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强制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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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强制沦陷-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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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芩冷笑一声,扭头看着贾三手里的耳坠:“你帮她戴上。”
  贾三像是火烧屁股,扭来扭去,把耳坠塞进叶芩手里:“小的,小的不敢。”
  当着少爷面碰苏倾,怕不是疯魔了,要是失了手把她扎一下,少爷能跳起来把他吃了。
  现在苏倾在他心里,简直就是一座玻璃娘娘像,得供着。
  叶芩手里摊着那对耳坠,随手倒在了桌上,声音不大不小:“那等她醒了自己戴吧。”
  说完他就让贾三背他走了。
  苏倾把脸抬起来,旁边托盘里放了一份饭菜,蛋羹还冒着热气。
  尝了一口,她微皱眉头,没放盐。
  这下一直到夜幕降临,苏倾都没再见到他。
  她初来时那点生疏和紧张,早就让这漫长的一天耗完了,让人带着步进那座灰房子里时,她甚至觉得这一趟与去洗个衣服或者担趟水没什么差别。
  这次大少奶奶办生日舞会,排场极大,请全家人来,亲朋好友也叫上相熟的朋友,厅里挤满了人,年轻的男客们穿西装,老一代穿长衫,女人们有穿洋装的,穿旗袍的,还有穿袄裙裹小脚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气氛很热烈。几张拼起来的长条桌子上摆满精致的小点和酒杯,厨房和主人都忙成一团,前者赶菜,后者应酬。
  贾三带着她从这热闹得自顾不暇的餐厅里径直穿了过去,就像从一个光怪陆离的大杂烩世界里穿行而过,从后门进了小花园——原来是大宅园林的一部分,后来被日本来的二少奶奶改造成几畦香草田。
  苏倾在半人高的香草背后看到了叶芩。
  今次他终于坐了上了轮椅,头发用发胶梳得很精神。苏倾第一次见他穿礼服,单排扣马甲下面是冷白的衬衣,手里拿了一只带弯钩的手杖,上面荡着拽下来的领结,苍白的俊容锋利。
  苏倾问:“怎么不进去?”
  他的两只手臂懒散地撑在轮椅上:“里面吵得很。”
  叶家老爷和几个姨太太都没有来,叶老爷讨厌这座破坏他古典花园的灰房子。因祸得福,舞会的气氛更松快,也可以喧嚣得更晚。
  苏倾见他深灰色西装外套大敞着:“冷吗?”
  叶芩仰头看她,又移神去看那一对晃悠悠的珍珠耳坠子,反问:“你冷吗?”
  苏倾身上还披着那件嬷嬷给她的墨绿色披风,不过那是配另一件衣裳的,披在她身上显得宽大:“我不冷。”
  叶芩也注意到了,不知在想什么,忽而说:“我腿冷。”
  苏倾果然立刻把披风脱下来,弯腰给他平平盖在腿上,肩膀和后背骤然暴露在冷风中,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叶芩骤然看见了她露出的肩膀和手臂,这条浅色的裙子衬出她奶油质地的皮肤,他忽然发觉不仅是前襟,腰上也改动过,收紧了她的腰线,真是一毫一厘也不差,收得太抢眼。
  苏倾还紧张地看着他的眼睛:“现在好些吗?”
  他躲开她不知避讳的眼:“进去吧。”
  五少爷果然像个影子,这场热闹盛会他缺席了前半场又突然出现,都没人注意。但站在他身边的苏倾却打眼,大少奶奶一眼瞥到了她,跟大少爷说:“你看老五旁边是哪家的小姐?”
  大少爷一看,那里确实立着一个美人,穿得华贵,来来往往的人都挪不开眼:“看着眼生,不认识啊。”
  大少奶奶拿了杯酒,想去和她搭话,让大少爷拦住:“你看。”
  二少奶奶鹤知已经走过去了。
  大少奶奶啐:“又让她抢了先!”
  这位日本来的太太深谙东方美学和文化,穿着贴身的旗袍,莲步轻移,笑起来两个酒窝,甜美亲和:“你好。”
  苏倾下意识地想回头看叶芩,可他不作声,她只能道:“你好。”
  “小姐贵姓?”
  “姓苏。”
  “哦。”鹤知与她碰杯,“苏小姐今天真美,‘绣面芙蓉一笑开’。”
  苏倾已经从她的口音里判断出来人是谁,心里的警惕和紧张压倒了全部羞涩。苏倾不知道她的表情使这张脸看起来有些冷艳,而在鹤知看来那是贵族式的倨傲:“多谢二少奶奶,您也很美。”
  鹤知很忐忑,她见苏倾只答不问,疑心她不乐意被打扰,只得硬着头皮问:“以前没见过苏小姐,不知贵府在哪,以后有时间,鹤知愿意去拜访。”
  苏倾犹豫了一下,含糊应道:“离得远,五少爷请我来,我才肯来。”
  鹤知点点头,似乎更加全神贯注,一双眼睛像要发光:“不知令尊高就?”
