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的养成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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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的养成手册-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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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史淼推开门,蔺慎抬眼看到她。

    他原本浅淡的面色一变,起身走到太史淼面前,皱眉轻声斥责道:“这种地方你能来吗?也不怕坏了名声。”挥手示意身边的人将那些莺莺燕燕赶走。

    太史淼定定看着他,“蔺慎,我要见卫潛。”

    她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蔺慎微微一怔,最后却是无奈的说了一声好。

    ……

    卫潛依旧躺在内室的床上,沉睡中的他面容安静得像一个孩子,那双漆黑的眼睛被隐藏,剩下的只有苍白的脸颊,看着就让人心疼。

    内室里赵福德和白蝶等一众贴身侍女跪在地下,白蝶哭红了双眼,“殿下,殿下……你醒醒啊……殿下……”

    她哭得伤心欲绝,眼睛红肿,跪在卫潛的床前跪了一天一夜。

    她只是一个卑微的奴婢,有幸被殿下看中,成为他身边的贴身侍女,她爱慕殿下,哪怕知道殿下并不喜欢她,但是这份心意是属于她自己的,她不敢打扰殿下,让殿下为此困扰。

    但是……她的殿下如今却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太医说无生意。

    无生意?

    “殿下,你想要什么,白蝶为你寻来就是,白蝶只求你醒醒!”哭了一天一夜,白蝶的喉咙干涩沙哑,原本温婉明亮的容颜此时带着灰败之色。

    床上的卫潛似乎是听到她的话,喃喃道:“母妃……母妃……”

    无助而渴求的声音,微弱的在空气里消散,卫潛的眼睛仍旧紧闭,没有半分要醒来的迹象。

    白蝶却是惊喜万分,紧接著是无法言说的绝望。

    能够让殿下存着生意的只有太史皇后,可是太史皇后已死,她又如何能为殿下寻来一个活生生的太史皇后将他唤醒。

 第七十九章

    “淼淼;过几天;我们回仆村一趟吧。”

    在太史淼即将推开卫潛的门的时候,蔺慎站在不远处柔声道:“哥哥想和你一起回去,爬仆村的山;踩仆村的水,抓仆村的野兔子;还有。”他顿了顿;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陈昊祖成婚了。”

    太史淼愣了一会儿;才弯眼笑道:“好;我也想回仆村。”在那里无拘无束的仆村。

    她和蔺慎最美好的时光。

    她转身推开了门;身后跟着蔺慎派在她身边的侍卫。

    白蝶他们早已经说了七殿下府不接拜访;太史淼的到来让白蝶略显激动;“出去!”

    她一手指着门,声音扬高了不少;“你给我出去!”

    太史淼淡淡看着她,不予理会走到卫潛身边。

    床上的卫潛了无声息;像极了那日她将他救回来躺在床上的模样;太史淼坐到他的身边;素白的水袖下是一截雪白的手腕,她伸手,慢慢覆上了卫潛的手。

    侍卫将白蝶等人强行带了下去,留下赵福德一人,面对太史淼叩拜,“谢娘娘还能愿意见殿下一面。”然后起身,慢慢躬身退了下去。

    赵福德是太史淼拨给卫潛的,他了解着他的主子,也知道自己主子的疯狂,卫潛的一举一动,他都能够揣摩出些许意味。

    可以说卫潛不仅是太史淼带大的,还有赵福德。

    人都走了,房间彻底安静了下来。

    太史淼叹气,轻声唤道:“阿潛。”

    “我是不是很笨。”

    “我还很蠢。”

    “总是做些,能够失去自己身边重要的东西的事情。”

    她垂眉一笑,“还好我没后悔……当初从翠罗宫救下你。”

    她曾后悔自己嫁给卫郃,也曾后悔没为父亲胞弟报仇,让李锦鸾踩着她失去的一切站在高位,而她卑微的抱着一种“豁达”的想法,说没有所谓,历史已定,父亲位高权重,死是结局。

    简直……冷漠得可怕。

    可是哪怕如此清晰的意识到,她依旧会难过,憎恨,这是属于人的情绪。

    人啊,是很脆弱的东西。

    床上沉睡的人手指动了动,似乎想努力的睁开眼睛。

    太史淼低头看他,轻声道:“阿潛,别让我连你也失去,那样我也会难过。”

