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病娇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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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来的病娇皇子-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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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岁月无情,谁能不老?
  “应森,摆膳。”
  “是,”布景板一样的应森终于有了使命,也终于有机会出御撵透一口气,娘呀,他方才差点就没绷住。谢昀考验的可不仅是静嫔,还有他们这些围观的宫人啊。
  应森出去,谢昀还嫌弃刺激张静不够,长这一张绝美的脸,说出话却让人百爪挠心,
  “静嫔娘娘可要好好保养,父皇也不要藏私,稍稍传授她一些好了。”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张静到底没绷住,整张脸都扭曲了,谢昀是什么意思,他是说她保养得还没楚皇好?她可比楚皇小了快十五岁,比谢昀也就大了九岁而已。
  “是啊,陛下可一点儿都不老呢,”陆美人适时凑上来,又给张静插了一刀。
  楚皇坐上观,谁的话也没应,可他没应几乎就等于是默认了,默认了他比张静保养得好,默认张静比他还老,这一刀插得没比陆美人轻多少。
  张静哽着的怒气,几乎要变成一口不吐不快的血了。
  应森的动作很快,带着内侍很快就将菜肴上齐了。
  食不言寝不语,开始吃饭之后,谢昀终于不说话噎人了。
  他连着吃了两碗饭,才停下,胃口那是当真好。
  楚皇没说什么,心中倒也有些莫名感触,谢昀……他还真是过来吃饭的。
  张静只夹了两筷子米饭到口,就再也吃不下去了,但到底是在宫中摸爬滚打,十多年过来,别的没学会,忍气的功夫绝对是一流。
  扭曲的神色尽数消失,她又恢复了她的端庄做派,她执起一壶酒先在楚皇的杯子里添了,然后缓缓起身,边说,边向谢昀走去。
  “昀儿在北境受苦,好不容易回来,必定后福绵延,陛下当敬他一杯,您说是不是?”
  张静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一脸我很宽容,我很大度,那谢昀是无理取闹,但她是长辈,她不和他计较。
  她挽起香袖,立在谢昀身侧,轻轻俯身,要去倒酒。
  但酒才溢出壶口,她就被狠推一个踉跄。
  “滚开,呕……”
  谢昀皱着眉头,伏在木椅的扶手上,呕吐起来,方才吃下那些,一点不落,全吐了出来。
  原本红润的脸色,也急速变成了苍白。
  他推开张静时,神情是极致的厌恶,仿佛她是多么可怕的脏东西。
  张静一退再退,直到身体挨到御撵的边缘的拦木,她才停住。
  “去请太医,”楚皇站起身来,这点眼力,他还是有的,谢昀此刻的确是难受极了。
  仔细看去,他不仅脸色惨白,就是身体和手都在微微颤抖,似乎在控制着什么。
  “这……你,”张静反应过来,再也无法压抑满腔怒火,但才走近一步,但谢昀突然抬起的目光,让她生生将步止住。
  “滚,恶心……”
  “陛下,”张静尖叫着看向楚皇,她被谢昀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谢昀让她滚,还说她恶心,之前还淘汰她老呢!
  “你们先退下,”楚皇闻言皱了皱眉,却也没给张静做主。
  张静甩着袖子,虚虚行礼,就下了御撵,但心里对谢昀是真真恨到极致了。
  “太医怎么还没来!”楚皇对外喊到。
  谢昀虽然已经不吐了,但他的状态却更不好了,他坐于木椅,低着头,他只能瞧见他越来越不好的脸色,却看不清他的神情,这种沉默,给他一种很不好很难受的感觉。
  “来了,”应森应着,躬身向前,“撵下收拾了一块地方,不若陛下和八殿下都下来吧。”
  御撵上被谢昀吐得一团糟,但他们不下来,这撵车再大,也始终有限,终是不好收拾的。
  “也好。”楚皇走下御撵。
  几个太监走到谢昀身侧,一抬头就对上谢昀那冷得能冻死人的目光,“不要碰到我。”
