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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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谋心-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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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她几乎天天都与小吴氏一起去吴家为母亲侍疾。

    守孝在家的赵毅和赵攸瀚便成了车夫,每日护送。郑家小吴氏的丈夫郑昊和儿子郑榆也是如此。

    赵敏禾和郑苒也每次都跟上自己的母亲,一来为外祖母尽孝,二来也是蒋氏病榻前男丁不好久待,她们还是得留下来为吴氏和小吴氏搭把手。

    吴氏刚历经过一场大病不说,小吴氏虽还挺着没倒下,身体却比以往虚弱了很多。因而有赵敏禾和郑苒在一旁时时跟着,赵家和郑家其他人也安心一些。

    秋去冬来,到赵毅和郑昊身为女婿的三月孝期过去官复原职之后,蒋氏的病情依旧没有好转,吴氏十一月里的五十整寿也再没心情过了。

    而蒋氏,到进了寒冬腊月时,反而连话都不好说了。

    吴氏从一开始的悲痛,经历过绝望、麻木,最终才渐渐接受事实——自她猝然失去老父之后,老母也撑不了多少时日了。

    承元二十八年的春节,就在这样清冷悲伤的氛围下到来了。

    正月底,赵攸瀚和赵敏禾刚为外祖父守完孝,蒋氏就去了。

    这回大约是早有意料,一家子不像吴二老太爷过世时那般激动悲恸中还带着不可置信,取而代之的是缓长的绵绵的钝痛。

    吴氏这一回撑住了,反倒是小吴氏病了一场。姐妹两个半年内连续丧了父亲和母亲,抱头痛哭了好几次,才缓了过来。

    赵家大房和郑家二房又开始为蒋氏守孝,这一回,两房如没必要就不出门了,只在家中粗茶淡饭为蒋氏尽最后的孝心。

    二月里闵氏生下了赵攸灏的长子,也是赵家小一辈里的九郎。孩子的洗三满月等喜事,大房这里也只在添盆等必要的时候才出来露一面,身上有孝招待客人却是不合适的。

    杨氏和闵氏等人也是理解。金氏还叹气着安慰大儿媳妇道:“我还在呢,就是天塌了也有阿毅他父亲撑着。逝者已矣,你也要保重自个儿,你还有儿女孙子们要顾,以后的日子还长着……”

    赵祈虽未像金氏这般啰嗦,却也慢吞吞跟赵毅说了句“告诉你媳妇儿,人要向前看。”

    吴氏慰贴。她看得开了,家里人也舒了心。

    又过了一个多月,足了月的宋氏也发动了,生下的果真是她心心念念的小女娃。

    强撑着一口气就为看看是儿子还是女儿的宋氏,待确定了这回终于不再是个小子后,忍不住长笑了三声,险些把产房外焦急等着的赵攸瀚骇了个趔趄。

    ————————

    赵家这头先是疲于长辈的重病和丧仪,后是安安静静地守孝和迎接新生命的到来,接连的守孝也让赵毅这一房在京中消失在人前足有大半年时间。

    韶亓箫这里也是无奈,不过他也不自怨自艾。

    每月间,他还会去忠勇伯府上找与他年纪最近、最亲近的表兄赵攸涵两三回,寻机在赵敏禾面前多出现几回,以期她别因长时间未与自己相见而疏远了。

    不过这样的机会并不多,先是蒋氏重病,赵敏禾经常去吴家西府,后来蒋氏也过世后,赵敏禾因守孝便多待在自己的存芳苑里。

    韶亓箫只得抓住这些极少的机会多与她接触。

    除了这自己的终身大事,他另外的心神,却是放在了掌管的铺子和表妹杨兰锦的终身大事上。

    前者,不单有生母当初留给他的铺子——这些他前世就经手过,再度接手也上手很快。他要操心的是另一部分铺子,乃是从前韶亓箫与承元帝推却礼部的官职时承元帝交于他代管的铺子。明面上,这一部分铺子是承元帝对他恩宠不断的证明,但实际上,这些铺子同时涉及到了承元帝与他私底下的打赌。

    ——当初承元帝答应他辞去官职时并非是无条件的,而是以这些虽然不至于濒临关门大吉但也收益一般的铺子打赌,以一年为期,若他能叫所有铺子起死回生,并且每个铺子的收益比前一年翻上三番,承元帝从此便放手,不再压着他入朝。

