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强制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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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强制沦陷-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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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尘子打量殿顶,关心起她的住所来:“你这处寝殿,可是按照人界制式来的?我成神之前,住的也是这样的房子,看起来倒亲切。”
  苏倾微微一笑:“正是。”
  灵尘子的语气越发怜惜:“寝殿造成这样,可是很想念人界的日子?”
  “我只见过这样的房子,便捏成了这个样子,倒没有太多想法。”
  “娘娘得神位有多少年了?”
  团扇轻轻摇着,驱散了他递过来的酒气,莫不是喝了酒来的?
  “得有数万年了吧,现下一时记不清了。”
  “这数万年一个人在这天上,也寂寞得紧吧。”
  苏倾怔了一下,摇了摇头。
  灵尘子见灵石脸上懵懂,亦有些心焦,心内笑道,果是块顽石。若不是九天之上再无神女,也不至于拿这顽石滥竽充数。
  凡人一路修炼成神,七情六欲难以剥除。修为越高,欲念越易化为拦路之虎。这次又破一关隘,错就错在给邪神讨论封号那日,多瞧了两眼神女窈窕的背影,想了些不想干的事,这便种下了心魔。
  一连数年,这道背影萦萦缠绕,难以摆脱。
  压制不住,干脆顺势而为——联姻,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在事情更严重之前,将其解决掉。
  可这顽石哪里算得女人?都已这般暗示,还是浑浑噩噩,懵懂无知,偏他独个儿□□中烧,可气可笑。
  一扭头,见桌上摆着凌乱地摆着不少香包、折纸、草编蛐蛐儿一类的玩物,有些奇怪:“外面怎还有一床榻?”
  苏倾低眼理了理衣袖:“哦,那是邪神在此地暂住。”
  灵尘子登时绿了脸色,心道,在外称邪神不驯,还以为他们之间素无往来,内里原来早已共处一室。
  恶生胎能有甚么良心?说不定早已做过什么事。只是这顽石忒傻,叫人弄过了也不知道。
  这样想来,原本那几分顾虑和谨慎,登时烟消云散。
  顺手打起珠帘来,肆意打量眼前人的雪肤花貌:“灵石,我实话同你说了,我想要同你修好,你可考虑一下?”
  苏倾的扇子滞住,吓了一跳。
  廿一在外,还巢蜜蜂似地徘徊,额头贴在纸窗上,焦躁地朝里探看。
  不多时,灵石起身下榻,纸窗像一块幕布蒙住她的衫裙、衣带、佩环,做淡色剪影时,那端庄的身影美得更纯粹。
  越过男仙身边时,他亦忍不住低头,目光随她而动,一览芳容,二人身影交错的刹那,他竟伸臂将这流霞一般的侧影阻住,低头欲以唇相就。
  刹那间,惊涛骇浪般的邪肆之气盈满,血液倒涌上头,邪神脸上表情尚淡然,掌下一道蛛网似的裂痕与纸窗上绽开,他才觉出自己几乎失控的神力沿着裂痕汩汩涌动。
  而那绽开的裂纹上涌动华光,似乎被什么胶合着,竟半晌不能破开。
  他脸色已冷,“倏”地消散而去,到殿门前,一脚往门上招呼去,连娘娘也不唤了:“灵石,你给我出来!”
  他碰一下她手腕都要生气,那算甚么东西,还敢拿嘴贴她。
  岂料让他使足力一踹,那门竟不开,原来门外加设了封印,力道倒灌,将他硬生生推开去,踉跄几步。
  七神尊之一的灵尘子,修为远在他之上。
  恶声胎沉了表情,浅色瞳孔霎时缩小,一时现了骇人兽态,“倏”地符至空中,齐天浮云翻滚,衣袖烈烈飘摇,金光万丈,轰然朝门内攻去。
  苏倾一时不防,让灵尘子困在怀里,团扇霎时拍出,挡住了他下落的脸。
  这法器在他眼里如同儿戏,灵尘子哼笑一声,团扇便已化作齑粉,他掐起她下颌打量这张姣好的脸:“可惜你芯子里是块顽石,感受不到此事妙处。”
  苏倾皱眉。
  二人僵持片刻,灵尘子再度俯身下来:“灵石,你不必怕,上古尊神伏羲女娲,既为兄妹,又为夫妻,这也无不可,何况我们?”
