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步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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谍步江湖-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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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红翡她带在身上,怪不得那个红布袋的盒子里只有十一个。这个一定是刚才她挣扎的时候从身上掉出来的。”
  凌云冲仔细端详着这只红翡,上面的兔子十分可爱,手工也非常精致,他忽的想到,任青阳大约应该就是属兔的吧,随即又想起他的那个聪慧温婉的堂妹妹,因为她的生肖也是兔,没想到任青阳竟然和自己妹妹是同一年同样大,他对这个女子的感觉似乎又亲近了一层。
  翻过背面看,没有看见画的有表情,他不禁心波荡漾,会心一笑,瞬间就明白到,其实任青阳和自己的想法一样,生存需要而戴上过各种面具,但是终究自己还是不会忘了真正的自己,自己要做真正的自己。
  凌云冲思绪如潮,心中一热,转头看着睡着的任青阳,霎时间感觉她好似自己的妹妹,亦似自己的亲人。随即又想到当年自己曾给他这个堂妹做过的一个饰物,也是和生肖有关,突的心里偶然起了一个念头,他拣起任青阳掉在地上的那把匕首,在这个没有画表情的背面细致雕刻起来。虽然不似专业的雕刻翡翠师傅,他只是在上面刻下了浅浅的印痕。
  当快完成的时候,忽听得任青阳轻轻说了一声:“方正安,你怀疑我。”凌云冲一怔,侧身向床塌上看去,烛光映射里,朦朦胧胧的看到她安静的脸蛋,见她双目兀自紧闭,呼吸匀净,知道她刚才是说梦话,
  但是听到任青阳叫出方正安三个字,凌云冲心里“咯噔”了一下,隐约觉得有一点点不是滋味,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想自己往日何等潇洒自在,从来没有过这种摆脱不开,蓦然间只觉心头一热,莫非自己真的喜欢上了任青阳?也许,是吧,想到此处,不由莞尔。
  这时听得任青阳又轻声说了一句:“方正安,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五福客栈不是黑店,是白的,五福客栈是白店,白的……”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又睡着了过去。
  小小窗外,明月如霜,凉风如水,凌云冲种种思绪一齐拥上心头,他随即想到那日程雅言将剑驾她颈项上,自己出手相救的时候,任青阳对方正安说:“我平生最不甘心人家冤枉我,我要你知道,我什么都没做过。但愿你能明白,我就甘心了。”
  凌云冲觉得任青阳这般在乎方正安是不是相信自己,看来方正安在她心里不但重要,还很重视,重视他对自己的看法和想法,一但误解,任青阳竟会如此难过,连说梦话都记得。
  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凌云冲想她在这种三教九流龙蛇混杂之地抛头露面,受的冤枉、受的冤枉气,恐怕不计其数,甚至还要应对那些无赖流氓,山贼强盗,她强悍浪荡的外表下,却是柔和腼腆的内在,思及此,不禁更是心疼起她来。
  凌云冲思索着任青阳的处境,不禁感怀身世,她和自己多像啊!自己从当年一个腼腆内向的小孩子,到如今八面玲珑胸有山壑之人,当中是吃了多少苦,受过多少欺骗践踏和伤害才成长起来的。前路茫茫无人问,凄风苦雨无人知,现在自己身处龙潭虎穴,不一样的被不知道自己身份的人误解吗?
  就像现在,自己不能不编造一个极不体面的故事欺瞒任青阳,就算自己已经被她误解,还得将错就错一直演下去,自己多想给她看到真实的自己,自己也多想做真实的自己,
  可是,为了大局,为了任务,自己糟蹋掉自己也得挺过去,何况这也不是第一次,只是他不希望被自己喜欢的人误解,却又不能告诉她自己真正的身份,想到这里,他嘴角边浮起一丝苦笑,有口难开,心头纠结,被喜欢的人不明就里而触及到心头兀自滴血的伤口,自己和她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凌云冲一晚没睡,把最后一点刻完收工,已是天明时分,他将翡翠放在桌上,自己便下楼去到厨房,见初九已经开工,告诉他任青阳着了一点凉,自己照顾她便可以了,让初九忙自己的活计,只问他要了米粮,自己亲自煮了小米粥端上来到任青阳的房间。
  凌云冲一晚上没休息,肚中早就空空,便乘了一碗先吃了,他将锅子放在火盆上热着,自己趴在桌子上打了个盹,却觉得没有睡意,索性站到窗边,眺望着清晨的苍茫大漠。
  任青阳前一晚又是骂架又是喝酒又是受了风寒,累的很了,加之凌云冲推拿让她睡得更好,她一直睡到辰牌时分,这才醒来。任青阳一醒便先吃了一惊,首先摸摸自己的衣服,完好,没事,放心了,
  随即慢慢坐起,见凌云冲倚窗而立,便知他一晚守护在自己身旁,直到天明,始终不曾入睡。当下又觉得自己出过一身微汗,随即忆起昨晚自己迷迷糊糊感觉好象有人给自己在背上推宫过穴驱风寒,当时她还嘤宁了一声,这人就是凌云冲吧。
  正当任青阳心中疑惑,思绪起伏之时,见凌云冲已经转过身来,正微笑着注视着自己,不禁脸上一红,嘴上却依然不饶人的道:“怎么没有疯啊?”
