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征服世界的正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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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征服世界的正确方式-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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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瓦伦丁不会用如此温柔的语气跟辛西娅说话,因为他也从未被这么温柔的对待过。


第50章 征服世界的第五十步
  理了理黑色教袍上的褶皱,瓦伦丁漫不经心的打量着驻守在教皇门前的圣殿骑士,对方正用充满了敌意的眼神瞪着他,瞳孔深处还隐藏着看好戏的情绪。
  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
  他对这位精神抖数的骑士做出了评价。
  在这座圣洁之城里,希望他倒霉的人不计其数,有些想要取而代之,有些则是恨不得将他抽骨扒皮,然而这只不过和平表象下的一小股暗流,远远无法与静默的漩涡相比拟。
  在外人眼里,教皇麾下的两大直属机构圣殿骑士团和异端审判局一直存在非常激烈的摩擦和竞争,他和罗伯特也确实两看两相厌,可凭此就认为他们两个是死敌的话就过于天真了。
  教皇身边的位置太窄了,窄的容不下第三个人,他和罗伯特对此心知肚明,为了保住现在的平衡,他们会是最为忠诚的盟友。
  实木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一名修士猫着腰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双视合十,对着万伦丁一拜,“裁决长大人,冕下在等你。”
  微微颔首,他的目光扫过这名年轻的修士,果不其然,是全然没印象的生面孔。格里高利六世从来不会让这些随身伺候的小内侍久留身边,在他眼里,让一个对自己过于了解的人存在本身就是对自己最大的不负责任。这些有幸侍奉教皇的内侍往往下场凄惨,可依然有无数人趋之若鹜。
  人们只能看到台上的风光,却不愿去想之前在台上的人都去了哪里。
  绕过或许再也不会见第二次的内侍,瓦伦丁走进了半开的实木门,专属于教皇的办公室并不像世人想象的那样富丽堂皇,出于初代教皇的个人偏好,这里被不知的简单又温馨。
  在这个简单又温馨的房间里,身穿纯白法衣的格里高利六世站在书桌旁,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只不过他毕竟不是长寿的种族,再怎么精心保养也挽留不了松弛的皮肤。
  “瓦伦丁,我的孩子,”他张开了手臂,“在这里看到你可真令人高兴,自从你去了遥远的卡斯蒂利亚,你我相见的次数就屈指可数啦。”
  面对教皇亲切的态度,瓦伦丁却没有感到丝毫放松,他太了解格里高利六世了,这个老东西远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仁慈。
  “冕下,”他躬身上前,单膝跪在教皇的脚下,双手捧起他的教袍亲吻,“哪怕身处遥远的边陲,您与圣光的教诲也一直在我心中。”
  “哦?”教皇没有扶起他,而是故作疑惑的问道,“你说的是真心话吗?不会是哄老头子开心的吧?”
  “我对冕下的忠诚毋庸置疑。”他用坚定的语气答道。
  “是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格里高利六世点点头,看上去对瓦伦丁的回答相当满意,然后他突然抬起了脚,狠狠地踹到了年轻修士的肩膀上!
  瓦伦丁一动不动的承受了这一脚。
  一把抓住对方柔顺的金发,迫使他抬起了头,教皇弯腰凑近了裁决长的耳边,声音一如既往的亲切︰“既然如此,我们就开始述职吧。”
  “让我想想,从哪里开始说呢,哎呀呀,我可真是老糊涂了,”教皇装模作样的说道,“不如小瓦伦丁来帮格里高利爷爷起个头吧?”
  话音未落,牛皮筋鞋底的靴子便踹上了青年毫无保护的腹部,瓦伦丁死死的咬紧牙关,他不能发出任何声音,越是听到对方痛苦的呻/吟,眼前这个老东西就会越兴奋,他可不想把述职变成一场鞭挞游戏。
  或许是一直没听到期待中的呼痛声,格里高利六世明显失去了兴致,他松开了瓦伦丁的头,坐到了书桌后的扶手椅上,刚刚的动作让养尊处优的他微喘,抽出手帕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珠。
  他端起桌上的红茶喝了一口,神色恹恹的说︰“那就先从玛丽女王的死因开始说吧。”
  “是,”瓦伦丁没有起身,依然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根据我们的调查,玛丽女王是被自己的贴身侍女毒死的。”
  “贴身侍女?”
  “就是侍女长爱丽,她已经在机缘巧合之下被罗伯特骑士击毙了。”
  “被罗伯特击毙?哦,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扰了我兴致的侍女,”教皇皱起了眉头,“她能有本事毒死那个心肠恶毒的玛丽?”