  苏倾马上明白,鹤知是急着探她身份高低。她知道现下和叶芩是一体的,她的面儿就是他的面儿,于是她胡乱说:“在京。”
  鹤知额头上都冒了汗:“具体些?”
  “中官。”
  鹤知还想再问,被苏倾身后的叶芩打断了,他手上摆弄着那只手杖,垂着眼睛提醒:“二嫂,失礼了。”
  鹤知也知道自己失礼,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棘手的苏小姐,她绝不会强压尴尬,对叶芩这么亲热:“呀,五弟近来身体好?”
  叶芩眉梢眼角的笑像是贴上去的轻浮敷衍:“好。”
  苏倾突然发现盖在叶芩膝盖上的披风掉了一半下来,好些绞在了轮椅的轮子里,另一段缠在他右手上,她害怕他伤了手,赶紧蹲下身转动轮子,把披风拽了出来,给他盖平整。
  鹤知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客套了两句就走了回来,二少爷正等着她,夫妻俩头碰头,二少爷问:“怎么样?”
  鹤知摇头:“不好。”
  “多不好?”
  “我看那个苏小姐古礼很妥当,怕是个人物。”
  二少爷皱眉头:“她家是做什么的?”
  “说她爹是中官,中官可不就是朝中官,莫不是平京新政府里的?”
  二少爷最讨厌这一套古腔古调:“要是个官员,直说职位也便罢了,现在连‘官老爷’都不兴了,她干嘛这么隐晦,还什么‘中官’?”
  鹤知觉得他傻透了:“那就是官大呗!官越大,在外越不能说,以免引来刺杀。”
  “那得多大呀……”二少爷仰着头,开始想时常见报的平京正得势的几个人,有没有姓苏的,一时半会还真想不清楚。
  “反正人家说了,要不是老五请她,她都不肯来。”
  二少爷越想越烦:“那她跟老五什么关系?”
  鹤知努努嘴:“你自己看。”
  远处苏倾正俯下身听叶芩讲话,眉眼温柔得很。
  二少爷承认,从小叶芩都是他们弟兄里生得最俊的,可是后头的病压倒了他,没想到一个残废还能有这种际遇,他沉吟片刻:“看来得把老五拉到我们这边,他和这苏小姐真能成,咱们以后回了平京,还能用得上”
  鹤知说:“我看不行。”
  “为什么?”
  “叶芩那性子,我们讨好不了他,平白惹得没趣,一个不小心闹翻了,还惹下麻烦。”
  二少爷想了想:“那我们给他出钱,带他一并到平京,让他自立门户去。以后就算老五有所成,也得念着当年的恩。”
  鹤知点头,笑靥如花地挽住他的手臂。
  音乐声响了好一阵,舞会已经开始,一对对男女像燕子似的飞来飞去,苏倾看得很新奇。
  她突然想起自己并不会跳舞,吓得一头冷汗,又突然意识到自己守着叶芩,不必跳舞,马上嘲笑起自己。
  这么一笑,就有人看见了。
  这个人大名叫吴雨桐,别人都亲昵地喊她“吴三小姐”,后来连吴字也省了,就叫三小姐。
  三小姐瞪大了眼睛,猛戳身旁的人:“苏煜,快看!这不是你家远房亲戚吗?”
  苏煜的眼神直直与苏倾错过去了,因为他根本没认出那个盛装打扮的小姐是是自己的姐姐。
  “谁?”
  “那个呀。”三小姐抿抿唇,有点疑惑,“不是她吗?”
  苏煜现在看见了苏倾,不过他不敢相信,因为立在吊灯下的那个是高贵与美的化身,她的脖颈、肩头、腰肢,微卷的头发,她象牙白的肤色与饱满的下唇,她立在叶芩的轮椅前,像是守护他的阿芙洛狄忒女神。
  美而不可及。
  只是她笑的时候,他在她脸上辨出一点熟悉的神情来,这印证的瞬间,他心里犹如天崩地裂。
  三小姐赞叹道:“我就说她是美的。”
  是的,他终于发现苏倾原来是这样美的,但他同时感到一种灭顶之灾般的愤怒,好像被最亲近的人玩弄背叛了。
  她难道不应该守在黄狗和鸡鸭身边吗?难道不该做饭洗衣服照顾母亲吗?凭什么可以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变得这么光鲜,远远地抛掉了他,还无声地嘲弄着他?
