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贵的五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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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贵的五指山-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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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痛。
  不由心下郁燥。尤其是刚听她哭过两声又似被什么堵住似的,瞬间没了声,霍殷当即恼怒,隔着门冷声厉喝:“你们在对她做什么!为什么不让她哭喊出声!”越想越不对,说着便惊怒的要抬脚踹门。
  张太医赶忙拦住,忙解释道:“妇人生产是力气事,这是让晚夫人省着点力气,好用在产子之时,否则光是哭喊都用光了气力,待真要产子时没了劲,岂不是危险?”
  霍殷方罢了此厢。
  可愈发烦躁的在屋前反复踱步。
  从午时一直到子时,沈晚在产房足足待了六个时辰,隔着门霍殷都能隐约听到里面虚弱的喘息。
  霍殷觉得自己的手微微有些颤。
  “多久了?”
  本有些困顿的张太医赶紧回了神,忙道:“六个时辰了。”
  霍殷搓把脸,六个时辰了,算起来也有一天的时间了。
  “妇人产子大概需多久?”
  “这个……”张太医迟疑了会,方道:“不一而足。也需根据妇人的体质等情况来看。有快些的不足一个时辰,也有慢些,可能一天,两天,甚至三天的情况都有……晚夫人体质稍弱些,所以所需时间也就长了些。”
  三天……霍殷的脸色黑沉的骇怖。
  他又开始烦躁的在屋前反复踱步,对旁人劝他回去休息之类的话一概不听,脑海中不知怎的,来回反复的出现些不妙的念头。他的心也随之越跳越快,神色也越绷越紧,胸腔有种郁燥,想发泄却无从着起。
  在天破晓时分,屋内传来一阵孩童的啼哭声,响亮,清脆,瞬间令外间等候的所有人精神一震。
  屋内稳婆的惊喜的声音传了出来:“恭喜侯爷,是个小公子呢!”
  霍殷大喜。
  可没等他再开口询问其他,稳婆惊恐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不好了,晚夫人……晚夫人她血崩了!!”
  霍殷踉跄了下。
  张太医此刻顾不得什么,脸色一变就赶紧提了药箱进了产房,血崩是妇人生产大忌,一旦有此等征兆……十不存一。
  霍殷推开了过来相扶的秦九,咬着牙几步冲进了产房,甫一进入,浓厚的血腥味激的他差点站不住脚。
  “候,侯爷?!”产房里的稳婆惊讶大呼,然后反应过来惊骇的连声道:“使不得,使不得啊侯爷!产房污秽,您这等身份贵重的,进不得啊……”
  霍殷赤红着眼将拦路的人一脚踹开,三步并作两步,近乎是奔到沈晚所在处。仓皇的抬眼猛地一扫,但见她身下被褥已然猩红了一片,顿时就有些头晕目眩了起来。
  趔趄几步,直到掌心撑在案几上,方勉强站住了身体。他蠕动着唇想说什么,可发现此刻竟一个字都吐不出,两眼死死盯着那片猩红不断扩大的被褥,只觉身体忽冷忽热,有种身处尸山血海想要杀人的冲动。
  然后他就将目光寸寸上移,待见了那面若淡金隐约开始透着青白的脸庞时,便从脚底慢慢开始腾起丝冷意来。冷的他发抖,冷的他心颤,更冷的他恨不得能放一把火,烧光这里所有的一切。
  他死盯着那张脸,他不相信她会死,他不相信她敢死!!
  “救活她!她生你们活,她……死!你们谁也别想活!”