  凌云冲笑道:“任老板愿意,就一万个成,要不愿意,那就万万不成。”任青阳道:“可惜你错过了一个绝好的机会。”凌云冲笑道:“只要留在这里,我就还有机会,耐心一点,慢慢等吧,哈哈哈……”
  任青阳见他笑得好象春风得意,但眉宇间却波澜不兴,对他的身份来头越发感兴趣,这不像是一个所谓的跑江湖的混混所能拥有的气质。随即又想到凌云冲那日以飞石救自己和初九于火枪下,如果说以酒杯打掉程雅言的剑救自己那次,只是不想程雅言闹出人命,以免给他在客栈的某种计划造成不必要的波折和麻烦的话,那次却大大的不同,如果他真是一个四方跑路,劫财无数的飞贼,
  不论按江湖规矩也好,还是以此为借口也好,他都会开口要求分那箱子银两,或者以这个为借口要挟一番而大捞一笔,但是事实是他却没有这么做,甚至根本没有提到那箱钱财的事情,这不太像一个杀人越货的飞贼的做法,虽然他口口声声说是干那种买卖的,又或许是自己并没有干杀人越货的事,所以他找不着合作契机?
  还有他说自己是个放浪妄为之人,似乎也不尽然。任青阳想起那日到他房里查探时,无意间拉垮了他的衣服,仿佛自己一语说中了他的心事,他的神情跟眼眸里竟有一种令人敬而远之之气势,跟平常嘻嘻哈哈说笑话的他大大不同,这也不是一个真正浪荡妄为之人装得出来、装得像的。
  ———追全文:先看‘作品相关’的第(二)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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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回 红翡镌刻2
  其实就因为那么些的不确定,加之那日无意间看到凌云冲背上那可怕的要命的烧伤,任青阳便总觉得他这个人有什么和自己相似的过去,虽然他从来都表现出开朗豁达,嘻嘻哈哈,但他眼神里偶尔会露出一丝落寞之色,
  虽然深深的隐在那笑容之后,可细细体会就能感受出他隐藏在内心的无奈,苦涩,他一定吃过很多苦,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如果真是好色之徒,对起自己起了歹心,他就不会只是嘴巴上占便宜调侃说笑话了,所以自己并不忍心杀他,只是自己不想错杀一个人。
  斗嘴归斗嘴,玩笑归玩笑,却不经意间在他面前流露出自己腼腆柔和的一面。只要他不出手,自己也不会出手,可是他真要出了轻薄第一招,自己就会毫不犹豫地把他杀了,就算自己杀不了他,福叔也会来动手的。
  任青阳想到自己初见凌云冲时,只觉他眉目俊逸,神采飞扬,可又感觉有一种莫名的可怕,决非善欺的主,而刚才又见他倚窗而立,目光注视远方,看上去却有些心事重重,一个人的言语可以修饰但眼神不会骗人,尽管他言语没个正经常常嬉皮笑脸,可他的眼神却掩饰不了偶尔不经意闪过的一抹寂然,也许那才是真实的他。
  任青阳凝注着他,回想着他的笑,总觉得他没有真正的快活,他的笑是潇洒是逍遥,却也始终带着一丝难言的凄凉,想到这儿,正色说道:“你这张笑脸常开的面具真不简单,整天挂着,连我也深感望尘莫及。”
  凌云冲笑道:“你认为我这笑脸是张面具吗?人生匆匆不必怨嗟,浮生若梦一笑置之,其实我是自得其乐。”任青阳道:“打从我认识你到现在,我都没见你真正笑过。浮萍飘泊游戏人间,潇洒嘻哈实不轻松,难道那就是你吗?”
