…”
楚老爷子哼了声，“京都上百万的人，多少是没正式工作的，人家能活，你们为什么不能，你们大不了就回秦总老家，村里总有地给你们种。”
楚小姑崩溃大喊，“我不去农村，我不种地！”
那几年云南的劳动改造简直就是她这辈子的噩梦。
“随便你吧。”楚老爷子站起身准备走了，他没有谈下去的欲望，因为一切都是假的。
楚小姑好不容易见到父亲的面，哪能让他走，跪在那抱着楚老爷子的腿不撒手。
楚老爷子弯下身，“我再问一次，你愿意离婚么？”
楚小姑呐呐的不说话。
“他有什么好，连妻子儿子也养不起。”还要靠妻子自残来做苦肉计，这种男人就是窝囊废。
楚老爷子毕竟是当兵的，腿上一用力就挣脱开了，大步流星的走了。
楚喆压根就没去交住院费，自己动的手当然要自己交钱了。
就如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等楚老爷子他们走了，楚小姑气呼呼直踹病床，一屁股坐在病床上想了想，又起身准备回家了，得和老公商量一下。
其实她父亲并没有赶尽杀绝，她们现在住的房子因为工作没有恢复，其实是不应该给她们的，是父亲托人找的关系，要不然她们真只有回秦永老家了。
“什么？没交！”楚小姑刚出病房就被拦住了。
护士不让走，没交住院费呢，这人真没素质。
本来以楚小姑的伤势包扎下就没问题，可是她想要弄的惨点，就非要开病房。
直接把自己气岔气了，心里把楚喆骂了个遍。
楚喆也没把楚小姑放在眼里，就是他爷爷最后选择原谅又能怎么样呢。
他还得回老丈儿家接媳妇呢。
明天过年，把尼康相机带过去，多照些照片。
这个相机是严骁在美国买的，送给他们的新婚礼物。
严骁最想买的是轿车，可是买了也带不回来，最后选择了照相机。
京都的家里电器更多了，家里有电灯、收音机、缝纫机，还有叶爹最近刚买的飞跃黑白十八寸电视机。
他们家的新宠。
现在的电视节目特别匮乏，也就是看看新闻，即使这样，大山小山一放假就围着电视机不动弹。
叶伟东对于电视机的构造原理更感兴趣，要不是爹娘看的紧，他都想拆开看看。
他已经把家里的钟表拆过了，而且又完好无损的安装回去了。
过完年，严骁又要飞走了，楚喆也在办手续，下次说不定也要跟着去。
他还假公济私，顺便把媳妇的手续也办了。
到时候带着媳妇边工作边度蜜月，还能开拓眼界。
他很庆幸他的户口落在了红花大队，要不然作为高级军官家属，出国会受到调查的。
现在他就一普通老百姓，没人管，自由度高了很多。
初五，小曾过来接他们，说他父母居然从军队回来了，让他们去大院。
楚喆有些稀奇，这两人居然也会请假么。
这是要见公婆了，虽然不害怕不紧张，但叶冰也换了身新衣服。
红色的长款呢子大衣，师父从美国买的，白色的羊毛围巾，穿上显得人身材高挑，特别有精神。
“媳妇，真好看。嗯，主要是人好看，穿啥都好看。”楚喆真心赞美。
小曾抖了抖，这首长孙子嘴可真会说，怪不得和他差不多大就有了这么好看的媳妇。
“贫嘴，用带什么礼物么？”家里还真有些好东西，都是师父从国外零零散散带回来的。
“不用，带点肉回去，我给他们做顿饭就好。”即能表达心意，又能省钱，一举两得。
“好吧。”人情往来这方面叶冰听楚喆的。
到了大院，叶冰随着楚喆一一叫人，她能发觉公婆的暗中打量。
他们就是时下的典型军人，身材挺拔，眼神坚毅。
双方都不是特别热络的人，不过有楚喆在倒也没冷场。
午饭是楚喆主厨，叶冰不愿意在客厅大眼瞪小眼，就过来帮忙，被楚喆吃了几口豆腐，笑谈这就是最能帮忙的地方了。
楚喆做着菜，心里想着如果媳妇不在，他大概不会这么热情。
不过他们就待三天，对付过去就好了。
因为他看出来媳妇对于军人还挺有好感的。
下次可以考虑穿着军装来一次，他们俩都有军装样式的衣服。
吃饭的时候，楚母还给叶冰夹了几回菜，估计也是在表达她们的满意。
楚母捂着嘴咳嗽了两下。
叶冰看看她的脸色，“您最近是不是经常咳嗽啊。”
楚母不以为意，“都是小毛病，过阵子就好了。”
叶冰却不是很赞同，“您现在有些季节性疾病的症状了，如果不抓紧治疗，这病会跟你一辈子，它会影响你的肺部。”
楚母有些好奇，“你还懂医？”
楚喆给媳妇夹了块排骨，“我们大队当时来了几个黑五类，其中一个就是京都的老医生，冰冰和她学了好几年。”
“那怎么没当医生？”这是楚爷爷问的。
“我更喜欢雕刻，医学也没放弃，也在自学。”叶冰觉得艺术更自由。
“你们年轻多学点很好。”楚爷爷总结着，又转头和儿媳妇说话，“你明天去军区医院看看，别把身体不当回事。”
叶冰松口气，可别让她治，她虽然看了不少病例，毕竟没有实战经验，万一出点岔子怎么办。
“明天一起去。”这是楚父说的，这人话更少。
还好她家楚喆没随他们，不过也有可能负负得正了。
两人一直待到晚饭才走，楚爹对于楚喆不肯住爷爷这却住师父那有些不满，但也没说什么。
第二天楚喆没让叶冰去，他全程陪着父母去的医院。
楚父哼了声，“你媳妇不在，不装了。”
楚喆说话也没了热乎劲，“我不是你亲儿子吗，随你话少。”
楚父刚瞪眼，被楚母拉了下，语气软了点，“你的事我听你爷爷说了，你应该去找我们的。”
不过楚父对于儿子小小年纪就敢离家出走，在外头生活八、九年，结了婚娶了优秀的妻子还考上了京都大学，也是有些自豪的。
楚喆心说，他刚重生回来正一肚子怨气呢，“我稀里糊涂的趴了火车，都不知道去哪的。诶呀，反正现在大家都很好，别问来问去的了。”
他哪次不走心再说错话了。
楚父果然不在开口了，不过还是转了脸表达自己的不满。
楚母和儿子说起儿媳妇，“冰冰是个好丫头，你对她好些。”
楚喆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