  字字清晰,却又飘渺如烟,蕴含着莫名的惊悚意味儿,让他们满身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是,”几个太监依言,不敢碰到谢昀分毫,只敢扶着木椅,战战兢兢将他抬下撵车。
  随行的太医里,依旧有上次被谢昀说丑的李桂言,今日正好他当值,被应森派来的太监,拉了就过来,但在看到坐在木椅上谢昀时,他心里又咯噔了一下。
  他的手还没落到谢昀的手腕上,就被他冷到极致的目光惊了一下,再放上去,就又被狠狠推开,没东西可吐的谢昀,开始干呕。
  折腾到最后,还是把另外一个医术老道的江太医请过来了,两人一合计,用了给后宫妃嫔看脉的方罢,系一跟红绳,这样就不用碰谢昀,也能把脉了。
  “殿下身体无碍,这应该是……心病,”心理上的厌恶,引发生理的反应。发作对象,无论男女。但在被张静诱发之前,他可没这毛病的啊。
  “许是静嫔娘娘身上的香料……”其实,他觉得该是张静这个人才对。
  李桂言战战兢兢地说着推测,但话只出一半,就不敢多言了。
  “微臣开一副安神药给殿下吧,”
  江太医看着低头无言沉默的谢昀,心中叹气。这种毛病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或许明儿起来,谢昀就好了,或许,从此以后再无法亲近任何人了。
  楚皇从未见过这等病症,又听李桂言和江太医讲了一堆术语之后,他才明白谢昀这是怎么了,走到近前,他也没碰谢昀,看向应森。
  “将八皇子的仪仗,摆到近前。”
  后又看向谢昀,“你好好休息。”
  谢昀未应,小路子也终于从边缘挤了过来,站到谢昀的身后,再不久,他们的仪仗就从中后段,提到了楚皇的后面,直接压过楚皇的几个随行的妃嫔。
  谢昀这情况,属于隐疾的范畴,楚皇也没让传扬出去,还特意让应森去给张静和陆美人嘱咐了几句。后来听到消息的人,大多只以为谢昀讨好了楚皇,这才有将他调到近前的事情。消息再灵通些的,就只知道谢昀病了,这病似乎和张静有关。
  张静能和谢昀窝里斗,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你也下去,”谢昀回到他的车驾上,对小路子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他下去。
  “是,奴才就在外面,您有事就吩咐一声,”小路子抿了抿唇,如是道,本来他是没想开口的,但现在如今这副神情,这副病弱的模样,确实很容易引起人心中的柔软和怜悯。
  但前提是,他不看他们。
  谢昀抬头,那瞳孔黑得可怕,脸色苍白,又面无表情,看着就像是一只行走在人间的……艳鬼,阴气四溢,恐怖莫名。
  他摆着这副表情,别说是别人碰不得他,就是能碰,也不敢碰了。
  路上两天行程,谢昀就没再下过他的车驾,倒是楚皇让应森来看他几次,江太医也不来了几回。
  其他妃嫔皇子皇女,看楚皇对谢昀这么关注,心中自又不是滋味的了。
  但不管有何想法,是何打算,这一行浩浩荡荡终于抵达了宜阳城,这里是谢氏在楚国的祖地,随着楚皇这一支成为皇族,宜阳在楚国的地位也愈发彰显起来。
  但原本,宜阳就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
  宜阳城最广为人知的,并不是它地处南北分界,四季分明的景色,不是它出了谢氏这个皇族,而是那里大家聚集,各种思想主张不断碰撞出精彩的花火,是南地学子文人心中的不二圣地。
  否则,楚皇又何必每年春秋来回宜阳一趟,楚京怎就不能祭祀了呢?他是祭祖祭天地祭神明而来,更是为这些大家,这些真正有学之士而来。
  宜阳城,香桃山梦麓居,一身广袖儒裳的俞乔跪坐于蒲团上,她手执白棋,将它轻置于一红木棋盘上,再微微颔首,“承让。”
  “再来,”俞乔的对面,是一不苟言笑的老者,毛发皆已灰白,一双眼睛凌厉而严肃,一灰衣加身,就是一名副其实的严师。
  “您先请,”俞乔并未被他的严肃和冷漠感染,嘴角含笑,亲和美好。
  这是他们今日下的第三盘棋,但一次比一次久,老者从一开始的随意,到现在的严阵以待,肃穆非常,让一边随侍茶水的童子,惊诧不已。
  俞乔虽然在笑,却不会给人半点轻慢之感,老者执棋思考,她也只含笑对坐,耐心十足。
  但她在与老者棋艺交锋中,却未留半点情面,几乎在老者落子不到片刻,她的棋子也接连而下,老者的眉头越皱越紧,显然是被俞乔逼到一定境地了。
  雅室的气氛,即便有俞乔轻笑缓和,却也渐渐严肃起来。
  一旁观看的童子愈发咋舌不已,他显少见人用棋艺将他家先生逼成这样。
  “承让,”俞乔又一子落下,她又胜了。
  “你还想不想拜师了?”
