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强制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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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强制沦陷- 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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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安静下来,看见y无声无息地接入了电话。
  “安德烈斯先生,法院拟将安排在近期开庭,届时会有媒体参加,希望这两天你能同我们保持联络。”
  “好。”回答这句话时,他的眼中毫无波澜。
  挂掉电话后,他继续低头记录着实验数据。
  “你听没听见我说话?”秋原捏着平板电脑不放,“刚吃完饭就容易胃出血。”
  “少信谣传。”y淡淡抽出电脑。
  这是首个取保候审的嫌疑人仍然任职,甚至任政府要职的案例。
  事情的起初在一天早上,秋原在检查当初y父母死亡的对撞机实验舱时,发现舱内多出一本手札——一本并不常见的纸质的,泛黄的手札,经y指认,那是他母亲常用的笔记本样式。然而里面没有任何内容,它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送到了人们面前,而上面本应有的文字被这股力量洗去了。
  排除恶作剧后,官方对此极为重视,因为这意味着虫洞空间可能真实存在,它吞噬了某些东西,若干年后又吐了出来。
  为尽快取得突破,课题组的组长、y大学时的导师向他抛去了橄榄枝:“我当时说过,如果你能克服心理障碍,实验室的门将永远为你打开。”
  此时的y堪堪从游戏部解离职,接受着预期长达六个月的核查。
  他在审讯室坐了三天,不承认自己进行过违禁实验,但他承认自己确实藏匿sp机器人,却对此表现得轻描淡写、毫无悔意:“那是我此生唯一承认的妻子。”
  这个已经确认被销毁的机器人的身份随后得到了披露,她是诺尔教授生前最后一个违禁实验的失败成果,那个差一点变成了复活人的仿生人。
  此事一出,即刻引起社会哗然,这位曾经因为“现实梦境”风头无两的游戏设计师,立即处于舆论的漩涡中心,不少人人认为他疯了:“可能是研究游戏太久,总是一人独处,心理产生了问题。”
  “天才总是不走寻常路,希望能给他一个机会,一定要判的话……以包庇罪结束就好,拜托了。”
  也有人认为这是为游戏的炒作,除了“现实梦境”销量激增之外,无数记者蹲守在警察局门口,致使正常流程的庭审一推再推。
  这数日的讨论带来的影响太恶劣了,联合政府信息部讨论下发了一道批文,要求尽快秘密逮捕y,并禁止他再在公众面前发声。
  不过这批文层层下递,最终没有施行,一个女孩的手挡住了它。
  薇安几乎和父亲闹翻了。她在深夜里坐在警察局为他办理取保候审,好像已经忘记消息爆出时她是多么的震惊和恼怒。
  她最终还是来了,开车在飞驰在路上时,风很暴烈,把她的顺直的长发吹得哗啦哗啦地乱飘。她踩紧油门,引擎声发出了刺耳的轰鸣。她想,人生总要疯狂一次的。
  她动用了一切的关系和手段,却在y被带出来时别过了头,没有看他。
  “还好吗?”她只说出这样一句话,“你不会被打倒的,是这样吧,学长。”
  y没有回她,他半个身子没在黑暗里,抬起两只铐在一起的手旁若无人地抽烟,他头上有两个发旋,审讯室昏暗的灯光下,隐约看得见他的衬衣是皱巴巴的。
  他并不颓唐,也毫无悔意,似乎完全陷入自己的世界里,同外面的人漠然隔绝开来。
  隔日y被放回了自己的家里,等候庭审。联合政府实验室邀请他的电话接到家里来,资深的老教授非常坚持:“没有比你更聪明能干的学生,也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
  出乎意料地,y答应道:“好。”
  他当晚收拾行李,搬到了联合政府实验室,上级领导收到了消息,气急败坏地来看这位戴罪之身的受邀者时,他正一个人坐在实验舱旁边的地板上温习实验流程。
  他将手搁在膝盖上,背靠着巨大的实验舱侧壁,好像是宇航员依偎着飞船,又像单个的蚂蚁靠在巨大的蚁巢边缘,最后一个活着的生灵依偎着他的母星。
  他全神贯注地看着平板电脑上的内容,似乎丝毫没有发觉有一行人神色各异地盯着他。
  也许是这画面触动了实验室总负责人,一礼拜后,特批文件下来了,这间原本属于他父亲的办公室换了一个新铭牌。
  y坐在同一张办公椅上,接着他记录的实验数据探索多重宇宙。
  清晨。
  y在六点钟起床,坐在半暗的天色中慢条斯理地穿衣,洗漱,晨跑,这样的极度自律在秋原看来非常令人震惊的:“你不抽烟了?一根也不抽?”