    翻上三番,若是韶亓箫没有前世积累下来的经验,自然是个困难重重的挑战。但他前世经商就涉及过各行各业,再加上外人看来他仍是与承元帝父子之情密切的贵胄皇子之身,这些铺子甚至还是承元帝的私库产业,这么一来也没人胆敢糊弄他——虽然即使糊弄了也糊弄不了他,反而还要时时与他行个方便。如此,韶亓箫在距离一年还有两个月时,便已赢了与承元帝的赌约。

    后者呢,才是韶亓箫真正头痛的事。

    杨兰锦只比他小一岁,刚翻过二十八年便在二月里办了及笄礼。杨府如今的当家女主人罗氏自去年起便开始为她物色夫婿了。

    罗氏是杨澍的继室,杨兰锦的继母。她本就为人势利吝啬,自己又育有两女一子,更是生怕杨兰锦这个原配嫡妻留下的嫡长女将来出嫁会分薄了家中的产业,对着她视若眼中钉肉中刺,若不是杨澍不是个糊涂的,难保杨兰锦在杨府的日子会如何窘迫。

    但杨澍终究是男子,对内宅之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杨兰锦虽然衣食住行看上去光鲜亮丽,但实际与继母所出的两个妹妹相比却差距甚大,私库中更是一年到头攒不到什么东西。若非当年她生母自小便为请了一位信得过的教养嬷嬷随侍左右,哪怕临终前也不忘嘱托杨澍切勿撤换了女儿的教养嬷嬷,否则杨兰锦在这样的继母手底下长大,难保不被养歪了。

    现下杨兰锦已界待嫁之龄,她的婚事罗氏便能做一半的主。据韶亓箫所知,罗氏为她相看的人选,均是出自看着还鲜活内里底子却已坏了的门第,夫婿人选本人也是不堪大就之人,实在配不上蕙质兰心、温柔大气的表妹。

    前世里,韶亓箫经历过与表妹那一段失败的婚姻,又对阿禾求而不得,很是浑浑噩噩了几年。那时候是表妹为他出头顶住了外头的风风雨雨,主持府中中馈,照料外头的生意,叫他有机会缩在自己的壳子里,再安安静静地自己走出来。

    就是念着这一份情,韶亓箫也不能坐视罗氏这样糟蹋杨兰锦的后半辈子。

    最好的结果,莫过于表妹这一世得偿所愿,嫁于陆铭。这也是他最初救起陆铭的意图。

 第71章 英雄救美

    然而想撮合陆铭与杨兰锦,却是难上加难。两人一男一女,家中也没有共同的姻亲,平日要见面便只有一些聚会上。可陆铭是武官,杨家是文臣之家,文武之别本就素无来往,极少有一家的聚会是陆铭和杨兰锦会同时去的;即使都去了,也有男女之分,众目睽睽下想要私下碰面,也得有心才是。

    从去年九月陆铭的伤势彻底好了之后,韶亓箫竭力设计了几出,也不过叫杨兰锦与陆铭碰上了七次面。且两回之后,杨兰锦就察觉了异样;反倒是陆铭那里无知无觉。

    杨兰锦外表温柔,内里却是坚韧果敢之人。她得知韶亓箫的意图后,到底不想就此错失心中所爱之人,也不甘心婚事被继母操纵,仅考虑了两天便递信给了韶亓箫。后面的五回,便有杨兰锦的配合。

    最后一回,杨兰锦在去玄壇寺上香时与陆铭“不期而遇”。二人论经说典,说得相知相交。

    韶亓箫躲在一旁暗自点头,原以为这事儿就差最后一步时,却发现之后陆铭多有闪躲之意,后头每每快与杨兰锦撞上时,便会先行一步与之错开。

    若不是韶亓箫一直命陶卓盯着,发现他虽前头躲开了,后头却又每每绕回去蹙着眉、绷着神色深深注视杨兰锦远去的背影,韶亓箫还真要以为,陆铭是察觉了表妹的心思自己却又对她无意,才避了嫌……

    韶亓箫心中纳闷儿,索性下了帖子给陆铭,邀他一叙。

    ————————

    时隔九个月,陆铭便又一次来到聚仙酒楼,给他开门的小内侍,他一眼便认出来仍是去年八月七殿下邀约他时给他开门的那个。

    康平脸上堆着笑,客客气气地将陆铭请进了雅间里,自己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韶亓箫已等候在雅间中,见陆铭到了,若无其事地招呼他坐下。

    “上回陆郎有伤在身,不好与陆郎喝酒,今日我特意点了一壶松醪佳酿,陆郎请。”他说着,已为陆铭斟上一杯,顿时雅间内酒香四溢。

    二人自去年的见面之后,之后不再私下碰面,平日偶然遇上,也如从前那般客气相待便罢。双方都默契地将那回会面当成从不曾有过。

    陆铭当日保证不会将韶亓箫的私情说出去,便说到做到,连祖父陆崇问起那次会面,他也以私事含糊过去。陆崇信任孙子的处事,便也不再多问——料他怎么都想不到七殿下找上他孙子,是要截走他看中的孙媳妇的。