  那老者终于甩开袖子,狞瞪俞乔,连败三局,俱是惨败,他如何还能端得住呢。
  俞乔淡笑抬手作揖,礼毕,她才扬声道,“俞乔以为今日到梦麓居,是以棋会友来了。”
  她从进山到现在,就只陪着老者下棋了,她从未言过拜师之事。
  “小儿年岁不大,口气倒不小,”
  老者狞瞪转为审视,俞乔虽然棋艺胜过他……不止一筹,难道其他方面,也还能胜?
  “不为拜师,那你到梦麓居来,所为何事?”
  俞乔怡然未动,迎着老者的目光,认真回复,“会友。”
  梦麓居下就是宜阳城三大学府之一的香桃书院,老者姓陈,名思棠,别号梦麓居士,是香桃书院的院长,治学近四十年,桃李满天下,但学生中还有拜没拜师的区别。
  每一位被他挑中拜他为师的学生,如今不是朝堂为官,权掌一方,就是同他一样,文名满天下。
  近十来年,他已不再招收弟子,这俞乔好不容易让他起了爱才之心,却这般言笑晏晏地推拒出去,还妄言称,要与他为友。
  “陈先生是觉得俞乔棋艺不精,不能和您以棋会友吗?”
  老者目光转而落到了棋盘上,轻哼一声,“再来。”
  这一日一直到天色黑尽,油灯上燃,俞乔和陈老先生在棋盘上酣战了近十场,这第十场,还是陈老先生的夫人强制中止了。
  “是俞乔不好,下得痛快,没注意天色,倒让夫人担忧了。”
  俞乔起身,迎着那闯进室来,对陈思棠横眉冷对的老妇人,轻轻一拜,缓声道。
  “我还不知道他,定是他拖着你了。”
  老妇人在转向俞乔时,冷肃的神色一转,变为温和,和之前有判若两人之别啊。
  陈思棠唇瓣动了动,轻轻哼了哼,没有辩解老妇人的话,他吩咐他的童子,眼睛却还看着俞乔,“封棋盘,下次再战。”
  俞乔点头,“天色已晚,俞乔就不再叨扰,这就下山去了。”
  “天都黑了,路也不好走,要不就在梦麓居将就一晚吧。”
  老妇人走到近前,愈发和蔼了。她倒也和陈思棠知心,将他没说出口的话说出来了。
  “谢先生和夫人厚意,俞乔已和友人约下,不好食言,来日再来梦麓居叨扰。”
  “既然有约,就也不留你了,”老妇人说着和气地送俞乔出门去。
  那陈思棠却还对着被封起的棋盘发呆。
  “铃生,让人去查一查,这俞乔到宜阳城来,都做了什么。”
  “是,”铃生离去。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她到这宜阳城不过三日,就已先后拜访了他,萧公和秦公。
  而且每一次会友的项目都不同,和他是以棋相会,他惨败。和萧公是以琴相会,难分高下,已被他引为忘年交。和秦公是评画相会,最后传闻秦公将压箱底的宝贝都翻出来了。
  他败虽败,但如俞乔所言,今日酣战,的确痛快。
  他痴迷棋艺,也算精湛,但这些年来,能赢他的人不多,敢赢他的人,更是没有。
  俞乔肯陪他认认真真地下这一天,这可比故意输给他,再赔他下半个月,更让他心喜。
  白布掀开一角,陈思棠砸吧嘴道,“还真是狠。”
  这最后一盘棋,本来可以在日落之前下完,但他不甘心,硬生生拖到天黑尽,“画图谱,送到书院棋社去,谁能助我反败为胜,我就收他为学生。”
  俞乔不想当他学生,多的是其他人呢。
  铃生应了,但心中的惊讶再次提升一个等级,这俞乔别的地方不说,在香桃书院定是要闻名了。三天之内,她得到了宜阳城最举足轻重的三位大家的认可,俞乔想不出名都不可能。
  她说和人有约,倒也没有虚言,天下第一商行沈家在宜阳的分部主事,有事要她帮忙。
  第一商行分部,内堂,一中年男人躬身对俞乔道,“公子来信,让您帮忙评鉴,这古玉可是传言中的麒麟佩。”
  俞乔接过他递来的锦盒,轻轻打开,是一块红似泣血的玉佩。
  轻轻取出,置于掌心,俞乔又踱步到了灯下,几番查看,最后,她还是遗憾摇头。
  “这是用古玉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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