  “爱丽从小与玛丽女王一起长大,是她最为信任的人之一,”瓦伦丁继续说道,“然而玛丽女王并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夫与侍女长长期保持着地下情,在距今二十四年前,为了巩固手中的权力,玛丽女王决定杀死自己的未婚夫,当然,官方的死因是病逝,卡斯蒂利亚国内普通认为是暗杀,但谁也没有怀疑到伤心欲绝的女王头上。”
  “结果纸里终究没有包住火?”教皇又喝了一口茶。
  “爱丽不知道从何处知道了情人真正的死因,她在玛丽女王的饭菜了下了药,每次只有一点,积年累月下来,女王最终衰竭而死,我们查验了她剩余的药物,是一种非常高明的蛊毒,应该是出于锡安会的女巫之手。”
  “哼!锡安会!”
  格里高利六世将茶杯重重的放到了桌上,面露不快,随后他又收敛起了自己的愤怒,露出了怀念的表情,“卡斯蒂利亚的玛丽女王,有心计,也有能力,还是个绝顶的美人,大概她自己也想不到会死于如此愚蠢的理由吧……说起来,你倒是一点也不像她呢。”
  瓦伦丁静静的跪在原地,对于教皇的评价没有丝毫反应。
  “我知道你心里怨恨她的无情,但你也要知道一件事,”教皇敲了敲扶手,言语里颇有些警告的意味,“如果没有她的身份,你现在应该躺在某位大人物的床上,还不是在这里向我汇报。”
  “……您说的是,”低垂的头掩盖住了瓦伦丁的表情,“无论是您还是玛丽女王的恩情,我都铭感五内。”
  “哎呀呀,傻孩子,这么严肃干什么呢?”格里高利六世微微笑了起来,“你一直是个好孩子,这点我是很清楚的。好了,跪着多累呀,快站起来吧。”
  “多谢冕下体恤。”瓦伦丁依言站了起来,腰杆挺的笔直,只是头颅依然微垂。
  教皇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法衣与扶手椅摩擦发出了“沙沙”声,“小玛丽真是可惜了,不过小辛西娅看上去也不错,像我这种老人家,每次看到活力四射的小姑娘就非常喜欢呢。”
  “卡斯蒂利亚现任女王辛西娅是约瑟夫亲王的婚生子,同时也是玛丽女王唯一的合法继承人,”瓦伦丁不着痕迹的加重了“唯一”这个词的读音,“玛丽女王生前曾经属意过让她继承王位,在国内也算是众望所归,所以我才擅作主张拥戴了她,请冕下责罚。”
  “唯一的继承人啊……”教皇重复了一遍,顿时意兴阑珊,语气也不复热络,“明明是百灵鸟一样的可爱女孩,应该被人用金丝笼好好呵护才是,真是可惜啊。”
  裁决长对教皇轻佻的言论视若罔闻,“约瑟夫亲王偏爱外室生的儿子,对长女不闻不问,导致现任女王并没有接受过多少教育,并且由于长期被父亲软禁,女王生性内向腼腆,从未有过鲜明的主张。”
  “听上去是个乖巧的好孩子啊,”教皇若有所思的说,“只是我听到的消息可不是这么说的,她向世界宣告血亲复仇时的气魄连我都敬佩不已。”
  “冕下,这其实是我授意的,为了转移敌人的注意力。”金发修士表现的格外低眉顺眼。
  “哦?”格里高利六世慈爱的看着他,这往往是他发难的前兆,“为什么呢?”
  “因为锡安会,”瓦伦丁坚定地回答,“我向您汇报过,在女王登基后不久,锡安会就对卡斯蒂利亚的皇宫发动了一次突袭,他们的目标就是辛西娅女王。”
  教皇点了点头,“确实有这么回事。”
  “那一次的袭击几乎毁掉了卡斯蒂利亚的皇宫,要不是我及时赶到,辛西娅女王可能只剩下一具尸体了。”
  “锡安会!又是锡安会!”年迈的教皇拍了一下桌子,随后似乎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又
  收回了手,叹了口气,“圣光如此是仁慈伟大,为何总有人领悟不了它所透出的真谛。”
  瓦伦丁将手放到了心口,诚挚的劝慰道︰“有些人已经在邪路上越走越远,这并不是冕下的错。”
  “唉,作为我主的牧羊人,无论羊群里走失了哪一只都是件令人心痛的事,”格里高利六世悲悯的闭上了眼楮,“只是这些迷途的羔羊为何要去袭击小辛西娅呢?”