    这一回,陆铭不知韶亓箫找他又是什么事,但他这些日子来心情不佳,不想与他绕圈子,直言道:“七殿下有事自可开口,我还有事,恕不能久陪。”

    韶亓箫观他竟失了平日的神闲气定,反而话中略带一些浮躁,但见他这般直白了,自己也不矫情,便道:“我今日来是受我姨母所托,来问陆郎一件事。”

    他与杨兰锦的血缘差得实在有些远,他自己是清楚自己待杨兰锦如亲妹是因前世的情谊,才如此关切她的婚事,但外人却不会这么想。哪怕用自己母妃曾很喜欢小时候的杨兰锦的理由,也不够使人信服,因而只好假托了杨氏的名义,反正陆铭又不能真去寻姨母求证。

    陆铭不解道:“殿下指的‘姨母’是……?”

    韶亓箫一拍脑袋,笑道:“是我的不是,没与陆郎说清楚。那是我母妃娘家的姨母,忠勇伯府三爷的妻室。”

    陆铭听到忠勇伯府,本能以为他又要说赵家姑娘的事,便道:“七殿下放心,当日我答应过,不会夺人所好。现下我祖父那里虽有些阻碍,但只要我以后坚持不点头,赵家与我家的亲事,便成不了。”

    他现下要愁的,还是与赵家的亲事成不了之后的事,他先是推了赵家的亲事,再提出娶杨侍郎府的姑娘,他祖父又不傻,怎会料不到他推掉赵家姑娘是为了杨家姑娘?

    韶亓箫却一噎,反应过来道:“陆郎误会了。我这位姨母姓杨,乃是我母家二姨母。同时,她也是礼部侍郎杨澍的族姐,我杨家表妹的族姑姑。”

    韶亓箫盯着陆铭瞬间变得错愕的脸庞,道:“杨澍与我舅父杨涛虽不属一支,但两家同气连枝,一直很是亲近。我姨母是心善的,怜杨家表妹自小失母,便对她多有照应,因而虽是族姑侄,姨母与杨家表妹却也很亲近,杨家表妹的继母不慈,表妹家中又再无别的女眷长辈,她自小有什么烦恼便会去寻姨母说话。”

    陆铭听着他别有暗示的话语,心里的浮躁一点点沉淀下来,垂眸不语。

    韶亓箫见他久久不语,便道:“杨澍在官场沉浮,府中一切内务均交于继妻打理,连表妹的婚事也怕是要那罗氏说了算。”

    ——实际上,杨澍没这么糊涂,对长女的婚事总会长长眼的,不过他现下诈一诈陆铭,却不无不可。

    “那罗氏我姨母很是了解,她怕是生怕杨表妹嫁得好了,不给她挑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怕是不会甘心。”

    陆铭霍地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他,眼中暗含挣扎,却还是不语。

    韶亓箫叹一口气,道:“陆郎就给我个准话吧,叫我回去也好跟姨母交差。”

    陆铭低落道:“我现下既无法保证将来一定会为她订下名分,又何必再撩拨她、坏了她的名节呢。”

    韶亓箫挑眉:“这是何意?”

    陆铭道:“我自是想真心待她的,也知她与我……但前路未定,便与一女子私定终身,与诱骗又有何区别?”真在乎一人,便该正正经经地上门提亲,三媒六聘订下名分才是。

    韶亓箫蹙着眉揉揉太阳穴,他是知道陆铭君子,可君子成这样……

    自己是没办法,阿禾尚未对他倾心,自己才不能乱来,若像陆铭与杨兰锦这样两情相悦了,他早跟未来岳父提亲去了。他父皇去年的话虽是存心打击他的,但他说的确是个理——未来岳父对哪个觊觎他闺女的小子都不会有好脸色,却一定会顾及女儿的想法,若阿禾对他有了情,未来岳父就败下来一大半了!

    韶亓箫正头痛着,却听陆铭接着道:“况且,还有祖父与赵伯爷的约定横亘在中间。据我所知,祖父已在计划分家之事,只怕陆府分家就在半年之内。在祖父再次寻赵伯爷说起两家婚事前,我势必与祖父摊牌,到时祖父会如何看待杨家姑娘。若是祖父就此认定她私德有亏,在婚前就与我私定终身……”

    “你等等!”韶亓箫倏地打断他的话,“什么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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