  凌云冲似乎想不到她忽然会这样问,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他沉默了一下,随即笑道:“我还没活到自求短见,自寻死路的地步。莫非你有什么伤心事,所以觉得我有?”
  被他说中心事,任青阳神色一黯,若有所思的道:“有时候我在想,你是不是真的开心快活,还是笑容底下藏着一张不为人知的面孔。”她毫不掩饰心里的疑惑。
  凌云冲笑了笑,说道:“江湖难走,谁不带着几张面孔防身呢?”任青阳道:“这么说来,只怕你还带着不为人知的身份吧。”凌云冲淡然笑道:“这活在世上,或是走在路上的人,哪个不是捎着几个包袱,穿着几件衣服,可以随时易服、随地变装,常常的改变身份。其实这世上带着不同面孔、身居不同身份的人数不胜数,何奇之有啊。”
  任青阳心中一动,他的想法竟然和自己不谋而合,和自己那些个各色表情的面具小画异曲同工之极,笑道:“卿本佳人,甘心做贼,佯醉卖狂,嬉笑乱世,这种本事只怕不是每个人都学得来的,真是让人佩服、佩服。”
  凌云冲笑道:“任老板过奖了。其实我只是一个喜欢看热闹的人,什么地方有好戏上演,就少不了我这一份。这个客栈里的人,绝对都是有看头的剧目。”
  任青阳道:“不是冤家不聚头,你从那么大老远的地方跑到这见鬼的大沙漠里来,插一只旗,难道真的只是为了看戏而已?”凌云冲道:“现下在这个客栈里,我不过是一个跑龙套的小角色,我只乖乖的等着、瞧着,就已经心满意足,如愿以尝了。”
  任青阳道:“再小的角色也有自己的一出戏。你的呢?你自己的一部戏又是怎么回事?”于是心里的疑问脱口而出。
  凌云冲愣了愣,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既而神秘的一笑,温软的道:“你该问的人不是我,是你自己。”出于某种难以言喻的心理,他不想,也断然不会告诉任青阳他过去或是当下的种种纠葛。
  任青阳知道他下意识的担心出现某种可能被追问身份的境况,所以他说这句话时话峰一转,又不正经起来,任青阳觉得他的意思是在说要自己和他一起演戏,自己是他的戏的一部分,甚至于是很重要的合作同道,足以影响他的戏。
  任青阳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却有意岔开话头,正经的说道:“和我有关系吗?我并没有什么啊,倒是你,那个真的自己,你该问问你自己。”凌云冲眼神里飘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自嘲般的笑道:“是吗?他在什么地方,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任青阳听罢不禁心中一酸,自己因生存需要而戴上过各种面具,但是终究自己还是不会忘了真正的自己,自己要做真正的自己,也许他比自己活的更累,处境也更凶险,所以他很久没有见到过真正的自己了,然而,没见到并不表示自己就忘却了。
  任青阳问道:“那你想他吗?”凌云冲淡淡笑道:“他一直在我心里。”
  任青阳听得他这话,不由寻思:“从他现下里眉目间的万般神情,我肯定他和我一样,一样的谈笑自若在面上,苦涩无奈在心中。从我认识他开始到现在,他的种种似非礼似笑话实则有心用心的真心所为,均可知他心地良善。”
  凌云冲见她半晌不语,若有所思,蓦地与她的视线触碰在了一起,见她用近乎悲惜的眼神看着自己,眼里满是洞彻与了然,心下豁然:“原来她明白,她都明白了。”不禁觉得自己方才的言不由衷有些可笑,顿时全身一阵如释重负后的轻松愉快、心头不自禁的欢喜。
  凌云冲正自出神之时,见任青阳已然起来坐在桌边,她看到火盆边的锅子,神色颇有些诧异。凌云冲朗朗一笑,温言道:“任老板看看这粥合不合胃口。记得好好休息一下,我就不打搅你了。”说着便走出房门。
  任青阳见他走了,一瞥眼,看见桌上自己的那只兔子翡翠,便拿起来,心想可能是昨天不小心从怀中掉出来的,被凌云冲拾到放在桌上的。
  无意的翻过翡翠背面,看见了一个图案,虽然刻痕浅浅,却十分清晰,活灵活现,不禁吃了一惊,那图案刻的是一只牛背上背着一只兔子,心中顿明,这一定是凌云冲刻的吧,不觉疑思,不知其中含义,
  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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