  在这段时间,y完全戒掉了纸烟,只吃营养合理的食物,他的肌肉线条比原来更精悍,路过他身边的女性时常留意这个中德混血的青年,但是他对于这些打量视而不见。
  有一次,秋原在办公室抓到y吃彩虹棒棒糖,诧异之下,非常确定道:“你肯定是想烟了。”
  y把糖从嘴里拿出来,他的唇微有些闪亮,他在阳光下转了转棒棒糖的梗,看着它若无其事地笑:“太甜了。”
  秋原说:“我小时候最喜欢柠檬和葡萄味,这种旋转彩虹是最甜的,满是糖精。”
  y看着棒棒糖,只是笑着,没有说话。
  他在周末的傍晚驱车回家,车子驶入芦苇丛中,晚风沁凉。车窗外的晚霞艳丽夺目,他的横肘搭在车窗外,吹着风懒洋洋地地看了一会儿,明白最难挨的夜晚终于到来。
  这三年里,他在别墅里的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但他没有倒下,绝不倒下。
  他是男人,用脊背竖起一道墙,要把塌下的天扛起来,像小时候的长跑测试一样,爬也要爬到终点。
  这样,他的小小妻子苏倾,风雨飘摇中的小小家庭,才能如风中烛火,拥有一隅之地。
  在失去苏倾后,他维持着正常工作,他还可以条理清晰地组织讨论,甚至可以与同事谈笑风生。
  只有一次例外。是他从游戏部离职的那一天,在告别会上多喝了几杯红酒。
  他酒量好,从不上头,直走到家门口才开始晃。他感到膝盖很疼,实在太疼了,甚至让他想起儿时那个大风摧树的暴雨天。
  最后他坐在了院落门口的台阶上。
  他知道这一次没有人会来接他,他就是歇一歇,只歇一会儿。
  他的头埋在手肘间,真的睡过去片刻。
  然后,他也不记得自己为什么打电话给李文。
  “还记得我做的那个温度计吗?”他的口齿清晰,可他知道自己正在胡言乱语着,怨怼让他把自己整个儿撕裂,他把领口扯开,用力很大,扣子都崩落了,在水泥台阶上蹦了几蹦,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当时,你说那很像是玦。”
  电话那头的李文耐心地听着,呼吸平静。
  “我为什么要给她?”y的眼里含着一点亮光,静静地问,“我为什么给她这个?”
  玦亦诀,他甚至迁怒于这个不好的暗示,呼吸间除了火团一样的烧人酒气,还有疼痛。
  着疼痛是冷的,像是一把寒冷的钢刀贴在胸膛,每呼吸一次都被割得体无完肤,于是他颤抖着,可是他必须、不得不呼吸,去体味这切肤之痛。
  “听着,y,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电话那头,李文斟酌着措辞。
  根据他对这个同学不算多的了解,y不是个会跟朋友们多话的人。他的自尊和内敛几乎到了闭塞的程度。像是狼首拖着尾巴漫步于兽群中,那种骨子里的独,伴随了他的一生。
  认识他这十多年以来,y从未向任何一个人吐露心声。这通深夜里的无头无尾的电话,昭示着一个可能——他撑不下去了。
  但远隔重洋,李文身处边塞当兵,他没有办法帮到他任何事。
  事实上,自成年以来,一个成年人就无法再帮助另一个成年人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业,家庭,有自己独立的一个小世界。
  每个人背着这个小世界做成的壳,力不从心。
  但他还是劝道:“没有关系,y。假如是你送错了礼物。”
  他的声音带着中国传统谦谦公子的礼貌和温柔,“古语云‘诀人以玦,反诀以环’,再送一只环,对方一定能明白你的心意。圆圆满满。”
  y将手表贴着泛红的脸颊,倏忽笑了笑。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但排除那睫羽濡湿的涩然,甚至像是少年时代的笑——明朗的,带一点对生活的反叛。
  “谢谢,谢谢。”他闭着眼睛,轻轻地,慢慢地呢喃着,似乎在自语,戴着手表慢慢滑落下来,随后他坐在冰凉的台阶上,又短暂地、脸色潮红地入眠。
  月光照着小小的院落,照出他的影子——兴许是做了什么安适的梦,让他不想起来,足坐了一个多小时,他才捡起外套,搭在臂弯上,慢慢地起身。
