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妻是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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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妻是宠-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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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正含笑拿着一个小核桃逗引站架上的鹦鹉喊主人,忽闻外头丫头禀报说门外有个人急着求见她。
  楚明昭心下困惑,这个时候,谁来找她?
  她转身欲出去时,核桃忽然扑棱着翅膀飞到了她肩头。楚明昭愣了一下,以为它这是打算认主了,谁知它刚在她肩头站稳,伸爪便去抢她手里的小核桃。楚明昭不给,它就赖在她肩上不肯走。楚明昭笑了笑,只好由着它,径自提步而出。
  楚明昭原以为是哪家女眷来找,谁想到来的是副总兵陈斌。陈斌一见着楚明昭便规规矩矩地行了礼,随即犹豫着道明了来意。
  原来,方才有个传令兵拿着裴玑的令牌来,说裴玑让他即刻将楚明昭护送到牵马岭驿,不得有误。他心中生疑,仔细查看了那令牌,然而那令牌并没有问题。但他又想不明白裴玑叫楚明昭去做什么,可军令如山,他不得不服从。左右为难下,他便来了王府。
  楚明昭蹙眉道:“世子找我去作甚?”
  陈斌苦着脸道:“臣也不知,来传信的士兵说世子未曾言明。”
  楚明昭觉得十分奇怪,裴玑叫她过去做什么呢。她觉得这事瞧着蹊跷,可又怕她因为疑心病耽误了裴玑什么事。她打量陈斌半晌,也是拿不定主意。若非她平日里常听闻裴玑说陈斌此人最是忠鲠,她都要怀疑陈斌是否别有居心了。
  陈斌如今也是满腹疑惑。世子临走前千叮万嘱说让他一定严密留意王府这边的动静,派重兵巡视。他头先还想不明白世子的用意,如今看来还真有蹊跷的事。
  陈斌想到那士兵催得急,思量一番,对楚明昭道:“世子妃走一趟也无妨,臣亲自领一万精锐护送,想来无事。”
  楚明昭瞠目:“一万?”
  陈斌点头。这位世子妃可金贵得很,要是出了什么闪失,世子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楚明昭坐上马车后,忽然想,裴玑找她过去,是不是想让她在范循离开广宁之际与他做个了断,彻底绝了他的念头,免得遗留后患?若是这样说的话,似乎也勉强说得过去。可她还是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不过陈斌说他做好了防备,纵然真有猫腻,也大约无事。
  广宁卫距离牵马岭驿的确不算很远,只是楚明昭心里难免有些忐忑。她现在疑心病重得很,除却裴玑与父母兄姐,她对谁都不能完全信任。
  马车行至一半时,陡然停了下来。楚明昭心里一咯噔,掀帘子问出了何事。她话音未落,便听见地动山摇般的一阵喧嚣,跟着就瞧见前面乌泱泱涌上来一大群骑兵,朝着他们合围而来。
  陈斌大喝一声“护好世子妃”,继而急急指挥兵将,往回折返。他因为裴玑的再三叮咛,早就做好了防备,带的又是精锐,对方人马虽则越聚越多,但一时间也并不能困住他们。只是马车上的人实在出不得任何差池,对方又不知有没有什么后招,思及此,他的面色逐渐凝重,心下焦躁不已,为策万全,当即放了旗花,通知援军。
  牵马岭驿。裴玑听了一早派出去的探子的低声禀报,忽地扭头转向范循,讥诮一笑,道:“姐夫藏得甚深啊。不过埋了这么深的一颗棋就这样用在明昭身上,姐夫也真是舍得。”
  范循明白他在说什么,当下笑道:“看来世子也留了一手儿,消息这么灵通。不过,我的棋不使在明昭身上,难道使在你身上么?我对取你性命的兴趣还没有那么大。”
  裴玑冷笑道:“原本我还以为姐夫有一二诚意的,见今看来全是诈。那么,不要怪我了。”
  范循讽笑道:“我看咱们彼此彼此,今日鹿死谁手还不好说。”说话间霍然起身疾步而出。
  裴玑目光阴寒,掇转身飞快地出了营帐,唤来何随,急行军往回折返。

