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重生之苓娘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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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重生之苓娘传- 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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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郎笑着揉揉七娘的头发:“妙极,我们家女郎正合有这份气势。”又点点华苓的额头,道:“与你七姐好好学学,无事不该焉巴巴的。”
    华苓斜眼道:“哦……说起来呢,大哥我还没有问过你呢,听说你和美凤姐姐是在广州相识的呀。一见情衷对不对?大哥呀,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了,我也不知原来你是这样专心致志的人。小时候也不见大哥喜欢谁。我算一算,这样的话,大哥岂不是喜欢美凤姐姐三四年了?下回见着了美凤姐姐,……”
    大郎捏住华苓的下巴,磨着牙齿斥道:“你这小古怪灵精儿,敢在朱十八跟前多话,我饶不了你。”
    华苓一点都不怕,斜眼看他道:“啧,有了老婆不要妹妹了。我要告诉美凤姐姐去。”大郎简直拿华苓没办法,这就是从小宠到大的妹妹,说重了一句儿话他都不愿的,还能如何?
    七娘顶了顶华苓的额头,斥道:“怎能这般没大没小的,快快住口。”
    华苓再次嘀咕:“我就说你们都不对我好了……”
    “——小九!”
    ……
    这一年的冬至,华苓又让府中执事给预备了大量的节礼,直接送到了城东郊卫羿的兵马营。这一年她的小库房又丰厚了几分,是以干脆把送节礼的范围扩大到了百夫长一层,卫羿麾下的将士得以过了一个更加肥的冬至,都表示非常欢喜。
    次年二月,大郎迎娶了朱家十八娘。
    朱美凤性情爽朗,兼具细腻,有主母当有的气度,来家以后,谢丞公表示对这个儿媳妇十分满意,郎君娘子们也都与长嫂相处得不错。过了头个月以后,谢丞公便正式将丞公府的中馈事宜交到了朱美凤手上,府里府外,朱美凤都打理得极好。
    晏河之子取名赵戈,圣上极为喜爱这名小外甥,不仅允许赵戈的满月宴、百日宴、周岁宴都在宫中举办,更在赵戈周岁时封郡王,每岁俸禄二千石。
    同年五月,在赵戈的周岁生辰宴上,得邀进入宫中吃宴的某位世家夫人走散了路,竟在内廷一个偏狭、阴冷、简陋的屋子中发现了一个吓人的东西,一个被拔去了头发、剁掉了四肢,衣不蔽体的‘人彘’。
    夫人大骇,仔细分辨,那轮廓竟是先皇之遗妃,杨淑妃的模样。很快,先皇之妃竟被阴太后做成了‘人彘’,万般虐待之事在朝野当中传扬了开去,一时间,就连市井小民都知晓了,那当朝太后在得了势以后,对曾经同侍一夫的妃子残忍无比,当下便是唾弃万分。
    朝臣们被恶心了回,纷纷上书,请圣上劝告太后,身为当朝太后,如何能行如此残忍、邪恶之事?还当尽快改邪归正,莫要令皇家蒙羞,遗臭万年,云云。
    圣上不得已将太后送出了宫,送到了钟山上的皇家庙宇中去,只说太后厌弃皇城喧嚣,到山上寺庙中静住一段时间。
    同年年末,王磐迁五品国子博士,掌国子监。诸清延迁七品监丞,入军器监。
    ……
    道庆元年、二年、三年,足足三年的年景都极差。
    元年江南道旱灾,二年黄河决堤改道,冲毁黄河下游数百村庄,三年倒是不见大灾了,只是大丹在承受了前两年种种灾祸以后,人口减了数十万,元气大伤,中原境内粮米棉花等基本农作物大规模减产。
    为令外来商人不与大丹子民争利,朝廷颁布了限制粮米、棉布等货物出口的政令,令依赖于从中原采购大量粮草补给的西域商人叫苦连天。
    直到进了道庆四年,大丹在东南海域诸岛经营日善,每年三造稻米的出产已经能够供小半个中原的人口嚼用了,中原元气渐复,朝廷才重新开放了粮米等基本农作物的对外买卖。
    道庆四年春,元宵十五。
    “娘子,大郎君遣人来说啦,我们要赶在城中灯盏点亮前预备好,马车从府门到城中也要不短时间呢!”碧浦小跑进来告诉华苓。
    年景好了起来,金陵人也总算有心思多琢磨娱乐的事了,今岁元宵节,城中将办极大的元宵赏灯会,丞公府中的郎君娘子们自然不会错过这久违的娱乐项目,是从年前就计划着要好好玩上一晚上了。
    华苓还没换外裳,只穿着中衣坐在梳妆台前,由金梳帮她理发梳妆。闻言她偏头朝碧浦一笑,道:“嗯,知道啦。”
    金梳问:“今日走动多,旁的髻式恐易跌散,娘子今晚梳随云髻可好?”