  外套上沾满了湿绒绒的霜露。
  这次他走得稍稳了些,他知道即将下雨了,因为他的膝盖翻滚着剧痛,像是被嵌入了一只铁锥。他现在也能当半个晴雨表。
  但他压着那铁锥的尖端稳当当地行走,甚至因这份身体的疼痛而高兴,因为它暂时转移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他走到门口时,一道蓝光从上至下地扫过他的头和前胸,随即,一道欢快的女声响起。
  “欢迎回来。”
  刹那间,他像触电般抬起头去。
  因他茫然站在原地,蓝光再次从上而下扫描了他的面部,完成识别后,示意着身份确认成功的提示音响起:“欢迎回来。”
  犹是那莺啼般的,欢快的声音。
  y的眼里倒映着莹莹的蓝光,半晌,他蓦然想起,在这个识别器门口,原来的粗嘎的声音不知何时被换掉了。
  “太难听了,像鸭子。”
  “我帮你重录一个怎么样。”初来乍到的小机器人说着,清清嗓子,惟妙惟肖地模仿一遍,“‘欢迎回来’。”
  时至今日。
  满地月光的明朗的夜晚,他拎着西装外套,双肩盛满夜露。
  他慢慢地、错愕地微微仰起头看着那发声的小小黑匣子,好像在想那究竟是个什么。夜空深沉广袤,月朗星疏。
  “欢迎回来。”
  自他出生以来,从未轻易流泪,此刻也没有。酸涩蕴着眼眶,沉甸甸地压着眉骨,最终只是酿成了涩而甜的酒,
  他正醉得厉害,极淡地笑着,如沐春风。
  他倚在栅栏门口,闭上眼睛,任凭蓝光反复地由上至下地扫过他的面孔。一遍又一遍地听着她不知疲倦的轻快的招呼。
  “欢迎回来。”
  “欢迎回来。”
  “欢迎回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很抱歉晚了,字数有点多。
  不出意外是倒数第三章 。


第125章 小重山(二十七)
  “嘟——”实验室的闸门关闭。
  “早上好。”他靠在门边; 理好了缠在一起的接线; 脱去了外套,穿梭在实验舱间调试设备; “今天下雨了。”
  雨势很大,马路上被浇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直到现在雨还在敲打窗棂。只有这爆豆一样的急促响声回应着他。
  y在这种只有两个人的独处空间里十分放松; 所有的担子和监视的眼睛似乎都被隔绝在门外; 安心且自由。
  “想我了吗?”他甚至一面调试数据一面散漫地嘲笑着; 手指却在拿起接线时控制不住地微微颤着; 好像个瘾/君子; 他发现这一点的时候,不想承认自己是思念得更厉害的一个; 于是他不再说话了,用牙齿叼下宝蓝色钢笔的笔盖,尖端悬在半张纸上方。
  写点什么?
  有无数的话想说——那两条鲫鱼都死了,夜里他把它们捞出来埋在花园里; 挖土的时候忽然闻到了桂树的香味。樱桃树细瘦,一天晚上被风摧折了腰肢,他拿一根竹竿固定住了它; 却令它活了; 今年挂了樱桃。
  那是几乎已经消失的中国樱桃“含桃”,不是市面上的车厘子,它们玲珑剔透,比红豆还小一点儿; 像是红黄玉珠。吃来是酸甜的,就是很娇,磕了碰了就会马上坏掉。
  这让他想起她的嘴唇,轻轻一咬就是一个印子。抱她时候柔软的一团,下雨天搂着她睡觉是很舒服的,最好睡迟一点再起,她的长发乱七八糟地散在他t恤上,弄得他怀里满是香味,他闭着眼睛伸手不耐地摁掉闹钟——他一辈子也不会再这样抱过谁了,他对有毛的东西过敏。
  他的年少时光一直是独享整张床的,他睡得很好,从没有失眠过。可他不应该坏心眼地把苏倾抱到他二楼的房间来,搁在他的床上。这导致后来他一个人睡的时候,总觉得空气干燥,被面上带着空调的冷气,萧萧索索,他睁开眼睛,默然看着圆形天窗外的月亮,半晌,按动遥控器关闭了天窗。
  从此湿漉的带着露水的草叶香味离他远去。
  他的睫毛眨了眨,终于落下笔尖,慢慢地写道:“早上好。”
  纸面上的字迹被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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