  ☆、第七十六章

  核桃方才在楚明昭的肩头赖了许久,掉了不少羽粉在她身上。楚明昭目下一面整理衣裙,一面查看外面的状况。
  陈斌与她说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十足的防备,她也已经知道陈斌通知了援军,如今只是坐在马车里静静等待。
  不一时,只闻外间传来浩荡的马蹄踏地声。楚明昭掀开帘子往外一看,发现来了两拨人。待到人马奔得近些了,她仔细瞧了瞧,发现一拨是范循打头,另一拨是裴玑打头的。两人似是在春场上比赛跑马似的,策马一下狠似一下,风驰电掣般朝这边疾冲过来。
  陈斌望见裴玑赶来,一颗心登时落了地,世子来了就有了主心骨了。
  裴玑带了三千亲卫,一至近前便指挥着兵士围拢上去。范循一头派人追阻,一面指挥人手去打开陈斌那边的缺口。他在这里布了两万人,数量上有优势,但他知道陈斌或许已经通知了外援,他自己的援兵也还没到,他得抓紧工夫。
  裴玑打马上前,一时不得靠近,便隔着人潮扬声询问陈斌预备了多少人增援,陈斌答说有五万,又踟蹰着问够不够。裴玑略一思量,道:“满够了,五万打他十几万都不成问题。”
  陈斌深以为然:“世子说的是。”世子打仗一直都是以少胜多,上回就是领着五万人把范循的十几万人压得死死的。
  他们这番对话范循听了个真切,在一旁气得脸色铁青,但他随即又忽然想,裴玑会不会是故意将这些话放给他的,毕竟这厮狡猾多端。他如今被裴玑诈得总是疑神疑鬼的。
  裴玑说话间朝马车望去,见马车外围全是自己的人,料想楚明昭也是平安无事,当下放心了些。
  两厢僵持片刻,互不相让。裴玑遥望骑在马上面色阴沉的范循,哂笑道:“姐夫还打不打?若是不打了,就快些让开,顺道去把方才说好的一半辎重给我运来。哦,我忘了,姐夫方才与我说不想再打了,那眼下这又是怎么回事?姐夫做人也太不厚道了些。”
  范循放下脸来。他原本就是想钻空子来着。他算准了陈斌纵然率军护送,也不会带得很多,那么他就能趁着陈斌援军未至时尽力搏一搏。只是没想到裴玑会一直盯着这边,消息那么灵通。若只是一个陈斌的话,那他倒还有些机会,但目下裴玑亲自来了,事情就很难办了。
  裴玑正要冲过去与楚明昭汇合时,余光里瞥见范循打马杀过来,即刻命亲卫阻拦,自己策马朝马车冲去。
  陈斌使人上前接应。裴玑在己方士兵的掩护下一路斩杀,冲到马车旁的时候,扯辔勒马,翻身跃下,大踏步到得近前,一伸手撩起帘子,急问道:“昭昭没事吧?”
  楚明昭方才掀帘子往外看时瞧见往这边来的是他,如今见帘幕掀动,起身走到车厢边,摇头道:“无事。”又打量他一番,见他安然无恙,舒了口气,询问他外头的状况。
  裴玑大致与她讲了讲,旋即道:“你坐着不要出来,等我去把眼前这麻烦解决掉。”
  楚明昭点头。她坐回锦垫上,等待了约莫有半个时辰,听到外头的交刃声渐渐止了,掀起帘子一角看了看,发现外头是两军对阵之势。范循阴沉着一张脸,满身煞气。
  裴玑知道范循至多不过是用人数来压他,但十几万对五十万的时候他都没有畏惧过,遑论眼下。他朝范循扬眉道:“姐夫把全部辎重都给我,我就放你们走,如何?”
  范循暗暗咬牙,以少对多语气还能这么狂妄,天底下除了裴玑估计也没别人了。只是裴玑的兵法策略到底师从何人呢,襄王自己还要倚重这个儿子,那么大约不是襄王教出来的。
  裴玑哪肯给范循喘息的机会,当下挥军反攻。这回范循手上没有楚明昭做要挟,他可以放手去打。既然已经摆开阵仗,那就要得最大的好处,辎重要抢,人马也要拿下。他已经吩咐何随再去调派五万人马,到时候己方的优势就更多了。
  谁知正在此时,范循忽然道:“世子,我答应。我把辎重给你,你放我们走。”
  裴玑眉尖微挑:“当真?”
  范循神色认真道:“当真。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我想和表妹说几句话,我有些事想问她。”
  裴玑冷笑道:“这个就不必了吧。”
  范循沉默了一下,道:“我知道世子恼我一再罗唣,但事情总该有个了结,不是么?”
  裴玑沉容不语。范循好像的确与楚明昭有些误会,但这误会似乎也不需要解开,真的解开了,范循未必就能接受。裴玑忖量一回,正要开言,却听楚明昭的声音自背后传来:“夫君。”
  裴玑策马折返,询问楚明昭何事。
  楚明昭低声道:“我也有问题想问他,不过我想问问……这样耽不耽误你的事儿?”