    “好。”华苓点头,眨巴眨巴眼睛。镜中,女孩子的长发渐渐被梳成了拧转精巧的随云髻。然后换上一身杏子色衣裙,发髻上簪入两支镶玉金簪,再戴好一套沉甸甸的璎珞串和手钏,腰带上系着的环佩略动一动便叮当作响。
    她朝镜中的自己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十四岁啦。
    作者有话要说:据说剧情太慢!于是快进一下,进度飞起来!

  ☆、第140章 上元之夜

140
    关于正月十五元宵节;曾有诗曰:
    爱元宵三五风光;月色婵娟,灯火辉煌。月满冰轮;灯烧陆海,人踏春阳。
    不论年景好还是不好,节日对丹朝人来说都是最高兴的时候。像元宵节这样的节日,更是普天同乐;赏月、燃灯、猜灯谜、看百戏;合家团聚、同庆佳节,和乐融融。
    金陵城内早在正月十二就开始点灯了,各家各户的精巧灯火会一直到正月十七才落灯,整整六天,街市上白昼为市;热闹非凡,夜晚灯火交映,能将天空都映得发亮。
    出门前,全家大小聚在澜园用晚食,厨下精心烹制了十来种口味的浮圆子送上来,再配些咸甜小食,丰盛得很。照样还是老爹和儿女们挤挤在一张大圆桌用饭,姨娘们另开一围。
    不过,谢丞公打眼一扫,家里这些个儿女个个都是一副心都飞到了外头的样子,便是微微一笑,先点了四郎,问他道:“四郎。可是饭食不美,并无胃口?”
    四郎也十一岁了,身高抽长,总算摆脱了小胖子的模样,也长成了俊俏小郎君。不过父亲的威严在四郎心中是根深蒂固的了,闻言立刻精神抖擞、坐直了身响亮地答道:“爹爹,浮圆子味道极好!孩儿极有胃口!”
    然后赶紧大口大口地吃。一桌人都笑,四娘和八娘恨铁不成钢地悄悄瞪了弟弟一眼,四郎怎么就没学会像大哥一样镇定自若地答爹爹的话呢!
    谢丞公颔首道:“用饭须专心致志些。”
    当爹的这话一说,孩儿们还有不赶紧大口用饭的,就怕临出门前惹恼了爹爹,若是不叫出门去赏灯如何是好。
    正月十五,这可是一整年就只有一回的元宵节呀——金陵城里,整个正月有无数的活动,从城东到城西,从皇宫到城南,但只有这个晚上,丞公爹允许小儿女们在外玩到四更才归家来。
    华苓弯弯眼睛笑。坐在她旁边的七娘在用一碗桂花甜豆沙圆子,微黄的糯米外皮,咬开了里面是甜沙沙、带着桂花香的豆沙馅儿,口感很细腻甜美。七娘很爱甜。
    华苓自己则在吃一碟烤圆子,十来颗圆子烤得外表金黄,透着糯米特有的焦香,里边的馅料从糖芝麻馅儿到山楂馅儿都有,每一个都不一样。她喜欢在咬下去之前猜一猜馅料的品种。
    前年大郎娶回来长嫂朱美凤,去年年底二郎也成了亲,妻子是来自雍州左氏的柚娘。华苓这位二嫂与四娘一般大,今年才十七岁。
    柚娘长得也是花容月貌,不过性格偏文静些,通常不太说话,只是爱笑。
    长嫂爽朗利落,二嫂文静爱笑,相处起来,小娘子们表示都很满意。又加有了两位嫂嫂,娘子们也可以更名正言顺地应别家的邀请去吃宴、去玩了,越发是心里喜欢,姑嫂十分相宜。
    点完了四郎,谢丞公又板起脸朝二郎道:“既已成家,日后便须生性作人,勤恳兢业为上。柚娘温顺贤淑,往后多帮着夫婿些。须知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是,孩儿知晓。”二郎小夫妻赶紧收了笑容,点头应了。
    谢丞公又略对大郎夫妻说了两句,只道为长兄长嫂者,身下还有幼弟幼妹,须得老成持重,凡事多思一二,但求周全。长子夫妻都是精明厉害的类型,早能独当一面的了,对他们谢丞公是很放心的。
    然后谢丞公又从四娘往下,对女儿们训话几句。
    此刻女郎们都是盛装打扮,云鬓高钗,香风萦绕。坐在一处,也都笑意盈盈,就好似繁花盛放。谢丞公面色便和缓了许多,说话也颇为温柔。大多数时候,当爹的对儿子总是要苛刻些,而女儿么,娇宠着就是了。
    娘子们心情都很好,高高兴兴地应了父亲的话,只有四娘神色恹恹。
    四娘四月里便要出嫁了,订的人家却不在金陵,订给了从杭州来求娶的严家长子。
    自古苏杭便是中原东南海岸处最为富庶的州城,在衣食住行上,好些流行都是从苏杭流传开来的,便是天子脚下的金陵城也要落后些。
    杭州严氏在大丹是后起之秀,只有百来年历史,但是从杭州以经营买卖舶来品起家,如今已经是杭州本地大富之家。严家上代家主通过科举入了朝,历年升迁,如今是七品县令,而其长子人物俊秀,去岁方考上了秀才,如今正是奋发努力,准备在春闱上一举及第的时候。
    二娘、三娘的夫婿都是金陵人,丞公爹却为四娘挑中了这样一位夫婿,四娘一听,当时就呆住了。在她心中,天下自然是金陵最好,前面的姐姐都嫁在金陵,凭什么她就要嫁到水路也要行大半日的杭州去?