  雄性力量,唯掠夺之时失控暴涨,空中威压顿生,将她制服于原地,想张口呼喊也也张不开:“既已为神,大可随性一些,此物不过是锦上添花。”
  灵尘子靠近的瞬间,登时天地摇晃,寝殿如同被晃散了似的,发出这段脆响,外头忽而雷霆大作,轰隆一片,紫绯云霞如同洇开浓墨,旋转着睁开一只硕大的、灰蒙蒙的天眼,诡异地俯视众生。
  二人俱是一惊。
  灵尘子感觉到五脏六腑气血逆乱,喉头一甜,一股心头血激喷而出,满口浓腥,一道毫无感情的苍老的声音在他耳边说话,每说一字便如同在他心上敲一重锤:“污灵石圣女者遭天罚。”
  此话重复三遍,第二遍时,他已撑不住跪在地上,耳膜溃烂,口吐污血,抓皱了自己胸口的衣服。
  竟然……天谴?
  纸糊似的天幕,像是被人戳了个大洞,呼呼露着风,一束光从上落下来,打在邪神头顶,额头微微发热,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抚摸了一般。
  他茫然仰头,这种感觉非常熟悉。他一共经历两次,第一次他从那混沌巨石中被生生劈开,千八百道雷,道道如刀,塑他骨肉身躯。


第二回 他正在外边跑,忽而就这样受了一场刑,打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几乎以为骨肉碎尽,几乎死在野地里的时候,他忽而长长了一截,也会飞了。
  后来他便知道,这磨难是同他的力量挂钩的。
  先前他也极畏惧这上天惩罚,听闻玄武龟甲可做防御之盾,便闯入神隐林夺了来,本想自己可以少受些苦楚。
  不过此刻,此刻。
  他张开眼睛,瞳仁内倒影出翻滚的那灰色巨眼,没甚表情地同它对视着,抬起下颌,以额头抵住了那束光,像是在帮它瞄准。
  最好将他劈成齑粉。
  如果有幸没死,他非常想翻天覆地,生杀予夺。
  想破谁的门,便破谁的门。伸伸指头,把蓝袍狗碾成粉末。
  还要半夜里掀开帘子,擦干净灵石的脸,问她为何随便给狗碰。
  窗外雷声大作。
  灵尘子不知为何忽然跪倒在地上,苏倾既得脱身,余光瞥见搁在桌上玄武的卜甲上面金光闪烁,蕴生文字,心下一惊。
  难怪这样大的阵仗,原来是廿一的劫数到了。
  她望着那龟甲,心内慌了片刻,马上镇定起来:见到他的时候,他已长成,必是安然度过此次劫数。
  但是……
  不知是不是今日被灵尘子刺激,她对此处越发不喜欢,心内惶然越来越严重,能让她感到安慰的,唯独还未长成的、稚气跳脱的邪神。
  喘息着低下头去,胸前圆环仍然是满满的蓝。
  她抚摸着上面刻度,从前还有个奔头,如今却不知道等待着她的是什么,如果她再这样等待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如果……
  她在片片雷声中凝了眼眸,如果死了呢?
  先前几次小世界,都是逆天改命后寿终正寝,死后方离开现有的世界。
  她本不是灵石,这也不是她的世界,如果身殒,能不能离开此地?
  敬德五年,混战,国内死三万万人……
  “吱呀——”寝殿的门轰然打开。
  花田里满地花叶摇动,被乱风吹得哗哗作响,宛如人界暴风雨来临的前期。
  天色沉沉,恶风贴地呼啸。
  一阵细小的风划过廿一耳畔,他嗅到熟悉的气味,一根配带“倏”卷住了他的细窄的腰,猛地收紧。
  邪神睁开眼,灵石娘娘正垂袖站在他悬着前方,仰头看着他,她双目漆黑,头一回耀似寒星,唇上一点轻红。
  长长的衣带似有生命般从她身后钻出,在空中飘荡着,另一段在他腰间打了几转,他小猫似的低头看,毛手毛脚地乱解着:“你敢栓我。”
  “廿一,下来吧。”
  灵石启唇,声线温柔,用的是隔空传音,天地同响,草木受了振动,沙沙抖动。
  衣带猛地向下一拽,风筝收线一般,将他一把拉下来。
  刀子似的烈风贴着颊刮过去,下一刻,香风萦绕,他被人扬袖拢进一个温软的怀抱,眼睫贴住了她的纱衣,眨动了两下,他从未让人这样抱过,登时有些发怔了。
  她的手轻按在他发顶上,身形顿转,带着他瞬间到了光下,那缕光落在她脸上,照得她脸上粲然一片,浓密的睫毛现了褐色。
  她将那圆环从脖子上摘下来,端端正正给他戴好,理了一把他落下的鬓发:
  “不是问我要吗?现在给你了。”
  本就是你给我的,也是时候还给你了。