    你也……会……为我难过……

    卫潛混浊的意识慢慢清明,他心里近乎喜极而泣,手指颤抖的想要伸出去拉住她,“母妃……母妃……”那微弱的声音,一次比一次更听得清晰。

    太史淼起身,狼狈的离开。

    她提着裙角跑到蔺慎面前,眼眶红了一圈,蔺慎将她搂入怀中,拍了拍她的肩膀,“别哭,淼淼。”他温柔的说,“你一哭,我会难受。”

    太史淼忍不住轻声啜泣,“我……我大概是……”

    她大概是压抑太久了,才会在今天,看起来这么的矫情和软弱。

    她不该是这样的。

    她是太史淼……

    “你是蔺谨宝。”蔺慎双手握住她的肩膀,蹲下身来定定看着她,柔声重复道:“你是蔺谨宝。”

    “可以哭,可以笑,可以任性的蔺谨宝。”只属于他一个人的,蔺谨宝。

    蔺慎把太史淼带了回去,白蝶他们冲进房间,看见病榻上的少年睁开双眼,看着太史淼离去的方向,阳光从槅窗里照进来,为他苍白的脸上涂上一层温暖的色泽。

    长长的睫毛眨了一下,他伸出手,看着手指上的玉扳指,面容缓缓露出了安静的微笑。

    没有人敢出声打扰他。

    他不会死,他死了,母妃会难过。

    这是从今以后,独属于卫潛一个人的信念。

    ……

    蔺次辅的妹妹见了七殿下,离开之后没有生意的七殿下醒了,太医把脉,大为惊喜,对卫郃禀告道:“陛下!七殿下的脉搏,比以往更好了。”

    卫郃大喜,听了赵福德将当时的场景说了一遍,虽然心有疑惑,但依旧大喜,挥袖道:“传蔺慎和其妹蔺谨宝进宫——”

    李锦鸾听后却是又摔了好一场东西,“蔺谨宝。”她咬牙切齿的念着这个名字,“她哥哥与我作对,她上次毁我生辰宴会,这次还让卫潛那个贱种活了下来,阻碍我儿前程!”

    “可恶至极!”

    她已经许久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自从太史淼死后,整个后宫里,哪个妃子不是让着她怕着她,她地位尊贵,父亲肩负五军都督府里的都督之一还有侯爵在身。

    况且卫郃已经透露出让她为后的意思。

    只要卫潛死了……只要卫潛死了……

    可他偏偏没死!反而还活得比以往更好!

    李锦鸾美眸中透出阴森的狠意。

    ……

    听到入宫圣旨,在太史淼的意料之中。

    蔺慎握着她的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别怕。”

    太史淼嗯了一声。

    她和卫郃会面有三次。

    一次于李锦鸾的生辰宴上,一次于几日前的秋猎上,那些过往都已归于尘世的埃土里,留下的只有灰白色的记忆,渐渐的,便是那灰白色的记忆,也一同被抹去了。

    奖赏的圣旨赐在了自己的手里,卫郃温润问蔺慎道:“上次蔺卿取得秋猎魁首,朕还未实现你的一个要求,蔺卿现在若是有,便提出来。”

    蔺慎拱手道:“臣有一事相求于陛下。”

    卫郃挥手,“蔺卿只管说来就是。”

    蔺慎道:“臣与舍妹离家已久,临近祖母祭日,又逢臣年少之友成亲,想带着舍妹回去一趟,用时二月之久,望陛下允臣。”

    卫郃却是有了犯难,毕竟蔺慎是他手里的重臣之一,两月的时间,耽搁的事情会有很多。

    而且内阁里,他最信任的,也不过是蔺慎罢了,甚至还有意向让蔺慎成为内阁首辅。

    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卫郃颔首,“准了,两月之后,若是蔺卿还不回来,今年的俸禄可就没了。”

    蔺慎淡笑道:“臣谨记。”

    他带着太史淼离开了皇宫,从始至终,卫郃的目光没有在她身上多做任何停留,淡漠温和的像是对待陌生的普通人。

    蔺慎要带着太史淼回清秋州仆村的消息很快传开,蔺鱼轻直嚷着要跟着去,蔺夫人在一边脸色苍白,没有阻止蔺鱼轻。

    轻儿还小,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而且她也不想轻儿知道她做过的事情,还有目前的处境。

    她看着蔺慎,眼睛带着祈求之色,乞求蔺慎不要将她的罪孽流到蔺鱼轻啊身上。

    是她犯的错,是她蒙了心,然而这一切,都和她的轻儿礼儿没有关系啊。

    蔺慎没有看她,太史淼仰头以一种带她去的目光沉默的看着他,蔺慎内心叹了叹气,“不行。”