    四娘当即就在谢丞公跟前吵闹,却再次被谢丞公训斥了一回,委屈地啼哭了整整一个月才接受了这个事实,至今还有些焉焉的,元宵也不肯出外去玩。
    ……
    看着丞公爹给兄姐们择选对象,华苓慢慢也从里学了不少。虽然位高权重,说一不二,但丞公爹是真的疼孩子,为儿女择选对象都是经过一番思虑的。
    一是看对方人品性情,二才看家世积累。
    家族再大再繁荣,若是郎君本身纨绔,游手好闲扶不上墙,谢丞公也看不上眼。他也并不只看得上世家大族的郎君,像为四娘择的杭州严家,相比根深叶茂的朱卫王谢,只能算才起步发展而已。
    但严家家风不错,又有大量钱财打底,只要对了时运,蒸蒸日上是必然的。
    一个已经进入了衰退期、规矩深重、充满了腐朽气息的家族,和一个年富力强、正在努力往上爬的家族,应该选哪个自不必说,但当繁复的世情化作层层笼纱遮眼,能够看清这一点的人并不是那么多而已。
    华苓还知道,丞公爹给四娘选严家,还有一点考虑——四娘的性子并不是中正平和的类型,若是在世家大族里,妯娌多多的、事儿多多的,怕是每天就光顾着怄气了。也只有往低了嫁,嫁到严家这等求娶若渴,一定会捧着她的人家,才有可能过得好。
    ……
    爹爹虽然严厉,但是对儿女很不错了。华苓想起了那句话,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这个国度的人就是这样的,家长从把孩儿生下来就开始操心,小时候操心它吃喝玩乐,长大了操心孩儿婚嫁,婚事完了还要关顾孩儿生孩儿,一代又一代。
    这样辛苦这样累,当家长的恐怕到最后都是累死的。
    ……
    五娘的婚约也订了,年尾将会嫁到北边汴州去。对于四娘的行为,五娘只评价说:“这般不惜福,到那里日子可都过不好。”
    听到这话的时候,华苓看到了五娘的神情。这位打小脾气便十分爽直,有话说话,总是带笑的姐姐面上有些鄙薄之意,却也有些嫉妒。
    五娘的未来夫婿是汴京郑氏的嫡系第三子。汴京郑氏在大丹世家当中只能列入第三流,但在当地很有名望,祖上曾出过三品高官。郑家家长领着儿子亲自上门来求娶的,极有诚意。
    郑三郎虽然不是家中长子,太过年轻,目前在家业上未有什么建树,却也颖慧庄重,只要推一把,日后总能有一番作为,谢丞公看中了郑三郎这一点,将五娘许嫁了。
    只不过,汴京距离金陵比杭州还要远两倍,越是大家族规矩就越多些,五娘以后想要回金陵看亲人的机会,只会比四娘还要少。
    ——华苓也还记得,五娘曾经何等神采飞扬地说,她总要到岭南去转一转的。
    五娘还是高高兴兴地应了亲事。大多数的世家娘子都是这样的生活轨迹,在一个大家族当中长大,然后嫁到另一个大家族里,与丈夫生儿育女,教养下一代,就是一辈子。
    也许,在每个人的一辈子里面,都会有大大小小的遗憾一路追随,长大了,才会知道,‘妥协’这两个字怎么写。
    ……
    谢丞公看了恹恹的四娘几眼,和声添了一句:“城中灯火辉煌,颇有可看处,苡娘也去瞧一瞧罢。”
    父亲很少有这么温和关怀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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