  邪神仰头看去,神女睫羽低垂,平静地含笑瞧他,她头顶之上,一团落下的暗涌,像是当空扣下的黑色巨幕,一点点地蚕食了亮光。
  他这才反应过来,仿佛被人一刀劈在头顶似的想要跳起来推开她,可是他被她拢在怀里,两片唇被粘住,喊叫不出。
  只有喘息,不住地喘息,像是要吸不上气一般,额角青筋根根暴出。每一次呼吸,那些点心、小算盘、蛐蛐儿和碰撞的珠钗发饰都蹦跳出来,化作无数色片撞进他眼目中。头一次,他惧怕得冷汗滚滚而下,不住颤抖,仿佛有人捏住他的心脏,把什么东西正在往出牵拉。
  而他眼前,只有一片朦胧的、温暖的衣衫,仿佛只需闭上眼睛,便可昏昏睡去。
  黑盖兜头落下,闷闷一声脆响,仿若天穹重重砸向大地,碾碎无数骨骼。
  无数花瓣迸射而出,极光满目中飞雪似的席卷而上,最后的时刻,他只看见神女石榴红的嘴唇刹那间褪去血色。
  邪神周身无一点痛楚,却在此刻,眩晕般地感到什么东西终于被人一下从心口扯出去了,血流如注。


第89章 洞仙歌(六)
  耳边一切声音归于虚无; 陷入漫长的寂静。
  有感知的时候; 似乎身处软和的锦被之内; 呼吸间撕扯出阵阵的疼痛; 这种疼痛也是久违的——
  自她做灵石娘娘以来; 拥有一个顽石做的芯子,她许久没有这样敏锐的知觉。
  苏倾的睫毛动了动; 睁开眼睛; 见到一片黑色衣角; 臂弯处衣袖褶皱,一点极轻呼吸扫在她脸上。
  她躺在谁的怀里。
  茫然侧眼望去,低眉望着她的; 赫然便是她心心念念的人; 薄得锋利的样貌; 含着傲然冷意的眉眼; 久违了不知多少年。
  她喉咙发苦; 没能发出声音,一把攥住了他的衣裳,好像一松手就会失散。
  望着她的人; 眸光中带着一点极深的压抑的迷恋,手指轻轻落下来; 专注地描过她的眉眼。
  苏倾却微微一滞; 半晌,狼狈之色顿生,将他的手捉住一把丢开。
  男人有些迷茫; 眉间寒意陡生,眼睁睁看着她眼中方才能融掉人的情意刹那间消散,又回归一片绝望沉寂的模样。
  天幕一片虚伪华丽的绯色,停滞不动,哪里是苏倾以为的人间?
  她根本、分明,未能逃离这个世界。
  发髻散落,漆黑发丝垂落于肩背,苏倾仅着素衣,唇色苍白,现了平素不见的孱弱模样。她紧咬后牙,四处寻觅能站起来的支点。
  男人扣着她的腰,不愿放她离去,撑在地上的手臂牵拉伤口,肩膀微微发抖,声音里仍带着灵石娘娘玉石相碰的冷意:“松开。”
  那双手松开了,金纹玄袍勾勒出他成熟的舒展的身形,锋利的,带一丝薄戾的脸……
  但这不是沈轶。
  目光落在他胸前圆环上,这是,长成的邪神。
  苏倾停了片刻,将头别过去,抱住膝盖,很慢地眨了一下眼睛,眼泪倏忽无声地从脸上挂下来。
  刚才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她回到了荷乡去,那些她快遗忘了的,早就埋没在黄土里面的亲人,爹娘,二妹,五妹……一个一个同她拥抱,好像要圆了当初没有告别的遗憾。
  迟迟地,没等到沈轶。
  为她使用了饲魂之术的年少的爱人,她以各色身份拥抱着他,从别以后,不断相遇,却未能重逢。
  她像个小姑娘家,睁着乌黑的杏仁眼,抱着膝安静地落泪。
  “娘娘。”邪神手心生满汗水,冷冷启唇,“讨厌我这幅模样?”
  语气里的一点委屈的横,依稀还有孩提时代的影子。
  听了这话,苏倾用力闭了闭眼睛,擦干了眼泪。转过来前,已重新背好了行囊。
  她温然打量着他,目光同从前并无差别:“廿一?”
  男人瞳色很浅,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遭,喉结轻轻动了一下,他不笑时,极为淡漠威慑:“幽冥邪神。”
  九天神界发生了一些变动。
  灵尘子不知为何丧失神格,一夜间须发皆白,过了数天,竟如同凡人般衰老死去。此后灵石娘娘为邪神承了劫数——此劫甚重,她本体石刻塑像,直接被劈碎成数块。天生灵物,贵就贵在浑然一体,碎了,再灵的石头,寿数也该尽了。
  七位神尊,骤降至五位。
  可是这样的劫数,成就了前所未有的成熟的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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