    他原本就是想要,一个可以和她单独在一起无拘无束的空间,蔺鱼轻如何能跟去?蔺夫人的事情他没有牵连蔺鱼轻就已经是仁至义尽。

    蔺鱼轻倒也不是非要去,便笑着说:“不去了,蔺谨宝回来给我带些好玩的东西就好了。”

    而蔺礼,却是原本黯淡阴霾的眼中飞快的掠过一道光。

    蔺慎和太史淼暂时离开了京都。

    得知这一消息的卫潛抱膝坐在地上,仰头看着一望无际的星空。

    “收回监视的人吧,赵福德。”

    赵福德低声说是。

    卫潛浅淡的唇瓣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我会等母妃回来的。”而在此期间,他将会为母妃铸就一场盛大的礼宴。

    与此同时,傅府里,傅文婴带着自己的奶娘伸手拦住准备回自己扶风苑的傅修怀,她脊背挺直,一双眼睛流露出不满道:“大哥,那天秋猎会上我没有带衣服,你给我带了怎么不予我说,还借给了蔺家的那位,我不喜欢自己的衣服被别人碰过,太脏了。”

    傅修怀停下下来,定定看着傅文婴。

    她身后的奶娘黄姨也轻声道:“修怀,文婴身份尊贵,她的衣裳,怎么能拿给那不知出生的野丫头穿呢。更何况那件衣服是文婴一直想要的,大公子既然已经买下来给文婴……”

    傅修怀轻笑,“谁说我是买给文婴的。”

    傅文婴和黄姨一愣,傅文婴喃喃道:“不是大哥说……是我的衣裳吗……”,只听得傅修怀漫不经心道:“我不那样说,她怎么肯换?难不成告诉她,那衣服,是另外哪家小姐手里的?”

    傅文婴恍然明悟,她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自己的兄长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控制不住自己愤怒的语气,她低吼道:“大哥,我是你亲生妹妹!我哪里比不上那个没有出生的野丫头了?你利用我?”

    她的大哥,居然利用,利用她去讨好别的姑娘。

    傅修怀看她,淡道:“文婴,你被黄姨带坏了,让黄姨暂时休息一段时间再服侍你吧。”

    对于这个唯一的亲生妹妹,他自然是多了一些宽容在里面,但是这宽容也是有限度的。

 第八十章

    听到傅修怀要将自己和黄姨分离,傅文婴浑身一冷,挡在黄姨面前摇了摇头;急急道:“不;大哥,你不能这么做;黄姨对我那么好,我不要和黄姨分开。”

    女人也面露情真意切的神色;“修怀,我只是太关心文婴了;是我的错,你不要怪在文婴的身上,她是你的亲生妹妹啊。”

    傅修竹垂眸,蹲下身来站在傅文婴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傅文婴以为兄长对自己服了软;才会做这么亲昵的动作,却看傅修怀以一种幽深的目光盯着自己;仿佛看破了她的皮囊一般;轻声唤道:“文婴。”

    傅文婴怯怯应了声。

    傅修怀道:“你不像是傅家的孩子。”

    他定定看着傅文婴;“文婴,你更像黄姨,一个性格里刻出来的,一样的模子。”

    他说这话没有其它的目的,而是真真切切觉得,傅文婴,不像他们傅家人。

    黄姨身体一个剧烈的颤抖,傅修怀知道些什么?她压抑住内心的恐慌,平静道:“修怀怎么会这么说……”

    傅修怀起身,擦了擦手不理会黄姨,对怔在原地的傅文婴道:“自小教你的诗书礼仪,你将它当做你名利的道具,给你尊贵的身份,你用它向别人炫耀展示,你在傅家什么样子,在外面什么样子,我心里都一清二楚。”

    “或许是被黄姨带久了,你也变成了黄姨那样的人。”

    他将手帕递给一边的奴仆,面带微笑,轻声道:“那现在,文婴,你告诉我。”

    “你是要继续做傅家的嫡三小姐,还是让我亲自将你从族谱里过继给黄姨?”

    傅文婴哭着摇头,伸手要去抓他的手,“不,大哥,你别这样,我是你妹妹啊。”

    傅修怀任由她抓着手,侧头对奴仆道:“取家谱来。”

    傅文婴吓得松开了手,她不能的,她是傅家尊贵的三小姐,怎么能过继给黄姨,黄姨不过是寄住在他们傅家的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现在的傅家都握在兄长的手里,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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