  “他们是为了通过声东击西的方式来转移我的注意力,”说到这里,瓦伦丁顿了顿,“因为异端审判局已经成功抓捕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关键人物。”
  “谁?!”教皇猛地抬头,厉声问道。
  青年一字一顿的回答道︰“前任枢机主教阿列克谢的侄子——列维*斯坦森。”
  一听到这个名字,教皇顿时萎顿了下来,嘴里念叨着前任主教的名字,“阿列克谢,阿列克谢……他就是一条喂不熟的狗啊……”
  默默的将教皇的异状记在心底,瓦伦丁不动声色的瞥了老人一眼。
  后来人大概很难想象,在很早之前,格里高利六世最信任的人并非是被誉为“圣徒再世”的巴勒特主教,而是那个如今在地牢里被关的疯疯癫癫的阿列克谢。
  根据圣城里流传的小道消息,格里高利和阿列克谢曾是亲密无间的朋友,他们两个一同入教,一同升迁,从执事到主教,甚至还同时入选上任教皇的枢机团,被称为“圣城双子星”。
  等到上一代教皇去世,两个都获得了参与选举的权利,几位候选人被关在了历任教皇诞生之地——西斯都神殿之内,在经历了一连两个当选教皇的主教都因为过于激动而丧命后,命运女神终于眷顾了二人,神殿顶上代表尚无结果的黑烟一再升起,在距离限定时间只差一息时,紧闭的殿门终于得以伴随着袅袅的白烟缓缓开启,从中走出的人正是格里高利六世。
  戏剧性的选举过程也被永久的留在了圣光教的历史上。
  对于教皇之位的焦灼争夺,大概就是格里高利和阿列克谢这对挚友分道扬镳的开始。
  在瓦伦丁还是一名普通执事的时候,曾经在阿列克谢属下的教区任职,那时候的红衣主教已经有了后来叛逆的苗头,他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对教皇的权势感到全身心敬畏,不止一次驳斥过教皇的赦令,还干过指着格里高利六世鼻子大骂“老糊涂”的壮举。
  但他是阿列克谢啊,教皇唯一的挚友,所有人都这么想着,对于他的不敬习以为常,或许还要包括教皇本人。
  格里高利六世对于阿列克谢表现出了惊人的包容,不仅不会大发雷霆,每次当后者说到激动时,他还会站起身轻拍阿列克谢的背部,生怕对方岔了气。
  一时间,阿列克谢主教风头无两,私下有大胆的还会调侃他为“影子教皇”。
  如果故事这么继续下去,这段友谊大概会成为圣光教历史上极富传奇色彩的佳话,或许还会被绘制成壁画,被永久的留在圣城的一角,也可能被编写成歌谣,由游吟诗人传唱至大陆的每一个角落。
  可惜没有如果,演技再好,假的也变不成真的。
  在瓦伦丁荣升神甫的那一年,阿列克谢主持了对西斯都神殿的修缮工作,他找来了当时最负盛名的艺术家,为神殿的穹顶绘制一副恢弘的壁画,那就是后来连名字都不能提的《审判日》。
  直到画作完成之前,所有的工作都显得有条不紊,画师在各个教堂乃至盘石大殿都曾留下完美的作品,格里高利六世还曾亲自接见过他,盛赞其如神般的惊人天赋和无人能比的精妙技法,然而谁也没有想到,这就是这么一位艺术天才,却是锡安会长老会的成员。
  修缮工作彻底完成的那一日,教皇在红衣主教团的陪同下亲临西斯都神殿,观赏了那幅惊世骇俗的壁画。
  圣光之海被具现化为了一个拥有冷酷双眼的男人,他站在云端高高的俯瞰着众生,历代教皇与圣徒赤身裸/体的跪拜在云层中瑟瑟发抖,而云层之下的则是同样不着半缕的教徒与神职们,他们惊慌失措,他们相拥而泣,他们撕打苦寒,无论男女老少,无论美艳丑陋,皆透过扭曲的肢体向观看者传达出了如惊涛骇浪般的惶恐与绝望。
  画师将主题描述为末日审判,这是□□裸的讽刺。
  “给我把它涂掉!!”
  格里高利六世怒不可遏的喊道,他举起手中的权杖劈头盖脸的向画师砸去,却得到了对方张狂的回应︰“这是你们这些窃取了圣光力量的小偷应得的下场!!”
  然而胳膊拗不过大腿,出色的天赋没有拯救画师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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