第84章 
  沈晚走在一片漆黑的地方, 隐约觉得前方有什么在召唤她。
  她得上前去看看是什么。她心里这般想着, 便在黑夜中摸索着, 继续前行……
  后面在这时隐约传来几声孩童的啼哭声。
  沈晚摇摇头甩掉脑中的疑惑, 还是前行。
  孩童的啼哭声越来越大, 撕心裂肺的仿佛在扒人的心。
  紧接着又有两声哭声加入其中, 有男童的,有女童的, 他们哭着, 喊着, 刚开始嘴里有唤‘晚姨’有唤‘娘’的, 可后来,全都换做了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娘’……
  沈晚忍不住向后看了眼。
  后面的哭声愈发的大,一声盖过一声,扎的她头痛欲裂。
  还是回去看过一眼罢, 一眼便好……
  “侯爷!止住了!血止住了!”产房中顿时一片喧哗。
  沈晚再睁眼时,四周围了一圈的人。
  张太医看了看她的瞳孔, 又仔细号了脉, 终于松了口气,道:“无碍了, 剩下的只需精心调养。这两年静养的时间尤为重要,切不可费神劳心,只要精细着好好调养, 将来晚夫人的身子定能恢复如常。”
  周围其他人也暗暗松了口气。
  霍殷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瞬间消散了其间黑沉戾气。
  沈晚强撑着眼看向声音的来源。
  霍殷见她目光朝他这方向处扫来, 激动的刚欲凑上前去,这时却见她的目光从他脸上一扫而过,转而在其他人的脸上略有茫然的一一扫过。
  沈晚觉得她似要找什么,却又记不起想找什么,目光堪堪扫过一周后便再也撑不住倦意,合了眼便沉沉昏睡了过去。
  霍殷脸色大变。
  张太医忙道:“侯爷莫急,晚夫人只是倦了睡过去罢了,待我再开些补气补血的药方子,血气补回来了,便不会再轻易困倦的。”
  霍殷脸色稍霁。
  张太医开了方子后,霍殷就挥退了下人令他们下去熬药。待药熬好了送过来,他则亲自端过,搅动汤匙慢慢将汤药搅凉,然后坐在床榻外侧,舀过汤药喂到床上人的口中。
  陷入沉沉睡意中的沈晚隐约觉得喉间有热流滚过,她不舒服的拧了拧头,可下一刻却好似感觉脑袋腾空了,紧接着被人箍在了某处,动弹不得。
  霍殷将她半抱在怀里,一手握住她下巴箍住,一手持着汤匙喂药。
  周围下人皆深深躬了身,垂了头。
  待一碗汤药见了底,他搁下空碗,接过下人递来的锦帕仔细给她擦过唇角药渍。
  将人重新放躺在床榻上,他拉过衾被仔细给她盖好。掖了被角后,又在那张煞白的小脸上反复流连了很久。
  在起身离开前,他忍不住伸手在她的鼻间探了探。
  温热的鼻息轻而浅,犹如她整个人一般。霍殷轻吁口气,手间的触感莫名令他心安。
  “好生照看。有什么情况立即来报,听清楚了没有?”
  下人们无不应诺。
  待霍殷起身离开,余下众人方长长松了口气,相互看看对方,皆有种死里逃生的庆幸。
  刘细娘紧紧攥着阿虿的手,坐在窗前的小榻上,掌心里仍旧不断朝外散着冷汗。
  从他们被侯府的人悄然送回府已有大半日功夫了,可她仍旧觉得心有余悸,如芒在背,令她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安。
  想起在侯府待的一天一夜,刘细娘只觉得毛骨悚然,她毫不怀疑,要不是最后关头那刘太医终于将血止住,他们母子二人只怕很难活着走出侯府。
  那个男人简直就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沈晚昏昏沉沉躺了七八日,这期间霍殷每日都会抽出时间来看她一次,有时候握着她的手低声细语的自顾自的说会话,有时候只看着她沉默不语,可每每走时总要伸手探下她的鼻息,直待感到手指间有温热的气体传来,方能放心的离开。
  沈晚的精神一日好过一日,待第十日已然能半坐起身,也能和人大概说几句话。虽一日时间里有大半时间在沉睡,可较之以往已然好了太多。
  见沈晚的精神气好些,每日过来时霍殷都会抱着孩子一道,还坚持令她也抱会,多则一刻钟的功夫,少则一炷香的时间。
  沈晚只能依言抱着孩子。小小的一团粉粉嫩嫩,此时的他面上的五官有些舒展开,不似刚出生那般褶皱,这般瞧着那模样,肖极了霍殷。
  沈晚觉得手心有些烫。可那小小一团又哪里明白大人内心的复杂,只隐约闻到母亲熟悉的味道,不由伸着双手犹带几分开心的挥舞着,晶晶的眸子一闪一闪的看着上方的母亲,嘴里咿咿呀呀的不知说些什么。
  看着那般纯真的模样,沈晚的态度也渐渐由抗拒变成了默许。只是每次抱着他的时候,神色中总有几分仿佛游离世间的茫然。
  孩子满月之礼举行的异常隆重,霍殷携着四公主答谢各位高朋来宾。
  四公主含笑招待众多官眷,只是脸色瞧着不好,人也摇摇欲坠的瞧着甚不爽利。没待过一会,霍殷就让下人扶着四公主回去歇息了,对外只告罪一声,道产后身子虚弱。
  众人忙道理解理解,自不敢多置喙半句。
  霍殷抱着孩子在席宴上走过一圈,收获了众多诸如‘人中龙凤’之类的赞叹话后,大声笑道:“此子肖我!”