  裴玑摇头:“没事,反正我眼下也在等——你想问他当年杀你那件事?”
  楚明昭颔首:“我想求个明白。”
  裴玑略一思量,道:“行吧,我在身旁护着你。”裴玑说话间将人扶下马车,拉着她往前走了一段,等确定相去的距离足够两人互相听到喊话,便停了下来,继而从背后牢牢抱住楚明昭,又命兵士在前头围列妥当,严阵以待,这才低头对楚明昭道:“你跟他说吧。”
  楚明昭微微点头,转向范循:“上回我就问过你这个问题,但你没回答我,现在我再问一次,你当年到底为何杀我?”
  范循身子微微一震。他十分不想面对这个问题,故而强自镇定道:“咱们先不说这个,我先来问你一件事,你当年为什么疏远我?”
  楚明昭冷声道:“你先回答我。”
  “你答了我我便回答你。”
  楚明昭面色一寒,旋即笑道:“好,你可不要言而无信让我看不起你。我疏远你的缘由不是很简单么?我当年对你不过些许的兄妹情分,后来你开始讨好楚明玥,你俩的亲事两家也已经默许,我当你是我姐夫,当然要离你远远的。”
  当年的小明昭确实是有些喜欢范循的,但这一点楚明昭不能说出来。实质上,当年小明昭疏远范循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她遇见了裴玑。裴玑让小明昭惊艳不已,又是她的救命恩人,小女孩儿的心思原本便多变,小明昭回去之后便即刻移情别恋,镇日里想的都是那小哥哥是哪家公子,哪还有工夫去围着范循转。不过楚明昭觉得或许小明昭对范循的感情大约也称不上喜欢,她兴许只是觉得他是个好看又优秀的兄长,等到见到更好看的人,便马上调转了视线。
  只是,这一点她也不能说出来,因为裴玑当年来京的事是个秘密,她讲出来就暴露了。
  范循深吸一口气:“真的只是因为这个么?”
  “不然呢?”楚明昭目光倏而一锐,“姐夫现在可以回答我了么?”
  范循缄默少顷,缓缓慢慢地开口:“你还记得你当年窥见的那个秘密么?”
  楚明昭攒眉道:“你为什么总说我知道你的秘密,我对你可没那么了解。要真说我知道你什么秘密,我想除了那件事,也没别的了。”
  范循脑中灵光一闪,察觉出不对,眉头拢起道:“你说的是哪件事?”
  楚明昭冷笑一声,道:“你真的要我当众说出来么?你不怕装你的幌子?你要实在想不起来,我可以给你一些提示——国公府,后花园。”
  范循听她说的越发奇怪,意识到不对劲,一颗心陡然一沉:“原来我们说的一直都不是同一件事。”
  “我只知道那件事,姐夫说的是哪件事呢?”楚明昭说话间忽然想起,那回在南苑,范循私底下问她有没有把他那个秘密告诉裴玑,她当时没多想,只觉得范循脑子生得不同寻常,她怎么可能把那种长针眼的事告诉她夫君。但眼下看来,原来根本就是双方都会错意了。那范循说的又是什么?
  裴玑见楚明昭方才说话有些尴尬,伏在她耳畔低声问:“是不是什么不可说的事情?我看你耳根子都红了。”
  楚明昭低应了一声,又见裴玑阴着脸让她回去后跟他讲清楚,握了握他的手,让他不要多想。她转头见范循只是坐在马上发怔,蹙眉道:“姐夫话还没说完。姐夫说的秘密是什么?”
  范循如今只觉得头脑发懵,浑身冰冷。按说楚明昭当年已经九岁,不该不记事儿,怎么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他再三打量她的神色,然而并未看出什么刻意隐瞒的端倪。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搞错了?
  范循脑中嗡鸣作响,面色逐渐发白。他一想到自己当年可能杀错了人,心头就止不住地战栗。他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这比知道自己将五年时间耽搁在楚明玥身上还要令他不可承受。
  范循觉得自己正在一点点往无底深渊坠落。
  就在楚明昭再一次开口催问他的时候,他忽然一扯缰绳,深深看了楚明昭一眼,发了疯似地往战阵外冲,声嘶力竭地命手下兵士速速撤退。
  裴玑面色一沉,随即又是一笑。溃军何以言勇,这下好了,也省得他谋划了,辎重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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