  他直愣愣地走过去,才发现自己与苏倾仅仅一样高,这让他更失去理智了,他死死地瞪着她:“姐姐,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苏倾瞬间苍白无措神色让他感到一阵快意,他坚信自己用刀一戳,她这虚荣的外壳就会疲软松弛,就能回到正常的属于她的生活里去。
  苏倾猛地看见了苏煜,脑子里一片空白,可苏煜居然还朝她伸出了手,好像要用那只手当场揭开她一切的假面。
  她好像已经看到看到餐厅里所有人看着她的画面,包括刚刚让她应付过去的鹤知,可如果人们再要看,她背后就是叶芩了。
  苏倾后背一阵发凉,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爬上了自己的腰,她低头一看,原是叶芩那把带弯钩的j形手杖。
  他握着手杖的柄,手杖的弯头勾在苏倾的腰上,往后轻轻一带,苏倾顺着他的动作后退两步,被他拉到了身旁。
  叶芩仰头看苏煜,瞳孔的颜色很浅,显得很懒散,但又好像是暴风雪扑面,一片白的肃杀。
  他说:“苏小姐是我的女伴,只陪我一个人跳舞。”


第12章 雀登枝(九)
  贾三觉得叶芩这句话算得上很客气,按他的脾气,直接一杯酒泼上去也是干得出的。苏倾站在这儿打眼,刚才也有人想来请她跳舞,但掂量一下身后的叶芩就算了,也就眼前这个小崽子,不看眼色敢往上冒。
  他竟然还在用那鸭公嗓子说话,毫不避讳地盯着叶芩的腿:“可你没法跳舞。”
  苏倾感觉到抵在腰上的手杖在缓慢地移动,仿佛一只手反复不轻不重地按压她腰上的某一处,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不知道的是,叶芩正在想办法控制自己,不是因为今天是他大嫂的大场面,是因为旁边有只谨慎的小鸟,让人一吓就惊飞了。
  这么想着,他有点好笑:“那也轮不到你。”
  小毛孩嘴又一动,为避免他再吐出什么不该说的来,贾三赶紧上去搡他:“你怎么跟五少爷说话的?”
  苏煜哪受过这种委屈,两个人眼看拉扯起来。
  吴雨桐也追上来,把苏煜拉开:“阿煜,你在干什么?”
  贾三决定自己当这恶人,他无赖地一笑:“三妹妹,把您的客人看好。”
  吴雨桐不跟这恶仆一般见识,只是知道叶芩是出了名的阴郁暴躁,从小她就不敢靠近这个远房表哥,她拉住苏煜不放:“跳舞哪有强求的?我们到那边去吧。”
  苏煜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他死死盯着苏倾,发现她眼里没有丝毫愧疚之后,气得扭头跑出了灰房子。
  “哎,苏煜!”
  顶灯打在叶芩眉骨上,他的侧脸显得更加锋利瘦削,他今晚的话已经说到头、说到极致了,就像披着人皮装文明人的狼,实在演得累了,一丛睫毛疲倦地覆下来:“去送送苏大少爷。”
  贾三一听这称谓,悟了,追出去扭送苏煜回家,省得这个□□突然爆炸。
  叶芩的手杖放下来,苏倾看到他捏鼻梁骨,捏得狠而烦躁,就知道他头疼又犯了,她把脸凑过去:“叶芩……”
  他的脸埋在手里,抬起脸来的时候眼神有点涣散,说话也是下意识地说:“吵。”
  苏倾将他推出后门,推到香草花圃里去。现在夜深了,外头安静得只有蟋蟀唱歌。
  苏倾看着他,焦灼得胸口发烫:“对不起。”
  叶芩听她道歉,蓦地睁开眼睛,把手杖往香草田里一戳,上面挂着的领结荡来荡去。
  他两手撑在轮椅扶手上,轮椅承了力,发出“吱吱”的声音,他的手臂因用力而抖,慢慢撑着自己站了起来。
  苏倾从第一次救他时,就知道他能走。她从来不说破,此刻也没有伸手去扶,怕他恼。
  他韬光养晦,极善藏拙,在轮椅上一坐这么多年,他也没有办法。
  苏倾不知道他站起来干什么,下意识回头慌张地看后院入口,生怕有人看见了他。
  叶芩站起来比她高一头,影子投下来,苏倾回头一看,看见他低头把西装扣子随手扣好。
  苏倾开始小声催他:“要是没什么事,还是快坐下吧。”
  少年的表情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他的眼珠好像碎了的琥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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