  众人又是连声赞叹。
  霍殷又道此子落地之时,恰逢朝阳升起之际,故取名霍曜。
  曜,日出有曜。这字,尊且贵。
  知道的意有所指的夸赞此子将来定然不凡,不知道的一个劲的夸赞此名甚好,将来小儿郎定如霍相般英明神武,光耀大齐。
  此间事情,沈晚一概不知,霍殷下了封口,任何人不得向她透露只字片句。她自不会主动打听,下人们自不敢主动提起,因此她尚且不知,她九死一生产下的儿子,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别人腹中的孩儿。
  直到两个月后的一天。
  这日霍殷抱着孩子刚走不久,一丫鬟模样的女人躲过了侍卫的严密排查,一股脑冲进了沈晚所在的院子。
  院里仆妇们大惊失色,一股脑的冲了上去要将此人捂着嘴拖走,奈何这丫头大喊大叫,口里直骂沈晚是祸国妖妇残害公主等等诛心之言,里间沈晚已闻声出来,仆妇们再想阻止已然来不及。
  沈晚扶着门框稳住身子,她看着院里挣扎不休的丫鬟,已然从她急速脱口而出的几句骂声中整理出事情的始末来。
  原来,如此。
  仆妇们疯了似的去堵那丫头的嘴,然后不由分说的就将她往外拖去。被狼狈拖下去的时候,那丫鬟死死盯着沈晚,眼里迸射出的目光仇恨而恨毒。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霍殷匆匆而来,脸色沉凝步伐紧促,带着惊怒,亦带了些难以言说的慌乱。
  推开卧房的门,霍殷目光一扫,便紧紧攫住床榻上安静倚着的娘子。
  迅速在她面上扫过一眼,见她精神还算好,似乎未受到惊吓,霍殷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快步走到床边,他俯下身抬手搭上她的肩,认真的看向沈晚:“莫信旁人的只字半句。你只需记得,爷所做一切均是为了你和曜儿。”
  沈晚隐约笑了笑,却未多说什么。
  当日,公主身边的一贴身婢女被杖毙。
  公主那日起开始缠绵病榻。


第85章 
  天福九年。
  “姨娘~”拖着长长语调的甜滋滋声音从门口传来, 接着只听蹬蹬蹬的小马靴踩地的声音, 沈晚还没来得及抬头, 一身着撒花大红袄的小人就小炮弹似的冲了过来。
  沈晚就被他撞了个满怀。
  双手早已快于意识的将他托着腋下抱了起来, 来不及收拾满案的颜料和纸笔, 沈晚将小人抱在腿上, 伸出手指恨恨点点他的额头。
  “说过你几次了,凡事别那么毛毛躁躁急急火火的, 都忘了上次摔个狗啃泥的模样了?”
  阿曜睁着两只如黑珍珠似的眸子, 满眼尽是欢喜的仰脸看着她, 嘴里甜甜直唤:“姨娘, 姨娘~”说着就伸出两只小胳膊去揽她的脖子。
  沈晚就托着他屁股将他擎高些,阿曜如愿以偿揽过,不由开心的咯咯直笑。
  见他头顶的攥成小辫的胎发上沾了些泥,沈晚就抬手将那些泥给拂去, 佯怒道:“今天又去哪儿疯去了?”
  “大马,骑大马了!驾, 驾!”阿曜扭糖一般往她怀里扭, 说着还咯咯直笑。
  沈晚便知道定是那霍殷又带着阿曜骑马去了。他那厢是恨不得阿曜能一夜之间就长成个文武双全的全才。
  这两年里阿曜一直长在她的膝下,开始那一年里霍殷还强制令她每日里抱着阿曜哄上一段时间, 可待阿曜会爬会走了,压根就再也不用那霍殷再命令什么,因为阿曜会自己扭糖一般钻进沈晚怀抱中, 一抱就不撒手,霍殷那厢扒都扒不下来。
  两岁的孩子天真无邪, 单纯可爱,因为从生下就在她跟前养大,所以对她充满了眷恋和依赖。可能连沈晚自己都未曾察觉,这两年来她的精神一日好过一日,每每看见阿曜,她眼里都有会出现光,盈盈如水,一不小心就淌进人的心底。
  霍殷负手踏进屋子的时候,正好听见阿曜奶声奶气的背书声:“人之初,性本善……”
  霍殷就停住了脚。其实对于她所谓的适合稚童启蒙学习的《三字经》,他是不赞同的,其中内容适合平民百姓,却不适合他们的阿曜。虽然心底不予赞同,他却未反对她对阿曜的启蒙教育,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好不容易因为阿曜而稍微见到些缓和的苗头,要是因这厢再惹她心里不快继而又开始对他抗拒疏远,那未免得不偿失。
  至于阿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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